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內,都充斥着這個女人的憤怒,
宛若驚雷,驚雷落下寂靜無聲。
發火毫無徵兆,卻並不是沒有緣由,無外乎是那天晚上對待博士和先生兩人,後來發生什麼別人不清楚,她知道清晰無比,兩人一直在觀景平臺上躺倒第二天天亮。
把電話打過去,後者接起電話才知道發生什麼。
要知道,地面溫度已經零下,又在山頂被冷風吹了一夜,身爲男人,尤其是成年之後的男人,被涼到會落下什麼病根再清楚不過,寒氣入體,腎功能紊亂了…
這個女人很霸道,眼神、表情、氣勢,乃至每根頭髮。
周騰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馮玄音發火,面對面的發火,以前都是聽過,卻沒見過,鋪天蓋地的氣勢滾滾襲來,險些讓他氣勢潰散,好在緊要關頭及時調整妥當,完整防禦住,挺起胸膛,雙眼死死盯着馮玄音。
冷漠道:“姓馮的,你當真以爲我不會發火?”
這間諾大奢華的辦公室是她的主場,瞥了眼周騰雲,冷笑道:“你發火又能如何?”
完全是不講道理。
“好好好…”
周騰雲氣的連連點頭:“一直不動你,是在想大家都在惠東市,和氣生財,既然你率先動粗,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馮玄音,給我聽好,只要敢建墓地,我就有辦法讓你不夜城關門,大可試試!”
“呵呵,嚇死我了!”
馮玄音眼神在他身上一掃而過,隨後緩緩從辦公桌裡繞出來,走到尚揚身邊。
劇烈的疼痛感已經讓尚揚險些昏迷,腦中眩暈,意識模糊他從未想過有人能打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一拳,疼,很疼,要比周飛以及拳手們的拳頭重太多,咬緊牙關,額頭上掛着豆大汗珠,雙手支撐冰冷地面,想站起來。
不能倒下。
何尤夫還想再動,卻被她擡手給制止,低着頭藐視還在掙扎的尚揚,冷漠道:“不要以爲有點背景就沒人能治得了你,在這惠東市,只要我馮玄音在一天,是龍得盼着、是虎得臥着,明白麼?”
尚揚沒回應,還在掙扎着站起來。
牙齒咬的很用力,以致於面部都在顫抖,火氣很大,你他媽試探李龍,以我的命做實驗,正常防守反擊,還得被教育?
“明白麼!”
馮玄音再道,視線隨着他一點點起來,絲毫沒有之前幾次的談笑風生,取而代之的事俯瞰螻蟻的態勢,這女人很傲,高傲、孤傲。
仿若任何人在她眼裡,只能堪當芸芸衆生。
一旁的何尤夫沒有嚴陣以待,一臉嗤之以鼻,尚揚是什麼實力他再清楚不過,根本構不成威脅。
冷冷提醒道:“不要讓她問出第三遍,否則你會後悔!”
尚揚終於完全站穩,忍着全身劇痛站直身體,雙眼通紅的盯着站在正對面的娘們,這一刻他也感覺很陌生,好似第一次見到,之前見到的都是另一個人。
他對視着。
一秒。
兩秒。
三秒。
足足十幾秒過後,那張堪稱傾國傾城的冷漠面龐仍然無悲無喜。
就看尚揚微微把頭低下去一些,隨後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明白!”
說的很憋屈。
也確實證明,真理在大炮的射程範圍之內,目前沒有資本與馮玄音對視,空有一腔熱血是悲哀的,他說完,向後退一步,退到周騰雲身後。
事實上,他想發火,更想暴怒。
但有老闆在場,一旦鬧得更大,沒辦法收場。
馮玄音滿意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周騰雲:“五千萬,百分之十股份,選一個?”
“呵呵!”
周騰雲不是笑,而是說出兩個字,氣的轉過身,沒有再多說的走出去,尚揚仍然做好職責,快步上前,提前把門打開,等他走出去,又把門給關上。
馮玄音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門關上,臉上重新恢復色彩,不如往常,而是一臉疲憊、擔憂、憔悴交織着,當然,最大的成分還是孤傲,眼神深邃,嘴裡緩緩道:“姓尚、姓尚…李龍又在省會來到惠東,整個省內也只有五爺姓尚,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麼?”
何尤夫的表情也變了。
一臉無奈。
別人不瞭解身邊的女人,他了解,非常瞭解,從最開始知道有李三的時候,就在忌憚尚揚的身份,查來查去毫無結果,這纔出手試探,誰成想那傢伙身手恐怖,無疑更爲尚揚的身份蒙上一層神秘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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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擔心,擔心姓尚的背景很深,在關鍵時刻壞了自己好事。
“不可能與尚五爺有關係!”
馮玄音默默道:“博士險些弄死他,最後結果只是把他們扔在山頂,事情又過去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人過問和報復,怎麼可能與尚五爺有關係?”
“無論是誰,擋我者死!”
……
門外,燈火輝煌。
四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宛若雕想的守在門口,尚揚走出來,被冷風吹得精神很多,眩暈感減少,繼續快步走到車旁,幫周騰雲把車門打開,見他坐上去,這才走到駕駛位坐下來,特意重重的看了眼“不夜城”三個字。
這娘們不僅僅是有“變態需求”皮鞭、蠟燭。
心裡更是扭曲、畸形。
以德報怨的事他學不會,人如何待我,我如何待人。
“小尚…”
車輛剛剛起步,坐在後面的周騰雲忽然開口,臉上沒有在辦公室裡那般憤怒,也沒有了凝重。
“老闆…”
尚揚看了眼後視鏡,開口回道。
他本以爲會說:“你受委屈了”“不用着急,反擊即將開始”最不濟也是“還疼不疼”
可開口卻讓人大失所望。
周騰雲好奇道:“你與她之間有私人矛盾?”
聽口氣,確實是很純粹,不纏着任何其他。
尚揚聞言身上一顫,並不是嚇得,而是心裡生出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現在是問私人矛盾的時候麼?有或是沒有又能如何?那女人當着你的面,在打你的人,身爲老闆是追究其中含義的時候?分明就是在打你的臉…
一種米養千種人,果然沒錯。
尚揚以前之所以能被人心甘情願的叫一聲“尚哥、揚哥”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和馮玄音很像,無論誰對誰錯,幫親不幫理,先棍棒教育,然後再談其他問題,如果今天自己是周騰雲,他是自己。
眼看着他被欺負。
二話不說,會把夏日裡工地上幾百號工人全部叫來,每人一根鎬把。
問她,大炮沒有,鎬把有一堆,你要不?
奈何一切都只能想想。
雖然自己沒實力!
深吸一口氣道:“哦,對…前幾天與朋友在外面吃飯,與她下面的人發生了口角…”
隨口敷衍,真實情況沒辦法說。
“難怪!”
周騰雲點點頭,不再多說,閉目養神。
聽到這倆字,尚揚心裡一寒,重新看了眼後視鏡,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理由怪罪周騰雲,可越來越覺得身後的老闆與自己性格出入太大,說是理智,也不算很理智,說不理智,也沒有做出太過出格的事。
“在辦公室裡,他應該爲自己出頭的!”
想到最後,尚揚還是堅定這個想法,一個臭娘們都知道愛護自己的羽毛,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連保護自己身邊人的能力都沒有。
說的再難聽些:“怪不得唐悠悠,總覺得與他之間差了什麼”
也不是他不行。
如果沒有能力,當初在他父親突然車禍離世之後怎麼坐穩的董事會?
“應該是還沒走到他心裡吧,司機,確實無足輕重!”
把周騰雲送到別墅,率先走下車,幫他打開車門,周騰雲走下來,一如往常,一切行雲流水,可在走進別墅的一刻,整個人好似放鬆過後的陡然清明,眼裡泛着光,慢步走進書房,關門、鎖門,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等了大約十幾秒鐘。
電話那邊傳出來:“喂…”
“李念你好,我是周騰雲!”
……
門外,尚揚孤零零走出西山別墅去,門口出租車很少經過,每天也都是跑着來、跑着回去,權當是鍛鍊身體了,而今天卻沒有跑的慾望,只想慢步走一會兒,吹着冷風,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難道他是看到自己與唐悠悠親吻,故意隱忍不發的?”
“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受得了…”
走出幾步,突然咬牙罵道:“幹你大爺的丁小年,說是三天能辦好,已經第三天了!”
話音剛落,就聽電話叮鈴鈴響起。
他拿出看了看,以爲是唐悠悠,這個女人一副把地下戀情開展轟轟烈烈的架勢,每天晚上,必須會有交流,拿出一看,不是唐悠悠,而是丁小年!
他頓時爲之一振,接起電話道:“怎麼說?”
電話那邊道:“幸不辱命!”
聽到這話,尚揚豁然開亮,心情不鬱悶、身上也不疼了,眼裡的光芒比天上繁星還要璀璨,簡潔道:“不夜城門口集合!”
說完,把電話掛斷。
狠狠道:“臭娘們,你要大炮?大炮來了,不炸死你,就炸死我!”
ps:明lyu大哥....二盟三。
ps:感謝丁大哥的萬幣賞,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