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低低的應了聲“是”便快步走了出去,岑府的丫鬟想要幫她、她卻輕輕的搖了搖頭拒絕,執意要親自動手……這一幕讓顧箏見了後倍感心酸,也讓她的心因爲岑五孃的所作所爲而被堵得悶悶的,索性也跟着一塊離去、不再和岑五娘一起呆在湖心亭賞景。
顧箏只一心想要躲清靜,一時沒覺察到樑敬賢正巧立在不遠處的假山後,把先前湖心亭裡發生的一幕都看在眼底———岑五孃的霸道讓樑敬賢倍感熟悉,也讓他想起了早前同樣十分霸道的岑三娘和岑四娘,藏在他記憶深處的一幕畫面也重新浮現在心頭。
那件當初無意中被樑敬賢撞見的往事,讓樑敬賢在回樑府的馬車上冷不丁的對顧箏說道:“無論如何,如今你在別人眼裡已是我的妻子,不管我們是真夫妻還是假夫妻、夫妻情分能有多長,如今我都是你能夠信賴和依靠的人,這些你無需置疑。”
“信賴和依靠?”顧箏有些不解的看向樑敬賢:“好端端的你突然和我說這樣的話做什麼?”
樑敬賢一見顧箏發問、反而薄脣緊抿,沉默了片刻才一臉認真的說道:“總之無論如何你也算是嫁了我一回,你既嫁了我、我自是有責任讓你從此不再吃苦,有責任不讓你被孃家的人瞧不起———你今後若是遇到什麼難事,無論是孃家這邊的事還是你自己的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讓我來幫你解決。”
樑敬賢的這番承諾卻讓顧箏越想越覺得怪異,她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纔是樑敬賢最愛的人,因此也就找不出理由來解釋樑敬賢的所作所爲,想來想去只能試探性的問道:“你突然對我這麼好,不會是又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吧?有事你直說就是,別無端端的對我獻殷勤啊,你突然對我好、可是會讓我不安到毛骨悚然啊!”
顧箏的話讓樑敬賢再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挫敗感!
他不過是藉着岑三孃的事,想起了當初在岑府花園裡碰到岑三娘扭打岑六娘那一幕,記起當初顧箏曾被岑三娘不客氣的推倒崴了腳;以及當初在大昭寺時,岑四娘想把顧箏推到山崖下一事,還有顧箏差點被周淳算計一事等等……
這些種種讓樑敬賢誤以爲顧箏未出閣前、在岑府的日子過得十分不如意,總是被幾個姐妹欺負,這讓樑敬賢心疼之餘暗暗的下定決心、從今以後要當顧箏的靠山,無論顧箏遇到任何難事都要替她撐腰,讓她孃家這邊的人再也不敢小瞧她!
也正是因爲如此,樑敬賢才會突然向顧箏做出這樣的承諾,讓顧箏一定要把他當成依靠,遇到任何難事都一定要告訴他、讓他幫她解決!
可惜他的一片好意卻又再次被不開竅的小娘子給誤解和扭曲了……
這讓樑敬賢最終只能無奈的胡亂尋了個藉口:“我沒別的意思,我不過是剛巧看到五娘羞辱三娘———我生平最是瞧不起那些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人,也最是痛恨這樣的小人!我是怕你也會被如今正得志的五娘欺負,纔想着今後給你撐腰當靠山。”
“原來如此啊,”顧箏聽了方纔恍然大悟,內心深處有絲絲暖流流過,那股暖流讓她突然看樑敬賢十分順眼:“那就多謝啦!沒想到你還是個很有正義感的男人!不過你放心啦,我纔不怕四娘、五娘她們呢!她們可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這些年來她們每次和我交鋒,最終都是以失敗或是自食其果告終!我可是不曾吃過什麼虧!”
顧箏臉上那絲小小的得意讓樑敬賢莞爾一笑,遂又想起當初岑六娘被岑三娘推倒磕破頭時,顧箏如何沉着、冷靜的採取應對之策,不由笑着讚了她一句:“你這話倒是說的沒錯,從當初你救治六娘一事就能看出你是個有主見的丫頭,定是不會讓人隨意欺負了去……不過你現在有了我,今後再遇到什麼事你不必再親力親爲的操心,統統交給我就是。”
不曾想樑敬賢一提起岑六娘、顧箏的心思就被帶到了另外一件事上去,這讓她忽視了樑敬賢說的最後幾句話,只憂心忡忡的提起岑六娘來:“說起六姐姐……哎,不曾想她最終竟選擇走這樣一條路,她的選擇是我一直未曾料到的,我還以爲六姐姐會選擇嫁去家世清白、人口簡單的小家小戶,過簡單平淡的日子。”
原來這次回孃家顧箏從太夫人那兒得知一個重大消息———皇上已經正式頒發聖旨,宣佈來年三月初三進行選秀大典!
也就是說本朝還未婚配的公卿貴女,從聖旨下達那一刻開始便禁止婚配,必須等送進宮參加完選秀、且沒被選上被送回家後方才能自行婚配,若是膽敢有人徇私舞弊的逃避選秀,一旦被發現就要被株連九族!
岑家的幾位姑娘早早的就都趕在選秀前出嫁了,如今只剩下明知會有選秀一事,但卻堅持不肯趕在這之前把親事定下來的岑六娘……如此一來,岑六娘便只能代表定南伯府被送進宮去,按照規矩一層層的參加篩選。
顧箏一得知這個消息就去找岑六娘細談,可惜岑六娘告訴顧箏這是她自己選擇走的路,是她自己拒絕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像顧箏那樣急忙忙的定親,藉着已經定親一事逃避選秀……
人各有志,對於岑六孃的選擇樑敬賢也不好多做評論,只能從別的方面安慰顧箏:“你不是已經去找六娘談過,她也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沒人逼她這樣做嗎?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支持和尊重她的選擇,我相信她做出這個選擇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
“是啊,她說她是自願的,但卻沒告訴我爲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顧箏始終覺得岑六娘不該被送到皇宮那個大染缸裡去,語氣裡還是帶着深深的惋惜:“六姐姐說若是她真能成事,到時候一定告訴我她選擇走這條路的原因。”
“唉,我能夠感覺到她似乎很想被選進宮去,可我內心深處又希望她不要被選進宮去,免得她將來後悔卻沒有任何退路……”顧箏說着頓了頓,滿心憂慮的補了句:“皇上的女人並不好當,一個不小心就會賠上性命的。”
…………
且先不提岑六娘這頭如何,卻說樑敬賢這回陪顧箏回了趟孃家,倒是意外得知了一件事———他從顧風嘴裡得知當初因爲羅夫人的貪婪,顧箏爲了岑太夫人不被指責偏心,將生意正紅火的砂糖局轉到岑太夫人名下一事。
岑太夫人事後得知此事後,自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將砂糖局還給顧箏,無奈顧箏卻是鐵了心無論如何都不肯收……岑太夫人無奈,爲了不讓羅夫人如願以償,最終索性將砂糖局給關了,讓羅夫人想從砂糖局上獲利的詭計失敗。
樑敬賢覺得砂糖局算是顧箏自個兒辦起來的第一份產業,就這樣停業未免有些可惜,於是從顧風口中得知這件事後,樑敬賢便瞞着顧箏悄悄的給趙弘越寫了一封信,打算給顧箏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就是樑敬賢請了姨母裕王妃出面幫忙,重新以他的名義幫顧箏申請到開設砂糖局的資格。當今聖上正巧一直爲岑家不再繼續把桐州的砂糖局開辦下去而感到惋惜,樑敬賢的奏請正好能夠彌補聖上心裡的惋惜,也讓這件事得以順順利利的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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