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雖狠狠的警告了岑四娘一番,但這番話最終還是傳到了顧風耳裡。幸好顧風自己看得很開,並未因爲這些不實的閒言碎語而不開心,只暗暗的下定決心兩年後下場一定要掙個功名回來,真真正正的證實自己的本事、堵住諸如岑四娘那樣的人的嘴,讓顧箏爲他這個兄長感到自豪!
…………
昨日才見花滿枝,轉眼便見雪覆檐,這一轉眼光陰便又悄悄的溜走一年,過完年後顧箏便又長了一歲,已經到了及笄之年了。
及笄之禮對姑娘家來說可謂是意義重大,這一年對顧箏來說也是最爲關鍵的一年———姑娘家十五歲之前給人相看都十分隨意、並不大受長輩們的重視,但一旦過了十五歲還沒定親的姑娘家,再帶出去讓人相看那可就是動真格了。
巧的是因一直都沒尋訪到十分滿意的人家,岑家幾位姑娘到了十五歲上頭都還沒定下親事,甚至連到了該出嫁的年紀的岑二孃,都因爲自個兒眼高於頂、至今都還沒把親事敲定下來……如此一來,幾位姑娘的親事很快就被提上日程,成爲岑府如今迫在眉睫、一等一的大事!
而岑家一着急幾位姑娘的親事,把想要儘快替幾位姑娘選人家的消息透露出去,樑敬賢的母親葉氏便藉着兩家那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經常來岑府走動,還隱隱透露出想和岑家結親的意思,岑家的幾位姑娘她更是分別尋了機會相看了一番。
葉氏的心思岑家上上下下的人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一心想要嫁給樑敬賢的岑五娘更是很快就找上趙姨娘,就自己親事一事和趙姨娘商量對策:“娘,既然樑家有意和我們家結親,那我們可得好好的把握這次機會、別讓其他人搶先一步纔是!”
趙姨娘自信滿滿的安撫岑五娘:“別怕,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走你姨母那條路子,只要你想嫁去樑家,娘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如願以償!”
岑五娘聽了面色微霽、似乎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她很快就記起太夫人對顧箏的偏愛,記起早前在媽祖廟時顧箏曾當着諸位夫人的面大放光彩,生怕葉氏早在那時就已經相中顧箏了,不由又沉了臉、磨着牙說道:“祖母一向都偏心顧箏那丫頭,這回我們姐妹幾個趕到一塊兒議親,祖母定會把最好的那門親事給顧箏留着!”
趙姨娘一臉不屑衝聽泉院所在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顧箏她也配和你爭?!她又不是真的是你爹爹的親生女兒,不過是個過繼的女兒罷了,有什麼資格同你搶?!”
趙姨娘說着一雙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起來、動起了壞心思,很快就又想出一條害人的詭計:“阿嬈你彆着急,但凡有好的親事一定只能留給你!既然這個顧箏會擋着你的好姻緣,那我們就想個法子毀掉她的名聲,讓她不但不能妄想嫁到樑家去,還會被所有像樣些的好人家嫌棄!”
岑五娘雖然表面上看性格和趙姨娘截然不同,但骨子裡卻是和她一樣狠毒陰險,因此趙姨娘這話讓她一臉滿意:“娘您打算怎麼做?可是已經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趙姨娘冷笑着說道:“對付一個靠着老太太的寵愛立足的小丫頭而已,這有何難?我們可以……”
且先不說趙姨娘母女又想耍什麼幺蛾子,卻說顧箏姐妹幾個早早的就開始爲出嫁做準備,一起跟着羅夫人學如何管家算賬、處理日常事務,以及跟着各位管事熟悉府裡採辦物品的大小流程,就是竈上的一些本事也要求要學會一二。
這一日顧箏姐妹幾個在管事媽媽的帶領下,一起到廚房去辨認五穀雜糧、以及日常要吃的各種蔬果食材,以免日後嫁到夫家管家,因對這些東西心裡沒底被底下的人蒙了去,或是讓底下的人以次充好,更是得防着底下的人送些不該吃的東西到跟前。
廚娘今兒正好教幾位姑娘辨認廚房裡用得上的各色東西,並把該學着辨認的東西分成三部分、讓姑娘們分組學如何辨認———顧箏和岑六娘兩人一組、學着如何辨認五穀雜糧,廚娘要求她們最終必須把五穀雜糧逐一分辨清楚;
岑二孃、岑三娘以及岑四娘三人一組,主要學如何辨認各色瓜果,以及這些瓜果正常成熟的時令;岑五娘則自個兒一人學着如何辨認各種調味料,以及每種調味料哪裡所出的爲上品。
顧箏得了廚娘分派的功課後,便拉着岑六娘仔細的辨認五穀雜糧去了。說起這五穀雜糧,顧箏還真是十分慚愧———她雖然比別人多活了一世,但上一世也不過只知道珍珠米、絲苗米等等,至於小麥和稻子的區別、以及五穀具體是哪五樣,顧箏還真是不知道。
於是暗暗的鄙視自己沒常識的同時,顧箏十分心虛的跟着廚娘學習如何辨認五穀雜糧。這五穀雜糧倒是比那些調味料好辨認,只要用心去記很快就能分辨清楚……
卻說顧箏幾人正專心學手頭上的事時,岑三娘突然“啊”了一聲,一邊在自己頭上摸索、一邊問了身後的璃兒一句:“璃兒,我那支新得的金廂蝴蝶穿梅翠簪是不是不見了?我怎麼摸不到它了?”
璃兒上前細細的一查看,果然發現羅夫人前兒剛剛讓銀樓給岑三娘打的那支新簪子不見了!
那支簪子岑三娘一得了便愛不釋手,這兩天更是天天都要戴着它,眼下竟突然不見了……璃兒等丫鬟自是立刻急了起來,一面低着頭四處尋找,一面惴惴不安的答道:“奴婢在姑娘頭上也找不到那支簪子,怕是丟了……姑娘您彆着急,奴婢幾個立刻替您找去!”
顧箏幾人見岑三娘那兒鬧出不少動靜,少不得停下手上的事觀望,就在這時,站在顧箏身後的岑六娘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身子不得已的往傾去,連帶着把顧箏也撞了一下……這一撞,竟有一支簪子從顧箏手裡捧着的冊子裡掉了出來,像是之前便一直夾在冊子裡般。
那支簪子一從顧箏手上的冊子裡掉出來,離顧箏最近的岑四娘立刻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呼小叫:“三姐姐,這不正是你不見了的那支金廂蝴蝶穿梅翠簪嗎?怎麼會在七妹妹身上?”
岑四娘說着幸災樂禍的看向顧箏,自以爲是的說風涼話:“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沒見過如此精緻的簪子,纔會趁着三姐姐不備偷了她頭上的簪子!沒想到七妹妹你竟然有偷人東西這樣的惡習!看來你即便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年了還是賊性不改,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會有什麼樣的女兒啊……”
一旁的岑五娘聽了立刻出言維護顧箏:“四姐姐你別這樣說彎彎妹妹,這興許只是個誤會,彎彎妹妹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不會偷三姐姐的簪子。”
“哼!你一向都只知道討好她,這回當然也會站在她那邊了!”岑四娘說着一臉鄙夷的看向顧箏,語氣涼颼颼的說道:“又不是我信口開河的隨意栽贓誣陷你,三姐姐不見了的簪子的確是從你手上的冊子裡滑出來的,這是大家都親眼看到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顧箏聽了先是斜斜的掃了故意栽贓誣陷她的岑四娘一眼,隨後慢慢的把視線移到她身後的琉兒身上,見琉兒的目光微微有些閃躲、表情也有着一絲不自在,心裡頓如明鏡:“琉兒姐姐,你難道沒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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