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
尚揚蓋着空姐遞過來的毛毯,手邊還放着華夏大地最神氣的藥物…熱水,按理說頭等艙應該非常舒服,事實上也確實非常舒服,奈何旁邊是李婉,過道的另一側就是許婉婷,也就變的難受了…
李莽和李龍都不在,留在牛城保護何雲亮,連個緩解尷尬氣氛的人都沒,他只好一直閉上眼睛裝睡,睡不着還裝睡的滋味非常難受。
李婉倒沒什麼想法,尚揚在哪她就去哪,現在也是一直望着窗外,看下面風景。
只是許婉婷心裡很亂,非常亂。
心知肚明尚揚是這輩子沒有辦法切斷聯繫的男人,所以她一直在避免,在此基礎上產生其他交集,父親許雲提過尚揚,多次提過,她都應對自如,甚至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尚揚對自己已經不再重要。
毫無意義。
不過是曾經歲月的過客。
也在心裡默默開導自己:你要擁抱新的生活,事實也在這麼做。
可哪成想老天爺非得在人生中注入很多牽絆,明明要從記憶中抹去的人,偏偏在記憶即將消退的一刻出現!
在店鋪第一眼見到尚揚,恨,非常恨,只想讓他受苦受難以彌補自己心裡的不平衡,只要看到他丟臉,自己就會舒服。
可當看到他居然帶個小女孩,還口口聲聲祝自己幸福,爲什麼心裡有種酸酸的味道?
在醫院內看到學長叫人來,爲什麼會下意識阻止,難道僅僅是怕事情鬧大麼?
看到學長卑躬屈膝,看到尚揚神情冷漠,爲什麼在一瞬間又升起了,找男人就應該找這樣的想法?
最爲詭異的莫過於今夜在會客室裡。
當尚揚撲向自己感受到的只有憤怒、不甘、掙扎,非常堅定的不能讓這個男人碰自己一根毫毛,可當他丟下自己轉身撲向齊迎雪的時候,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魚水之歡,爲什麼會想,如果之前自己沒有反抗,是不是自己有了愛人,孩子有了父親?
她很糾結,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已經不認識自己,乃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開始懷疑、猜忌!
要知道,當初也是車隊的領隊,指引所有人方向。
可爲什麼,現在連自己的方向都喪失了?
腦中越來越亂。
“厄…下飛機了!”
她耳邊突然響起聲音,茫然轉過頭,當看到尚揚的面龐,下意識露出笑容,可剛剛笑出來,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第一反應是那個在山腳下決絕離開的男人,沒有走遠,他停下車,過來擁抱自己。
可隨後想起,他辜負太多。
尚揚見她冷漠的樣子,還是覺得尷尬,見她已經站起來,想了想又道:“要不然在永城玩幾天?這裡風景還是不錯的…”
話說出來就後悔,因爲當初追上火車,就是打着玩幾天的名義。
果然。
許婉婷聽他說玩幾天,鄙夷笑道:“還以爲我是當初的傻子?免費陪你玩陪你睡?找她,她是小女孩,好騙…”
李婉左右看看,弱弱開道:“尚揚不用騙我,我什麼都願意…”
尚揚老臉一紅,當初也沒有想免費跟她幹什麼的意思,主要是爲了引出背後的人,可這種事不能解釋,越解釋越亂,轉移話題道:“齊迎雪的事放心,她沒有那麼多精力,不用太在意…”
這句話並不是淺顯安慰,而是實際情況。
當下的齊迎雪由於懷孕、伽達的事情一定焦頭爛額,根本沒精力顧忌其他,更何況,誰能保證她不打算把尚揚當成底牌,如果當成,那麼她動許婉婷非常不明智。
“用不着你操心…”
許婉婷不鹹不淡,從身邊路過,率先走下。
三人走出出站口。
李婉抱着尚揚胳膊,眼睛一直盯着許婉婷背影,嘴裡不斷嘀咕着:“奇怪的人,有病等等…”
尚揚則保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出了門。
許婉婷徑直走上出租車,她一手打開車門,沒上去,轉過頭,眼神陡然變得五味雜陳,她不知道當下是離開捍衛尊嚴,還是留下來繼續驗證自己內心,看了足足十幾秒,問道:“尚揚,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虧欠我很多,會怎麼補償?”
尚揚剛剛還被她看的很不好意思,可聽到這話,不知爲何,覺得很深情,其中很奧妙。
想了想,認真道:“所以是我覺得,但我不覺得虧欠怎麼辦?”
許婉婷聞言,臉色迅速冷漠。
“傻逼!”
她重重罵一句,坐上車,關上車門離開。
李婉望着遠去的出租車,也很不開心,攥拳頭道:“這樣不尊重男人的女人要是放在我們村,一天得打八遍…”
看她說話認真的樣子,尚揚都覺得膽戰心驚,你們村正常人也不會去不是?
看着遠去的出租車,也有些感慨,覺得說的過分,可實際情況擺在眼前,實在沒辦法對任何一個女孩負責,與其留有希望,倒不如斬釘截鐵。
你好、我好、大家好。
……
永城萱華園酒店。
最頂層總統套房。
一名身高大約一米八的男性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城市,光着腳,露出的左小腿,上面紋着密密麻麻的經文,字體極小,但如果用放大鏡仔細看,會發現每個字寫的絲毫不差,非常精緻,並且不是華夏字,看起來類似梵文…
“丁小年來麼?”
房間內又傳出聲音,一名女孩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沒有穿睡袍,性感黑色短裙、上身緊身T恤,頭髮燙着波浪卷,臉上花了淡妝。
長相八十分左右。
男性轉過頭,這才能發現年紀並不大,看起來僅有二十幾歲,滿臉輕佻,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調侃道:“擔心我的手腕沒他硬,先化好妝準備,以便隨時選擇今晚跟誰睡?”
女孩聞言,臉紅的低下去,無地自容。
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沒地位,可好歹也是有幾百萬粉絲的網紅,被如此調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她不否認,確實擔心眼前這位叫王天一的新老闆掰不過以前老闆丁小年,畢竟都在傳說,丁小年背後是強大資本。
在這行混久了,太知道資本的力量,不敢得罪。
“哈哈哈”
男性狂妄的笑了笑,走過來摟住她,指了指牀:“翻雲覆雨的痕跡還在,你認爲他看不出來麼?沒關係,當初他就是讓你吊着我買平臺,我買了,你也跟我了,皆大歡喜…”
女孩還是沒否認。
丁小年投資的平臺,一直捧眼前這名叫清清的女孩,還上了兩檔綜藝節目,後來爲了把平添賣出去,也一直用清清調眼前這男子,美人計,大家心照不宣。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
清清神色更爲緊張,擔心是丁小年,憑心而論,她能有今天全都是丁小年給推出來,現如今是這男性的金絲雀,而男性來這裡就沒抱着好目的,她不想面對。
“啪”
男性在她屁股上拍了下,笑道:“去開門,別怕,丁小年什麼都不是,哪怕他背後的尚揚,也不過是我家的一條狗而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