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前行,在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就見走在前面的劉長老似乎有些力竭,扶着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洛紫衣見狀上前,問:“劉叔,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此刻的劉長老滿面蒼白,豆大的汗珠密佈在臉上,眉頭都高高的皺起,一臉痛苦的模樣,但他卻極其倔強的搖了搖頭,說:“不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巫蜀山預備役那裡也不知怎麼樣了,我們早趕過去,還能幫把手!”
劉長老說罷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咬着牙繼續向前走,但他的身體太虛弱了,沒走兩步便跌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劉長老之前被困在大陣之中,與無窮無盡的邪靈鬥法,將體內真氣盡數耗盡,之後又被邪靈入體,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若是再不休息,強撐着走下去,我估摸着受損的經絡就要徹底毀了,而經絡一毀,他這一身道行,恐怕也就毀了。
“劉叔,不能再走了,你必須休息,要不然,要不然你這一身修行……”洛紫衣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劉長老擺了擺手打斷了,然後氣喘吁吁的說:“我這一身道行與正道的名聲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你們快走吧,不必管我了,那五毒靈教這一次想必是謀算已久了,而且,能弄出這麼大的陣勢,恐怕來的,不單單只是五毒靈教那麼簡單,你們快去吧,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邪道中人得逞!”
洛紫衣聞言還要說什麼,但劉長老卻一聲低喝:“快去,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洛紫衣聞言咬了咬嘴脣,隨即豁然起身,直接就向前走去,衆人見狀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而這時,洛紫衣卻回身,對着衆人大喊:“死胖子,我們快走啊!”洛紫衣的聲音有些哽咽,眼角處竟還掛着淚滴,我見狀黯然,知道,我們這一走,劉長老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他氣力已盡,就算遇到普通的野獸,恐怕都難以對付,若是遇到邪道中人,或者向之前那樣的邪靈,那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快走啊!”洛紫衣再次大喊了一聲,白胖子聞言嘆了口氣,隨即將一泓的屍體放在了劉長老身邊,說:“劉長老,等我回來接你!”說罷,回頭對我們說了一句:“走吧!”
衆人聞言皆低着頭,一臉黯然的向前走,而劉長老見狀卻笑了,然後說:“記住,前行二十里,路過一個水壩,然後你們看到的寨子就是這次巫蜀山預備役的集合點了。若是中途遇到危險,不必退縮,只管上去拼殺就是,下山時,洛師弟和你們說過,頭可斷,血可流,但骨氣不能丟,切記,你們是龍虎山的弟子,走到哪裡,都不能丟了骨氣!”
劉長老這一席話說的擲地有聲,別說是那些真正的龍虎山弟子了,就連我這個半路出家的都感覺一陣血氣翻涌,體內熱血,似乎都被點燃了一般。
而其餘的龍虎山弟子,更是緊咬着牙關,眼睛瞪的老大,心裡面,全都憋着一股火。
我們一路疾行,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候後衆人全都累了,一個個氣喘吁吁的,皆扶着大樹喘着粗氣。這林中難行,且悶熱潮溼,走的久了就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別說是我們,就連郭沐麟這從小與狼爲伍的狼孩,也都是一臉的汗水,見我看他,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隨即一臉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你們龍虎山是沒人了嗎?怎麼還讓一個連氣感都沒修出的人來參加巫蜀山預備役?各門各派前來參加巫蜀山預備役的,皆是精英弟子,你又算是個什麼精英?”
我聞言一怔,這臥槽,我一路行走,一直都是悶不吭聲的,爲人也比較低調,這尼瑪,這小子針對我幹嘛?
最主要的是,我也沒招惹他啊!
不過,這郭沐麟說的倒也是實情,這次前來參加巫蜀山預備役的,皆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我這麼一個連氣感都沒有修出的人蔘雜在其中,確實算是異類了。不過我並沒有打算和他一般見識,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然而,那些龍虎山的弟子聽到郭沐麟的話之後卻轉頭,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我。
這些人的眼神有的充滿了疑惑,有的充滿了厭惡與反感,我想,他們肯定也是想不通,爲什麼龍虎山會讓我這種半路出家的人前來參加巫蜀山的考覈吧!
只不過,一路上有劉長老和白胖子壓着,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就算看不起我,也沒有太多的表露,而此刻被郭沐麟這麼一帶頭,再加上劉長老已經不在,他們的情緒便不再壓着了,那張志禮更是直接,竟接過話頭,說:“我也一直很疑惑,我們本來修的是九天落日劍陣,九個人已經配合的天衣無縫,就算遇到再強悍的對手,也有一拼之力,可都是因爲你的突然加入,我的一位師弟,便失去了名額,我一直都很費解,你到底是什麼人呢,能把定好的人選擠下去一個,把你安插進來?”
這張志禮也是驕狂之輩,且天資聰穎,在龍虎山的時候便有一羣人對他馬首是瞻,此刻他這麼一說話,幾乎剩下的幾人全都跟着起鬨,場面一下就亂套了。
而那挑頭的郭沐麟卻坐在了一旁不再說話,只是看着我冷笑。
我見狀握了握拳頭,想要發作,恨不得上去暴揍這些人一頓,但我知道,在修身界,一切都要以實力說話,此刻的我連氣感都沒有修出,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
但就算如此,我也難以嚥下這口氣,當下拳頭緊握,一臉冰冷的掃視了一番衆人。
我是真正經歷過生死,也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此刻繃着身子,滿臉的冰冷,自然而然的便有一股煞氣從身上散發而出,那些個龍虎山的弟子見狀全都閉口,但卻仍是滿臉的笑意,宛若看小丑一般看着我。
而就在我馬上忍受不住,即將爆發的時候,洛紫衣卻忽然站了出來,對着張志禮冷聲說:“就因爲我是他的師父,可以麼?”
洛紫衣的這一番話若放在平時也沒什麼,但此刻她臉色冷冰冰的,顯然是動怒了,這一番話再從她口中說出,立馬就多出了一絲別的味道,別說是他們,就連我聽後都忍不住一怔,隨即心裡暗想,這洛紫衣莫不是看上老子了,平時就她最看不起我,怎麼這時候反而站出來爲我說話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聽後還是很感動的,緊繃着的身體也鬆弛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卻忽然就聽‘噠噠噠’的槍響自前方的黑暗中傳出,而隨着槍聲傳出,就見一個身影迅速自林間竄出。
只是,他好像沒料到這裡還有人一般,看到我們之後便一怔,隨即竟二話沒說,持着彎刀轉身就走。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且他出現的突然,衆人一時間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而我和白胖子在看到這個身影之後幾乎都爲之一震,站在原地,竟半響沒回過神來。
這個人,竟然是小森!
而這時,就聽有雜亂的腳步聲傳出,轉頭看去,就見兩個手持長槍,身着一身迷彩服的人從林中竄了出來。
“別動,你們是什麼人?”這兩人看到我們之後也是一驚,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我們,然而,當我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卻忽然感覺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兩人一眼,只是這一下之下頓時就怔住了。
草,這兩人,不正是當日,將我和白胖子囚禁了起來的葉峰和江瑾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