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裡沒了兩人,氣氛沒有絲毫改變。
李念依然和葉盛美在爭吵,一人說教的方法不對,一人說做的技術不好。
唐悠悠還在哄孩子,嘴裡不停唱着兒歌。
李婉倒是有一些改變,不過也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尚揚盤着的雙腿沒有放下,倒是把眼皮一點點放下,把眼睛遮蓋,又開始靜心打坐。
大家對他的這幅樣子不只是習以爲常、還是漠不關心,沒人打擾,沒人上前,一切都在有序進行…
山下。
王宇澤和齊凌雪已經坐到車裡,兩人相識逃難一樣,直到現在還沒能把呼吸喘勻,相識做夢一樣,恍惚間覺得不現實,都懷疑剛剛自己是否進入別墅,是否看到真正的尚揚。
車子開動,足足半個小時後,停到萱華園樓下,他們需要在這裡下榻,不過兩人坐在車上都沒着急下車,剛剛凌亂的心情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凝重,畢竟不可能跟着尚揚一起信佛,脖子上還有一把刀懸着,隨時可能落下…
王宇澤緩緩擡手,給自己點了一支菸,沉重問道:“你覺得尚揚是故意敷衍我們?還是真的頓悟了?”
齊凌雪被問的眼神有些漣漪,她腦中又不禁想起在別墅時的一切,很神奇!
搖頭道:“不敢確定…”
王宇澤重重吸了口煙,冷笑道:“尚揚居然信佛了,呵呵…”
“如果說華夏惡毒有十分,他最少佔七分,白家被滅門、張家家破人亡、查爾斯更是被他親手餵了老虎,即使不提這些,李念是他在弟弟婚禮上搶過來、葉盛美原來是老江頭的愛人、還有你妹妹似雪,也是別人老婆…”
“他一個殺人如麻、罄竹難書的畜生,居然信佛?”
“佛祖能度的了他?”
齊似雪被說的沉默了,尚揚殺人如麻她沒有真切感受,但是好色這方面是有真切感受的,不說別人,就說自己…也被他給禍害。
想了想道:“如果我是佛祖,我不度他”
“我也不度!”王宇澤立即開口,越想越憋氣,變得有些激動,回想起曾經的尚揚,再想到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尊尊教誨的樣子就覺得可恨,如果說佛真的能度人也應該是度自己,相比較之下,自己善良的太多。
佛看到尚揚都得頭疼,怎麼能度他?
轉頭又道:“他怎麼信佛?還要點化我,呸…”
“你看看他別墅裡什麼樣?今天看到的女人就有四個,還不包括他在面外拈花惹草,單單就是這個四個女孩,晚上怎麼睡覺?我就不信他能沒什麼想法?難道晚上一遍在牀上與那些娘們兒纏綿,一遍嘴裡念着口號?”
齊似雪一陣無語,她能理解王宇澤爲何如此激動,畢竟當下的情況非常緊急,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裡,唯一能幫助解脫的人,居然告訴他: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放在誰身上都鬧心。
硬着頭皮道:“不過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講,他確實能遁入空門,從高處墜落無非就兩種結果,人死、心死,他就是另一種方式的心死,當下尚氏國際急劇萎縮,雖然他仍然衣食無憂,但相對於以前的風光而言,一落千丈”
“這種落差他受不了很正常,做出改變也很正常”
王宇澤又重重吸一口。
事實上,他此時鬧心的並不僅僅是處境問題,還有另一點原因,因爲無論從何種意義上講,自己都是對戰的勝利者。
直接進入尚揚家裡。
希望看到他頹廢、不甘、病態,見到自己時哪怕是發飆、嘲諷、詆譭,都會覺得很舒服,因爲那都是一個失敗者對勝利者的不服,而他的不服也改變不了新尚氏國際的處境。
你不服你的。
我贏我的…
可現實是:這傢伙居然找到了一個爲自己開脫的理由,這個理由強大到任何人都無法反駁,讓自己看不到他的頹廢。
反倒是,自己作爲勝利者處境艱難。
他作爲失敗者,卻蜷縮在精神世界,活的很好。
如此結果,誰能接受?
他又狠狠的吸兩口,速度太快,嘴脣被燙出個水泡。
“媽的”
他打開車門把菸蒂扔下去,轉頭道:“他是假信佛,一定是假的,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假信佛的外衣給脫掉,只要把這個外衣脫掉,他就沒理由坐視不理!”
這點與齊凌雪想法不謀而合,其實她也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憑什麼當初我的高冷被你擊碎,心甘情願主動去找你,而你卻要在我面前裝作心如止水?不公平!
點頭道:“我同意…”
王宇澤聞言,看着齊凌雪,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
笑的很詭異。
“你…你什麼意思?”齊凌雪覺得後背一陣涼風,有種不好預感,眼神也變的精神的多。
王宇澤緩緩擡起手,摟住她,把她往自己懷裡,狠狠一拽,低頭道:“唐僧西天取經的路上,有九九八十一難,每次難關都是妖怪橫生、鬼怪橫行,可是因爲有孫悟空在旁邊保護,他總能化險爲夷”
“有一難”
“沒有山精鬼魅,沒有妖怪邪物,甚至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可偏偏,有七十二變之能,一個筋斗雲十萬八千里的齊天大聖都險些沒能救得了他,知道是哪一關麼?”
齊凌雪身上一哆嗦,作爲十三歲之前已經讀完國內四大名著,以及國際十大名著的她自然知道。
“女…女兒國!”
擡頭盯着王宇澤的眼睛,謹慎道:“你什麼意思?”
王宇澤用挽過去的手,捏了捏她臉蛋,笑道:“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壓抑心中想法,你只需要偷偷過去,悄悄問尚揚,女兒美不美就可以了…”
齊凌雪瞬間擡起手把他手打掉,皺眉嚴肅道:“王宇澤,雖然咱們離婚樂我還在你身邊,但我是個人,不是你隨隨便便可以送給別人的禮物,這種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和他不可能有一點關係!”
王宇澤重新擡起手摟住,即使她不同意,也很強勢的摟住,又道:“我當然知道你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只不過…我命令你必須去!”
齊凌雪掙扎一會兒,見掙扎不動,轉頭看向另一邊窗外,臉上沒了剛纔的抗拒,反倒是…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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