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酒吧門口的霓虹燈下,不下百餘人在聚集圍觀。
酒吧本就是多事之地,這裡有喝多打架的、有男女哭喊着要分手的,喝多了一擲千金、開車對着撞都有。
但砸車這種事很少見,尤其是砸的還不是一般的車,都是人們夢寐以求的超級跑車。
可以說成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上百雙眼睛靜靜的看着尚揚的表演。
而尚揚也不介意今天做一次“譁衆取寵”的小丑,畢竟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輩子總的衝動的做幾件事情證明自己年輕過。
今天要不是看到孫宇和孫萌,都快忘記,自己才二十多歲。
傳統意義上來說還是年輕人。
爲什麼之前要與那些中年人勾心鬥角,周旋斡旋?
一臺法拉利被砸的面目全非。
很巧合,車裡還準備了一根棒球棒,他就順手給拿到手裡。
“嘩啦啦…”
這東西可要比磚頭有力的多,配上他強大的臂力,一棒子下去,阿斯頓馬丁的玻璃四四分五裂,兩棒子砸下去,變得分崩離析。
又把引擎蓋砸癟。
隨後把目光看向另一太法拉利,看起來是最新款,油漆鋥亮。
周圍的人心裡都在滴血,簡直是暴殘天物,可尚揚沒有丁點感覺,揮着棒子開砸,用時幾十秒,胳膊都被震得發酸,這才把目光看向最後一臺邁凱倫P1,這個車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尚天就有一臺,不過已經撞得報廢。
在衆目睽睽之下,雙手握緊棒子,狠狠一揮。
“嘩啦啦”
擋風玻璃瞬間碎掉。
又開始對着車身砸,用時足足一分鐘,終於把這臺神車砸的滿目瘡痍。
做好這一切,隨後把棒子給扔掉,已經砸的出汗了,又把外套給脫掉,點了支菸,盯着小權幾人道:“打電話,快點打,我說到做到!”
小權眼裡滿是紅血絲。
以往在夜店周圍,都是最靚的仔,哪怕有些時候會有喝多的傻子來找自己鬧事,夜店方面也會第一時間出面干預,像今天這樣夜店都無動於衷,還是第一次,遇到敢砸車的傻子,更是亙古未有!
“彆着急,馬上道,你別跑就行!”
“誰跑誰是孫子!”
“不廢了你我們是不爲人…”
這幾人你一眼我一語。
“一幫傻逼!”
尚揚粗鄙的罵了一句,又重新走到孫宇和孫露旁邊。
還蹲在地上哭,哭的異常慘烈。
孫宇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見周圍的人都離四五米遠,自己在人羣圍觀的正中心,覺得像是被世界遺棄一樣,根本找不到方向,哪怕想躲藏都沒地方躲。
尚揚點了一支菸,吸了一口之後,像年輕時候一樣,遞給孫宇。
孫宇擡手接,但拿了幾下都沒拿到,手上顫抖的幅度的幅度太大,掉着眼淚,咧着嘴哭訴道:“尚哥…咱們…承擔不起”
尚揚見他接不過去,直接給放倒嘴裡,和孫宇的嘴脣也在顫抖,根本夾不住,剛剛放上去就掉到地上。
尚揚搖搖頭,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支,低頭看向孫露,調侃道:“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懦弱了?我印象中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敢在學校裡自殺,你也算是咱們建校以來第一個,現在砸個車都不敢了,而且也不用你負責,我賠!”
“唰”
孫露聞言,猛然擡頭,妝容已經哭花了。
猶豫不到一秒鐘。
極其迅捷的奔着尚揚腿上咬過去,用盡全部力氣,根本不在乎旁邊圍觀的有多少人,姿勢雅不雅觀,她只想弄死這個畜生。
“滋”
尚揚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叫出來。
“你別這樣…別這樣”孫宇見狀,趕緊彎腰拉開孫萌:“尚哥就是衝動了,被生氣,千萬別生氣…”
他一邊安慰一邊哭着,因爲嘴上這樣說,心裡也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更何況,圍觀的人太多,根本跑不掉。
孫萌被他拽的鬆開尚揚,但心中的情緒沒辦法釋放,她也覺得很委屈,雙眼無助且泛着淚光的質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賠,你拿什麼賠?你知道那輛黃顏色的車多少錢麼?落地一千四百萬!你告訴我,你這輩子能不能見到一千四百萬?”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很多人都知道漂亮,但不知道具體價值,剛剛知道。
尚揚聳聳肩,看向孫宇質玩笑道:“老孃們這種生物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些年讓你慣得脾氣太沖,很不好,平時得多教育教育啊”
“教育你全家…”
孫萌猛然站起來,雙手薅住尚揚的衣領,連連搖晃吼道:“任何一個陪你風花雪月的女孩都能溫柔體貼,但我們過得是日子,是柴米油鹽!”
“你以爲還是上學的時候?還是無法無天的日子?我要不變成潑婦,你告訴我,怎麼在這個社會上活!”
“溫柔能當飯吃麼?體貼能當錢花麼?”
“我告訴你,車是你砸的,所有人都看見了,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要賠你賠!”
尚揚腦袋都快被她給晃掉,不過沒掙扎。
甚至被她說的有些臣服。
風花雪月和柴米油鹽確實不能共存。
“嗡嗡…”
這時,遠處終於傳來轟鳴聲。
“嘩啦啦…”
在外面圍觀的人羣全都看過去,聲音剛剛傳來,車輛已經出現在眼前,同樣是幾輛超跑。
“咯吱…咯吱…”
幾輛車停下。
從上面走下來幾位手裡拎着棒子的青年,氣勢洶洶擠進人羣,抵達小權幾人身邊。
“怎麼回事?”
“人呢,人在哪?”
小權見到朋友抵達,心裡終於有了底氣,用下巴點了點尚揚的方向。
咬牙道:“我說過,讓你走不出海連,就一定讓你走不出去,你媽/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也不好使!”
尚揚平靜的看着,無動於衷。
後來的這人見到尚揚,拎着棒子大跨步走過來,瞪眼道:“就是你欺負我兄弟?”
他過來,連帶着身後幾名青年也走過來。
“知道了還用問?”
尚揚反問道。
“你/媽的,給我打!”這名青年說着,毫不猶豫,揮着棒子砸過來。
“唰…”
棒子直奔頭頂。
周圍人都以爲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蹂躪,萬萬沒想到他們猜對了結果,卻沒有猜對過程,尚揚搶過一根棒子,能對付白家護衛的身手打他們確實浪費,不過效果很好,用了不到一分鐘,這幾個人全都躺在地上。
也只有小權跑得快,躲到人羣邊緣。
“尚哥…”
孫宇已經嚇的魂不附體,雙腿顫抖的都快站不住。
“嘭”
孫露雙腿一軟,呆滯的坐到地上,已經沒辦法說話,知道事情沒辦法挽回。
認命了,什麼都不想說。
“夠了!”
人羣中突然吼一聲。
文哥滿頭大汗的走出來,剛剛與老闆溝通過,他會立刻趕過來,原本以爲砸車就是結束,可現在傷了人,後果顯然更大,膽戰心驚的看着看地的人,走到尚揚眼前兩米停下,冷聲道:“兄弟,我不管你是過江龍還是下山虎,事情已經嚴重了,你不能走!”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走了?”
尚揚蔑視的看着他:“還是那句話,給我滾蛋,看你不舒服,懂麼?”
話語冰冷,一點面子不給。
文哥皺了皺眉:“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剛纔做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
“他們又有誰知道我是什麼人?”尚揚平淡的反問。
走到一旁車上坐到引擎蓋上,轉頭看向小權:“你別慫,誰慫誰是孫子,來來來,我跟你談談”
小權憤怒與恐懼交織,只是看着卻不說話。
周圍的人也都看着這場大戲。
越來越覺得眼前的人不正常,好像是傻…
“你完了!”
問了簡潔說出三個字。
“咯吱…”
話音剛落,路上又傳來一陣急剎車聲,隨後就聽到車門滑動的聲音。
三臺醫院的急救車停在路邊,沒有開車笛,車上下來的人也不是醫生,而是一位位壯漢,每個人手上都抱着寫有藥物的箱子。
“嘩啦啦…”
他們穿過人羣,來到最中央。
“什麼人?”
“怎麼回事?”
周圍一片議論,都很懵。
小權和文哥同樣摸不到頭腦。
“您…您是尚先生吧?”走在最前方的中年快步跑到尚揚身邊。
其實已經不是中年,邁步走進老年序列,有白頭髮。
他沒管周圍都是人,更沒管地上都是人,說話帶着三分恭敬。
“你是?”
尚揚坐在車上沒站起來。
“尚先生您好,我是海連市二院的院長,剛剛接到馮女士的電話,說您在海連需要現金,馬不停蹄的把現金準備出來,只是院裡每天都會歸賬,現金確實不多,都帶過來了…”
尚揚聽他說完,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大約十幾個。
在砸車的時候就給馮玄因打發過信息,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讓馮玄因弄現金,卻沒想到…是醫院的。
不過當下的現實是,銀行都未必有醫院現金多…
點點頭道:“打開吧…”
“打開!”
這些壯漢快速把在地上擺一排的箱子打開…
毫無意外,全是鈔票…
尚揚轉過頭,對着小權勾了勾手指:“過來,咱倆的愛好幾乎一樣,你喜歡用錢砸,我也喜歡,咱們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