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燈已經被關掉,窗簾卻沒關,藉着窗外的月光依稀能看清這是李振乾的臥室,不是很大,不足二十個平方,也是根據那位大師說的,房間太大容易讓氣場流失,古代皇帝的寢室也從未有太大的。
臥室裡沒有衛生間和衣帽間。
很簡單的格局,一張牀,一個擺放物品的櫃子。
李念和李振乾站在窗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房門,聽到葛中就在門外的喊聲,心裡砰砰亂跳,事到如今,已經再沒有退路,被鎖定在這個小房間裡,別墅一樓近四米高的舉架,使得李振乾跳下去也會被摔個半死,況且出了別墅也出不了院子,四周滿是高牆電網。
“李爺,別這麼不給面子嘛,你再不開門,我們就進去了!”
門外的鄭海和葛中說話只是爲了商量對策,想怎麼才能把房門撬開。
李念因爲尚揚會哭,但絕對不會被敵人直面嚇哭,她已經緩和了很多,血液快速流動,致使臉色微紅,事到如今她清楚門被撞開是什麼後果,自己爺爺的命一定保不住,馮玄因敢讓人來,就是抱着魚死網破的想法,開工已經沒有回頭箭。
“誰能來…誰能來?”
李念鼻尖上滿是細密汗珠,腦中閃過一個個人,但都不是尚揚,主要原因是不想把尚揚拉到這個沼澤之中,況且他從市裡感到這裡最快得十分鐘,根本來不及。
“嘭…”
房門突然發出一陣聲響,聲音很大,應該是已經在撞門。
李振乾眼睛在房間裡掃了一圈,看到牀頭櫃,走過去,很吃力的給搬起來頂住房門,這是唯一靠譜的辦法,守住門,不讓他們進來。
“麻辣隔壁!”
李念暴躁的罵出來,她很想指着李振乾質問,不知道這世界上唯有女人與小人難養也?爲什麼招惹馮玄因?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趕緊跑過去,幫着他一起搬牀頭櫃。
“一起撞!”
一扇門之隔,能把外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話音剛落。
“嘭…”
撞擊聲再次響起,這次能清晰看到房門在震顫,隱約間還能聽到門鎖在發出哀嚎,只要再撞幾下,很難保證房門會不會開。
李振乾見狀滿頭大汗,後背也被汗水浸透。
他是在俱樂部裡看重的張宇,對張宇的實力有着近乎瘋魔的迷信,雖說中途出了個李龍的小插曲,但這一切無傷大雅,只要有他在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可現在,眼看着人在撞門,他有點慌了。
自己受苦受累了大半輩子,直到花甲之年藉着兒子的實力一躍成爲頂級大佬,吃以前沒吃過的,見以前沒見過的,玩以前沒玩過的,他很怕死,每天都要有醫生來做身體檢查,還想再風光二十年,重新認識生活。
就這麼走了不甘心。
“嘭…”
剛剛放下的牀頭櫃被門撞的顫動,門鎖開始變形,幅度越來越大,照這麼下去很快就會被撞開。
“你那個小男朋友呢?讓他來,他一定會救你!”
李振乾猛然轉過頭,剛剛還慌亂的眼睛,終於閃過一絲希望。
事實上,行走在惠東市,人人都得尊敬的叫一聲李爺,誰都得給個面子,想當初唐建胳膊給打斷,馮玄因和周騰雲來這裡,不也是乖乖聽話?
他想說:“真沒想到她敢讓人來!”
可說出來太丟面子,也不一定有人信。多年來別人都稱他爲爺,也已經習慣了當別人的爺。
李念聞言一愣。
腦中一團熊熊火苗在燃燒,看來當年父親離家出走是對的,有這樣一個父親任誰都會有逆反心理。
冷聲道:“他來管用麼?對面是馮玄因,而且他來需要時間”
“管不管用也得試試!”
李振乾瞪着眼睛,急促道:“難道你想死麼?他和吳蘭在一起,他們一定會顧忌吳蘭的影響力,一定,打電話,快點讓他…”
“咯吱”
話還沒等說完,房門很不合時宜的發出響聲,與剛纔不同,門鎖已經壞掉,房門也嵌開一條縫,要不是有牀頭櫃擋住,已經被撞開。
李念見狀,頭皮瞬間麻掉,但反應很快,迅速跑過去,用身體推着牀頭櫃頂門,悲憤道:“來不及了,等死吧!”
她完全是處於憤怒,這種時候,他居然要把尚揚拽進來?
“快打電話!”
李振乾也慌了,衝過來頂住門,直白開口道:“你們倆聽着,要多少錢開個數字,只要你們能說出來,立刻轉賬”
兩人剛剛沒反應過來,還以爲得再撞幾下。
見到門開,也不再停留的衝過去。
“嘭…”
身體齊齊撞到房門。
體重只有一百斤的李念、已經是個老頭的李振乾,在力量方面根本沒辦法抗衡,一瞬間,被傳導過來的力量撞得飛出去,全都躺在臥室地板上,還沒等站起身,鄭海和葛中的身影已經走進來。
“我們也想要錢,可有名拿錢,也得有命花啊!”
“一千萬怎麼樣!”
李振乾語氣在顫抖,盯着匕首和白鋼甩棍,心跳越來越快。
“李爺的命就值一千萬?”
鄭海擡手解開襯衫釦子,憋了依舊的氣,到現在終於能放鬆一些,玩味道:“活是肯定不能活,錢給到位,用刀捅死,錢給不到位,用棍子砸死,你選一個?”
一邊說,一邊向前逼近。
李振乾雙手支撐地面,用腳瞪着地,一點點向後退,他覺得喉嚨要噴火,乾涸到發燒,不斷地搖頭:“不能死,不能死,你放我一馬,需要多少錢,開個數!”
腰部被櫃子撞到的李念沒辦法站起來,很疼,見兩人一步步走來,沒有害怕,更多的情緒是恨李振乾,這個掃把星,每年只會要自己父親的錢,在一起吃飯只會擺父親的臭架子,父慈子孝,父親不慈,兒子怎麼孝?
“兩個億,我們哥倆每人一個億!”
鄭海滿臉蔑視的笑容,俯瞰着李振乾,以前聽到這個名字,能嚇得尿褲子,現在看來,也就是這麼回事,又上前兩步,已經到達正前方。
“可以、可以,立即給你轉賬!”
李振乾盯着催下來的刀尖,額頭上汗珠越來越大,隨後轉過頭吼道:“你還看什麼,趕緊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匯款,趕緊!”
兩人蒙了。
他們知道李振乾有錢,很有錢,說出這個數字也不是爲了要錢,而是調侃着這位大佬,卻沒想到,真的有!
同時看向李念。
“沒錢!”
李念毫不猶豫,她骨子裡有一個狠勁,哪怕臉色嚇得蒼白,也不願意妥協,擡頭冷眼看着:“要殺要剮隨便,下手利索點,但是你們的想想,弄死我們,今後怎麼辦,馮玄因保不住,她也自身難保!”
還沒等別人開口。
李振乾瘋狂道:“你瘋了,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快點!”
“沒錢!”
李念呼吸越來越急促,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害怕也改變不了大局:“三思而後行,只要你們現在離開,今夜的一切都能從日曆中抹去!趁事情還沒發展到最絕望,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動手吧!”
沉穩的葛中終於開口,李念說的很有誘惑力,但手上不爲人知的事情很多,只要有一天暴露,後果早就註定,多今天不多,少今天不少。
說話間,快步向李振乾走來。
這位年過七旬的老頭動作前所未有的敏捷,雙腿瞪地,身體蹭着地板,一瞬間推到窗邊,擡起一隻手急促道:“她不打電話,我打,那是我兒子,李擎蒼知道麼?在省會做生意,很大,全國各地都有生意,你們放心,兩個億馬上轉過來,別動手!”
葛中很心動,但是不行動。
見他再也沒有退路,轉過頭道:“馮姐交代給尚揚個面子,保李念一條命,你給她拖出去,我來…”
這話確實是馮玄因親口說的。
原因很簡單,尚揚說:你如果出事,我把程程撫養成人…
已經閉上眼睛等死的李念,聽到這話,猛然把眼睛睜開,滿是費解?馮玄因都他媽要弄死李振乾了,居然還能給尚揚面子?
爲什麼?
那傢伙有這麼大面子?
正想着,鄭海已經走過來,很粗暴,雙手抓住李念的兩個腳腕,要給她拖出去。
“你鬆開我?尚揚和馮玄因說了什麼?他倆之間有什麼事?爲什麼給他面子?”
李念蹬着腿,不甘心離開,恨歸恨,李振乾畢竟是親爺爺:“我給尚揚打電話,你們別動他,我老公很快就會找馮玄因,別動他,你別拽我…”
鄭海一言不發,只顧着拽。
“對!”
李振乾見李念能活,更加慌了,兩個人一起,無論是喝藥還是上吊,都能有個心裡安慰,獨自一人上黃泉,心裡沒底,迅速道:“尚揚是我孫女婿,那孩子很好,我見過,你給他個面子,我現在讓他去找馮玄因,你別急行不行!”
葛中擡起白鋼甩棍,雙手握住:“晚上,尚揚的面子只能救她一個人,救不了你,李爺,我也沒想過有一天能親手弄死你,呵呵…”
李振乾聞言呆若木雞。
被拖拽的李念看向門裡,也慌亂道:“尚揚能救兩個人,你相信我,等等,等等…你麻辣隔壁等等!”
葛中不爲所動,像是看一條死狗一樣看着李振乾:“李爺,說一句遺言吧!”
李振乾下意識道:“尚揚是我孫女婿,他能救我!”
“呵呵”
葛中冷笑一聲,舉起甩棍要砸下去。
正在這時,不只是李振乾的嘴開了光,還是巧合。
“咯吱…”
“咯吱…”
就看窗外,大門口衝進來幾輛黑色轎車,全都急剎車停在原地,剛剛停住的瞬間,車門彈開,從車上走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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