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先生,您覺得他們兩個人,誰的料理更爲出色?”川口京武不安地看了一眼中村,卻看到中村已然從躺椅上站起。
“您準備去哪兒?”
“去均客亭。”中村說道。
“可是,比賽還沒結束?”川口指着大屏幕說道。
“對我來說,誰勝誰負,根本不重要。我想看的都已經看到了。”中村赤腳踩在滾燙的沙灘上,朝着遠處走去。
大屏幕上的三位評委,眉頭緊鎖,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中。
這一次,連布克都顯得猶豫不決,直到三分鐘之後,他才動筆,在白板上寫下了名字。
藍法爾兄弟明顯思考地更久,最後在布克地催促下,兩個人才非常不情願地拿起了筆。
“咳咳……讓大家久等了。這是本次系列賽的最後一場比賽。在比賽開始之前,我非常好奇,這兩位優秀的廚師,各自會做出什麼樣的料理。經過三個小時的鏖戰,他們也端出了他們的料理,全部都很出色,這也讓我很糾結。一道是飽含新意的巨峰葡萄果凍,另一道則是法國的傳統甜點,但這道法式米糕不僅味道純正,而且裡面也有屬於他自己對料理的理解,說句實話,我認爲這兩道料理,真的在伯仲之間。”
布克對着攝影機,深吸一口氣,“但是,既然是比賽,一定會有勝負。即便兩道料理如何美味,作爲評委的我,依然要讓它們分出高低。沒有被我選中的料理,並不是因爲它不夠優秀,而是因爲另一道到料理更適合我。所以,我的選擇是——”
布克的聲音突然停頓下來,觀衆們的脖子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差點不能呼吸。就在這時,布克翻過白板,鄭軻的名字寫在了上面。
“太棒了!”阿布索倫握緊了拳頭,叫喊出聲音來,凱瑟琳也稍微喘了口氣。
剛纔的氣氛真的太壓抑了,幾乎讓人窒息。布克給了鄭軻一票,證明法式米糕確實比巨峰葡萄優秀。
現在,只需要一票,鄭軻就能出線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蘭西爾兄弟的面前。
“我先來吧。”艾文德舉了一下手,“我的選擇是——片桐洋。”
白板翻過來之後,現場一片譁然,阿布索倫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下來,凱瑟琳的臉色也非常陰沉。作爲與蘭西爾兄弟打過交到的人,他們當然清楚,艾文德的這一票意味着什麼——喬舒亞極有可能和他的選擇相同。
“哎呀,這個艾文德找事。”阿布索倫氣憤地說道。
賽場內的艾文德不知道他的決定,已經讓場外炸開了鍋,而是繼續對布克說話,布克點了點頭,對着攝影機,把艾文德的話翻譯了過來。
“艾德文說,兩道料理都非常出色,所以,他也無法做出選擇。所以,只能根據兩道料理所用時間,來判斷比賽的勝負。”
“怎麼會這樣?”阿布索倫感到了不可思議,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等等,喬舒亞不會也是這個理由吧?
阿布索倫連忙擡頭看向大屏幕,卻看到喬舒亞並沒有亮出白板,而是低頭與布克私聊了幾乎話。
布克連連點頭,再次面對攝影機。
“喬舒亞也有話說,鄭軻確實在料理上花了更長的時間,但鄭軻所做料理的難度也更大,無論是醬汁的烹飪,還是米糕的製備,都非常出色,都有一種純正的法國風味。更關鍵的是,鄭軻烹飪料理所花費的時間,在規定的比賽時間內。如果因爲時間長短可以評斷一道料理的好壞,那比賽的時限規定也就沒有了意義,更會導致選手在準備料理時的苦惱,所以,他支持鄭軻。”
在布克翻譯結束後,喬舒亞也亮出白板,鄭軻的名字,出現在了白板上。
“誒?”阿布索倫錯愕的看着喬舒亞,但很快明白了過來,這一次,蘭西爾兄弟的支持者竟然不一樣,喬舒亞選擇了鄭軻!
“喂,妹妹!鄭軻好像拿到參賽權了!”阿布索倫興奮地吼了起來。
凱瑟琳連連點頭,電視裡的鄭軻,高高地舉起了右拳,雖然盡力剋制自己的興奮,但臉上的喜悅還是透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鄭軻,繼木久知園果之後,拿到了第二張通往亞洲區的門票。
“這個小子,厲害了。”花澤牧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第二輪結束後,鄭軻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就說過拿到全部兩個名額的人,將會來自遠月學園。
當時,幾乎每個人都以爲鄭軻在說大話,沒想到竟然一語成戳。
別墅外面,也幾乎陷入了狂歡之中。
“服務員……來五罐啤酒!今天的比賽真是精彩呀!”
“沒想到,竟然是咱神奈川縣的人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是啊,而且還是個小廚師。咦,他是什麼來頭啊?”
“你連他都不知道呀?他是遠月學園的學生。”
“遠月學園?那不是在東京嗎?怎麼代表神奈川……”
“聽說,是均客亭刻意請他過來幫忙……”
“去去去,你知道什麼?他就是均客亭的股東,什麼請不請的。”
“啊?真的?早知道這樣,我就多去兩次均客亭了。”
“現在去也不晚。”
小林龍膽看到鄭軻獲得最後一個出線名額,也興奮起來,對着正在不停打電話,與媒體雜誌溝通的睿山枝津也喊道:“小睿山,我也吃海鮮!”
睿山青筋高突,對着小林龍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繼續打電話,氣得小林龍膽嘟起了嘴。
“中村……中村先生,鄭師傅贏了。”川口一路狂奔,總算追上了中村。
中村將車鑰匙丟給川口,“這個結果不重要。”
“咦?爲什麼?”川口京武輕微一愣,“是他的廚藝不行嗎?”
“恰恰相反,他的料理非常精緻,符合‘美食’的定義。所以,我決定和他見一面。遠月十傑……這一屆好像也不錯。”中村冷淡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就像被冰雪封禁的大地,遇到了一縷溫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