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吉安

【人與人的際遇有時就像是彩虹,

何時出現並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

有些人近在咫尺也不見得會相見,

有些人遠隔萬里也會如期赴會。

見到你們真好!

我的朋友!】

“吉安?那個叫易什麼的小孩子的工作單位?”

“易束,吉安保全公司。”

“對對,是那個公司嗎?”

“是的,我們在所有公司企業名錄中查了,只有這一家公司的名字中有‘吉安’這兩個字,而且,從那張名片的顏色看來,和易束給我們的名片是一樣的。”

秦玥忽然想到自己也有一張,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來仔細看,對著照片,真的是一樣的。

“易束那個小騙子今天下午纔給我們名片,同時,他東家就來把寧宇綁走了,這是不是太巧了?”

“首先,我們只是查到這張名片,並不一定就是這家保全公司綁走了寧宇,回到屬裡後,我們會做詳盡的排查。再有,下午是你衝動的跑過去撲倒人家,不是人家刻意接近你的。”

面對“首先、再有、只是、不是”這樣嚴謹的語言,秦玥只能認同地說“對,你說的對。”

蕭藍站起來,整理著桌子上的照片,對秦玥叮囑道,“我一會兒就要走了,不知道多久能回來,有可能需要好幾天。我開始想要怎麼安排你,但因爲你的保密等級非常高,所以我沒法把你帶回屬裡。其實,你越自然,越不動,可能會越安全。”

蕭藍拿著資料走到秦玥面前,秦玥也站了起來,“丫頭呀,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書房有很多書,你隨便看,可以學到很多界世的知識。冰箱和儲藏室裡有不少吃的,在書房寫字檯最右邊的抽屜裡面有現金,需要的話你自己拿。別擔心,別亂跑,蟄伏,保證自己的安全,好嗎?”說著,蕭藍摸了摸秦玥的頭,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蕭藍離開的這一夜,秦玥失眠了,沒有做夢,因爲失眠。這是秦玥第一次在界世裡感覺到孤獨,沒有寧宇,沒有蕭藍,只有自己。

天還沒有亮,秦玥就起牀了。她自己煮了咖啡,在書房看著蕭藍整面牆的藏書,忽然想起山羣,不知道他家那個傳承多年的舊書店怎麼樣了,應該去看看。

瀏覽了一圈,秦玥發現蕭藍是一個涉獵十分廣泛的人,文學的、藝術的、自然科學的、科技發展的、金融的、歷史的等等,還有各種食譜,連科幻小說都有自己的分類。本來秦玥想著挑一本歷史書學習一下這個界世的基本發展,但是可能是因爲失眠的原因,她總是感覺有點兒煩躁,於是,拿上一本食譜坐到書桌前翻起來。

煎炒烹炸,看著各色食材組合搭配的圖片,還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秦玥翻到一頁“脆皮炸雞腿”,顏色焦黃,看著挺有食慾。後面一頁是“紅燒鴨翅膀”,看著也不錯,讓秦玥想起來好像有一首什麼歌來著。

不對,秦玥忽然意識到,她現在是在界世,一個生命不會死只會痛的世界裡。那這些……秦玥忽然聯想到什麼,就像碰到瘟疫般地趕緊扔掉手裡的書,她感到心頭一陣噁心。在界世裡,吃肉,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因爲那些被吃掉四肢或者全部的動物,不會死,只會痛。

在之前的世界裡,秦玥並不是一個素食主義者,但是,對於吃肉這件事也沒有什麼負罪感。因爲每個動物,都是世界生物體食物鏈的一環,被吃掉也是進入了自然循環中。重要的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會痛苦地活在一個虛無裡。“可是,被吃掉的動物們,真的不會痛苦地活在一個虛無裡嗎?就像在這個界世裡,只是變透明看不見而已……”秦玥忽然想到自己可能並不完全瞭解自己之前的世界,死亡,對於生命,對於世界,到底意味著什麼?

秦玥的胸口感到很憋悶,她不想再呆在書房了,回到餐廳倒了一杯冰水喝。喝水的時候,她一瞥眼,看見昨晚和蕭藍聊天時候那張易束給自己的名片現在還躺在餐桌上。

名片,吉安,易束。

“喂,您好,請問是易束先生嗎?”秦玥的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才接通。

“我是,你哪位啊?”電話那邊傳過來明顯沒有睡醒的聲音。

“啊,您這邊不是吉安保全公司的業務員嗎?我想有些業務上面的事情跟您商量。”秦玥十分客氣的說。

“這才幾點啊,一大早說業務,有病吧!”十分嚴重的起牀氣傳過來。

秦玥努力地剋制了一下,“有病?你哥不是有病了嗎?我昨天才給了你500塊錢,你是不是騙子?什麼時候還錢?”

“啊,哥啊,哥,哥,對不起,我剛纔放屁呢,您別介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8點鐘,秦玥在距離蕭藍家隔了四條街巷的早點鋪子見到易束的時候,易束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上前寒暄,“哥,您起的真早啊,想吃點兒什麼,我去點,今兒我請客!”

“我已經點了,油條,胡辣湯,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您真是非常好的品味!”易束一臉堆笑。

“給你提個要求。”

“您說,您說!”

“從現在開始,沒有用的廢話不要說,包括各種語氣詞!”

......

“我想去你們公司看看。”配著胡辣湯吃完了一整根大油條以後,秦玥不經意的說起來。

“來我們公司?您是要運什麼貴重物品還是?”

“嗯,也不是,你先給我介紹介紹你們公司吧。”秦玥忽然想起來自己對“保全公司”是幹嘛的並沒有清晰的概念。

易束趕緊把最後一口胡辣湯扒拉完,一抹嘴,坐好了假裝正經起來。

“歡迎進入我們吉安保全公司的王國!”易束用一種略顯浮誇的表情和語氣開始了他的介紹。

“吉安保全公司,主要從事小到物業、高級商店和銀行的保安,大到名人保鏢、現金珠寶押送和報警系統等服務。我們在全大陸擁有超過700輛安保車輛,職業安保人員3萬餘人。所以,您需要諮詢哪個方面的業務?”

“呃......”秦玥聽完,一時語塞,琢磨半天還真沒有自己需要的業務。

“你在吉安做什麼呢?我看你名片上寫的是業務員。”秦玥又在胡辣湯裡泡上半根油條。

“我啊,業務員其實就是個打雜的,跟著我們老大,收收錢啊,趕趕人啊之類的。”說到自己,易束又變得流裡流氣起來。

“收錢?趕人?”秦玥擡頭盯著易束。

“啊,啊哈哈”,易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兒失語,尷尬地笑了笑,“看來,你真的是不瞭解吉安啊!”

秦玥睜著眼睛,稍稍歪頭,繼續盯著易束。

“哎呀,好啦好啦”,易束一擺手,“我直接跟你說了吧,吉安保全公司其實是‘無常軍團’下的資產,公司所有收入和大部分人員也都是’無常軍團‘的,歸’黑無常‘旗下。”

“無常軍團?是個什麼?”

“哥,你連無常軍團都不知道啊!”輪到易束瞪大了眼睛吃驚起來,“你真是好人家的孩子啊!”

“無常軍團是整個大陸最大的黑社會,合法的呦,根據業務分爲三大無常:‘黑無常’成鬼,主要負責吉安保全公司,明面上掙我剛纔說的那些安保的錢,暗裡就是做一些俗稱的收保護費啊、替人收帳啊之類的;‘白無常’舒盛,主要經營娛樂業,明面上投資大衆娛樂消費、開各種娛樂經濟公司,暗裡就是做一些夜總會啊、賭場啊之類的生意;‘紅無常’姬蘇, www.uukanshu.net 最牛逼,販賣軍火和毒品的,這一路倒是沒有合法執照,但是盈利最高,他們小弟的錢也拿的最多。”易束細數起來自家後臺的家底兒,口氣中充滿著自豪。

秦玥低頭喝著最後一口胡辣湯,她沒看易束,因爲她怕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震驚。因爲二十多年來的人生,即便是到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界世裡,秦玥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黑社會面對面吃早點。

“不過三大無常他們都是雲端的大人物啦,我們這些小弟們沒幾個人見過他們本尊。我就跟著我的老大,賢哥,你要是有啥需要的,被欺負了,或者誰欠你錢了就跟我說,我找我老大幫你搞定!”易束越說越自在。

“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我之前先被人騙了一個輪椅,後又被同一個人騙了500塊錢,你幫我問問你們老大能不能給辦了。”秦玥一想起被騙這件事兒就完全不害怕黑社會這個名字了。

“呃”,易束收回滿天飛的吐沫星子,討好道,“哥,你看,咱們真的是有緣人,而且你很講義氣,我易束一直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放心,以後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秦玥仔細看著易束的眼睛,雖然是個黑社會小混混,但那眼神看著還是很清澈的,應該,可以信任,不,可以利用,一下吧。

“說實話”,秦玥又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決定放手一搏,“我真有個事兒,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你說!”,易束豪爽的說。

“我有個朋友失蹤了,你有沒有渠道可以幫我,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