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揚沒有多說,只是一個人坐在餐桌上用餐,關於曾寶儀的態度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因爲還沒有自負到,靠一夜之間能徹底改變一個“女人”的態度,在意尚揚沒有追出去料之外是沒想到她竟然能靜下心來與自己說話,從效果來看,還不錯…
房門再次打開,陳麗莎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從臥室裡走出來。
走到門口,看到尚揚臉色一紅,她之前爲了能在事業上更近一步,付出過很多,但那些時候都是單純爲了成功,而昨晚不同,給她的感覺很奇妙。
咬了咬嘴脣,還是走過來。
“尚先生,早上好…”
睡袍上面領口開的很深,下方又直到大腿中間,如此漂亮、有女人味的女人,確實能讓人非常有慾望。
奈何,尚揚只是淡淡掃了眼。
“坐,吃飯…”
陳麗莎乖巧坐在對面,左右看了看,沒發現聲音:“寶儀呢?起來沒看見她…”
“走了”
尚揚簡潔說出兩個字,一邊說,一邊往嘴裡放着食物。
陳麗莎一愣,倒也不意外,拿起早餐乖巧的吃着。
尚揚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是自己的,推過去:“你拿着這個去京城,到傳媒公司找齊跡,他會幫你把後面的事情做好!”
事實上。
尚揚不喜歡這種爲了以後能出賣底線的女孩,況且在她出賣的時候,還是曾寶儀的女朋友,只不過很明白這不是個例,也就不會過多在意,說到的,一定要做到,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
陳麗莎看了看明面,通體漆黑,上面帶着紋路,整個名片上只有兩個字:尚揚!
混跡過上層社會的她非常清楚,越是上層的人,名片越簡潔,那些在名片上羅列一大堆名頭的人,通常都是小嘍嘍,尚揚這張名片的分量具體有多重她不清楚,卻知道,拿着這個把自己送上天是小問題。
猶豫片刻,沒接。
鼓起勇氣道:“尚先生,我不想進入娛樂圈了,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陪在你身邊,不要名、不要分,只要能讓我一直陪着你就好!”
在海港地界敢動曾寶儀,海港當着曾寶儀的面對自己那樣,這世界上有幾個人?如果接了這張名片,以後就是個小演員,如果不接,纔有無限可能,哪頭重那頭輕,還分的明白。
尚揚恰好吃完,放下早餐。
向後一靠微笑道:“還記得昨天曾寶儀沒來之前,我沒碰過你吧?知道什麼意思麼?”
陳麗莎臉色頓時變的通紅。
確實,昨天曾寶儀沒來之前,自己等啊等、盼啊盼,她卻把自己當成空氣,要不是曾寶儀最後的一句上來,自己可能都沒機會加入。
本以爲自己可以依靠美貌讓他動心,可現在,自信心被打擊大半,緩緩低下頭,弱弱道:“您是不是嫌棄我的曾經…”
“談不上”
尚揚坦笑道:“在這個社會上,僅有不足萬一的女人能站着成功,其他的,都是躺着成功,爲了成功,只要不影響這個社會秩序,無可厚非,更何況,我昨晚的努力不也是有目的?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而已”“拒絕你,道理很簡單,就像你們海港曾經的第一美女嫁入豪門,而豪門卻因爲她的嫁入,把本應該給她丈夫繼承的財產做了信託,人到一定地位,要愛惜自己的羽翼,有你,會讓我拉低很多,明白麼?”
尚揚這番話太過簡單粗暴。
陳麗莎眼睛一紅,身爲海港人,當然知道那件事,對於自己這樣的女人,玩玩可以,真的鯉魚躍龍門的有幾位?
“尚先生,我懂了,是我想多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尚揚坦率道:“這個世界生兒不公平,相信喜歡你的人非常多,但你看不上他們,這是一樣道理”
“名片收着吧,這是一張通往更高的入場券,或許在幾年之後,你就有資格坐在我的位置上,對另一個現在的你說不,還有一點,女孩子未必要自強自立,但學會說‘不’會讓你更加迷人…”
陳麗莎微微顫抖:“謝謝,謝謝尚先生指點…”
說着,緩緩把名片收起。
尚揚不再多說,轉頭看向窗外。
陳麗莎知道什麼意思,早餐也不再吃了,緩緩走回房間穿上衣服,走出門,又恢復衆人眼中便利店西施、大衆女神的樣子,還得再強調一句,確實很漂亮,屬於頂級漂亮…
貌似女人追到的女孩,都非常漂亮。
她又緩緩走過來,走到尚揚是身邊,緩緩鞠了一躬:“尚先生,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迷人的男人…”
這話不是奉承,以前見過太多所謂的老闆,幹了人事之後不辦人事,甚至多次不辦人事,他們在尚揚面前算個什麼?而尚揚卻…辦了人事!
她說完,緩緩離開。
房間內只剩下尚揚自己,突然之間,好像整個世界都清淨了,他一直看着窗外,事實上,從昨天最後一刻,他真的沒有碰陳麗莎的想法、甚至連曾寶儀都不想碰,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摧毀曾寶儀的自信而已。
讓她明白,他所能扮演的男人,在真正男人面前,什麼都不是!
可最後,一切都發生了…
以前無論對誰,都是心裡有最原始衝動,也有想法,馮姐幾人不必多提,就連齊家三姐妹也是如此,齊凌雪是太會勾引,齊似雪是打急了…從未有過像昨晚那樣,有其他目的而被迫交出子彈。
“呼…”
他長吐一口氣,站起身,離開。
與此同時。
曾寶儀已經來到公司,乘坐專用電梯上樓,進入辦公室,重新坐回辦公椅,剛剛坐下,情不自禁向沙發上看了眼,好像那上面還躺着一個睡覺的身影,望着沙發怔怔出神。
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可是越是強迫,腦中越亂,倒不是因爲昨夜惡毒瘋狂,她不是小女人、更不會覺得失去什麼,其實仔細算下來之外,除了尚揚是男人之外,所用的招數未必比自己用過的更…瘋狂!
想的是,那個男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能讓他如此付出?
雖然短髮卻堪稱精緻的面容上出現疑惑,以前聽人說:窮人幻想富人的生活不過是一日三餐,食能果腹、衣能蔽體而已,那時候就覺得是個笑話,爲什麼想想不到?
現在終於發現,自己沒到尚揚的處境,也想不到他遇到什麼,必須得找自己!
堂堂尚家自己,有什麼需要麻煩自己的?老虎麻煩狐狸事情,豈不可笑?
“咚咚咚”
房門敲響。
“進來”
曾寶儀整理狀態說道。
隨後秘書從外面走進來,她有三名秘書,負責的方向各不相同,這名秘書走到辦公桌前:“老闆,尚先生退房了,正在趕往機場,保潔從他餐桌上發現這個…”
退房了?走了?
曾寶儀心裡咯噔一聲,尚揚可能不知道,他住的酒店就是曾家的,今早出門時,就讓人監視,把蛛絲馬跡彙報。
他居然走了?這個人怎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昨天剛來今天就走,做的事情無非就是與自己打了幾炮,他…怎麼回事?
“發現什麼?”
曾寶儀問道。
秘書把手機遞過來,上面是一張圖片,內容是今早吃飯的餐桌,不過上面寫着字,是用早餐油條上的油寫的,泛着光,她緩緩念道:“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唰”
曾寶儀瞬間站起來,她所知道的詩詞不多,但這首恰好知道,是南唐李後主李煜所寫,李後主,最後一位皇帝,他之後就滅國了,所以所有詩詞都帶有悲觀感慨色彩。
這首詞後面兩句說:“晚來風,胭脂淚,相留罪,幾時重,自古人生長恨水向東…”
多無奈?
“把圖片給我發過來!”
說完,迅速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
“爺爺,尚揚來這裡的目的不簡單,極有可能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他絕對不可能只是爲了跟我…咳咳,不是爲了我!”
“爺爺,這是他在酒店留下的,而且是無意間寫下的,一定是認爲我不會看見,這首詞的意境很感慨,就是時光太快,可在他的年紀明顯不適用,所以,他心頭一定有什麼大事壓着,來這裡也是爲了解決這件事!”
“爺爺,我有預感,他一定…”
“爺爺…”
曾寶儀嘴裡滔滔不絕,連續不斷。
曾國慶聽的一愣一愣,滿臉都是附和孫女的表情,顯得很凝重,可心裡卻樂開了花,他知道尚揚心裡壓的大事是什麼,無外乎就是丁小年的事情,尚家不可能讓丁小年的技術落到光陰會手裡,最終出面還得是他!
曾國強不會過問這件事,值得高興的是,孫女居然會對一個人如此上心,這個人,竟然是個男人!
已經從重重表現中看出一絲端倪,她可能有些鬆動了。
“恩!”
曾國強重重點頭:“你說的對…寶儀,你先去換件衣服,這件衣服有褶皺了…”
曾寶儀看了看衣服,突然響起今天還沒換:“好,爺爺,這件事答應要搞清楚!”
曾國強看她上樓,罕見的失態,迅速拿起電話,沒敢打電話,擔心孫女聽見,用文字道:“你還真是神了,用的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