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掀開被子走出房間,去洗手間狠狠地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感覺還是有些頭疼和輕飄飄的他到客廳,瞧見胭脂那孩子已經醒了,這個時候正捧着一個小碗吃麪。
“醒了嗎,醉酒醒來胃裡一定很不舒服吧,我已經做好了面,趁熱吃吧。”漠蝶從廚房走出來,手裡捧着一大碗的雞蛋麪。
趙虎臣撓撓頭,接過了漠蝶手裡的面,憋半天憋出了謝謝兩個字。
漠蝶笑着搖搖頭。
端着面坐在胭脂的身邊,一大一小兩人就各自捧着和自己身材成比例的青花瓷小碗唏哩呼嚕地吃麪,漠蝶見了這一幕也不禁感覺溫馨和莞爾。
沒多一會,漠河從外頭走進來,看那樣子顯然剛剛練功結束。
漠蝶讓漠河自己去廚房端面,再收拾了一陣,望了望趙虎臣的房間,道:“楊小姐還沒醒嗎?”
一想到昨晚兩個人就正大光明地躺在一張牀上,而且壓根就喝懵了的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胡話,饒是自覺臉皮厚如城牆的趙虎臣也覺得有些尷尬,把臉埋下來吃麪,含糊道:“唔,她貪睡,這兩天又比較累,估計不到中午是不醒來了。”
漠蝶應了一聲,然後便進房間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走到胭脂面前摸了摸小胭脂的腦袋,微笑道:“胭脂跟不跟姐姐一起去金魚店裡面?金魚店裡有很多很多金魚哦,我想胭脂一定會很喜歡的。”
胭脂沒說話,捧着青花瓷小碗,扭頭仰着小臉眨巴着眼睛望着趙虎臣,趙虎臣琢磨了一會,自己這兩天會很忙,張家和蔡泳林那太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在暗地裡使絆子,胭脂跟着他的確不太安全,於是對胭脂點點頭,道:“胭脂想不想去?想去的話就和姐姐一起去。”
胭脂這纔對漠蝶點點頭。
漠蝶輕笑一聲,見胭脂把小碗裡的面吃完,便牽着胭脂出了門。
胭脂出門沒多久,趙虎臣的手機鈴聲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竟然是蘇媚孃的號碼。
纔剛接起電話,對面就急促地說了一句,“什麼都別問什麼都不要,快跑,趕快跑!”
一句話說完之後對面就被切了忙音,趙虎臣放下手機轉身走到窗戶旁邊向下瞧去,一輛墨綠色的軍車竟然就停在樓下。
一見到那墨綠色的軍車,趙虎臣扭頭就衝向門口,在廚房的漠河也衝了出來,見趙虎臣衝得急心裡一動,連忙跟着趙虎臣跑到門口,趙虎臣沒來得及廢話也沒來得及解釋,打開門剛打算跑出去就見到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站在對面。
見到這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趙虎臣立刻就停下來了腳步,身後的漠河衝過來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繼而反應過來的他立刻就換上了戒備警惕的表情。
幾名軍人顯然訓練有素,察覺到漠河的敵意臉色都有些變化,於是,雙方就在這小小的樓道對峙起來。
氣氛很緊張。
趙虎臣往後站了站,站進了門內,遮擋住漠河的身體,換上了一副微笑的姿態,道:“幾位有什麼事?”
“你就是趙虎臣?”爲首肩膀上扛着一槓三星的男人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從裡面抽出幾張雪白的A4紙,看了一眼趙虎臣又看了看紙,道。
“是我。”趙虎臣點點頭,道。
“你涉嫌對我國在職軍人進行人身攻擊並且造成嚴重後果,需要帶你回去調查。”軍人平靜道,說完向後一擺手,身後兩個軍人衝上來要按住趙虎臣。
趙虎臣身後的漠河立馬就急了,下意識地就要跳出來幹翻這兩個軍人卻被趙虎臣死死地擋在門後,“別衝動。”趙虎臣壓低了聲音道。
漠河深吸一口氣,雙拳緊握,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幾個軍人喘着粗氣,如果不是趙虎臣在,恐怕漠河早就已經衝上去挑翻了這幾個軍人。
“你哪個單位的?”趙虎臣攔住了衝動的漠河也沒讓那兩個軍人一下子把自己按在地上,只是很平靜地伸出雙手讓兩個軍人用手銬把他銬住。
“警備區政治部,憲兵大隊副隊長。這是我的軍官證,這是批捕你的命令,你這件事情直接歸政治部管轄,已經通知了明珠市公安局報備,而後會帶你去政治部接受訊問。”扛着上尉軍銜的男人將手上的紙在趙虎臣面前晃了晃,然後又從軍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軍官證,這一次到給趙虎臣看的很仔細,姓名樑兵戟,部別明珠警備區政治部。
“這是我手機,你馬上把這事情告訴楊霆,還有,別讓采薇知道。就說我有急事離開一段時間。剛纔打電話給我的是蘇媚娘,你想辦法聯繫上她,她那邊應該有更多消息。不想我給人整死在裡面的話就別衝動,忍下一口氣,現在要是動手了那就坐實了他們的罪名。”趙虎臣低聲對漠河囑咐到,是明珠警備區出來的人,而且罪名是襲擊在職軍人,這件事情恐怕和張家脫不了干係,張家的動作果然快,連讓趙虎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動手了。漠河衝動,可趙虎臣懂得審時度勢,他說完,雙拳緊握的漠河也強忍着一口氣平歇下去。
眼睜睜地看着趙虎臣一臉平靜地被那幾個軍人帶下樓,回到房間漠河看着那輛軍車緩緩離開小區,拿着趙虎臣的手機坐回沙發,掏出電話,找到了寫着楊霆的名片號碼,撥通。
在外省,楊霆的手機毫無徵兆地急促響了起來,楊霆的對面坐着一箇中年女人,身穿一身大紅繡有鳳凰圖案的旗袍,韻味絕世。
女人正在說話,不急不緩的語調被這一聲鈴聲戛然而止地打斷,停下了話頭,彷彿泛着光澤的修長手指輕輕端起了面前的清乾年間九龍官窯青瓷杯,緩喝一口,不急不躁。
楊霆眉頭驟攏,看了一眼號碼,是趙虎臣。
這電話,他不能不接。
“我接個電話。”楊霆朝女人道。
女人笑着點點頭,任由楊霆起身。
走到房間外面,楊霆隱几分不悅地按了接聽鍵,還未來得及開口,臉色就大變。
靜靜地對着電話裡的聲音說完,在原地走了幾步,楊霆閉上眼睛,追問了一句:“那幾個軍人是穿着軍裝出來的?不是便衣?”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楊霆的眉頭皺得更深,他不是漠河這樣的菜鳥,清楚這裡頭門道的他知道軍人出了部隊是否穿着軍裝這個細節很重要,前者則證明這羣軍人是在執行公務,擁有極大的權限,這是萬萬不能招惹的。後者則說明只是幾個軍人的私人行動,和部隊基本上沒什麼關係。
現在得到的回答是前者,楊霆不能不謹慎對待。
“你先原地待命,什麼都不要做,更加不能去阻攔那些人,你襲擊他們他們是有理由把你當場擊斃的,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和虎臣。我現在馬上趕回去,希望還來得及。”楊霆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站在原地皺着眉頭沉默一會,才走回房間。
“抱歉,家裡出了點急事,過會就要趕飛機回去了。”楊霆苦笑着搖搖頭,本以爲趙虎臣能夠穩住局面的他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竟然會有人直接從這方面下手,擺明了要搞死趙虎臣。
“如果有需要,楊先生儘管開口。”女人微笑平靜道。
楊霆聞言點頭,笑着站起身,道:“雖然比較棘手,但還能處理,多謝陳小姐關心。”
明珠,軍車上。
上車之後就沒有人和趙虎臣說話,趙虎臣也沒多問,就算是問了也是白問,看着周圍的景色從繁華到冷清,在車上顛簸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樣子軍車才從一道兩側站着警衛的大院門裡面駛了進去。
那水泥牆旁邊掛着一個牌匾,在車子停下檢查的時候趙虎臣看得清楚,明珠警備區司令部。
軍車開進大院,馬路很寬寬敞,周圍綠樹蔭蔭顯得很有幾分清淨味道,只是現在趙虎臣無心去欣賞拱衛明珠這座城市的警備區司令部風景。
軍車停在了一幢四層高小樓前,叫樑兵戟的上尉讓兩個軍人一左一右夾住趙虎臣,一行四人上了樓。
趙虎臣到了二樓嘴裡間的一個房間,樑兵戟打開了房間的大門之後示意趙虎臣進去,然後關上門反鎖上,讓兩名押他過來的軍人守在門邊,他自己則離開下了樓。
趙虎臣走進房間,這房間裡面不大,也完全沒有經過裝修的樣子,就是簡單的地板,牆壁刷了粉,裡間是一個廁所,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一張椅子,一張凳子。
另一邊,叫樑兵戟的男人下了樓,開上軍車到了另一處。
樑兵戟把車停在一個小院門口,進了小院裡頭熟門熟路地打開一扇門,這裡頭是一個小房間,房間內沙發,茶几,書桌一應俱全。
而這房間裡頭還坐着一個男人,姓張,叫張聽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