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爲師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沒關係的!你若不願意去,爲師絕對不會勉強你的!”秦谷一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面容似萬般疼痛。
秦雪見此,忙露出笑顏:“師父,這事你就交給雪兒吧!雪兒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真的嗎?雪兒!你不必勉強!”秦谷一星眸中滿是感動。
“不勉強,誰讓我是你的徒弟呢?只要北離他們能過得好,我沒關係的,再說了,師父也不會害我不是?不就是報個恩嗎?我去就是了!”
“雪兒,謝謝你!謝謝你!”秦谷一掩面,聲音有些哽咽。
秦雪不察有它,連忙道:“師父,我是你徒弟,你不必與我道歉,這是我的分內之事,只是師父,這要報恩的是何人?我要怎麼報恩呢?”
“額……是這樣的!”秦谷一端着有些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那年師父被惡人追殺,走投無路之時流落到滎陽,那時多虧了那人收留,爲師才能活到今日,爲師答應過那位恩人,若是他日得以峰迴路轉,定當到他府上,做牛做馬爲他效力三年!只是近些年來,爲師身體日況愈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要三年啊?”秦雪掰着手指頭一數,三年,雖說不長,可也不短啊!
“是的!三年!雪兒若是不願意,不去也罷!其實爲師當時也未立下字據,不過是口頭上的承諾!”秦谷一面上又露出了難色。
“無礙的!三年就三年!”反正這麼多年她也過來了,也不差這三年。
“好好好……不愧是我秦谷一的得意弟子!”秦谷一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那爲師就不打擾你歇息了,明日爲師給你準備馬車,你便上路可好?”
“明日?這麼急?”秦雪本還想多和幾個師弟呆幾天的。
“雪兒,早去早回!爲師其實也不確定那恩人是否還在那處,你明日上路,到了滎陽後,若那恩人已不在的話,你便早日回來!放心吧!爲師會給你安排妥當的!”秦谷一說得頭頭是道。
秦雪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隨即點點頭答應了,“那好吧!那我睡了!”
“恩!你快睡吧!明日一早爲師來叫你!”
秦谷一邊說,便給秦雪關上門。直到秦雪熄了燈,他才離開。穿過前院,在一側的鴿籠裡,抓了一隻鴿子,趁着夜色,將其放飛……
第二天麻麻亮,秦谷一便來敲門,秦雪揉着眼睛,似乎還沒睡醒。
哎……昨晚秦谷一突然跟她說了報恩的事情,害得她輾轉反側,到了後半夜才睡着,本來還想今日起來後,跟三個師弟道個別,沒成想秦谷一竟然大清早天沒亮就來了。
“師父?天還沒亮啊!”秦雪就披了件衣服,眼睛下還有一圈青黑色。
秦谷一拉着秦雪進屋,然後張羅着給秦雪換上了一身衣服,“乖!早去早回!若是困,便在馬車上睡吧!馬伕是爲師的朋友,你喚他方伯便是,到了地方他會叫你的!”
“可是師父,我想跟師弟道個別!”秦雪有些睜不開,但是她心裡還是真的很掛牽幾個師弟的,畢竟這一去可是得三年後才能見到他們啊。
“無礙……爲師一會兒會親自跟他們說的!你放心吧!”秦谷一給秦雪梳起髮髻,然後牽着秦雪出門。
將秦雪送上馬車,給她揣了一錠銀子,又道:“雪兒,這錢你留着備用,師父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恩,我知道了!”秦雪雖然不太清醒,但是還是將銀子揣好,這輩子,她最緊張的除了幾個師弟,那就是錢了。
“還有啊,你不能輕易顯示你有武功知道嗎?不然的話,到時候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裡有個錦囊,一會兒你在路上打開看!知道了嗎?”秦谷一怕秦雪記不住,於是前前後後又交代了兩遍,直到將秦雪的瞌睡都念醒了,這才讓馬伕駕車離開。
秦雪撩開馬車的簾子,依依不捨的朝秦谷一揮揮手。
秦谷一連忙也舉高自己的手,內心突然真的不忍了,嘆息了一聲:“雪兒,千萬別怨師父啊!爲師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馬車跑得飛快,搖搖晃晃的,秦雪又有些想睡了,可是想起方纔秦谷一的囑託,於是又打起精神,將那個錦囊打了開來。錦囊上寫着一句話:仁匯耳穴,封其,則無人知你武功,切記!
秦雪皺眉,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師父不准她顯露武功,但是既然師父這般慎重的囑咐了,還是照做吧!
秦雪盤腿,將手放平,然後運用內力,封住那兩個穴道。片刻後,秦雪微微感覺有些不適,但是還不至於難受,索性也沒多想,打了個哈欠,確實也太困了,於是縮在馬車裡,慢慢的睡着了。
……
正午,秦雪逐漸醒過來了,可是這馬車似乎還是沒有停,秦雪有些餓了,於是撩開馬車的簾子問道:“方伯,我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好嗎?”
坐在馬車前,包裹得十分嚴實的方伯,哈了一口白氣道:“姑娘是餓了嗎?忘記告訴你了,車裡秦師父給你準備了乾糧,你進去吃點吧!外面風冷,快把簾子拉上。”
“可是,方伯你不吃嗎?”
“我習慣了,方纔姑娘睡的時候,我吃了些乾糧,現在不餓!姑娘快進去吧!這到滎陽路還遠着呢!你師父可交代我了,讓我儘早帶你到滎陽!”方伯扭過頭,大大的圍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睛上也因爲趕路,早就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渣。
“滎陽很遠嗎?”秦雪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遠啊!就我這小破車,那起碼也得跑上好幾天呢。還好今年雪不大,這路啊,也比往年好走些,不然啊,半把個月,咱們可能都到不了!”方伯揮着手中的鞭子,又是“駕”的喊了一聲。
“啊?那晚上咱們睡哪呢?”從沒出過遠門的秦雪,聽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沒底了,不會也在馬車上睡吧?
“呵呵……放心吧!我老方頭做這行十幾年了,下午的時候咱們就能到崔巖鎮了,到時候咱們就在那歇息一晚上。這天啊……誰也說不準,難保晚上不會有大雪,咱們不做那危險事!”
“哦!那好吧!可是方伯……我……我有些尿急了!”秦雪有些臉紅,哎……但是真憋不住了,這都大半天了,馬車還這麼顛,就是個水袋,都顛成沙包了。
方伯有些詫異的回頭,“姑娘是沒出過遠門嗎?這冰天雪地的,可不能在外面小解!”
“那……那……怎麼辦?”秦雪真心有點忍不住了。
“那我停一停,車裡有個痰盂!”方伯邊說,邊靠邊停車。
秦雪也沒得選了,只好在那痰盂上將就着方便了。隨後,更是紅着臉,將它倒掉,並用積雪洗了兩遍,才重新爬上馬車。
二人繼續趕路,果然,下午的時候,他們便到了崔巖鎮。隨後,方伯熟人熟路的找了一家客棧,吃過晚飯後,他們便在這家客棧打了個尖。因爲第二天要早起趕路,所以方伯讓秦雪早些上牀歇息,然後自己也回了房。
只不過秦雪在馬車上幾乎也都是這麼睡了一天,這瞌睡實在沒有。於是從牀上爬起來,然後想試試能不能衝破今天封起來的兩個穴道。
畢竟這出門在外,沒有武功也是見麻煩事,雖然師父說了不露武功比較好,那萬一要是遇上以前的那種壞人,那可不是虧大了?
不過封穴道容易,衝破難,秦雪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艱難的衝破了兩個穴道,擦了擦額頭的汗,秦雪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大傷元氣了,逐漸也有些困了,啊……不練了,睡覺!睡覺!但是在沉入夢鄉前,秦雪覺得是要找找這衝穴道的技巧。
隨後又是好幾天的長途跋涉,秦雪終於來到了滎陽。
滎陽很繁華,這是秦雪的第一印象。沿街的商鋪幾乎都是二層的高樓。路上的行人,個個衣着華麗,就連一邊的賣包子的大娘,那手上都是帶着一個碩大的銀鐲子。
秦雪被方伯帶到滎陽城中心的一幢裝璜十分華麗,且奢侈的二層大樓前。
方伯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車一側的一個木箱中,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秦雪:“瞧我這記性,這是你師父給你準備的行李,讓交代我路上給你呢,我給忘記了,那……你拿好!我得趕着回去了!”
秦雪接過包袱,笑着朝方伯揮揮手:“好的!方伯,那您慢走!”
方伯擡頭看了眼那樓,面上的笑容突然有些不自然,甚至很是無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生生把到嘴的話給嚥了下去。
將馬車掉轉頭,方伯最後說了聲保重後,便也匆匆離開了。
秦雪目送方伯離開後,轉身擡頭看向那塊閃着金光的牌匾——凌風樓。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秦雪也摸不準,不過看這金碧輝煌的樣子應該是很權貴的地方吧?思來,她師父也算是個挺有本事的人,結交的朋友一定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