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領着十萬妖魔飛奔戰場,卻繞過了主戰場。那裡是大乾和葉飛衆人交戰的核心,別說是灰狼了,就是太一和雷犼貿然闖入其中,只怕也討不了好,甚至可能被戰爭機器絞殺。
起初太一和雷犼並不知大乾會派出百萬雄師,前來剿滅葉飛和龍象衆人,如今到了荒島地界,才知事態嚴重。百萬大軍可不是鬧着玩的,尤其雷犼還是前大乾將軍,更對大乾的軍隊瞭如指掌。
他深知,自己手中這一衆妖魔,雖然強橫,個體實力遠大乾軍隊,甚至比大乾的皇家錦衣軍還要強大。但是,戰爭並不是如此簡單的單純以個體戰鬥力就能得出勝負的,否則,以天魔如此強橫的存在,又怎麼會被人族趕出十界,只能在虛空中飄蕩呢?
天魔或誕生虛空,或生於雷劫,或起與人心,或掙扎奮起與千重煉獄,一旦天魔誕生,與生俱來的強橫力量,便足以橫掃整界。但偏偏,如此強大的天魔,卻被人族鎮壓,不少自上古便存在的遠古天魔,被千百年來不斷努力的人族大能斬殺、封印、鎮壓。
就如大乾軍隊一般,每一個士兵的實力或許不強,但是卻有着千變萬化的戰陣,和精妙絕倫的配合。等閒軍隊在大乾軍隊面前,就如同牙牙學語的小嬰孩一般,不堪一擊。
即便是面對強橫的修者,以戰陣變化,以氣血靈氣凝聚一力,衝殺起來,就是鍛靈境武帝的修者,也不敢說輕易接下。
所以,太一和雷犼纔將所有的籌碼,全部押在了糧草輜重上。雷犼深知行軍打仗中輜重的重要性,對這支百萬雄師來說,若是沒有糧草的堅持,只怕不消一日,就會士氣大跌。
沒有哪個將軍會放任自己後方糧草被人掠奪,這是兵法大忌,燒糧倉,就算是莽夫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相比於前方的正面戰場,這輜重留守不對,雖也有十萬之多,但己方也有十萬羣魔。雖然訓練時日尚短,但妖魔都有各自的配合戰鬥經驗,就算對上這些輜重部隊,也不會落下風。
更不用說,軍中還有太一、狼陰、朱魅等鍛靈武帝強者,更有雷犼這武宗強者,若是連十萬留守部隊都鬥不過,太一和雷犼也沒臉再去見葉飛了。
一路無話,那灰狼被太一加持了法術,快若驚鴻,一些實力稍弱的妖魔,甚至還追不上。好在這些天的訓練,讓這羣妖魔鬼怪有了十足提升,雖然追不上,卻也沒有掉隊,遠遠跟着,往那輜重所在而去。
“已經能夠看見輜重軍營了,不知這掌軍將軍是誰,大軍一動,就連輜重也在不斷運動,不在一個地方停留,以免被人圍剿,當真可怕。”雷犼本就是大乾將軍,遠遠見那輜重軍營外的車轍還十分新鮮,心裡一動,便明白了,這支部隊才停下來不久!
可是,會是誰呢?在雷犼的記憶中,大乾將軍不少,他認識的也不少,但是會如此只會軍隊的,卻也不多。他捏着下巴,心中暗道,莽夫已投龍象叛逆,而朝中那幾個權重的大將,也早已經退出沙場,退居幕後。
難不成是朝中近來崛起的後起之秀?
“雷犼將軍,你能否看出對手是誰?”太一也點了點頭,他自然也看出了這車轍新鮮,顯然是才駐營沒多久。
“對方行兵老練,心思縝密,卻又有一股銳氣,倒也不像是我認識的哪位老將軍……”雷犼臉色凝重,低聲道,“說起來卻也奇怪,我確實不知對方是誰。”
太一聞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旋即到:“那將軍有何對策?”
雷犼看了看駐紮的軍營,已經立起了尖銳的尖木圍,東西南北四個營門,樹立兩座瞭望塔,遠遠的能看見每座瞭望塔上,都有四五士兵在遠眺,觀察四周。
他暗自點頭,這部隊素質精銳,不像是等閒之師,想必那將軍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疑兵易用巧,他們越是心疑,其實卻也容易落入陷阱。”雷犼沉吟片刻,開口道,“若你我手中是一支普通的軍隊,只怕除了強攻,別無他法。這軍營哨兵巡邏嚴密,哨塔探查視野遼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被現。”
太一笑了笑,說道:“但是,你我手中的卻不是一支普通的軍隊,而是一支由妖魔鬼怪組成的魔軍。”
“是了,關鍵就在這裡。”雷犼也笑了,有時候,這些妖怪的作用和效果,比人類要好得多,“佘東!”
中軍先鋒將軍佘東聞言,連忙趕了過來,跪在地上:“屬下在,魔使有何吩咐?”
“你手下有多少蛇妖?”太一捏着下巴,笑着問道。
佘東先一愣,心中疑惑,魔使怎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不過他心裡疑惑歸疑惑,卻不敢問出聲,只能如實回答:“大約還有五千在軍中。”
“五千?”太一和雷犼一愣,旋即笑了,五千也太多了。不過,這種事,卻是越多越好。
佘東看着兩個魔使臉上會心的古怪笑容,如同心中一緊,一股不詳的念頭涌上來,他幾乎想要轉身就跑。
不過,卻已經遲了,太一嘿嘿拎住他的衣領,笑着吩咐了幾句。佘東聞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辯白幾句,三角形的眼睛一轉,索性又把那毒蛛女妖朱媚給拉下水了:哼,也不能讓老子一個人出醜!
雷犼和太一笑着答應了,佘東這才翻着白眼走了,臉上也有了幾分神氣。
佘東走了沒幾步,左右喊了兩個蛇妖小弟,附耳吩咐了幾句。那蛇妖小弟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過了老半天,這才憋屈的說道:“老大,這太……丟人,不是,太丟妖了啊,被其他傢伙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另一個青蛇蛇妖也忙不迭的點頭,很是贊同,嘀咕道:這事情也太他孃的……
“你們懂個什麼,你是老大還是我老大?”佘東一巴掌拍在兩條蛇崽子頭上,惡狠狠道,“實話跟你們說了吧,上頭已經說了,這任務如果完成得漂亮,魔主就會賜下賞賜,你們想一想,那魔池的美妙,在裡面浸泡修煉個幾天,修爲還不得蹭蹭蹭往上漲啊?”
兩蛇妖一聽,眼中冒出精光,吐着信子,頗爲期待。不過一想到那個有些爲難的任務,又不禁苦着臉道:“話雖如此,但是,這也太……”
“不要怕!”佘東知道這兩個小子在想些什麼,沒等兩妖說完,一揮手打斷道,“這麼丟臉的事情,當然不能光讓咱們佘家人做了,老大我已經拉了那老蜘蛛下水,反正他們閒着也是閒着。”
兩妖聽罷,大呼老大英明,一番恭維,這才往後軍隊伍去了。
輜重營,哨戒塔上,三個士兵正在來回巡視,剩下兩個則盤坐在地上,手裡拿着幾兩碎銀子,另一隻手搖着竹筒,竹筒裡嘩嘩作響。
“押大押小,買定離手!”那頭戴白翎盔的小軍官,將竹筒一扣,打在地上,嘿嘿一笑。
原來是在賭骰子。
那幾個巡視的士兵,心裡也癢癢,悄悄從懷裡掏出二兩碎銀子,考慮了半天,這才壓下籌碼:“大!”
“小!”
“他奶奶的,連續開了三把小,這把我押大!”那盤坐在地上的士兵,紅着眼,看着小軍官前面的碎銀子——在一刻鐘之前,這些都是他的。
他把剩下的銀子全部押在了大上,殺紅了眼。那軍官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他正要作,那軍官一把攬住他,沉聲道:“想死啊,這麼大聲,被監軍現就完了!沒嘗過皮鞭的滋味,也該試過責杖的厲害吧?”
他話一出口,那士兵立刻就焉了,咬了咬牙,買定離手——大!
“好好好,開咯!”那小軍官嘿嘿一笑,正要開盤,卻不料,旁邊巡視的那三個士兵,卻突然一驚,指着前方道:
“那是什麼?!”
兩人俱都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賭資賭盤,手中長弓緊握。現在可是在戰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生,或許,那羣叛逆會派人來圍剿輜重也說不一定。
想到這裡,兩人都順着那幾個士兵所指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見,小軍官正要罵人,卻看見那草叢隱隱約約的晃動這。他定睛一看,嚇了一跳,一條條手臂粗細的毒蛇,正在浩浩蕩蕩的扭過來。
“出息,一羣毛蛇就把你們嚇成這也?”小軍官平復了心情,拍着幾人的腦袋,訓斥道。
一時又起了玩心,擡起手中的長弓,拉了個滿月,搭上飛矢,遠遠朝着那羣毒蛇中最大的那隻射了去:“這羣畜生怕是聞到了糧草中的一些食物,這才集體出動,這下好,今晚打牙祭就靠他們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射出了勁矢,飛羽如雷,一閃而過。可就在飛矢要將那大蛇釘在地上的一剎那,那蛇卻不緊不慢的一扭,堪堪躲過了飛矢。
“哈哈哈……”衆士兵笑了起來,小軍官臉上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