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可否注意到賓某在廳堂時,身後站立的那位白衣女弟子?”
賓士傑不答反問了一句,面上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諂笑。
“莫非是賓兄方纔出來時,吩咐幾句什麼的那位女娃兒?怎麼?難道你所說之人,就是她不成?”
胡言眼睛一眯,稍微一回想,便立刻就想起陶嫣兒的模樣。而後他彷彿猜測到什麼,隨即問又出一番話來。
“哈哈,胡兄所言不錯,的確就是此人。這女子名叫陶嫣兒,在凡人界時,與那袁小子是同一個江湖門派的師兄妹。當年,在二人所在的凡人界,正舉辦一場凡俗武夫纔會參加的比武大會。恰巧被雨師弟碰見,雨師弟也是一時興起,無所事事之下,準備湊湊熱鬧。孰知,竟會碰見這兩個身具修煉資質,又會法術的人物。陶嫣兒的修爲倒是不值一提,但那個袁小子,卻已經到了練氣期十層修爲,眼看就可以到達頂峰,進行築基的。”
“最讓雨師弟感到驚訝的是,袁小子竟然還是跟他一樣的神血之氣資質。當年雨師弟本就掌握了那門結丹秘法,只不過尚未着手準備抓捕神血之氣修士罷了。而他去凡人界,也只是想找尋一味稀奇草藥,煉製一爐丹藥而已。然而,藥草沒有找到,卻被他看到這樣一個身具神血之氣的凡人,他當場便生起將其帶走之心。然而,事情遠沒有雨師弟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位袁啓小子,竟然能與修爲受到壓制的他鬥個平手,雨師弟一時騎虎難下,便趁對方不注意,劫走被其施展迷心術的陶嫣兒,並從此女口中得知許多信息。而令弟胡老的情形,也正是從此女口中得知的。”
賓士傑一口氣說這麼多,終於停了下來,從桌上拾起茶杯,輕輕喝上一口之後,這才抿嘴略帶笑意的看向對面的胡言。
胡言早被他這番話說的驚訝不已。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袁啓這小子竟然還有這種背景。若賓士傑所言全都是真的,那自己的親生弟弟,豈不是早就魂飛魄散了許多年,而自己的仇人,竟然堂而皇之的拜在自己宗門內,並且修煉了這麼多年。
這些事,可真是讓他有點匪夷所思,又心驚膽戰了。
不過胡言也不是魯莽之人,先不說賓士傑所言是真是假,就是袁小子所在的洞府,如今還有一個結丹期高人在那裡逗留,自己如今便前往興師問罪的話,不過是自討沒趣,沒事找事罷了。
再說,那位結丹期神秘人物既然佔領了袁小子的洞府,說不定早就將其滅殺了也說不定的。倘若並未滅殺,而是兩人相處甚是融洽,那自己就更不能貿然前往了。否則一個不察,被那人先發制人,自己豈不是後悔莫及。他可不能因小失大,怎麼說他還有美好的前程呢不是。即使要報仇,殺死袁啓那小子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只要那結丹期高人一走,自己就立刻將對方滅掉,這也算是對得起自己死去的兄弟了。
胡言冷冷的想着,瞬間就將其中的利弊關係琢磨個一清二楚。不過,他的想法雖然萬無一失,卻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那位結丹高人其實就是袁啓本人。不知他要知道此事後,會作何感想。
先不提此事,至少現在,胡言是根本就不知情的。他盤算好一切,面容由先前的迷惘,漸漸變得清明瞭許多。他當即擡起頭來,對賓士傑淡淡一笑,有些委婉的說道:
“按理說,賓兄的話,老夫不由不信,但事情關係重大,老夫不能單憑你一己之言,就信以爲真的。可否將那叫陶嫣兒的女娃喚來,讓老夫問個清楚?”
“這有何難?!賓某這就叫她過來。”
賓士傑並沒有對胡言這種說法表現出絲毫的不瞞,他當即應允下來,並隨手掏出一個石頭,在上邊輕輕一點,隨後,他纔將其收起,望向胡言。
“我已經傳音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過來的。”
“還請賓兄寬恕老夫的謹慎,畢竟此事非同小可,爲防止出現失誤,總是應該問個明白纔好。”
胡言臉不變色心不跳,極其鎮定的說出這樣一番話。
“胡兄哪裡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的。你若不是如此謹慎,賓某也不會將結丹秘法告知於你了。”
賓士傑笑着回了一句,從他的言語中,絲毫看不出其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不過,胡言可不管對方怎樣看待自己,聽對方這樣說,隨意的點了點頭,便又問起自己關心的事情。
“老夫有一點不明,這小子會不會是本界或者上界的哪個修真家族,派到凡人界執行任務的弟子啊。否則一個凡人怎麼會學到法術?”
“胡兄有所不知,他與陶嫣兒本身都並非會法術之人,只是他們幫派的掌門,也不知從何處得來的修煉功法,便試着讓二人修煉。這才得以學會的。這個雨師弟也已經跟我說過,這二人雖然體內有法力存在,但所施展的法術種類確實極其稀少,一看就是無人教導的模樣,所以不可能是什麼宗門的弟子的。胡兄你想想,若是哪個宗門的人,他還會混入你們三陽門來嗎?”
賓士傑的最後一句,貌似點醒了胡言,讓其重重的點了點頭。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圍繞此問題,展開了討論。時間很快就過去,不到半刻鐘時間,胡言所在的洞府中,在賓士傑旁邊,赫然多出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是陶嫣兒此女。
胡言沒有多說廢話,當即將賓士傑之前說的言語,以及心中產生的疑問,逐條進行尋問。而陶嫣兒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真相全部說了出來,尤其是胡言最爲關心的胡老被滅殺的問題,更是說的清清楚楚。
就這樣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胡言所在的洞府終於安靜下來。
“哼!原來如此,這姓袁的小子也忒膽大包天了,殺了老夫兄弟不說,還敢不知好歹的加入本門。今日若非你們告訴我,這小子豈不是要在三陽門安安穩穩的修煉下去,繼續逍遙法外了。”
胡言抑制不住心中的氣恨,吹鬍子瞪眼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