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劉步陽送廖永廣夫婦回酒店,對廖姍說:“你陪陪爸爸媽媽,我過去看看,九點來接你。”
廖姍叮囑:“那你小心點開車。”
譚舒華也說:“對,千萬要注意安全!”
劉步陽一走,這對父母就開始急切的打聽關心起來。
“劉步陽到底在幹什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譚舒華有些氣憤,她覺得親人家人之間需要完全的坦白,最反感這樣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
廖姍笑說:“就是工作嘛。你又不是他領導,還要彙報?”
譚舒華又怪女兒:“那你也不跟我們說?瞞這麼久,還怕我們要錢啊!”就算女兒嫁了個億萬富翁,她也不會伸手要一分錢的。
廖永廣責怪妻子:“說什麼話!年輕人是要做自己的事業,給你說你能幫忙?”
譚舒華不以爲然:“這麼點年紀不好好讀書做什麼事業……就是不穩當!以後要是有點本事了,還不就是跟那些男人一樣!”何況沒什麼本事的男人都那樣呢!
廖永廣雖然還有許多的道理也不說話了,譚舒華叫他去洗澡他就乖乖去了。
譚舒華看着廖姍,猶豫了一下問:“你也大人了,有些道理和事我不說你也明白……你和劉步陽,發生關係沒?”
廖姍沒什麼羞澀的點頭:“有……什麼年代了還問這個。”
譚舒華也不意外,但是着急:“不管什麼年代,人心都是一樣的!你從小沒讓我和你爸爸操什麼心,現在就是這個終生大事了。劉步陽看起來是不壞,但是人心隔肚皮太複雜了。滿世界跑慣了的,心是野的!條件又還可以……”
廖姍笑:“你又來了,難道要專門挑條件不好的。”
譚舒華說:“幸福是錢買不來的,人不能做金錢的奴隸,你以後還是少花劉步陽的錢。平平淡淡纔是真……我也不是不喜歡劉步陽,就是擔心這種人抓不住。”
廖姍說:“幸福只能把握。不能加鎖。如果哪天把握不住了,還可以放手重新尋找嘛。你別擔心了,劉步陽對我挺好的。”
譚舒華點頭:“是啊,越是這樣越容易受傷害……”
劉步陽趕到弘易開會,楊露在一樓電梯門口等着他。趁上樓地時間遞了材料並彙報了情況。
大會議室裡,三十多號人正在開茶話閒聊會,有安平和弘易兩邊的部門經理,各家院線的負責人,還有導演和兩個製片人。氣氛熱鬧而融洽,嘻嘻哈哈的。成德公司只來石德承一個人,因爲現在其實沒他什麼事。
劉步陽推門進來,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都看着他。萬易傑先站起來。笑看着劉步陽輕輕鼓掌。其他人也都連忙起立鼓掌,而且掌聲越來越熱烈。
劉步陽連連擺手。被萬易傑拉過去按在了首席座位上。劉步陽又壓了幾下手才讓衆人坐下,他面帶愧色的說:“這就是遲到地懲罰哦?”
衆人一陣輕笑,都看着劉步陽。劉步陽又道歉:“真的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楊露很瞭解的拒絕了弘易的人給劉步陽衝的咖啡,跑去給他換了杯綠茶。
萬易傑說:“我說了,你不來我們就等明天早上去。”又叫自己的營銷部經理:“關經理,給大忙人彙報一下。”
弘易是非常有效率的,把各家影院不同時段的銷售成績都統計完全了。還有那些關係密切地雜誌和報紙地預備稿件也都送來給他們先過目。還有現場觀衆意見的抽查,網上地討論。電視新聞節目,周邊國家的放映情況……
國內首映第一天十個小時近三千萬的票房,媒體地統一讚譽,觀衆的空前熱情……對沒掏錢但是參與了勞動又要拿好處的人來說,現在的一切消息都是鼓舞人心的,除了投資人劉步陽。
對外宣傳說《神州》地製作成本是四億三千萬。如果累積計算歐洲和北美地發行權銷售,再加上國內的廣告費和一些商業合作,上映前地收入一共是九千八百多萬美元,安平拿了六千兩百萬,差不多已經收回成本了。
可劉步陽的實際總投入是七億兩千萬,所以他必須在國內拿六億票房,安平能分個兩億,周邊國家再拿六億,能分小一億,就勉強保本了。但是一部電影想在亞洲拿十億票房,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
還好有許多家影像出版公司已經在爭取《神州》的發行權了,劉步陽現在當然不會鬆口,起碼也要等一個季度再說。他也不擔心美國那邊的高質量DVD發行搶市場,因爲他們沒那麼多的幕後內容搞噱頭。
對所謂的四億多投資,雖然有那麼多大明星,但先前是有不少業內人懷疑有水分的。只有萬易傑幾人知道其實還不止這個數,因爲他是時刻關注的。當初萬易傑也和那些大明星一樣,只當是套一回傻子的錢,不指望能做出一部什麼好電影,但是現在他們又都喜出望外了。
萬易傑和石德承的關係不怎麼樣,套不出劉步陽的底細,何況石德承也不瞭解。但萬易傑對劉步陽的洗錢目的是十拿九穩的,所以他很理解劉步陽爲什麼也不怎麼着急。
當然了,傳統的數據還是要做出來給觀衆看的。也不用吹牛了,就實打實的說。
劉步陽也要總結啊,他比較詳細的說了幾個公司的工作,點名表揚各個部門負責人的共同努力合作,肯定了院線的宣傳造勢工作。這些人也不吃驚劉步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卻很瞭解全盤的工作,對劉步陽的肯定也不再那麼不以爲是了。
劉步陽說:“特別要謝謝田導,多的我就不說了,幾億觀衆都要誇的。”當初剛開拍的時候導演對他意見其實挺大的,因爲他太煩人,太累人!但現在被記者問起爲什麼會有那麼大風格地轉變,他也不特別在意了。
這裡的人除了劉步陽,就導演田澈泉還有比較大壓力。他笑笑說:“我也沒什麼多的說,和劉總合作爽快。謝謝大家!”
八點多一點,新一輪的票房統計又遞上來了,多了四百多萬,大家齊聲叫好。楊露很高興的給劉步陽換茶,喜形於色。
又討論了一下接下去地工作。八點半劉步陽就坐不住了,得到萬易傑的同意後就向大家致歉告辭。
在一片歡送聲中,萬易傑取代了楊露的責任送劉步陽進電梯,很隨口的問他:“那你明天給不給安排點節目?我公司的人隨便點。”
劉步陽說不用了,笑道:“我怕嫂子警告你近墨者黑。”
萬易傑哈哈笑:“她還等着吃你四頓喜酒呢。”
劉步陽趕回酒店接廖姍,發現一家三口正在看平京電視臺給《神州》準備的專題節目。一個電影評論員在電視裡說:“十年一遇的好劇本成就了這部電影,十個好演員能成就票房……”
廖姍告訴劉步陽:“好多臺都有新聞,全是好話。”
劉步陽說:“全是好話也不好了。”
廖永廣點頭說:“嗯。不能驕傲。”
說了幾句話後劉步陽和廖姍告辭。譚舒華交代小心開車。路上,廖姍問劉步陽:“你想象的到他們說什麼了吧?”
劉步陽說:“我只能用事實說話了。”
他確實用事實說話。回家後就洗廖永廣和譚舒華地衣服,還好沒內褲。廖姍在一旁看着劉步陽忙活,終於說:“其他地事不準給他們說。”
劉步陽擡不起頭:“我也沒這麼大膽子。”
廖姍輕輕嘆氣:“人的差別真地很大。韓淑雯和宋雲雅家裡就能接受。”
劉步陽搖頭:“不是,他們都恨死我!”
劉步陽貼上劉步陽的背,幽幽的問:“我們怎麼辦啊?”
劉步陽擦了下手,轉身捧着廖姍地臉說:“這是我的錯誤和責任,你不應該承受壓力。你沒欺騙父母。是我騙的他們。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父母。不是你。”
被劉步陽說出了心結,廖姍也不壓抑了,欲哭的說:“紙包不住火的,他們總會知道。”
劉步陽說:“我會彌補地,如果能彌補地話。”
廖姍也天真起來:“我真想把你的好都錄像下來,以後給他們看。”
劉步陽抱緊廖姍說:“遠遠不夠,除非他們能活到我們也老地時候。”
第二天早上,廖姍和劉步陽早早出門,帶上了在學校租的並被劉步陽洗乾淨的學士服。廖姍自己興趣不大,就是給父母準備的。
廖永廣和譚舒華自己在外面找地方吃了早餐,劉步陽爲了討好而帶的就只有讓他自己硬塞了下去。
去學校的路上,廖姍的電話響了,她看了後吃驚的對劉步陽說:“是甄雪!”
劉步陽說:“接吧。”
電話裡的甄雪很熱情:“廖姍,我是甄雪。聽說你今天畢業,恭喜你!”看樣子萬易傑對她還不錯。
廖姍說:“謝謝你……也沒什麼喜的,混個文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甄雪就能說了:“人民大學可不是混得出來的的。學校的生活真是無憂無慮啊,我還想重溫舊夢呢。要離開了肯定會傷感吧?”廖姍呵呵道:“是有一點……”
甄雪又問:“準備考研嗎?劉總肯定捨不得讓你去工作吧?”
廖姍說:“沒有,已經找了個事做。”
“做什麼?”甄雪很有興趣很關心的問。
“去一箇中專學校上課,現在工作不好找。”
甄雪很吃驚的說:“當老師啊,很好啊,工作輕鬆也不會無聊。”
廖姍說:“誰知道呢,先做做看吧。”
甄雪說:“就當玩玩唄。好了,不打擾你了,幫我向韓淑雯她們問聲好。對了,以後你就有空了吧?有時間一起玩啊,給我打電話!再次恭喜你,祝你工作順利。”
“謝謝,再見。”
廖永廣和譚舒華也不知道和女兒通話的甄雪就是那個大明星甄雪。
學校裡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穿着學士服的學子們成羣結隊的照相,個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主幹道上有許多慶祝畢業的橫幅,宣傳欄裡也都是這些內容,學校上空有大氫氣球……跟慶祝節日一樣。
可是,今天過後,那些拿了畢業證和學位證的人會立刻變臉,一系列的破壞宣泄活動就要拉開帷幕。場面會比較壯觀,簡直像暴動一樣。
也不清楚這個傳統到底起源於哪裡,或者根本就不是傳統,而是每個人的必然?莘莘學子真的要用滿目狼藉瘡痍來表達對這個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的深厚感情?難道虐戀纔是愛的至高境界?
或者說這些人多校園有太多的不滿,到現在才發覺自己上當受騙,犧牲了青春和金錢?壓抑了這麼久後終於能爆發了?可是白宮換屆的時候也幹這種事呢!
管他的呢,反正廖姍是不會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