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擱這鹹吃蘿蔔淡操心了,以姑娘的身手和閱歷,自然不可能會被這區區艾克所擺佈的。”豫讓笑了笑之後說道。
嵐姻卻是不置可否,神色淡淡。可見她也就是過過嘴癮,不可能真的一點思慮都沒有。如果這個達暸家族真像豫讓說的,具有這般的統治地位,那她肯定要有所防範的。
“不過,你的顧慮好像也有道理。”嵐姻思忖了片刻後說道,“雖說本姑娘看不上你們那個‘自由人士’組織,但是你們這幫人要是樂意跟着,那便跟着罷。”
豫讓一聽她這麼說,眼睛都亮了。
“多幾個跟班,總是沒錯的嘛。”嵐姻撇了撇嘴角說道。
“姑娘爲何忽然就想通了?”欣喜之餘,豫讓也有些不解。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嵐姻瞟了豫讓一眼,“你要是現在想反悔,那便滾回你的羅藤堡去好了。”
“怎麼會反悔呢。”豫讓一看嵐姻又變臉了,急忙解釋道。
“那便好。”嵐姻道,“既然現在是從屬關係,你就別‘姑娘姑娘’的喊了。”
“是!嵐姻首領!”豫讓當即站直身子回道,一下子把下屬的姿態拿出來了。
“既然商量好了,那就隨我一道去因特拉爾城吧。”嵐姻吩咐道。
“好嘞。”豫讓點頭應聲。
“還有件事,首領。”豫讓爲難地看了一眼嵐姻,支吾道。
“還有什麼事啊!?”嵐姻蹙起眉來,碧眸圓睜,就差擡手一道瞬發的黑焰結果了豫讓的性命。
“我們這些兄弟是羅藤堡‘自由人士’的這件事,可得對那個艾克保密噢。”豫讓小意說道。
“廢話!這還用你來交代我?”嵐姻沒好氣道。
豫讓吶吶點頭,不敢再言語了。他完全摸不着頭腦,關於嵐姻的脾氣爲何這麼難以捉摸。
嵐姻的鬱火,表面上看着是因爲不耐煩,實則是因爲什麼人都敢打她的主意了,這讓她頗爲受不了,還有就是她覺着自己已經淪落到了要和豫讓、艾克這些人糾纏到一塊,甚至還要暗地裡互相算計,這讓她有些厭惡起現在的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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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嵐姻安然無恙地回來,艾克與歸螢皆是鬆了口氣。
本來他倆以爲嵐姻會回絕了這幫賭棍的,沒想到嵐姻真的打算領着這幫人一起上路,這倒是讓二人着實吃了一驚。
“嵐姻小姐,你真的打算領着這幫人一起上路?”艾克不解地望着嵐姻。
“他們喜歡跟着就跟着吧,我也攔不住。”嵐姻無奈地說道。
“這夥人,可都不是什麼善茬。他們嘴上說供嵐姻小姐你驅使,可心底裡怎麼想,可就不好說了。”歸螢順着艾克的話,善意提醒道。
“你看本姑娘,像是怕他們背後搞動作的人嗎。”嵐姻雲淡風輕地說道。
連艾克都知道,嵐姻露出這種神情的時候就是不高興了,此時還是少說話爲妙。
那歸螢自然也是明白事理,不再就這個話題過多言語了。
兩人一想到嵐姻那恐怖的魔法,好像確實不用爲她擔憂的太多。
歸螢還是多了個心眼,本來他觀察嵐姻是不願意這夥人跟着的,現下一改前態。“那想必她與豫讓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心裡是這麼推測的。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來這科儂做什麼?這偏遠的小鎮,有什麼吸引你這達暸家族的少爺來這的?”嵐姻眨着眼,望向艾克。
“嗨,還不是爲了出來散心嘛。”艾克嘆了口氣說道。
歸螢一聽這事,下意識的抽了下嘴角,但沒好意思笑出來。
“嗯?”嵐姻好奇地望着艾克。
“是這麼個事,我那父親,拼了命的給我介紹各家的貴族姑娘。我都從菲森施塔特躲到因特拉爾城了,哪想到他還不肯放過我。”艾克面露苦惱地說道。
可那苦惱之中,明顯還夾雜着一絲嘚瑟的成分在裡頭。
歸螢倒是個明白人,知道不能在嵐姻面前玩這一套,趕緊小聲咳嗽了兩聲,算作對艾克的提醒了。
艾克這纔會意,只不過方纔那神色間的得意,如潑出去的水,已然收不回。
不過嵐姻倒是神色平常,只當是沒聽懂艾克的話外之音,輕輕頷了頷首。
艾克見此心下不免又失落起來,他在心底無比的羨慕與嫉妒那位叫“艾爾文”的男子。
“所以。。。你躲到這鎮子上來了?”嵐姻接而問道。
“是啊,”艾克笑着回道,“這位吟遊詩人——歸螢,也是我在來的路上結識的。”
“倒是有幾分身手。”嵐姻不經意地覽了一眼歸螢後說道。
以嵐姻的敏慧,自然知道歸螢的身份不會是吟遊詩人這麼簡單。方纔在“嘯風”酒館的那一幕,就已經讓嵐姻看得非常明白了。現下艾克又說兩人相識並不久遠,那就更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她無意於點穿這一點,只是似有似無地提點一下艾克。按她想來,這個歸螢跟在艾克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不然這人也沒必要在豫讓出手的時候,擋在艾克身前。
被嵐姻這麼點評了一句之後,歸螢倒是面色如常。
艾克心裡自然是有納悶的,不過當着衆人的面,他不可能去向歸螢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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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行人緊趕慢趕到達因特拉爾城之後,嵐姻這才見識到所謂的北國風光。
斑駁粗獷的房屋線條,橙瓦黃磚的顏色基調,寬闊到以至於有些呆板的石磚馬路,乾燥到以至於折磨鼻孔的空氣,一切的一切,與她印象裡的,都不一樣。
“這就是北方呀。”嵐姻笑着張開雙臂,好好地感受了一番之後,感嘆了這麼一句。
看着嵐姻怡然自得的模樣,大個骷髏在背後重重的“哼”了一聲。
嵐姻那碧色的純澈眸子,流轉着愜意的光芒。這不經意間的風情,足夠讓艾克看得呆愣在那。彷彿只要是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起他的每一根神經。
“嵐姻小姐駕臨,着實讓這因特拉爾城增光添彩不少。”歸螢腆着臉笑說道。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吟遊詩人,那份拍須溜馬的功夫倒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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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艾克點頭說道,顯然相當贊同這個觀點。
而後艾克對着歸螢吩咐道:“你趕緊去府邸裡安排一下,收拾個乾淨的院子出來。”
這話恰巧讓嵐姻聽着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找地方落腳就成。”嵐姻笑着回絕道。
她知道艾克是好意,可是這樣不符禮節,再者,她也不想生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就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嘛。。。”艾克哀求地說道。
“我們首領說不去,就是不去。”這種爲難的時刻,豫讓挺身而出了。
“這。。。”艾克頗爲不悅地看了豫讓一眼,然而迎上豫讓那雙虎目之後,只得灰溜溜地望向別處。主要是他對豫讓有着天然的懼怕,自然不敢再言語了。即便是到了自己的地盤,艾克仍然有些怕這個魁梧彪子。
“府上呢,我就不去叨擾了。”嵐姻笑着說道,“要盡地主之誼的話,可以帶我們好好逛逛這因特拉爾城。”
“那行吧。”艾克頗爲失落地說道。
其實艾克確實是誠意十足地邀請嵐姻去自己府上做客,只是一根筋地忘了人家姑娘家家的不方便。
歸螢還是明白自己這主家的,他知道艾克應該沒存着那齷齪的心思。於是他在艾克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艾克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畢竟嵐姻可與那些要倒貼上門的姑娘們完全不一樣。
還是那句話,段位差太遠了,所以才顯得艾克做什麼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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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達暸可是達暸家族唯一的繼承人,那自然在這範奧公國內可是炙手可熱般的存在。公國裡有多少貴族姑娘,可是擠破腦袋也想着嫁給這位長相干淨的年輕貴族呢。
甚至說,有不少貴族姑娘聽說艾克從菲森施塔特搬到這因特拉爾城了,自己也跟着搬來了,就爲了能夠和艾克多見上幾面,哪怕只是邂逅之餘打上一聲招呼呢。
於是在艾克領着嵐姻在城裡各處閒逛的時候,人羣裡議論紛紛起來。大家都在討論,那位與艾克騎馬並行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於是乎,那些假想着嵐姻是情敵的貴族姑娘們,前腳接着後腳地到街上來一睹這位情敵的風采。
她們本來是抱着一較高下的心態來的,可當她們見到嵐姻的絕世芳華,氣勢瞬間蔫了大半。女子姿容這一塊,嵐姻應是遇不着敵手了,除了那白髮狐狸。
此時對於這些貴族姑娘而言,既然正面實力落了下風,那就只能靠背後編排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鄉下女子。。。”
“就是,就是,你看她那身打扮。。。”
顯然這是從嵐姻的穿着方面開始攻擊。
“這妖冶的長相,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
“是說呢,你看她把艾克殿下迷得暈頭轉向的。。。”
“艾克殿下也真是的,還在那傻乎乎地笑呢。。。”
貴族女子之間的友誼,在一瞬間得到瘋長,她們是那麼的——同仇敵愾。
所以說,如果想要一羣女人統一戰線,那最明智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比她們都漂亮的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