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張二道到底是湘西哪個少數民族,張二道卻支吾着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懷疑他是故意瞎扯。隨後,我們兩個繼續研究了一番遺照上那個陌生女人的身份,但最終也沒得出一個確切結果。
這副遺照如此詭異,我真擔心它會繼續變化,出現嚇死我們的變化。所以沒什麼好多說的,我不可能把這遺照帶回去,必須得想辦法處理掉。按我的意思,就是把遺照隨便扔在垃圾桶裡算了。
張二道聽了我這想法,險些沒被氣死。
“臭小子,對別人的遺照你還有沒有一點尊重?”張二道衝我不滿地吼道。
“那你說怎麼辦?”我反問道。
張二道想了想,說:“這遺照上的女人多半已經死了,所以要以尊重死人的方式處理……就地燒了吧。”
“隨便給人燒了,你這處理方式也沒看出哪裡尊重了?”我無語地叫道。
“那也比你隨便給別人扔垃圾桶裡好,”張二道吹鬍子瞪眼地說,“你要是捨不得燒,就讓人家半夜到你屋子裡去取好了。”
半夜到我屋子裡去取?
我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哪還敢有什麼異議?
“得,現在由你全權處理。”我一把將遺照塞給張二道。
“臭小子,你怕個毛線啊。”張二道沒好氣地嚷道。
“嘿嘿,你不怕你處理最好了。”
“……”
媽的,張二道嘴巴上說得自己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結果接過遺照之後,怕得要死,猶豫着不敢燒,不斷蠱惑我點火。
我纔不會上他的當。
“師侄,你說真燒了這遺照,該不會有什麼東西來找我們吧。”張二道心情忐忑地說,還在猶豫。
“反正我已經被大凶之物找上了,你如果也被找上更好,省得我一個人倒黴。”我一臉雲淡風輕地說。
聽我這樣一說,張二道忽然想起了什麼,怔怔地向我看了過來,看着我印堂上那道黑線,語氣凝重地說:“師侄,你的情況不妙啊。”
“嗯?”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繼續遲疑一番後,張二道終於小心翼翼點燃了那副遺照,嘴裡不停地說:“這位大仙,我們無意間得到你的玉照,並沒有絲毫褻瀆,現在將玉照燒給你,希望你千萬別怪罪啊,無量道尊。”
原本我的心情也有些忐忑,但聽張二道說出什麼“玉照”的話,我直接噗一聲噴了,哭笑不得道:“師叔,人家遺照你說是玉照,這不是褻瀆嗎?”
“混蛋,少說兩句不行?”
那副遺照鑲在塑料相框中,只見青藍的火苗舔舐着相框向上,很快就將整張遺照覆蓋其中,那個面帶神秘微笑的陌生女人好像站在火焰中靜靜盯着我們。剎那間,遺照從相框中翻卷而起,變成焦黑,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塑料燃燒的味道。
我怔怔地看着燃燒的相框和遺照,莫名地感覺脊背冒出一陣寒意,好像有什麼東西就站在我們身後一樣。但轉過頭看去時,卻是空空如也。
片刻之後,遺照連同相框已徹底燒成了焦灰,風一吹動,焦灰便飛揚而起。
“這下好了,那位女神以後要是需要什麼東西,肯定會讓師叔你燒給她。”我打趣地說。
“媽的別胡說。”張二道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對了,說說你今天到底遇到什麼了?”張二道隨即說。
他是說我印堂上出現黑線的事,之前他說我是遇到了什麼大凶之物,但是我現在仔細回想今天從起牀以來所發生的一系列事,實在想不到所謂的大凶之物到底是誰?林河童、李雪、李小龍……他們不可能是什麼大凶之物,杜文東、杜芳檸呢,明顯也不是。
想來想去,我覺得那個藏地密宗大師桑波很有可能,那孫子從見到我開始,就拽得不行,還試圖當衆羞辱我,結果被我打了臉。我覺得他應該就是暗藏的大凶之物,跟張二道說了出來。
“密宗大師?”張二道聽得吃了一驚,接着猛搖頭道:“不可能,他雖然得罪了你,你也不至於一棍子將別人打死吧,我覺得他不會是什麼大凶之物,你再好好想想。”
“他不是的話,那大凶之物難道是杜芳檸?”我疑惑地嘀咕着。
“別逗了,你不是說她是一個漂亮的千金大小姐嗎?怎麼可能是大凶之物?”
“我說的是‘大胸’之物。”
“不可能,不會是她!”
“師叔,是大‘胸’之物啊。”
“都跟你說了不會是她……嗯,你說什麼?”
“是胸部的胸啊。”
“……”
張二道險些一道鼻血噴了出來,老臉漲紅衝我吼道:“混蛋,拿這個開玩笑,你想死啊!”
嚴格來說,杜芳檸還算不上“大凶”之物,不過不得不承認,她身上的那個部位已經算髮育得很好了,算是美女女神的標配,嘿嘿,以後我當她的保鏢……
“啊,好痛,師叔,你幹嘛打我?”
“現在我們在討論關係你生命安全的事,你個臭小子做什麼白日夢?”
張二道讓我回想一下昨晚離開天麟大廈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人,他這一提醒,頓時讓我渾身一震,心裡一驚,想起一個“人”來。
“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地看着張二道說,“我遇到一個出租車司機,我坐上他的出租車,一直到了後來香榭街口發生車禍,我從他車上下來,才發現那個出租車司機早已經在街口車禍中死了。”
聽着這個詭異的故事,張二道怔了怔,輕嘆一聲,嘀咕道:“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更接近了,不過那頂多算是一個新鬼,應該不是什麼大凶之物啊……”
想到昨晚的事,我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若女神般冷豔的女人,我清楚記得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蘇雨嫣,要我去參加她男朋友的葬禮……我腦海中緩緩展開昨晚午夜街頭霓虹閃爍的場景,那個目光深邃,悲傷卻又冷靜的年輕女人,彷彿隔着淒涼的淺淺夜氣凝望着我,絕美的臉龐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話說,那個葬禮什麼
時候舉行呢?”我心裡暗想。
我和張二道商量來商量去,到最後卻全無收穫。
紅日西沉,我忽然想起要買菜回去的事,連忙站起身,拖着張二道向菜市場而去。張二道聽我說要請他吃晚飯,感覺蠻意外,以爲我有什麼不良企圖,一臉疑神疑鬼地看着我,嘴裡嘀咕個不停。
我和張二道買好了菜,又買了一些酒和飲料後,便直奔陽光公寓而去。
“童童,我回來了!”進屋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歡喜地大叫出聲。
聽到我的聲音,林河童連忙從廚房裡跑出來,我看到她已經繫上了一個淡藍格子的圍腰,將頭髮紮起,看起來清純而溫婉,漂亮極了。看到我回來,林河童很開心,說她煮的飯已經快熟了,就等我回來一起做菜了。
她的話讓我心裡感到一陣暖意,彷彿回到家一樣。
“喂,讓一讓。”提着啤酒和飲料的張二道從我身後硬擠進來,眯眼笑着衝林河童比了一個剪刀手:“小姑娘,還認識貧道嗎?”
林河童略微吃了一驚,但很快臉上露出了笑,道:“嗯,我當然認識大師你,上次的事情,多虧大師你幫忙出手呢。”
聽林河童左一句大師,右一句大師,張二道聽得那叫一個爽快,笑得合不攏嘴,口水直流,差點快笑傻了。
“喂,師叔,注意你的形象。”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提醒道。
張二道反應過來,卻是沒好氣地瞪大了眼看着我,叫道:“師侄,你聽聽,人家美女是怎麼說話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是大師,你小子以後多跟人家學學……”
我感到一陣無語,鬱悶地搖了搖頭。
林河童掩嘴嘻嘻一笑,分明對我幸災樂禍。
我和張二道將手上的東西拿到廚房裡放下,我正要挽起袖子立即開始大展廚藝,林河童卻輕笑着制止了我,說:“飯還沒熟,再等一等,你去客廳陪大師坐,我切西瓜給你們吃。”
我回到客廳,便聽到張二道衝我嚷嚷着趕緊給他上茶。我說想喝茶自己倒,張二道斥責我一點不懂得招待客人的禮貌。我無言以對,正要去給他倒茶,這時候林河童端着切好的西瓜進來了,張二道立即衝我嚷嚷叫我多跟林河童學學,另外不要給他倒茶了,免得我偷偷下毒。
和這樣一個奇葩師叔在一起,我也是無語。
正吃着西瓜,忽然房門敲響,緊接着外面響起林正的聲音。
“我爸來了!”林河童驚喜地叫道,連忙站起身去開門。
我拿起一塊西瓜緊跟着上前去,等林正進屋,我連忙將西瓜遞到他手中。對我這種熱情的行爲,林河童看着很開心,林正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他對我的表現也很滿意,只有張二道嚷嚷着說我不是好人,區別對待。
我真有些後悔帶他回來。
林正在客廳裡坐下後,我便挽起袖子,宣告道:“你們就等着嚐嚐我世界名廚的手藝吧。”
說完一個箭步衝進廚房,抄起菜刀鍋碗瓢盆,劈哩哐當地開始做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