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道與術之三

(3)天人合一

古云天子七廟,慎終追遠,不說人家是皇帝,死去供奉於宗廟裡都得畢恭畢敬,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好賴活幾百年了,給他看病可不得上心?回家了,我問辛安:“李杏有沒有在大學拜師啊?”“有,王敬體校長就是他老師。”“我說他聽說我要見李杏,覺得根本很稀鬆平常,原來自己做了人家的老師。”

第二天我去拜訪王誠體,問他道:“王校長,李杏怎麼會想起拜師呢?”“那是在蛋蛋戰之後沒幾天,也不知他是出於什麼想法,但看得出很真誠。再說利雅堅府解體,誰也管不住他了。”“哦?那他已學三年了。”“他說之前也讀了很多這方面的書,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捉摸。”“那還來拜師?”“估計是想琢磨出點什麼吧。蛋蛋戰之前我們寬州府就已經是事實上的老大了。”“那不還得事實教育他?”“這都不錯了。孔學現在的形勢是,解體了的利雅堅府轉向最快,雖然極不情願,對其州府內的孔子大學已是相當重視,北地府依然拒斥,甌平府的民衆有些猶豫。”“我大體上能想出來他們猶豫的原因,可能是覺得入了科孔學就會沒了法治,他們對孔學還在誤解當中。”“是的,他們認爲孔學不那麼切實。”

我笑了:“北地府肯定都顧不上考慮這些事,因爲阻止他思想的是極其警惕的警覺心。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在純物質社會還可能發達一段日子,可總歸不會出息了。”“是的,他們對思想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大概以爲人的一生就是個過程,守住或佔點,僅此而已。”“梅莊的方士們還那麼神秘兮兮嗎?還總哀嘆時運不濟?”“那裡沒有一個稍微一致點的消息,現在還一小塊一小塊的。”“我總覺得與他們是一家人,而且他學的不錯,可惜太心我了,爭老大正統,最終還得靠思想,事實上思想那玩意也不是爭能爭來的。”

隔了會,王敬體嘆口氣:“沙駝府已經成了過去,我看向原府也不好長久。”“我覺得向原府一時半會不會亂,或者說他那裡本來就是亂的。倒是甌平府,我們能幫就幫一把。”“他怎麼了?”“正處於十字路口。要讓他對沙駝府與北地府人大開殺戒了,可能會轉向另一個極端,成爲第二個北地府。”“是的,他兩家原本就是一家,我看甌平府直到現在,仍然秉持着自我中心與權利主義,邊界壓力和內部種羣勢力一結合,開殺是必然的。”

我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可怎麼幫他呢。唉!哎?你覺得李杏怎麼樣啊?”“你是說思想?”我點點頭,王敬體道:“他思想是從極端處過來的,雖然還一根筋,但學起來卻快,已隱隱然有貫通意。”“他學了些什麼?”“我給他規定的就《道德經》、《論語》、《大學•中庸》三本,其他全憑自願。”“他寫過什麼東西,或有過什麼言論?”“都中規中矩的,沒見什麼高論或是出格的想法。”“你是說他對孔學理解的還比較到位?”“是,你究竟打算怎麼治他的病?”

我看着遠處:“他身體原本就有半拉在運行,我得搭他脈看看再說。如果另一半已開始去腐生新,就乘勢打通其各處血脈筋絡,加快他康復的節奏。現在治病正逢其時。”“用什麼打通?動手術啊?”“用我師父的迴音掌就可以了。聲音是很厲害的武器,而且方便拐彎。我師父去哪裡了?”王敬體笑笑:“你師父哪,就是個很堅持的孩子。”“他老人家都百六十歲了,咋還說是個孩子?”“他呀,文武一統榜上有名了,眼下又狠往格致院跑,看樣子是想結束文學、武修、格致三分天下的情形呢。你說早就大師級人物了,你也收個徒弟呀?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我忙,別誤了人家孩子!’我看他不教那些好潛質的學生,那纔是誤人呢。”

“呵呵,那可是你校長的事,我先走了。”我對看好李杏的病越來越有信心了,只等師父回來,便可出手。王敬體道:“你雖看是小孩,卻比我年歲大,我也好奇一回,敢問你怎麼就長不大呢?”“不是我長不大,是甄純長不大,我死去的這些年裡,她一直駐在我的心田,還有幽冰靈,哎,不說了,一切都只是奇遇而已。”“可爲什麼總要等你師父?”“當然是因爲我不如他嘛,我只是偶爾有些靈感,他卻一套一套的。他師父可是楊來複啊。”

王敬體頻頻點頭:“說起他師父,我想起五十年前發生在大學裡的一件大事,那時我還小,聽說學校頻受各種非難和攻擊,學校內部也開始彼此爭吵,死生存亡之際,恰好楊來複來了,在紅風嶺講了七天七夜的孔學,終於把什麼玄學、理學、心學之類都壓住了。”“那真是太幸運了。其實所謂極端,固然可得一門學問,但要體悟大道,當然還得行中庸。”“嗯,我現在也有些感覺了,你說學問之事,大多於極端之處得一理,可要以此理爲推論判斷的起始,就又大謬了。”“你這話說的不是一般的有感覺,道、德、理是不同的東西,把理作爲出發點與落腳點,本身就不對了。理再有理,也只是某一理。”

“我也很想看看啊。”王敬體高興地看着遠處:“真想看看蓋師父把格致也箍一塊的情景。你是不知道,當日文武一統時,蓋歌師父在真氣包講授,整個紅風嶺到處是他的聲音,天空也變了顏色,空氣中充滿了一種慢卻能撼動人心的波,好像人們呼吸的每一口氣體裡,都包含了孔學中的某個意味。你知道嗎,可能道就是一個場,一個能形成磁、波、力、光的場,把一切都沉浸其中,播撒出去。”

我高興道:“文學是修心的,武學意在修身,科學是格物的,文武一統就是身心合一,要是再通曉了物理,那離天人合一也就一步之遙了,我看孔學的興盛已是指日可待!”王敬體感慨道:“假如蓋師父的功力足夠大,則整個寬州府都能形成這樣的氣場,那多省事啊。”

“一碼歸一碼啊,這怎麼能偷懶呢。”我不滿道:“教育是教育修行是修行,教育是公家的事,修行是個人的事。沒了教育,修行會艱難很多,沒了修行,教育就僅僅是工具而已。光謀生不修行,這是多少年來科學指給我們的死衚衕,可我們也不能放着捷徑不走啊。”王敬體道:“那是,科學精神是孔學的一脈,不能擡它到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去。”我順勢道:“王校長,你說的我也好想聽聽他的講授,我這就找李杏,完了再去拜見師父。咱改日再聊。”說完不等他再發什麼感慨,便步下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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