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我仰天嘶吼,強大的魔氣宛若決堤的洪水一般,直衝天際,而隨着魔氣翻滾,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虛空之門,也在空中慢慢打開了。
這道門,是通往魔國的大門。
而在大門裡,此刻,正有一塊通體漆黑,閃爍着烏光的墓碑慢慢漂浮而出。
那墓碑不大,只有三米左右,但卻給人以極其厚重之感。
是的,這是墓碑,承載着墓碑主人一生的氣數與命運,如何能不重?
更何況,這墓碑的主人,曾經還是一個魔!
聲聲咆哮自我的口中傳出,而隨着咆哮聲響起,我的雙手也捏起了一個個古怪之極的法印,這法印繁瑣,我的十根相互纏繞,宛若一朵怒蓮一般,而當那墓碑自通道內顯現而出之後,我忽然一聲狂吼:“魔碑送葬!”
而隨着我大吼出聲,我手上的法印再變,那原本安靜盛放在我指尖的蓮花,瞬間盛放!
‘嗡!……’
一股強大的氣息自墓碑上流轉而出,隨後,就見墓碑在空中一陣顫動,而隨着墓碑顫動而起,還有一聲聲低沉,悠遠的魔音自墓碑內部響起。
那是葬歌,來自魔國的葬歌!
“這是……傳說中的魔碑送葬?”這一刻,屠夫終於感受到了恐懼,一雙赤紅色的雙眼緊緊的盯着空中顫動不已的墓碑,帶有一絲驚訝的語氣說:“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已修道了這種地步,真是少見啊!”
屠夫說完之後一聲低喝,而後,就見他將戰戟高高舉起,直指空中的墓碑。
而與此同時,墓碑,也終是落下。
墓碑與屠夫之間的距離很遠,因爲墓碑懸浮的位置很高。
而屠夫之所以沒有躲避,而是蓄勢,準備硬抗這一擊,便是因爲,此刻我的氣機已經鎖定了他,無論他逃到何處,墓碑都會砸到他的頭頂。
而此刻,墓碑下落,速度極快,宛若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夾帶着滾滾魔氣還有破空之聲,瞬間砸在了那一根閃爍着森冷光澤的戰戟上。
‘砰!……’
一聲巨響,響徹黑山,隨後,便是煙塵瀰漫,土屑翻飛。
就聽‘咔嚓咔嚓’數聲脆響傳出,隨後,就見被煙塵籠罩的土地上,一道道裂痕宛若蛛網一般,迅速成型,那裂痕向四周蔓延,直蔓延出了幾十米才停止勢頭,而裂痕的中央處,卻有一雙腳掌,一雙,深深陷進地面的腳掌。
終於,煙塵慢慢散去,那雙腳掌的主人也顯露而出。
只是,此刻的他,卻有些狼狽。
我說過,墓碑很重,重的難以想象,而屠夫確實很強,只見,屠夫手中的戰戟,竟然生生的頂在了墓碑上,讓墓碑難以在下落分毫。
可是,屠夫也爲此,付出了代價。
他身上的盔甲堅硬無比,甚至連魔刀都沒斬進去,此刻依然完好無損,甚至還散發着強大的鬼氣,但是,盔甲雖然強悍,但是被盔甲保護在裡面的,畢竟只是魂體。
墓碑大部分的力量都被盔甲卸去了,只是,那剩下的少部分力量,依然將屠夫砸的渾身是傷,身上的鬼氣都開始不穩定了起來,嘴角,眼角,甚至是耳朵,都有絲絲鮮血溢出,看起來很是狼狽。
且最主要的是,此刻的屠夫正在劇烈的顫抖,一雙腿,也漸漸被壓彎,腳掌,甚至還在往地下陷去。
而他手中的戰戟,也漸漸被壓彎了,只不過,屠夫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就聽他一聲咆哮,隨後,便是滾滾魔氣被注入進了戰戟之中。
而隨着魔氣注入了進去,就見原本已經彎曲的戰戟,竟然再次慢慢變得筆直,而墓碑,也被他頂的向上升高了幾分。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屠夫最後的掙扎罷了。
我一聲清嘯,隨後整個人宛若飛鳥一般,瞬間飛起,直奔墓碑掠去。
只是眨眼間,我便飛到了墓碑的上空,而後一聲低喝,整個人宛若千斤墜一般,猛然落下。
就聽‘轟隆’一聲,墓碑被我踩的向下一沉,與此同時,屠夫也是雙腿一彎,搖搖欲墜。
“帶我去鬼谷,饒你不死!”我平靜的看着屠夫,冷漠的說。
而屠夫聞言卻冷冷一笑,然後咬牙切齒的說:“不可能!”
我聞言沉默,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一聲低喝,擡起腳掌,猛地一踏。
就聽‘砰’的一聲,墓碑再次向下落了一分,而屠夫的雙膝,也又彎曲了一分。
我再次擡起腳,再次落下,以此反覆,大約踏了十次之後,墓碑已經落到了一個極低的高度,而屠夫的雙膝,也彎曲的即將跪在地面。
就連他的戰戟,也都彎曲到了一個隨時都會折斷的程度!
“帶我去鬼谷,饒你不死!”還是這句話,而答案依然相同。
“寧死不屈!”屠夫一聲低吼,隨後,竟爆發出了最後一絲力量,就見他猛然站起,那彎曲的雙膝,在此刻瞬間站的筆直,而他手中的戰戟,也瞬間‘嗡’的一聲發出了一聲顫鳴,隨後,也宛若它的主人一般,瞬間筆直,將墓碑頂起。
可是,既然不願意彎曲,那下場,必然就是折斷了!
就聽‘咔嚓’一聲脆響,戰戟終是折斷,而當戰戟這段之後,墓碑立馬夾帶着巨大的力量轟然落下,猛地砸在了屠夫的胸口。
就聽‘砰’的一聲,墓碑直接砸落在了地上,而屠夫,也被死死的壓在了下面。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屠夫的雙腿,依然穩穩的站在地上,只是身子,卻被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砸落在地。
這種姿勢太詭異了,如果單從他的雙腿來看,那麼他的姿勢應該是站立着的,可是事實上,他的雙腿,自小腿以上,都已經被砸到在地,那站立着的,唯有他的雙腿罷了。
我見狀沉默,心裡卻開始對這個黑山守衛有些敬佩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在酆都鬼城,竟然還有這樣的鬼魂存在。
寧死不屈!
這種精神,在人間也應該很少見了吧!
估計,也只有那些正道大拿,亦或者修行了幾十年,上百年的人物,纔會保存這等風骨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而這時,就聽一聲冷笑響起,我低頭看去,就見屠夫正冷冷的盯着我。
他傷的很重,胸膛完全被墓碑砸的塌陷了進去,甚至砸碎了,白森森的骨頭都裸露了出來,此刻,他一邊咳血,一邊冷笑着說:“你會死的很慘,鬼老不會放過你的!自打鬼谷存在以來,從沒有人或者鬼魂,敢來這裡挑戰鬼老的威嚴,就算是鬼王,也不行,因爲挑戰者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即將死去的可憐蟲罷了。呵呵,可憐的人類,就算是死,都無法回到故鄉!”
“如果我是即將死去的可憐蟲,那你又是什麼?”我冷聲問。
“我?”屠夫冷笑,道:“我當然是爲了榮譽而戰死的英雄!”
他說罷一聲大笑,因爲頭盔的原因,他的笑聲有些沉悶,但卻無法掩蓋其中的狂意,我見狀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擡起腳,猛然落下。
‘噗’的一聲,頭盔爆裂,隨後,腦漿飛濺!
而當屠夫死後,那壓在他身上的石碑也一陣顫動,最後‘呼’的一聲,竟變成了一片飛灰,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那道魔國的大門,卻不知在何時,早已關閉了!
我擡頭看着天空怔怔出神,心裡很是不解。
在步入地魔境界之後,我早已學會了喚魔經中的術法,之所以一直沒有舒展,便是因爲忌憚魔國的那股神秘的吸力。
當初,那吸力將大魔頭都吸了進去,而大魔頭的境界應該很強大,至少也是鬼將的級別,也就是真魔境界,若是我冒然打開魔國大門,那吸力如果襲來,我定然抵抗不住。
所以,就算之前被李狂險些虐死,我也沒有施展。
可是此刻,屍姐與我只有一步之遙,我心裡着急,情急之下才施展了出來,卻沒料到,那吸力並沒有出現。
那吸力,爲什麼沒有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隨着大魔頭進入了魔國,魔國內,又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而那吸力,又是什麼東西發出的?
就在我看着天空怔怔出神的時候,李小賤卻來到了我的身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雖然消耗了一些魔氣,但並沒有大礙,和屠夫的戰鬥,我力求的就是速戰速決,我做到了,我很滿意,也對自己的修行,和展示出的力量很滿意。
喚魔經,同級別無敵,不是子虛烏有的。
“前面應該就是鬼谷了,我們走吧!”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率先向前走去,李小賤見狀沉默,但依然跟了上來。
“鬼老到底是誰?”我一邊戒備四周,一邊不解的問:“爲什麼屠夫說,就連鬼王,也都十分的忌憚鬼老?”
李小賤聞言沒有說話,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見李小賤擡起了頭,然後說:“鬼老……似乎是鬼王的哥哥!”
我聞言一怔,隨即臉上滿是驚愕。
鬼老,竟然是鬼王的哥哥?
這什麼情況?
而下一刻我忽然心頭一顫,隨即,心裡開始翻騰倒海了起來。
“難道,每一代的鬼王,都是先天生靈,而每一次降下的先天生靈,都是一對,然後,他們互相爭奪鬼王的寶座?”我一臉的驚愕,我的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豈不是說,那個鬼老,擁有着不比鬼王弱的力量。
只是,鬼老怎麼會沒死,按照道理來說,這兩個人會因爲成爲鬼王而爭奪地火之晶,李小賤和他的哥哥就是如此,然後,李小賤把他的哥哥殺死了。
而這兩個人,居然全都活了下來。
一個成爲了鬼王,而另外一個,在鬼王城附近的黑山裡,建立了鬼谷,建立了一個不受鬼城舒服的勢力?
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沒錯,每一代的鬼王,都會是先天生靈,而一次的先天生靈,都會降生一對,甚至,也會伴有一隻麒……”李小賤的話還沒說完之後,忽然就聽一聲憤怒的咆哮自遠處響起,我聞言心頭一震,擡頭看去,就見一頭龐大的墨玉麒麟自遠處狂奔而來。
那墨玉麒麟很龐大,渾身更是散發着恐怖的氣息,而隨着它的靠近,我頓時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嚴瀰漫開來,那威嚴不容挑釁,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