深夜,並非萬籟俱寂,至少在山林中不是,遠方有獸吼傳來,近處有蟲鳴或夜行性動物出沒。
此時,山谷營地大多數人都是入眠了,但也有少數的人未眠。
忽然,像是接到了某種信號,從某個帳篷裡出來了一人。
這人戴着一張畫着蛇的面具、穿着件黑色斗篷,全身上下遮得很嚴實,但如果在白日時記住這頂帳篷的顏色、所在的位置,也不難猜出他是誰。
這人鬼鬼祟祟地從帳篷裡出來後,朝着某個方向既快速又無聲地前進,沒走多久,便到了一頂黑色的大帳篷前,閃身便進了去。
可等進去之後,這人頓時有些傻眼。
因爲裡面坐着一羣跟他一樣打扮的人,戴着面具、穿着黑色的斗篷,除了面具有不同外,基本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要偷偷地進行交易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這些傢伙該不會也是……
這羣跟他一樣的人見這人進來,都將頭轉過來看向他,那眼神裡還帶着同樣的意味:喲,又來了一個,猜猜這位是誰?
整個帳篷裡坐着一羣人,卻沒人說話,有一種非常的詭異的安靜,都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這人來得較晚,找了把在後面的椅子坐下。
待這人坐下後,又過了兩刻鐘,一個聲音在帳篷中響起:“來此地的各位,都是想與我方進行交易。可能諸位現在都在疑惑我方爲什麼將諸位召集在一起,而沒有單獨私下裡交易?”
“這是因爲我方覺得諸位與其相互隱瞞身份,私底下與我方交易,還不如敞開了,大家坐在一起談。畢竟諸位單獨與我方進行的交易,真能瞞得過其他人嗎?
與其躲躲藏藏,還不如大家共同把交易做好,劃分出各自的利益範圍,這樣還不用擔心自己的利益被別人侵佔。諸位以爲如何?”
坐着的這羣人都思索着,這聲音所說確實是有理。
百越貴族就那麼些人,彼此都知根知底的,誰家有啥動向,別家哪能不知道啊?
根本瞞不過去。
“諸位如果以爲我的提議好,那麼就請摘下自己的面具,我們公開地進行交易。我數三聲,三聲之後,請各位摘下面具,一、二、三……”
“三”一數到,所有到這頂帳篷的人都摘下了面具,然後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看向了那進來的最後一人,眼裡都含着一個意思:黎大人,你居然也來了,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
黎元章面無表情地掃了掃其他人,對山谷營地進行訪問的百越使者沒一個落下,全來了。
他心裡感到一種悲哀。
這些人啊,爲了自己的利益,竟然都偷偷想與大夏人私下做交易。
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自己都坐在這兒,屁股也不乾淨。
但黎元章來此,不全是爲了自己的家族,也是爲了百越,他想從大夏這得到些能讓百越強大的方法。
說白了,他是既想讓自己的家族一直存留下去,又想讓百越能得以延續,不會被滅亡。
“很好,諸位都摘下了面具,那我們現在就可以敞開了談。
首先得說明一件事情,我方現所用的武器,將不會賣給諸位,但我方可將其他一些兵刃出售給諸位。
諸位請看,前面的兵器架上,就是我方打造的刀槍劍戟和鎧甲,質量如何,諸位可親自一試。”
百越使者們進入帳篷後,當然看到了這些冷兵器,只是那時還不知道這是要賣給他們的,現聽到這話,立時有人上前,拿起兵器架上的刀槍劍戟,開始查看起來。
這些刀劍雖不一定比某些百越貴族珍藏的兵刃好(像天問、淵虹這種的),但比百越軍隊裝備的兵器好出太多了,楚軍韓軍都沒有這麼好的兵器。
有些百越使者雖對不能買到山谷營地那種能遠程發射、威力極大的兵器很是遺憾,但他們也不得不上前去看架子上這些冷兵器。
道理很簡單,若是別家買了這些刀劍,而自家沒有,那不是會對自家形成威脅?
百越使者們也明白這是山谷營地在逼迫他們買,用心險惡,卻只能捏着鼻子買!
有一名百越使者問道:“貴方不是說要制止戰爭,爲何又將這些兵器售賣於我等?”
面對這個提問,那聲音回道:“我方雖致力於消弭戰爭,但也同樣關心各位的安危,售賣兵器給諸位,是爲了諸位的安全着想啊,我方不支持諸位拿着我方的兵器用於戰爭。”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真真是不要臉!
那名百越使者聽到這回答,也沒再問,那聲音又道:“各位都已看過了我們打造的兵器,請先回到座位,若有購買意向,可在接下來的交易要求中提出。”
“現請各位提出要交易的內容,即你們需要從我方獲得什麼,又願意給出什麼樣的價格?從第一排最左邊那位先生開始,在有人發言時,其他人請不要喧譁。”
坐在第一排最左邊的那位百越使者想了想,道:“我們家族想購買貴方的兵器,我們願付黃金珠寶。”
“好,請下一位。”
坐在第一排最左第二位的百越使者道:“我們家族也想得到貴方打造的兵器,我們願以人來換。”
這名百越使者說完,其他人都看向他,有的人皺了皺眉,這是公開在賣人啊,但這人卻無所謂,今日大家都在這裡了,誰屁股上沒有屎呢?不能說你屁股上的屎少,就是香的吧?
沒這個道理!
“好,請下一位。”
第三位百越使者提出了他的交易要求,與前兩位的有些不同,他道:“我們家族除想購買貴方的兵器之外,還想購買貴方的鹽和糖,我們願以黃金珠寶或人來換。”
這名百越貴族的要求一說出,頓時打開了其他百越使者的腦洞。
對啊,不只可以交易兵器啊,大夏人那些精緻的鹽、糖、調味料、衣飾等等,都可以交易啊。
於是,這名百越貴族之後,又有百越使者提出要交易調味料,要交易衣飾,要交易首飾,要交易望遠鏡等等,不止侷限在兵器交易上。
到了黎元章時,又有了變化,黎元章道:“老夫想向貴方交易兵器、鹽、糖、布匹……”
黎元章說了一長串兒,幾乎將前面其他百越使者提出的交易內容都說了一遍,可到了最後,他又道:“除這些外,老夫還想交換貴方的典籍,我想向貴方學習強國求存之法,無論是黃金珠寶,還是人,老夫都願付出,只請貴方準我。”
“好,黎先生請坐。各位都已提出了交易要求,還有要補充交易要求的嗎?現可請舉手提出。”
這是給百越使者們一個重新說交易要求的機會。
頓時,十數隻手都舉了起來。
“還是先請第一排最左邊那位先生髮言。”
第一排最左邊的那位百越使者道:“我要修改交易要求,除進行兵器交易外,鹽糖等物的交易,我們家族也想與貴方進行,我們也願付出黃金珠寶和人。”
“好,請……”
其他百越使者又陸續站了起來,更改了之前的交易要求,都貪啊,都想要進行各種的交易!
等他們都講完後,那聲音道:“告知諸位,黃金珠寶,我方並不缺,黃金珠寶的價值在我們這兒將被大大折扣。
但我方對各種典籍、藥材、奇怪的事物,如特別的樹木花草、野獸昆蟲、奇特的石頭啊這些,還有各種礦石及古代遺物,也極有興趣,諸位也可以此進行交易,不必拘泥於黃金珠寶和人。
現各位可報上能提供交易的黃金珠寶數額和人口數量等,爲進行保密,各位將會逐一被帶到一處密室。請諸位思考清楚後再上報,我方會以此判斷各位交易的能力,好準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