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龍在知道夜總會情況之後,馬不停蹄趕過來,剛剛進門,就看到趙長城倒地,鄭姐背對,滿大廳的人處於恐慌之中,在璀璨燈火下,所有人的表情都略顯怪異。
“尚揚!”
寂靜的大廳中終於傳來聲音,李婉清脆悅耳嗓音在空氣中蔓延,她想離開,很想離開,而離開的原因就是快點去見到尚揚,所以突然看到他出現在眼前,難以抑制心中激動,完全沒了剛剛在房間中蹂躪胖子的冷峻。
臉上掛着緋紅,滿眼皆是欣喜,像一朵盛開的牽牛花。
“嘩啦啦…”
聽到李婉的聲音,大廳裡圍觀的幾十號人全都看過來,目光鎖住,剛從門外進來的兩名不速之客,這些圍觀羣衆,多數都是夜總會人員,還有一部分顧客,他們暫時沒能從趙長城被放倒的變故中緩和過來。
不過也知道,事情變得嚴重了!
趙長城是誰?
賈家的人。
雖說今天很大程度上是技不如人,但純粹的說,敢動賈家的護衛隊長就是一種挑釁,尤其是在牛城地接動手。
“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李婉沒心思管別人目光,從前方一步步走過來,步伐扭捏,神情激動中帶着拘謹,完全是一副嬌小女人的樣子,穿過大廳,從鄭姐旁邊越過,歉意道:“對不起,你一定擔心了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這裡了,不過正打算回去呢…”
“尚…尚先生…”
李莽也走過來,憨厚的撓撓頭,李家能從村子裡出來都是尚揚的功勞,雖說年紀大了很多,但他心裡還是非常尊敬。
“人沒事就好…”
尚揚露出笑容,擡手揉了揉李婉的腦袋,他剛剛也一直處於震驚之中,震驚這裡的情況,同樣震驚李婉的打扮,他不會認爲這身裝扮好看,年輕時候深受E盤裡那些姑娘毒害,自然明白這身“學生裝”代表着什麼。
“恩…”
李婉被她揉的嬌羞低下腦袋,乖巧站在旁邊。
李龍見到他倆沒事,也把懸起來的心放下,要是他倆出問題,傳回風門村,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轉頭看着尚揚,詢問他要怎麼做。
尚揚在大廳內掃了一圈,情況分析出大概。
可這件事的背後,應該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爲什麼鄭姐偏偏就帶走了李婉和李莽?又爲什麼趙長城也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背後真的沒有賈家的策劃?
“噠噠噠…”
尚揚終於再次邁動步伐上前。
大廳裡的人也都看出來,這幾個人是以他爲中心,緊身盯着。
處於眩暈狀態中的鄭姐也轉過頭。
尚揚沒有搭理其中的任何一人,而是走到趙長城身邊停下,低頭看着,平靜道:“起來…”
趙長城沒聽見,眼神依然迷茫,雖然睜着眼睛,可眼中無神,腦子裡想的也都是爲什麼自己會敗兩次,自己功夫到底怎麼樣!
“你是什麼人?”
一旁的鄭姐開口,她深吸一口氣,把震撼壓下去,用理智主導行動,牛城互娛能有今天是倚靠丈夫的影響力不假,可日常管理還是她,幾年的經營讓她沉澱出一些氣勢,知道丈夫的驕傲被粉碎,如果這時候自己嚎啕痛哭,只會成爲牛城的笑談,必須得站出來!
又義正言辭道:“你知不知道牛城互娛的背後是什麼背景,你又知不知道,他們今天闖了多大的禍事?”
句句質問,字字鏗鏘。
可尚揚根本沒看她,低頭冷漠道:“給你三秒鐘時間,三個數之後不起來,我推了你的夜總會!”
“三!”
趙長城仍然無神。
鄭姐心裡也咯噔一聲,看出尚揚氣勢不凡,可想了想,自己背後有賈家,怕什麼?
威脅道:“你叫尚揚是吧?不要以爲嚐到了些甜頭,就大獲全勝,我發誓,如果你再敢對我丈夫不敬,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氣勢上不能落了下乘。
尚揚聽到她說話,擡頭看了眼,隨後低頭道:“二!”
只是一個眼神,卻看的鄭姐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非常不舒服,百爪撓心般難耐,擡起手厲聲道:“我也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唰”
尚揚聽到她居然嘶吼,猛然擡頭。
陡然散發出的兇光,讓鄭姐臉色一變,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滿目驚恐,嘴脣緊閉不敢開口。
“尚…尚揚?”
這時,躺在地上的趙長城突然回過神,還平躺在地上,可眼睛已經瞪大,嘴巴也驚愕張開,幾秒之後,觸電一般站起來,心裡竟然好受一些,那個李莽認識尚揚,怪不得自己打不過!
“老公…你認識他?”鄭姐趕緊又躲到旁邊,見丈夫也認識來人,無比詫異,從未聽丈夫提起過,也不知道。
周圍人也都很好奇,這傢伙是什麼來頭。
可這時。
“啪”
就看尚揚擡手,毫無徵兆的一巴掌落在趙長城臉上,聲音震耳欲聾。
如果說趙長城被打倒,可能是功夫不行,但被人打嘴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不僅僅是羞辱他,連賈家都羞辱。
賈家在牛城,在整個地區都是土皇帝,能放過他?
衆人眼神變得越發怪異。
尚揚仍然沒有任何波動,一巴掌之後,平靜問道:“賈太平讓你動手的?”
事到如今,再掩飾沒有任何意義,尚揚確實很畏懼賈家的實力,也不想與其發生矛盾,但賈家既然能抓走李婉,就知道這小女孩把自己當成什麼,再此基礎上繼續保持默不作聲,簡直是喪失尊嚴。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情況必須得反擊。
“啪”
尚揚見他不開口,又一巴掌扇過去,繼續問道:“賈太平讓你抓的人?”
問出來,自己有理由。
問不出來,就一直打!
短短兩巴掌,已經把衆人看的目瞪口呆,賈家賈太平,在牛城如雷貫耳,無人不知,每當人們提起的時候都帶着幾分敬畏,可怎麼在他嘴裡變得無足輕重,僅僅是個人名了呢?
關鍵是:趙長城還不敢反擊,只能站着!
“老公?”
鄭姐懵了,這兩巴掌比打在她臉上還疼,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自己闖禍了,闖了大禍,很可能是玩火自焚,全身顫抖不止,險些癱坐到地上,哆哆嗦嗦問道:“他…他到底是誰…”
“啪!”
尚揚懶得理會鄭姐的聒噪,只是盯着趙長城,懶得問第三遍:“現在給賈太平打電話,告訴他我就在這!”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居然要直接見賈太平?
“嘭…”
鄭姐雙腿一軟,終於控制不住身體坐到地上,想不通自己運氣爲什麼如此差,隨隨便便看上兩個人,就是惹不起的人?
“尚…尚先生!”
趙長城被打三巴掌之後,終於開口。
今天上午賈太平因爲尚揚,當着自己的面打了齊迎雪!
雖說這種事不能傳出去,可爲什麼打齊迎雪,背後的貓膩一定不同凡響。
這種人物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咬咬牙道:“今天的一切與少爺沒有關係,都是我自作主張,是誤會,對不…”
“啪!”
話沒等說完,尚揚又是一巴掌,他倒想這一切都是誤會,也想當成誤會處理,但即使是誤會,發展到如此程度,也必須得有個終結,李婉被穿上“學生裝”賈家的護衛隊長一句誤會就結束,自己成什麼人了?
趙長城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打的鼻血橫流。
他不傻,今天上午賈太平就表明態度,加之自己已經被“養病”現在再給賈太平惹出麻煩,那麼自己的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咣”
硬着頭皮,雙膝一彎,直挺挺跪倒尚揚面前,沉重道:“尚先生,今天的一切真的與少爺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發誓,我願意承擔一切代價!”
“我也願意…”
鄭姐也爬起來,跪在地上,雙眼滿是哀求:“尚先生,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的錯,與長城沒有任何關係,求求你,求求你…”
她見尚揚不開口,向前一看,跪着爬到李婉面前,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我有眼無珠,對不起,饒了我們吧…”
李婉也懵了。
她只知道尚揚能讓史家解除包圍,一定很厲害,卻沒想到,他只是出現,就能讓這倆人都跪下求饒,沒說話,只是雙眼崇拜的看着那背影…
尚揚沉吟幾秒,見趙長城還是不說,把電話從口袋裡拿出來,在上面找到王宇澤的號碼,又從他哪裡得知賈太平的號碼,撥過去,電話接通,直說了一句我在牛城夜總會,隨後掛斷電話。
“他馬上過來!”
說完,從趙長城身邊越過,緩緩向樓上走去,需要找個會客室,認真談談。
李龍三人見他上樓,也都跟在身後。
一時間。
大廳裡剩下跪下的趙長城,嚎啕痛哭的鄭姐,還有呆若木雞的幾十號圍觀羣衆,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夫妻二人狼狽狀態,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甚至連關心都不敢發出。
昔日燈火輝煌的牛城夜總會,今夜已經變成牛城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