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揚談不上是憤青,所謂的脾氣早就在那兩年的賣水果生涯磨乾淨,合同有另一種解決辦法就解決,如果沒有就直白說,他做好了賠償違約金的準備,只是價格買辦法接受而已,完全沒有必要拿自己尋開心,心裡憋着一股火。
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擡手敲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在走廊裡很響亮,等了幾秒,裡面沒有任何答覆,又擡手敲了敲,響聲再次傳遍走廊,可裡面仍舊鴉雀無聲。
他猶豫半晌,擡手拎在辦公室門鎖上,沒擰動,門是鎖着的。
怪不得這幾個人在辦公室閒散到無所事事,原來總經理不在。
正在這時,就聽“咯吱”一聲。
他剛剛出門的辦公室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從裡面探出個小腦袋,正是剛纔讓他滾的年輕人,腦袋探出來,準確無誤盯在尚揚身上,他倒不是聽到聲音,而是順着窗戶向外看,並沒看到尚揚出門。
“傻逼!”
見尚揚果然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下意識罵出來,隨後整個身體都從辦公室裡走出,沒關門,怒氣衝衝過來,一邊走一邊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趕緊滾蛋,合同已經簽字,改不了,再他媽敢找麻煩給你扔出去!”
說話間已經到尚揚身邊,在搏擊俱樂部工作,難免沾染到野性,擡手要薅住尚揚衣服給他扔出來。
“大早上吃屎了,嘴巴這麼臭?”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況且尚揚不認爲自己做錯什麼,小事能忍,忍不了時再忍就是窩囊。
“哎呀?”
男子一瞪眼,很驚奇尚揚敢罵自己。
走廊裡,王姐和蔡姐也走出來,兩人見尚揚果真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臉緊跟着黑下來,今天趕巧總經理不在,如果在這裡讓尚揚進去,他們一定會挨教訓,都快步走過來。
“你再給我說一遍?”
他擡手指向尚揚鼻子。
在這俱樂部裡,除了那些成名選手之外,很少有人敢得罪辦公室人員,賽程都會他們安排,少安排一場,獎金就少一場,給安排強大對手,身體和精神雙重蹂躪,尤其是像這種剛來的,別說是罵,給自己送禮還巴不得。
“說你大爺,滾蛋!”
尚揚擡手給推開,很煩躁,他一定是賠不起違約金,如果沒有另一種辦法解決,就得這裡呆三年,條款很嚴格,類似官方子女不準經商之類,普通拳手也不容許開展其他活動,擔心影響狀態。
如果不能離開,那麼在一年、兩年之後離開也就沒有必要,賺的錢再給送回去傻子才幹,另一種辦法就是努力訓練,爭取成爲知名選手,籤更高等級的合同。
但這裡是綜合格鬥的八角籠,難度比臨水高几十倍。
不但要求樣樣通,還要求樣樣精。
奮鬥他不怕,不想耽誤時間。
“打我,敢打我?”
男子跳腳嘶吼,平日裡都是養尊處優的主,本能對普通拳手就存在輕蔑,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無視,萬萬忍不了,揮起拳頭直奔尚揚打過來。
軟綿綿的力度根本構不成傷害,但尚揚也不會傻傻的扛這一下,後發先至,擡手抓住男子手腕,雙手如鉗子一般捏住:“跳樑小醜,辱人者人恆辱之,就你這點氣度,一輩子都是底層的貨!”
他在指桑罵槐,更多的是說那兩個女人,只是沒有罵女人的習慣。
“你給我鬆開,鬆開!”
男子疼的痛苦嚎叫。
兩個女人已經跑到身邊,一半是北方基因很彪悍,另一半是在這種環境下薰陶出的野性,都沒說話,齊刷刷向尚揚撲過來,彎曲手指,使出傳說中的九陰白骨抓直奔尚揚臉上撓。
“湊…”
尚揚沒想到這裡的人如此彪悍,險些被她們撓到,向後退一步,抓住男子手腕的手一擰,然後向她倆一推,男子疼痛之下根本沒有重心,撞到兩人身上。
“別再過來,再逼我動手了!”
他最後警告道。
還從未覺得女人能如此令人作嘔,哪怕是給自己下藥,要睡自己的馮玄音,也沒覺得有多面目可憎。
“動你麻辣隔壁…”
男子惱羞成怒,心中的鄙夷致使他早已忘記身體素質上的巨大差距,再次衝過來,連帶着兩名婦女也衝過來。
尚揚微微蹙眉,真生氣了。
看見他們過來,沒有留情,擡腳直奔男子腹部踹過去,準確無誤的一腳,勢大力沉,讓男子倒飛出去,足足飛行了三米,落地之後向後滾了一個圈才倒下,握着肚子臉色蒼白,痛的已經叫不出來。
蔡姐、王姐兩人見狀,登時停住腳步,戒備的看着尚揚,沒想到這傢伙真是敢打的主,也不知爲何,在那道冰冷的眸子下,覺得不寒而慄。
惠東有句老話: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他們強橫,尚揚比他們還強。
“怎麼回事?”
這時走廊已經開始有人把門打開,觀望走廊情況,敲門聲聽不見,她們破馬張飛的叫罵聲倒是能聽見,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大約有十幾個,不過都是工作人員。
“你們出來的正好,趕緊給評評理!”
態度最和藹的人往往最先翻臉。
在辦公室證明,此時又證明。
王姐擡手指着尚揚,義憤填膺的吼道:“這傢伙是臨水拳擊俱樂部賣過來的,合同都有,今天來就要違約,還想不賠償違約金,我說辦不了,他就去找總經理,你們說我能讓麼?他可倒好,見我們攔着動手就打人,你看看給小張打的,你們看看…”
什麼叫顛倒黑白,這就是顛倒黑白。
好話壞話全憑一張嘴。
這些人知道做當然是簡管合同的是什麼人…不是一般人,王姐本名王芳,是總經理的表妹,拳手來簽字薅羊毛、處理合同雁過拔毛的事沒少幹。
知道歸知道,怎麼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能隨便打人?有沒有點素質,以爲是在籠子裡?”
“喜歡動手,那好,我幫你安排好戰的對手,看你能打倒什麼程度!”
“報警吧,關他幾天再說!”
面對衆人嘈雜的指責,尚揚越來越煩躁,明明是對方先動手,要欺負自己反被KO,對面是一夥兒的,怎麼解釋也不會相信,就懶得解釋,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古人誠不欺我。
貌似自從“狐狸精”進家門以後沒發生過好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也再不是那個瀟灑坐在水果攤前的店主。
“你們願意怎麼說隨便,想要報警也可以,走廊有監控,調監控什麼都明白!”
尚揚指了指身後上方的監控。
“報什麼警,有點事找警察從來不是俱樂部裡的規矩,既然你能打,那好,有種你在這站着,等十分鐘,你要是個男人就在這等十分鐘!”
王芳及時把矛盾點轉移。
她不佔理,一旦警察來最多是調解,拘留都夠不上,完全無法消除心中怒火。
“對,找人弄人,剛來第一天就敢動手,還有沒有點規矩!”
叫蔡姐的婦女在一旁重重附和,眼睛撇着尚揚,恨不得用擡頭紋夾死。
尚揚不是來打架的,也沒必要在這裡等着打一架分出誰輸誰贏,毫無意義,邁步就要離開。
王芳見他動,謹慎的向後退一步:“你要幹什麼?”
她很擔心這傢伙發起瘋來不認人,給自己踹一腳,可就得不償失了。
尚揚沒回話,從弓着身子躺在地中間,被稱之爲小張的年輕人身上邁過去。
他一步步向前走,堵在走廊裡的工作人員見他一點點逼近,全都閉嘴了,誰也犯不上挨一頓揍。
“要跑?”
王芳見他已經越過,心裡越發着急,俱樂部裡的選手誰不得給自己幾分薄面?雖說她知道哪些都是面子工程,可好歹還有面子,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拳手得笑話自己,看戲這羣人背地裡不知道傳什麼。
辦公室就這樣,有一點風言風語都會演變的很嚴重。
“你要是個爺們你就被揍,給我站住!”
王芳指着背影猙獰喊着:“幫我攔住他,攔住他”
一邊嚎叫,一邊拿出電話開始撥打電話,不是報警,應該是拳手。
“各位大哥大姐,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別做的太難看!”
尚揚一步步向前,見有人有要攔着的動作,率先開口,如果不能把合同銷燬,那麼以後就得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會傻到把所有人都得罪遍。
聲音低沉,其中蘊含冰冷,聽得剛剛要擡起手的人,下意識給放下。
十幾雙眼睛盯着他一步步前行。
“你快點,最快速度,你王姐讓人欺負了,剛來了的,快點!”
王芳對着電話不停地喊,又對前方道:“你站住,是個爺們兒就站住!”
“唰”
尚揚猛回頭。
王芳急剎車停在原地,嘴巴也閉嚴,懼怕的盯着。
合同沒解約還鬧了一肚子氣,尚揚緩緩收回目光,很有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緩步走出俱樂部裡,出了門,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陽光直射下來讓他心情好了點,路不平,那就一點點鏟,機會都有,在機會來臨之前,先做好本職工作,豐富自己…
“嘭”
大門又響了一聲,王芳跟蔡姐走出來,兩人學聰明瞭,不再繼續叫,而是跟在尚揚身後保持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距離,不讓他消失在視野,等待來人教訓他。
尚揚聽到身後有腳步,沒有在意,如果對方再糾纏,他相信這世界上還有王法。
哪怕前幾天剛剛把幾個人手敲斷。
然而剛剛穿過停車場,走出院子大門,就看馬路對面停着一輛轎車,黑色奔馳,奔馳車外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這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因爲車模貼的不深,清晰看見,奔馳車後座還坐着一個人,也在看自己。
他停住腳步。
“咯吱…”
那名西裝男子把車門打開,坐在後座上那人走下來,他剛剛下車站穩身體,以他爲中心已經開始風起雲涌。
尚揚心裡咯噔一聲,事後他特意找過照片。
這人他見過,唐建的姐夫,市裡另一朵花的所有者。
周騰雲!
兩人之間隔着一條馬路,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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