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白子貴講的什麼, 吃下午飯的時候,二老憂心忡忡的看着她,花娘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用帕子擦拭。
白四妮張大嘴巴, 驚訝成O形, 環顧四周, 幸好大房二房的人不再跟着他們一起吃飯, 不然這麼多雙眼睛,她怕是要瘋。
吃下一口飯就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口飯上似的,嚼也不得趣, 咽也不得味。白子貴那個小混蛋還在一旁捂着嘴巴偷偷笑,當她沒看到嗎?實在氣煞我也。
這時鄭婆子道:“妮子啊!我知你兄弟所說的, 也不要阻攔你。”
說完這句話, 用那乾枯黝黑的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 嘆息道:“你呀!從小就乖巧,還有擔當。”
白子貴在旁邊聽了這句話不着痕跡的翻了個白眼。
“長大了我攔不住你, 你走吧,路上可得小心點,有你兄弟在這裡去也好有個照應。”
“好。”白四妮應道。
看着奶奶難受,她真的是千萬個不願,這得無法“奶, 我會盡快回來的。奶奶炒的菜那麼好吃, 四妮子怎敢在外多逗留。不回來呢。”
鄭婆子被她這一說逗得笑了, 拍了拍白四妮的肩膀道, “早去早回。”
白老爺看着這個也不說話, 想來心底也是不是很贊同的。
花娘擦乾了淚水,抱着白四妮道:“我的兒啊, 在外小心點,今日我託人與你父親講了,你要出門,因着急,也沒跟他講仔細,他說你是個大姑娘了,做事有分寸,可自保,由你去了,你這出門在外,可得時不時與家裡來個信。”
“好!”白四妮應諾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也不知這白子貴與大家說了什麼,有心找他問個清楚,一出門,連個人影都不見了,在外逛了三五圈也不見人。只好回屋,打算晚上去他那屋裡問問。
直待到了晚上好。
“好你個白子貴,今天躲着我,我看你明天躲得過去不。”
環顧屋內,空無一人,見桌案上有些紙筆,走過去便拿起筆,研墨,粘一粘,抽出一張紙,在那紙上落了幾個大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然後把筆放下,吹了吹紙面,用個東西把它壓住,務必讓他一回來別人看得到,然後拍了拍手掌施施然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難得看到自家爹白三也在那等候着,臨走前囑咐了她幾句,讓他在路上小心點。
鄭婆子,白老爺子和花娘在昨天晚上忙活了半宿,加工了一袋乾糧,遞給了白子貴拿着,讓他小心點。
復又跟白四妮說路上看着點你兄弟,說完又是好一陣不捨,又怕耽擱了時間。那好孫婿就這麼沒了,只好放他們走了。
白三不跟他們一起走,而是喊來了兩位村人,替他照顧點送到鎮上去。
村人有些不明所以,兩個十來歲的娃娃一起去鎮上逛一圈,有什麼要害怕的,個個面色沉重,泫然欲泣,莫不是怕有什麼好顏色的給拐了去。
因着這白家子村裡地位高,威望重,又管着村裡的坊子,也不敢造次,送了這倆娃娃還得了幾個錢,更是不語。帶着他們在村裡借了白老漢的牛車,一揚鞭,咕嚕咕嚕,牛車便動了起來,速度緩緩。
白四妮內心也有幾分焦急,旁人見了她這般急,以爲有什麼急事,又揚起鞭子狠狠的在那牛背上打了幾鞭。
疼的那牛哞哞叫。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去,以爲這樣就可以不被打到一樣,殊不知有枷鎖在身,人在你上頭,跑再遠也是會被打到的,也可以看出白老漢平時對這條牛多麼愛護了,不捨得打一下,所以被這麼一打,可不驚了,又慌又亂,對着前面猛衝直撞,加上地面崎嶇,實在不平,這一跑起來晃晃蕩蕩的牛車上的人磕磕撞撞的。眼見駕車的那大叔又要拿起鞭子給它留狠狠的一鞭。
白四妮連忙出聲道:“大叔,你別打它了,他現在慌着了,等下越打越慌,越打越亂就不好了,去鎮上我不急的。”
這話一說出口,大叔很是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敢情那焦急的臉色是扮着玩的呢。
大叔也很是爽快,不多說。放下鞭子,他也怕把這牛給打壞了,白老漢找上門來鬧就不好了。
果然動亂了那一陣,車子便平穩了下來,像是知道車上的不是白老漢,又因着剛剛那狠狠的幾擊,這老牛的速度比平常還要快些,可見它的委屈是多重了。
到了鎮上,拜別了兩位大叔。白四妮邊拉着白子貴往那鏢局裡走去,去一詢問,發現剛巧有商隊要路過那裡,他們跟隨就行了,不用單獨請人。要少好多錢,這可樂壞了抓緊錢袋的白子貴。
那管事的人瞧着他們面生,“是哪家的小公子小姑娘,可是別從家裡逃出來去玩的。”
白四妮連忙說不是,說是坳背村白三郎家的,有要事,是得了家人的准許的。問那商隊什麼時候出?
管事的人明顯認識鎮上鼎鼎有名的白三郎,說:“原來是白三郎家的,就不要你們的錢了,你們這也是趕得早,趕得也巧,那商隊下午就要出發了,你們趁這段時間去買點路上的物資衣被,在路上可不好過。”管事的善意的建議着。他道。“我給你們記好名了,下午3時到這裡來。”
白四妮再三感謝,並把錢交上了。
白子貴心痛……出門後買物資,“姐,不是說不用給錢了麼?”
白四妮:“我免費給你按摩,你要不要?”
白子貴……“辣還是不用了吧。”白子貴不確定的說道。
“走啦!”白四妮擰着白子貴的耳朵就要往集市裡走,
“哎喲,哎喲,姐你放鬆手。”白子貴歪着頭不停的求饒,白四妮皆視而不見。
晚上回到鏢局裡來,那些貨物都已經打點妥當了,一個老婆子走上來走給了白四妮她一頂帷帽。隱晦的提點她要注意點容貌。
白四妮接過謝謝了她。那老婆子連說:“無事,那管事的是我兒子,我兒子讓她送過來的。”
白四妮再次感謝,並有感於那個管家的細心與慎重。
白子貴又在一旁偷偷笑。
白四妮想,不過還好把他帶出來了,不然這茫茫長途,只餘系統,豈不寂寥。
傍晚車隊緩緩行駛而走。
漸行漸遠,遠離的這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鄉鎮,回過頭來觀望,那個鎮子越變越小,越行越遠。
心中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覺。說不上愛。也說不上有離別的苦,恐怕要後知後覺吧,白四妮心想。
夜色沉沉,如黑色幃布,上有繁星點點,成爲星圖,路上密林小道,知了聲聲,時不時遠處好像傳來幾聲狼的幽怨嚎叫,叫聲不斷,加上這秋深露重更添一份瑟瑟,並沒有想象中的夜深而宿。
白四妮頭戴帷帽和白子貴做於一輛滿載貨物的馬車上。也算是別有一番滋味了,可想着想着不禁打起了哈欠來,兩人睡在馬車上沉沉睡了過去,睡到了早上,外面大亮,馬車還是不斷的行動着。
白子貴“啊”的一聲掀開簾子,疑問道:“他們不困嗎?馬也困啊?”
白四妮升了個懶腰,笑道:“叫你不聽,商家要這批貨急,所以挑選了一些壯馬,兩天休息四五個時辰,大概六七天便到了吧。這些人怕是要輪休。才能支撐着走下去。”
“不對啊,不是說要十多天才到嗎?”
白四妮……我能告訴你,這是系統的緣故嗎?
被拆穿了日期的謊言,當下便道,“你愛聽不聽,說完把被子一蓋上頭,又睡了覺了。”
白子貴就出了馬車,到處去看一下了。
半響後,聽得一聲慘叫,白四妮識得這是白子貴的叫急聲。
心下一急,掀開簾子,帶上帷帽就出來了。這時馬車已經停下來了,衆人都下來坐着,對這些馬好吃好喝的養着。
不遠處有那麼三兩個人圍繞着白子貴,其中一個穿着黃色袍子的小公子搓着手,臉上賤賤的笑着道。
“什麼小公子啊,是男的啊,瞧你這般白白嫩嫩的,沒準是女孩子呢。”說完就上前來出其不意的摸了一把。
白子貴驚得大叫,:“□□這個陳世美,高衙內,可惡的富二代。你給我滾開。”
說完就要用腳去踢,還真被他踢了那小貴公子腹部一腳,跌倒在地 。
白四妮點頭讚道,不錯啊,有她的風範啊!
當然了,那小公子被踢了這一腳,哪裡肯善罷甘休,當下氣到,揮手讓自己的小嘍囉上。
“給我抓住他,讓爺好好爽一爽。”放下了這等豪言。
縱觀左右竟無一人上來勸解,竟有人看着好戲似看着。
白四妮心中對於這,心中一股火升起,他們和他一樣都是貧苦人出身,再看到同類被欺辱了,不僅不上前幫助,還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着,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眼看着白子貴雙拳難敵四手,落了下風。要被抓住,連雲城大喊:“姐,快來救我。”
那邊已經要把白子貴壓到地上了,白四妮這是再有心看不下去,也忍不住了,三步作兩步跨上前來,就是一踢就把壓着的白子貴右手的人給踢出了好幾尺遠,可見這力道之狠,踢法之妙。右邊的人看到了也想上前來抓住她,被白四妮一個精妙的後旋踢,踢在臉上向後倒去,剩下的那一個看着這個不妙,連忙躲到自家主子後面去了。
那個穿着黃色袍子的小公子,也被嚇得哆哆嗦嗦的,抖着腿,挨着自己的僕人,手指打顫的指着說,白四妮:“你……你是誰?”
周圍人也被這驚變也嚇到了,連忙一個個站起來湊過來看。
只見白四妮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卻隱隱約約的應是一個月色暈染出來的一個美人兒,花見了也應該慚愧的走下枝頭,不忍去爭豔。
隔着帷帽看已是如此撩撥人心,摘下帽子又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呢?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