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傑和書瑤對視一眼,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就在這時,那個小廝回來了:“表少爺,表姑娘,你們來找老爺嗎?奴才水喝多了,嘿嘿,跑去茅廁。”
房門從屋裡被打開了,出來的是大管家,手裡捧着一個很精緻的細白瓷花盆,盆裡的花打蔫了,一看就是在垂死狀態。書傑眼睛一亮:“這可是‘點絳脣’?”
大管家奇道:“傑少爺,你也認識這花?”點絳脣是茶花中的珍品,非常稀有,他們家老爺養了近十年的茶花,苦心研究了山茶近十年,被人稱爲“山茶張”,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點絳脣,可惜還是蔫的。
“呵呵,書上看到過圖和描述,”書傑不好意思地笑笑,這麼稀有的品種,他哪裡見過?剛纔也是靈光一閃,猜的。“書上說,點絳脣,花大如牡丹,五大瓣託於下,中心瓣堆滿,密如線結,花色大體爲白,間或點綴嫣紅,如點絳脣。”
張財恕讚賞地看了書傑一眼:“是了,先前你爹孃就讓我幫着尋摸好的茶花品種給你做生辰禮物,聽你們姑姑說你最鍾愛茶花,而且養得極好。怎麼樣?傑哥兒,那兩株十八學士現在如何?”
書傑想到那株真正的十八學士就神采飛揚:“都極好,白十八學士養在家裡,紅的寄養在同窗府裡了。姑父,您可是爲了這株點絳脣發愁?”張財恕眉間的煩惱掩都掩不住,難道這株快蔫掉的‘點絳脣’背後有什麼故事?
張財恕微怔了片刻,正想說“沒事”,那邊大管家已經在吧啦吧啦:“可不是?老爺都快愁死了。如果救不活,我們府裡就麻……”
張財恕犀利的眼神制止了大管家的話。
書傑轉過頭:“香蓮姐姐,你先回姑姑那吧,這點小事就不用告訴姑姑了,姑姑現在需要靜養。”
香蓮行禮退下:“老爺放心,表少爺放心,奴婢不會多嘴。”
大管家也準備退出去,書傑輕聲攔住了:“請慢,姑父,這株花很重要嗎?不如讓書傑試試?”
書瑤也擡起頭,乖巧地看着張財恕:“姑父,讓我大哥試試嘛,大哥養茶花養得可好了。”
“就是就是,我大哥那株十八學士可漂亮了,真正十八種顏色呢。”書文得意地加了一句,突然想起什麼,趕緊雙手掩住小嘴,“大……大哥,嘿嘿,姑父是自己人,沒關係哦?”他怎麼就忘了大哥的叮囑?大哥說不能讓人家知道的。唉,自己這麼急噪,難怪大哥和姐姐不肯將藏花和百寶箱的地方告訴他。
有一次書文突然想起那株白十八學士,書傑只好跟他說因爲那盆十八學士長得太好了,五顏六色不適合擺在屋子裡,又擔心有人貪婪來偷盜,就藏起來了,還讓書瑤取出來給書文看了一眼。
聽到書文的話,張財恕回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讓貼身小廝關門出去,在門口守着。隨後震驚地看着書傑:“傑哥兒?十八種顏色?真的?”
書傑點了點頭:“是的,我也很驚訝,正在琢磨原因。下次姑父去玉林的時候,我給姑父看看。”
張財恕興奮地猛點頭,大管家則是張大着嘴呆楞了半晌,才抓到救命稻草似地撲過來抓住書傑的手:“傑少爺,您一定要幫幫老爺,如果救不活這株點絳脣,我們張家就要承受景王爺的怒火,免費出讓茶花園,還要賠償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還要茶花園?”書傑禁不住驚呼出聲。即使這株是點絳脣,也太貴了吧?“姑父,這花是您幫景王爺培植的嗎?山茶花在北方本來就難種植,誰都知道,就算真的是姑父把花種死了,也沒必要罰得這麼狠吧?
張財恕長嘆一口氣:“其實這花才接來沒幾日,拿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都怪我那日喝多了酒,被人設計了。傑哥兒,你看這花還有救嗎?半個月後景王府的人就要從京城來取回這花。”
張財恕發家,最早就是因爲培植茶花。
茶花原本多在南方種植,張財恕可以說是整個大周在偏北地域培植茶花的第一人,茶花培植是他發家的根基。張家的茶花園(夏若雲進門後,張財恕給茶花園起名雲園)基本上是北邊最大最好的茶花園,連土壤都是他花大價錢從南邊茶花盛產地運送過來的,張財恕傾注了大量心血在雲園,如果真將雲園讓出去簡直就是要把他的心摘去一半。
三年前,鹿城來了一個大戶趙家,也是專門進行茶花培植。趙家的“瑰麗園”就建在雲園南面不遠的地方。
趙家的家主趙玉發一到鹿城就屢屢拜訪張財恕,有心交好,還曾經提出將自己的庶妹嫁到張家做妾,不過被張財恕拒絕了。
雖說同行如冤家,但是人家頻頻示好,張財恕也不好太過拒人以千里,俗話說,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五日前,趙玉發的生辰宴,熱情邀請了張財恕,還祝賀他喜得幼子。因爲夏若雲身體明顯好轉,張財恕心情正好,就去了,結果被狠狠地算計了一把。
據說那株“點絳脣”是景王在南邊封地的王府裡養的珍品,此次景王受召回京,擔心花兒嬌貴,一下子受不了氣溫等條件的差異變化,就想着找個中間偏北的地界過度一下,最好有種植茶花的高手幫忙培育一段時日,趙玉發通過關係得到了這份差事,目的是跟景王府攀上關係。
誰料“點絳脣”纔到瑰麗園沒多久,就開始打蔫兒了,無論照顧得多麼精細,都沒有一點改善,還越來越糟糕。
趙玉發嚇壞了,急急設下陷進算計了張財恕,既要嫁禍於張財恕,又想趁此機會得到雲園。
……
書傑跟書瑤對望了一眼,答道:“我試試,姑父莫着急,應該……可以的。”
雖然書傑沒有肯定回答,張財恕還是如聞天籟。這半個多月相處下來,書傑的性格他還是瞭解的,若沒有一定把握,必然不會這麼說。
張財恕還足夠沉穩,大管家卻是按耐不住地狂喜:“傑少爺,真……真的嗎?這下好了,這下好了。”他的心提了好幾日,這會兒總算可以放進肚子裡了。莫名地,他就是相信書傑可以救回這盆花,他們兄妹三個就是張家的福星啊!
書傑點點頭:“姑父,我們後日回玉林,把這花帶回去,十日後,您讓人去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