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晉因爲秦雪突然的柔順,心裡突然覺得少了點滋味,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這麼這小子乖成兔子了?這不像剛纔的他啊!伸出手輕拍着秦雪的臉,然後嘴裡一直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
秦雪心裡那個怒啊,丫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姑奶奶是真聽不懂好不好?還有,你丫能不能輕點拍?這是臉好嗎?不是你上街挑西瓜!
宇文晉見秦雪又皺起了眉頭,逐漸恢復方纔的生氣,心裡頓時爽了,對!就是這個表情,哈哈……這小東西,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在那裡裝乖,他最見不得了。想着,又用手指去捏秦雪的鼻子。
終於秦雪忍不住了,擡手用了三分的巧力,扣住宇文晉的手擡頭道:“這位爺,這張臉我還是要的!”
宇文晉剛覺得有意思卻被打斷,心裡也不痛快,但是仔細一看,秦雪那張臉,似乎被自己這麼輕輕的幾下,都已經拍紅了,索性也收了手,反正今夜還長呢!從桌上拿起酒杯,遞到秦雪面前,食指指了指秦雪懷中的酒壺,示意她給自己倒酒。
秦雪這會腦瓜子轉得飛快,立刻意會過來了,心裡一片暗爽,擦……太好了,她剛纔還在害怕這人有心眼,連蘭給的這酒還不知道怎麼給推銷出去呢!嘿嘿……看來不用多費心思了!
宇文晉自然是不知道秦雪的那點小心思,反正酒對他而言,那都是千杯不醉。不過倒酒時,秦雪眼睛裡的那抹竊喜,他可是絲毫沒有錯過,於是乎,雖然他是非常豪氣的喝了那杯酒,但是就出乎意料的掌住秦雪的後腦勺,然後將嘴裡的酒,堵着秦雪的脣,餵了進去。
秦雪全身汗毛炸開,眼睛瞪得巨大。這種感覺非常可怕好嗎?這就好比以前她還不會弄菜的時候,燒了一隻雞,可是卻沒拔乾淨毛的感覺,太驚悚了!啊啊啊……關鍵是,這廝力氣好大啊,她推不開啊!都已經用上了七成的功力了啊,推不開啊!
宇文晉也感覺到了懷裡人的抗拒,更是讓他意外的是,方纔明明沒有武功的人,此刻卻力氣大得驚人,擡手再次扣住她的推拒着的手,指尖搭住了秦雪的脈搏,濃眉一挑,看來懷裡的這個,似乎還真是個什麼稀罕的寶貝。
掌在秦雪腦後的大手微微用力,掐住她耳後的一個穴道,原本咬緊牙關的秦雪,頓時覺得口齒間力道全無,然後辛辣的酒,順勢全部灌入了她口中。
秦雪會喝酒,特別是秦谷一回來後,她更是常常陪他小酌幾杯,但是這酒似乎比起以往她喝過的酒都要烈幾分,此刻又被人掐着頭,那酒幾乎是直接倒入了胃中一般,燒得秦雪肚子裡一片火辣辣的難受,掙扎的力度瞬間全開!擡手一個肘擊,直接打在了宇文晉的腹部,頓時,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哀嚎。
秦雪也是不敢遲疑,火速從他懷裡跳出來,一邊咳嗽着,一邊往後退,轉身就想跑。
宇文晉捂着腹部,疼極了,緩緩的從懷裡,摸出一塊東西,在瞧見上面的裂痕後,心情更是如同狂風暴雨般,低咒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去抓秦雪。
秦雪自然是知道自己剛纔用了多少力氣打他,清風訣七層內力全數打出去,她的手肘都是麻的,他不死也慘好嗎?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宇文晉竟然還迅速的站起來過來抓她。秦雪連忙衝到門口準備開門跑路了,擦……她管不了了!再呆下去,一定會被害死的。
使勁的拉了幾下大門,秦雪發現了讓她更加吃驚的事,這門竟然被從外面鎖死了,啊……不要啊……
秦雪猛拍門:“連蘭!連蘭!你做什麼?快給我開門,開門啊!啊……”
還沒等秦雪說完,宇文晉又是將秦雪從門邊拽了回來,擡手掃掉那滿桌的佳餚,直接將秦雪壓倒在圓桌上。
秦雪手腳並用的抵住身上的男人,但是卻被更強勢的力氣,將她的雙手拉過了頭頂。從未有過的恐懼,頓時悠然而生,眼前的這個男人,亦如盛怒中的野獸,隨時都可以將自己撕成碎片一般。秦雪停止了掙扎,只是不安,惶恐的看着眼前雙目如刃的男人,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宇文晉的確是生氣了,武將出身的他,竟然被一個在憐人館裡做事的龜公,把他的將軍令牌給打裂了,這要是傳了出去,那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這一刻,他已然是沒有了剛纔玩鬧的心思,深入骨髓的暴虐因子,瞬間激發了。扣着秦雪的那隻手,也是越來越緊,幾乎捏斷了她的手腕。
秦雪疼得頭一縮,立馬彪出了眼淚,她知道宇文晉聽不懂自己說話,可是她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於是,開始胡亂的罵了起來:“王八蛋,咒你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娶了媳婦也和你一樣是個醜八怪,生個兒子也是醜八怪,你們全家都是醜八怪!去死!去死!”
宇文晉氣極了,雖聽不懂秦雪在說什麼,但是看她喊得面紅耳赤的,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了。濃眉一挑,抽出自己另一隻壓制着她的手,板過她的臉,然後朝脖子處狠狠的咬了下去,似要真的生吃了她一般。
秦雪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脖子處那牙齒入肉明顯的疼痛感,讓秦雪徹底懵了!這……這……不是人?
宇文晉氣憤的撕咬着,腥甜的血味讓他莫名的開始興奮。人說,男人都有些嗜血,特別是這些邊緣民族的男人。
後背緩緩的爬過一道酥酥麻麻的電流,宇文晉擡頭,瞧着秦雪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秦雪緩過了一口氣,側目再次被宇文晉跳動着火焰的目光,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正當秦雪感覺到自己一定會被吃掉,而無比崩潰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突然眼睛一閉,然後倒在了秦雪胸口上。
“咚”的一聲,砸得秦雪差點把肺都擠出來了。擡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才發現這男人,似乎真的沒有反應了。
說時遲那時快,秦雪立刻擡腳將人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然後爬下桌子,對着他一頓猛踩,完全不想這人,會不會因此而突然清醒過來,尖叫着,一邊踢他,一邊哭,那淚水怎麼也停不住。
門外,一直守着的連蘭,一雙手都捏的發白,最終在聽見秦雪歇斯底里的哭聲後,慌忙打開房門。
房裡亦如想象中的一片狼藉,看見秦雪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在一旁似有些瘋癲的踢着地上的人,連蘭那一瞬間,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
衝上前一把將還在胡亂踢打的秦雪拉開,“夠了!你想打死他嗎?”
秦雪此刻,似乎也已經陷入了混亂,而連蘭的聲音,不但沒有讓她清醒,反而讓她陷入更深一層的癲狂,擡手就給了連蘭一巴掌,直接將連蘭打退好幾步。
“連蘭……”秦雪滿臉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可是她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打他,站在原地,體內的真氣開始不受控制的亂竄,翻飛的衣袂,讓秦雪霎時間魔化,那句連蘭,更是讓聽得頭皮發麻!
連蘭扶着有些輕微脫臼的下巴,第一次除了冥熙玄,他竟然發自心底的覺得這個人可怕。雙腳更是像生了根一般,無法動彈。
而屋內的擺設,隨着秦雪的走動,更是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秦雪右掌的亮光,亦是逐漸明顯,燭光搖曳間,連蘭發現,竟然是青色的熒光!
幾乎是同時,在凌風樓裡的一個房間,冥熙玄也是感覺到了這異樣的氣息,他推算不出是誰,可是卻也不能放任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搗亂。於是,放下手中的毛筆,快步走出房門。
當他來到雅間,看見秦雪正詭異的逼近連蘭時,心中一突,頓時頭疼無比,這該死的秦谷一,教的都是什麼功夫啊!自己徒弟走火入魔了都不知道嗎?
冥熙玄移身上前,妖豔的紅色,在秦雪面前一揮,然後手指變幻,將秦雪身上多處大穴全部點住。
秦雪渾身力氣頓時被全數抽走,然後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冥熙玄拂袖,看着滿屋的狼藉,再瞧地上躺着的胡虜人,刀削斧鑿的臉上,滿是暴戾之氣,走上前,反手打在他另一邊臉上:“沒用的東西,一個丫頭都制不住!”
連蘭被打得耳朵嗡嗡直響,顯然這力道並不比秦雪方纔那巴掌小,但是不知是不是冥熙玄有意爲之,原本脫臼的下巴,卻因爲這一巴掌復原了。連蘭低着頭,連忙出聲:“樓主責罰!”
“問出什麼了?”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說!”
“哼!”冥熙玄復手而立,“去把那韃子身上的令牌拿過來!”
“是!”連蘭片刻也不敢耽擱,但在路過秦雪身旁時,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彷彿無聲的控訴着。
接過連蘭手中的令牌,冥熙玄心裡的那些猜測,似乎遠遠不及這令牌來的震撼。竟然是他!
冥熙玄轉而又難以置信的走上前,親自將半趴在地上的宇文晉給飯了過來,在他臉上摸了摸,然後英挺的眉毛抖動了一下,擦……這宇文家的小孽障,不過幾年不見,竟然長成這樣了!宇文名威那老東西,竟然敢單獨放他來中原?還這般大膽的上他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