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八點出發,實際上出發時已經九點,探險目的地距離惠東市大約有四個小時車程,少年宮出了一輛大巴車,五十幾個座位,只有十二個小朋友,算上司機和尚揚,還有遇到的那位簽到老師王瑞。
一名長相類似教導主任的中年婦女,面色不是冷,看起來有些毒,像誰都欠她錢,要了幾年還沒還似的,都叫她白姐。
還有兩名男性,一位年紀稍大些,老成持重,人也很斯文,叫趙組長。
另外一位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叫張昭,穿着一身運動裝,身高在身高與尚揚相仿,都在一米八上下,穿着一身耐克運動裝,酷似學校裡那些走關係進來的體育老師,身上散發着絲絲痞氣。
張昭從上車開始,就主動坐再年輕女教師王瑞身邊,談天說地侃侃而談,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刻意在表現自己,企圖擒獲王瑞的芳心,後者並沒有對他愛答不理,但也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大巴車中間是過道,左右都是雙人座椅,他們就坐在尚揚旁邊,余光中偶爾能看到張昭故意在往王瑞身上觸碰,或許短暫的肢體接觸能讓他獲得滿足感。
兩位年歲大的領導對此情景裝作視而不見,王瑞也從未發出求救,更沒要求調換座椅,尚揚也就不充當道德衛士多管閒事了。
尚揚很悲劇。
明明是兩個小朋友坐在一起,馮程程偏偏要坐在他身邊,嘴裡還時不時嘀咕着狗下人,對於這個明顯遺傳她母親基因的惡毒小女孩,要不是尚揚心裡還有底線,早就給她從車窗給扔下去。
所以最後無可奈何,只好在心裡惡狠狠的想着她母親臨走時留下的丰韻背影。
四個小時的車程對於成人來說很快,對於這些小朋友而言就會變得格外漫長,路上停車撒尿屢見不鮮,中午在計劃內的飯館吃了午飯,下午五十幾座的大巴車終於派上用場,小朋友都躺在座椅上午睡。
這樣就降低行駛速度。
等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好在現在天黑的還比較晚,大巴車把他們送到山腳下,司機幫着把用品都給卸下來就離開,堆積如小山的物品,估重大約得有幾百斤,包括帳篷、炊具、食物等等,不可能指望這些小朋友搬運用品,稱得上壯勞力的又只有尚揚和張昭。
尚揚看着這麼大一堆東西頭皮發麻,雖說自己是拳手,身體素質沒得說,背個二百斤也不是不能走路,但也不能當驢使吧…
“狗下人,看一會兒累不累死你,收錢幹活,一輩子都是下人的命”
尚揚聽到聲音,無語的低頭看了眼,馮程程手上牢牢牽着自己,嘴上卻依舊惡毒,也不知道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按照這樣發展下去,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角色。
“去跟她們玩,我沒時間搭理你!”
今夜不可能進山裡,會在山腳下野營,不涉及到搬運,可還有搭竈臺等其他活。
足以秒殺電視上那些童模的小丫頭,瞥了眼旁邊王瑞正帶小朋友做遊戲的圈子,老成道:“一羣小孩,跟他們玩太幼稚,不適合我的圈子,強行進入進去,很容易把智商拉低!”
這番話讓尚揚猝不及防,理論上來講,本應該對她敬而遠之纔對,偏偏就是怒不起來。
不厭其煩道:“什麼樣的年紀就該做什麼樣的事,像你現在就應該肆無忌憚的笑、無憂無慮的玩,如果把自己太標新立異反倒不快樂,趕緊去吧,我得搭竈臺,要不然晚上大家都得餓肚子…”
“狗下人,如果你再敢說教,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頭喜怒無常,突然間就暴怒出來,喊聲很大,讓那邊做遊戲的小朋友動作都跟着停下來,呆萌的看着這邊。
尚揚頓時老臉一紅,心中終於升起些許不快,他早就看出來這些孩子多數都是富家子弟,嬌生慣養慣了,但都在能接受的程度,馮程程當着這麼多人面喊,任何人都會覺得丟人。
中年婦女白姐只是擡頭瞟了眼,然後當成什麼都沒看見。
趙組長略帶同情,可他也對這個小丫頭諱莫如深。
倒是張昭一臉調侃的幸災樂禍。
還沒等尚揚迴應,小丫頭就鬆開尚揚,仰頭指着他,振振有詞道:“我媽媽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拿了錢還不辦事的人都該死,之前我只認爲你有點傻,沒想到還是個出個反而的小人!”
“收了錢,就得在我身邊跟着,狗下人!”
臭娘們,小丫頭才六七歲而已,爲什麼把她培養的這麼成熟,說出話來竟然讓人無法反駁。
尚揚定了定神,隨後緩緩蹲下來,主動抓起馮程程的手腕,左右看看,小聲道:“程程,你長得這麼漂亮,說話不要惡毒嘛,如果你在用詞上能稍微改善一些,會讓更多人喜歡,也對,收了你媽媽的錢,就得忠人之事,既然不喜歡與他們一起玩,我帶你去山上走走,一會兒能看到日落哦,晚霞很美…”
“你要幹什麼?”
小丫頭戒備心很強,下意識向後退一步,她也知道被一個怪蜀黍帶到山上沒有好事。
可她剛想退,就被尚揚重新給拉回來,尚揚臉色一變,像個殺人越貨的歹徒,手上牢牢控制,冷聲道:“你給我老實點,你看那邊的幾個人,趙組長,人到中年身體素質肯定不行,他那樣的,我一個手能放倒倆…”
小丫頭果真看了眼趙主任,眼睛眨了眨,略顯緊張的看着。
“還有張昭,看上去像體育老師,但我是專業拳手,你猜我能打幾個?”
“白姐、王瑞,還有那十一個小朋友,你認爲他們誰能阻擋我的魔爪?”
尚揚左手攥起拳頭,在她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嘛,拳頭,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拳頭最大,我一個人有絕對壓制力,是霸主,所以最好給我老實點,如果我想做什麼,沒人能攔得住我…哼哼!”
小丫頭頓時嘟起嘴,眼睛裡泛起委屈的淚花,她終歸只是個幾歲的孩子,說話成熟與家庭有關,但骨子裡的天性沒辦法更改,害怕的看着尚揚,終於不敢說話。
看到她眼淚快要出來,尚揚一陣心虛,自己乾的這叫什麼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淪爲嚇唬小孩的地步,擡起手幫她把僅有的眼淚擦掉:“不過呢,咱們可能和平相處,只要你不再詆譭,我也願意做朋友,你好我好,大家好,OK不?”
馮程程還心有不甘,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與視死如歸的情緒交織着,很糾結,不知道應不應該按照母親說的:千百年來女人的使命就是相夫教子,沒有男人怎麼辦?扛起半邊天罷了…
抗不抗?
糾結半晌,發現自己好像打不過這個傻子,只能屈辱的點點頭。
“這就乖了!”
尚揚擡手掐了掐她精緻如玉的臉蛋,站起身走向一旁,合同中並沒有要做苦力的一項,可他們都在幹活,自己也不能看着,權當是鍛鍊身體了。
這種活動他們應該不只是第一次搞,都很有經驗。
竈臺很簡易,找幾塊石頭壘起來就可以,上面架上鐵鍋就能燒菜,各種調料一應俱全,除了條件艱苦點,與度假沒什麼區別。
“小丫頭不好對付吧?”
張昭主動開口,作爲全程旁觀者,看的比誰都清楚。
尚揚走到旁邊陪着一起搭帳篷,搖搖頭道:“確實不好對付,現在的孩子從小吃激素,成熟的太早,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還滿街跑玩沙子,而她開口連我都接不上,也不知道小腦袋裡都在想什麼,理論一套一套的”
“都跟她那個媽學的!”
張昭言語中帶着莫名的興奮:“指望一個人見人玩的臭娘們兒帶出什麼樣的好孩子?對了,你進來來得早,應該看到她母親了吧?”
尚垠微微不快。
他傷過的女人比絕大多數人都多,也咬牙切齒的罵過,但從不背後詆譭一個女人,這應該是做男人最基本的格局。
張昭舔了舔嘴脣,又補充道:“他媽長得夠勁,咱們市裡兩朵花之一,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那個在監獄裡的人也不知道頭上被帶了多少帽子…”
怪不得馮程程說,想做她父親的人太多了。
“呵呵…”
尚揚乾笑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顧着低頭做事。
張昭把這個笑容理解爲同道中人,主動湊近一點,眼睛瞄着站在活動圈之外,孤零零的小丫頭,陰暗道:“她叫馮程程,長大一定更禍國殃民,比當年下海灘的那位還能引起腥風血雨,哎…就是太小了點,要不然無論如何都得給她拿下,第一手新鮮,不能給別人…”
尚揚臉色突然一黑。
張昭並沒看到,已經把目光看向王瑞的身影上,用胳膊撞了撞尚揚,激情澎湃道:“哎,你跟我說實話,剛纔動沒動心,心裡有沒有一點點想法…”
“唰”
尚揚臉色徹底掉下來,沒想到這些話從一位稱得上輔導員的人嘴裡說出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丫頭。
厲聲道:“你這張嘴,欠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