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是英雄冢,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是有道理的,自古以來能堪稱禍國殃民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善茬,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就是,在對尚揚傷口一頓猛捶之後就換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從尚揚的身上下來,把鞋穿好,竟然把脫下去的外套也穿上,嚴防死守的架勢讓尚揚恨不得現在站起來對她強行做點什麼,可又想到自己未必能打的過她,也就只能在心裡把她蹂躪千百遍。
馮玄因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燈光下的五官越顯“嬌豔”這個詞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或許只能是表面意思,但對於她而言,卻是重新煥發第二春,格外光彩照人。
“還好看麼?”
她見尚揚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模樣,不知道是賞賜還是憐憫,又扭過頭做出風情萬種的笑容,由於剛剛俯下身子變得凌亂的長髮,披在肩上,更加令人想入菲菲。
“沒有你這麼幹的!”
尚揚氣憤的說了一句,撇撇嘴,故意扭過頭,其實他剛纔的叫不是假叫,而是真叫,馮玄因這個狠辣的娘們當真不遺餘力,估計打的傷口快要流血了,只不過尚揚可以理解“打是親罵是愛而已”
“我都躺這了,你衣服也脫了,一切都應該水到渠成,你卻偏偏要捅我,真沒有這麼幹的!”
“我問你我美麼?”
馮玄因沒管他絮絮叨叨,又把身子探過來一點,吐氣如蘭,氣息直達尚揚臉上。
尚揚用餘光偷偷瞄了她一眼,雙手攥着拳頭道:“美,就是美,我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從不在強權之下彎腰,說假話這種事做不出來,你就是美,美怎麼了?”
馮玄因聞言,下探的動作一停,眼裡出現少有的柔情,偷偷的笑了笑。
剛纔在病房外面,她在心裡暗暗發過誓,進來之後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這個傢伙也太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哪怕之前已經說好了,也沒辦法彌補給自己帶來的擔驚受怕,可是當給他一拳,他真的疼出汗珠,卻下不去手了。
可能男人與女人天生就有區別。
男人在怎麼細膩,終歸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信仰和執着。
女人在怎麼大開大合,也只是女人,有着女人的教條和枷鎖。
就像自己,永遠不會頭腦一熱,去挑戰強敵。
也好比尚揚,很少對已經打擊過的對手,回頭觀望。
見他還扭過頭看向一邊,想與他風花雪月,卻發現自己永遠沒辦法像李念那樣與他打鬧,也沒辦法像唐悠悠那樣對他撒嬌,或許一個茶臺,放兩個茶杯,相對而坐飲一壺大紅袍纔是自己與他該有的狀態。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敢於說真話的精神所折服?”
尚揚把頭轉過頭,視死如歸的開口。
“損樣!”
馮玄因鄙夷的罵了一句,隨後轉移話題道:“仙兒姐,這次爲你付出很多,把魏啓良、朱廣發都叫來了,就是擔心白家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情,雖說現在沒讓大家幫上什麼忙,情誼還是要還的…”
聽到正事。
尚揚有些失落。
丁小年曾經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託良家婦女下水,勸妓/女從良,尚揚心裡也有小小的陰暗,他總幻想着有一天把馮玄因“大姐大”的外衣給扒開,看她骨子裡與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奈何一直沒機會。
想到朱廣發和魏啓良,尚揚也變得沉重,這倆人的情真是越來越難還了,每次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幫了很大的忙。
“以後會有機會的…”
馮玄因緩緩擡起頭看向天花板,惆悵的說道:“還有你便宜岳父李擎蒼的,他明確表態可以爲你抗爭到底,你怎麼還?李擎蒼也夠有意思,奮鬥了一輩子,家財萬貫,到最後都是給你賺的,生了個貌美如花的女兒,還給你了,我都替他不值!”
她不只是在說尚揚。
也是在擔憂自己。
就目前而言,她還沒有能力與李擎蒼作對,或者說,李擎蒼能給尚揚的,是她短時間內無法達到的,而李擎蒼對尚揚的感情,讓她都覺得真情實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應該在哪了。
尚揚也感動,但沒有表達。
點點頭,壞笑道:“老李這輩子確實挺虧的,我也趕到不止,要不然等我好了,去找他及時止損吧…只要你能把正宮娘娘的位置頂上,隨時讓李念下課…”
馮玄因也轉過頭,盯着他嚴肅道:“尚揚,如果你能徹底與李擎蒼撇清關係,我也退一步,唐悠悠你繼續留着,我給你當老婆怎麼樣?”
“厄…呵呵”
尚揚頓時虛了,跟李擎蒼撇清關係?他能拎着砍刀滿世界追自己,屆時趙素仙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在一旁拍手叫好,一旦被砍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心虛道:“我就是開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最難還的情是王熙雨!”馮玄因直接把話題掐死,像是什麼都沒說過:“她跟咱們本就是死對頭,能讓她跟咱們一起對抗白家,本就不現實,仙兒姐能把她說動,別的條件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兩個月之內找到尚天,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麼長時間王熙雨一直沒放棄尋找,身爲母親也不可能放棄尋找兒子的下落,只不過她用盡了全力,仍然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尚揚皺起眉,要不是提到尚天,他都忘記這小子已經失蹤了。
沉重道:“現實麼?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消息,兩個月之內說找到就找到?”
“現不現實沒有意義,但仙兒姐已經答應了,這個是信譽問題,只要說出口就沒辦法反悔,目前看來,還是大富豪賭場的嫌疑最大,而你又是唯一一個深度接觸過大富豪的,剛纔仙兒姐沒提,但是你得想想怎麼突破局面!”
尚揚也變得難受了。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個信譽二字,這次王熙雨出面了,如果最後仙兒姐答應的事沒做到,會在所有人面前擡不起頭。
簡單而言,世界大戰時還有奧運會。
如果違背了底線,會讓所有人不恥。
他眼前突然閃過那個中年人,賭場的負責人魏來!
這傢伙是個狠角色,是個敢玩命的主,憑心而論,危險程度不壓抑白家,尚揚也不願意再惹他,因爲第一次沒炸,不代表就能把誰欺負住,繼續去找有點蹬鼻子上臉…
馮玄因又道:“大富豪賭場已經重新開門了,生意沒有以前好,但負責人還是那個魏來,看來之前的事讓他給壓住了,或者他在大富豪這個組織內部也有靠山,現在爲人行事很低調,但去過的人說,總體還和以前一樣,很張揚,門口那張盤龍臥虎的屏風又重新樹立起來!”
尚揚一陣無語。
反問道:“仙兒姐跟沒跟你說過什麼?”
馮玄因搖搖頭,想了想道:“婆媳關係不和”
尚揚本還有千言萬語,卻被這一句都給噎回去,趙素仙對任何人都很好,偏偏對馮玄因一直不冷不熱。
又把話題引上正規:“這件事暫時先別管,等一段時間再處理也不遲,至於朱廣發。魏啓良的人情,不是想還就能還,得有合適時機,目前的重點是多多關注白家,我有預感,經過我這麼一折騰,白山和白塔很快就會撕破臉皮,白山是明着狠,白塔是暗地裡毒,他們老白家祖上能震住犯人的基因,果然不一般,如果我反應慢點,白塔能親手弄死白山…”
尚揚在給趙素仙講的時候,聲音不小。
門外的馮玄因也聽見了。
她也不是小孩,知道家產這種東西,越是豪門競爭的越激烈,尤其是不像那些存在在大家視線裡的豪門,生個孩子就是高明手段…
這是要弄死對方,獨霸財產。
馮玄因好奇道:“白家有多少家產?”
“不知道…”尚揚搖搖頭,隨後補充道:“不過我們這次去的是一個莊園,白山的私人會所,裡面掛着的油畫,全都是能拿到拍賣會上的級別,丁小年說,最貴的一副幾個億了…”
馮玄因眼裡閃過一抹震撼。
當初在惠東,她引以爲豪的不夜城全部價值不過幾個億而已,跟白家相比,只是一幅畫,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如果他們倆人真打起來,你怎麼辦?”
尚揚被問的一愣。
他不是不信任白山,是沒有傻到,只是因爲白山當衆說自己是他的親侄子,就完全相信他這個人,一件事兩件事看不出什麼,至於白塔,沒有接觸,不過本能的不喜歡這個人。
想了想道:“如果有利可圖,就趁火打劫,如果無利可圖,就隔岸觀火…”
馮玄因一笑:“你真損!”
“你不也一樣?”尚揚挑眉看着她,從表情就能看出來,馮玄因也是這麼想的,擡起雙手道:“爲了我們心有靈犀,抱抱…”
馮玄因還在笑,眼裡卻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站起來道:“抱你們家唐悠悠去吧,她明早從三沙飛到惠東,醫生說這樣對她有好處,李念和張媛媛都跟着回來,對了,那個叫張媛媛的值得注意,家境非常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