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午後,蘇小墨和幾個同事一起到醫院探望住院的廉惜。一進病房,蘇小墨的黑眼珠骨碌碌地打量了病房一圈,然後又攛掇了幾個八卦同事一起進行實地考察。病房分爲裡外兩間,外間比裡間大,是會客廳,房間裡沙發、茶几、大電視、冰箱、空調一應俱全。裡間是臥室,比外間稍小,但也放得下兩張單人牀,臥室裡有獨立的衛生間供病人方便洗漱。整個病房豪華而舒適,這排場哪像是住院呀,完全就是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嘛。參觀完畢,蘇小墨很是誇張地發出尖叫:“奴家不想活了啊!”
坐在沙發上的小葛嚇了一大跳:“小墨,你怎麼了?”
“這世界特麼的太不道德了!”蘇小墨咬牙切齒的發表感慨。
“小葛,你們家小墨沒發燒吧?”餘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能找小葛釋疑。
“……應該沒。”小葛弱弱地肯定,剛纔他還拉小墨的小手來着,沒覺得體溫異常啊。
“小墨,你有高見就只管一吐爲快吧。別神神叨叨的了,唉,我被你吵到頭疼。”廉惜坐在輪椅上,看着蘇小墨無可奈何地笑。前兩天是孃親大人在耳邊聒噪,好不容易把二老哄回家鄉,這才清靜了一個上午咧。
病中的廉惜形容有些憔悴,一張素臉蒼白到透明,小巧的菱脣失去了往日的豔色只餘淡淡的粉紅,頭髮隨意地鬆鬆綰了個髻,這模樣儼然就是個活脫脫的‘病西施’。餘篇的眼睛片刻不離廉惜,只恨不能時時守在她身邊小心呵護。
餘篇的目光被廉惜不經意地擡眸捕捉到,他立刻轉開臉有些不太自然的輕咳一聲,對着蘇小墨笑道:“小墨,你這是來探病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切,不要妄想離間奴家和惜子的革命友誼。奴家不過就是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忒大了點。你看,惜子的命多金貴呀。值此多事之期末,啥活都不用幹。多悠閒呀!奴家的命就苦逼了哈,成天忙得像個小陀螺似地,主任李還隔三差五地給奴家添加勞役,恨不得拿奴家當牲口使喚……”蘇小墨大倒苦水,
如果淚流兩行的話,完全就是一個賣身葬父身世飄零的悽慘民女。“惜子啊,你快好起來吧。奴家指着你早日脫離苦海哩。”
廉惜彎了眉眼露出淺淺地笑,從善如流:“嗯嗯,小墨你的大恩大德我銘感五內,我爭取早日回到革命隊伍中去。”廉惜病休,手中所有的活計都轉給了蘇小墨,她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工作,不累趴纔怪。再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廉惜覺得做人要厚道,於是忒老實地說:“再過8天就放寒假了。小墨,等我出院了,你估計也逃出生天了。”
無情的真相,落在蘇小墨耳中,震撼度不亞於汶川大地震。於是乎,蘇小墨一時激憤忍不住就爆了粗口:“靠!這不是讓奴家生無可戀麼?”
“哈哈……”一起來的幾個同事全都被蘇小墨給逗樂了,有人趁機調侃小葛,“小葛同志,前景堪憂啊。”
“咦,今天這麼熱鬧呀。”滕薇薇手捧着一大束雪白的百合花施施然走入病房。才進得病房,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她今天畫了個淡淡的煙燻妝,耳朵上帶着副金屬大耳環,外套是一件機車皮衣,裡面穿了條緊身側開叉包臀長裙,腳上搭一對長筒靴,愈發襯得她人高腿長娉婷婀娜,看上去時尚又冶豔。
“薇薇,今天怎麼這麼晚纔來?”廉惜接過滕薇薇手中的百合,轉動輪椅,將花插入茶几上的水晶花瓶中,不同於往日的香氣讓廉惜訝異:“咦?這香味……”
“今天的可是麝香百合哦,這香味好聞吧。”滕薇薇笑着接口,她掃一眼屋子裡的帥哥美女,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嗨,大家好。”
“哦,這是我的好朋友滕薇薇,我的中學同學。”廉惜趕緊比劃着作介紹,“薇薇,他們都是我的同事。”
“嗨,美女。”大家一起對滕薇薇問了個好。
都是年紀相仿的同齡人,滕薇薇很快就和蘇小墨他們聊成了一片。除了小葛和餘篇,另外兩個沒女友的帥哥對着薇薇美女,眼睛開始不停地冒紅心,廉惜真怕那兩個光棍一不小心會上演電視劇裡搶親的戲碼
。
廉惜只笑不語,安靜地聽大家聊着天。她時不時伸手撥弄花瓶裡的花枝,調整着花朵的位置,一副潛心研究插花藝術的行家裡手模樣。
不知怎麼的,房間內忽然安靜了片刻。待廉惜擡頭時,只看到苗清許已然站在她身側禮貌地朝衆人微笑,他伸手無比自然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大庭廣衆之下,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嚴肅。這還是電視上那個一本正經的大領導嗎?
廉惜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窘迫,一張臉紅得像關公,面部表情僵僵的,笑都不會笑了,尷尬無比。
她可真是個天才。竟然對着一屋子的人發起呆來。苗清許暗自嘆了口氣,不得不出聲提醒他的小女友:“惜惜,我都不認識你的朋友。不給我作介紹麼?”
“哦,他們都是我同事……”廉惜這纔回神,逐一將蘇小墨他們介紹給苗清許,他極有禮貌地微笑着寒暄。
“呃,這是……”廉惜小臉上的表情很糾結,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她真不知道怎麼介紹苗清許纔算妥帖。
不料,蘇小墨卻不合時宜地又一次尖叫起來:“天哪!你不就是那個誰嗎?苗……苗……”說到一半,她才發現自己太失態了,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廉惜。
廉惜被蘇小墨這麼盯着,有點頭皮發麻。她剛想開口說是,卻聽到苗清許那低沉悅耳的男聲在屋內響起。
“你們好,我是苗清許。”說罷,苗清許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對面的餘篇,對着大家淡淡一笑,“謝謝你們來看我未婚妻。”
未婚妻?惜子也忒不厚道了!這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釣到了一隻金龜婿,也太無視她們的革命友誼了吧。蘇小墨環視了一圈,發現大家面面相覷,顯然這個消息太勁爆瞬間石化了衆人。隔了幾秒鐘,大家才活過來衆口一詞:“苗秘書長您太客氣了。”
還沒來得及繼續客套,苗清許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電話號碼,對着大家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接個電話。”說罷起身進了裡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