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下去的時候,其實沈黎就後悔了,在這種情況下可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尤其對方還是裴遠珩,賀岑東的舅舅,沈黎覺得,這遊戲壓根兒就不應該這麼玩。
等她回過神來時,男人卻在已經化被動爲主動,根本由不得她做主。沈黎紅了眼,腰間橫着的大手卻是一緊,將沈黎整個人都往懷裡帶,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賀岑東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黎和裴遠珩,一個是他的親舅舅,另一個上一秒還是他妻子的女人,此刻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吻,這讓賀岑東無法容易。
他紅了眼,那一雙眸子帶着血,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兩人,恨不得剜下他們的肉,“沈黎,小舅,你們竟然……”
“呵,沈黎,你還說你跟他沒關係,我看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怎麼?爲了和我離婚,我看你也費了不少力氣吧。”
虧得他還覺得對不起沈黎,結果人家壓根兒就沒把他當回事。
沈黎推開裴遠珩,眼神有些渙散,她迷茫的看着賀岑東,好半晌才恢復神色。
“我們不是離婚了嗎?所以,我跟誰在一起,與你何干?”
她語氣平淡,可眼裡劃過的傷痛卻是泄露了她的情緒。裴遠珩掃過她白皙的臉,大手伸過去,劃過她的手心,將她緊緊的包裹住。
沈黎微微詫異的看向他,他眸底清明一片,卻是在這一刻微微暖了她這顆心。她眨眨眼,衝着他笑了。
而這一抹笑,對於賀岑東來說卻成了莫大的諷刺。前妻與舅舅在民政局門口親熱,而他這個前夫還是目擊者,任憑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小舅,你真的要爲了他跟我爲敵麼?沈黎不過是……是我不要的破鞋罷了。”
雙手倏然一緊,沈黎心口劇烈的收縮。她目光空洞的看向賀岑東,臉色慘白一片。縱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縱然知道他對她向來不留情。可在聽到這樣的話語時,她還是做不到淡然處之。
手被人再握緊了一分,沈黎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不發一語,可那雙眸裡卻多了一份情愫,他目光輕輕的落在她的面上,脣角一勾,笑了。似璀璨的星光,奪目非凡。
“那又如何?”
他淡淡的語氣,甚至沒有多看賀岑東一眼。滿心滿眼的只有沈黎,他笑着,伸手,掠過她凌亂的髮絲。
“我要的是她這個人,好的壞的,我都要。”他說着,沈黎的心卻咯噔一跳,只怔怔的看着她。
“可她是我妻子。”
“前妻而已。”他打斷他。
“小舅,你就不怕他們反對嗎?”裴氏集團的董事長娶了前外甥媳婦,這消息任憑誰都無法接受。
他就不信,裴遠珩真的能爲了沈黎拋棄這一切。
“我與你不一樣。”
他涼涼掃過賀岑東,“眼光,處事,什麼都不一樣。”
“沈黎她蛇蠍心腸,你是沒見識過她的手段。”
賀岑東大吼,在他心裡,裴遠珩這個小舅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可他想不到的是,小舅竟然會被沈黎這個女人迷惑。
沈黎看着他,聽着賀岑東說她,通體發冷。這個男人,她愛了十年,終究是錯愛了。
“蛇蠍麼?就她那點兒本事,幼稚園都沒有畢業。”他冷冷一笑,眸光泛着寒意,“等我教會了她手段,一定讓你來體驗體驗什麼叫蛇蠍心腸。”
他將沈黎拉過來,“現在,外甥,我跟你未來舅媽要去培養感情了,下次見。”
他轉身將沈黎塞進車內,視若無睹的從賀岑東的身旁走過,然後揚長而去。
賀岑東則是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升起。
沈黎,你竟然敢這樣報復我,竟然敢。
可,除卻憤怒之外,他卻覺得心口泛着疼。他從未想過,沈黎會是那個女孩,他記掛了一整個年少的女孩。怎麼能是她,怎麼能?
……
從兩人上車以後沈黎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她只是安安靜靜的坐着,雙眼直視着前方,卻是沒有焦距的。
她手裡握着那串念珠,心情卻複雜難耐。
說不心痛那是假的,可她此時卻是後悔的成分居多,不是後悔離婚,而是後悔知道了這個事實。
她年少懵懂的情愛是從賀岑東開始的,也是從他毀滅的。
原來這麼多年,從一開始便是錯的,所以也無所謂以後了。
“後悔了?”
男人開口。
沈黎抿着脣,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把念珠收起來,閉目養神。
她覺得累極了,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會耗費她的力氣。而她方纔做出的那些大膽的舉動也是讓沈黎決定撞死的原因。
她纔剛離婚,還沒有打算要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尤其是對方還是裴遠珩,跟賀岑東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男人。
她再也禁不起折騰了,就算以後要結婚,她也會遠離跟賀岑東有關的任何人。
裴遠珩沒有得到回答,側目看她,神色微斂,知道沈黎鴕鳥的性格出來了,但他也不急於一時。
有多人,你能對她來硬的,可有的人你卻只能軟硬兼施,而現在的沈黎,軟硬都不吃,他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去哪裡?”
“回景園。”
她說了幾個字之後,便又閉上眼睛。
沈黎回到景園,關了手機,拔掉了一切與外界聯繫的通訊工具,最後躺下去睡了個天昏地暗。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反倒是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一覺倒是睡得舒坦,可就在她失聯的這段時間裡,榕城可算是翻了天了。
因爲賀岑東的事情被報道出來,賀氏股票受到了衝擊,有不明人士趁此機會大量買進賀氏的股票,這就很稀奇了。
更有傳言說賀氏要易主了,賀岑東因爲跟沈黎離婚的事情惹得賀家上下不滿,要將賀岑東除名,並收回手上的股份。
大家都在猜,這次的事情是否與賀家五少賀楚慎有關,畢竟除去賀岑東這個心腹大患後,賀楚慎的利益最大。
還有關於沈鳶的事情,因爲接二連三的被爆出緋聞,這次直接被公司雪藏。
當然,這些都是沈黎後來聽蘇楠說的。
因爲沈黎吃飽喝足之後,訂了機票就直接飛了泰國,榕城發生了什麼事,她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嫁給賀岑東後,沈黎很少出國,因爲沒有人陪,其次是身在異國他鄉更是感覺到那種孤獨。既然跟賀岑東離婚了,她撐死了就一個人,愛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在逃避,都說時間是療傷的最好解藥,沈黎信了,至少現在是信了。她這會兒要是在榕城,恐怕要被賀家跟沈家的人圍攻,對付他們,她顯然是沒有心情的。
碧海藍天,聽着當地人蹩腳的英文,偶爾還能看到一羣中國人從她身邊經過,沈黎飲了一口果汁,倒在靠椅上,聽着海風拂過耳邊時發出的響聲,難得浮躁的心靜了下來。
而亦是在此時,裴氏大廈董事長辦公室內。男人看着手裡的訊息,眉頭深鎖。
“您看,是不是要?”
“不必了。”男人打斷陳瀟的話,卻又是低頭笑出了聲,這小東西,撒下一堆爛攤子,自己卻跑了?
“替我訂一張去泰國的票,越快越好,讓向東過來坐鎮,若是有人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他說着,又盯着那照片看。
照片裡的女人穿着比基尼,坐在靠椅上,身旁不時有人走過,還有人跟她搭訕,而那目光不用說了,都一致盯向某一處。
這女人,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到哪裡都是招蜂引蝶的模樣。
“還不下去?”他看向一旁呆愣的助理。陳瀟腿一抖,麻溜的滾了出去,不過在滾出去之前,她還是忍不住打量了自家老闆一眼。
老闆剛剛……是在笑麼?
太特麼恐怖了好麼!她要告訴向先生。
沈黎覺得,泰國什麼都好,就是食物不好。她大抵是有些水土不服,吃不慣泰國的食物。這兩天她幾乎都是吃一些零嘴跟飲料,現在突然就好想吃榕城的窩窩頭還有鹼水面。
好吧,說她矯情也好,挑剔也罷,她是真的很想吃啊。
就在沈黎覺得天亡我也的時候,某人出現了。
事情是這樣的,沈黎大概是吃錯了東西,拉了一天的肚子,這會兒剛剛吞下藥片,可總覺得不舒爽,好想吃麻辣燙啊。
她就想着,那意大利的乾麪煮了再配上一些配料,弄點兒西紅柿啊醋啊啥的,應該也能吃吧。她現在就是餓啊。
結果人家餐廳的服務生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沈黎要幹什麼,索性就拒絕了。
可沈黎哪能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啊,跟服務生起了爭執。有句話說的對,跟女人簡直就沒有道理可講,尤其是在一個飢餓的女人面前,千萬別惹她們。
“怎麼能就沒有呢?面沒有嘛?西紅柿沒有嗎?醋呢?什麼都沒有你們開個屁的酒店啊!”
“……”
“咳咳。”
“咳咳你妹……”沈黎轉身過,面帶詫異的看着男人。男人穿着白色的襯衫,一隻手拖着皮箱,另一隻手彎着,那鐵灰色的西裝外套就那麼隨意的搭在他的手挽。
沈黎不明白,一個男人怎麼就能把襯衫穿的那麼好看呢?
都說白襯衫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標準,特麼,那裴遠珩這廝還真的就是美男了,太他媽好看了。
額,跑題了。
“那個,你怎麼來了?”她問,轉而一想,又問,“出差?”
可也太巧了吧!
她狐疑的看着裴遠珩,後者
則是面不改色的勾脣,又是那標誌性的笑容,可沈黎看着就覺得有那麼幾分的不寒而慄。
要死了,出來玩兒也能碰到裴遠珩。要知道沈黎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裴遠珩了,倒不是因爲討厭他,而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裴遠珩。
怎麼說那天也是她利用了裴遠珩,明知道他是賀岑東的舅舅,明知道他似乎對自己有意思,她卻還是做了那樣的事情。
她當時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纔會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
“好醜。”
男人將行李箱遞給酒店的服務生,並且報了自己的房間號,讓服務生先將自己的行李安置好。
而沈黎則是錯愕的看着裴遠珩,因爲他的那句好醜,也因爲他的那句門牌號。1308?那不就是在她隔壁?有沒有這麼湊巧。
男人看沈黎那副呆萌的模樣,別提有多愜意了,也一掃幾日不見的陰鬱。
想起那日他送她回去,她不僅連句謝謝都沒有,甚至還在第二天玩失蹤。要不是看在她可憐的份兒上,他一定打的她屁股開花。
沈黎身後不禁一冷,感覺陰風陣陣的。她傻兮兮的衝着裴遠珩笑,那諂媚勁兒真是跟老鴇似得。
“小舅……額,裴先生,好巧哦。”
想到她跟賀岑東已經離了婚,所以他們之間最後的那點兒裙帶關係也解除了,索性沈黎就叫了他的名字。
很顯然,沈黎這誤打誤撞的叫法讓裴遠珩十分滿意,也就在心裡決定饒了她一聲不響就跑路的行爲。
“是挺巧的。”他脣角噙着笑,可這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毛骨悚然,太他媽嚇人了。
沈黎不禁嚥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兩步,“裴先生,那您先忙着啊,我累了……好睏啊,就先去睡了。”
她說着,還配合的打了個呵欠,轉身就往房間裡溜。只可惜,人矮腿短,纔沒跑了兩步,後衣領便被人輕易的提起。
沈黎暗叫不好,在空中撲騰了半天也沒能撼動半分,不禁氣餒,直接焉兒了,放棄掙扎。
“大爺,您老有何貴幹啊。”
雖然說威武不能屈,但是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時,偶爾的示弱還是要的。
“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碰到個老相識,搭個夥唄。”
沈黎一聽,心一驚。手腳並用的掙扎,嘴裡還不停的叫着,“大爺,你想做甚?饒命啊,小女子一無財,二無……額,身材。”
“我不想作甚。”他笑了笑,沈黎背脊發涼,特別是聽到裴遠珩說那句人生地不熟,那簡直跟月黑風高夜一樣可怕好嗎?
“我只想做你。”
“……”
男人見沈黎也不掙扎了,一副死屍狀,嘴角抽了抽。手都提的麻了,索性放下來,直接拖行。
裴遠珩這個混蛋。
沈黎在心裡把裴遠珩罵了個遍,可又不敢反抗。現在不是在榕城啊,而是在泰國啊,要萬一真惹得裴遠珩不高興了,真直接把她給做了那也不是沒可能啊。
“是你開門還是我開門?”是你主動開門還是我踹開門。這纔是他的潛臺詞吧!
沈黎擡頭,目光定定的看着裴遠珩。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了房卡,打開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沈黎特麼的想大叫,“禽獸,你的房間在隔壁。”
裴遠珩一腳踹着關上了門,手卻是沒有放開,拖着沈黎往裡走。沈黎看着被裴遠珩捏的皺巴巴的衣服不禁哀嚎,裴先生,您放開我啊啊啊,我是人啊,不是狗啊,您這麼拎着合適麼合適麼?
“嗯?”
男人從鼻子裡發出悶哼。
沈黎瞬間跟打了雞血似得防備狀態,“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合適?”
“我剛剛……說話了麼?”
“有。”裴遠珩點頭,總算是有點兒良心,鬆開了手。沈黎呼了口氣,剛直起身子,男人又捏住了她的衣領,沈黎這回哭笑不得,“裴先生?”
“哦,換了一隻手,剛剛太累了。”你太重。
你妹!
“你剛剛說你是人,不是狗。”
沈黎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對啊,我是人,不是狗,所以你放開我啊。
“我沒說你是狗,你幹嘛否認?”
“……”
沈黎完敗。垂下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擡頭看裴遠珩。
“所以,您是在報復我麼?”
男人拖着她走了幾步,坐在牀邊上,而她則是被拎着,直接癱坐在地上,擡頭仰視他。
他涼涼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說,“報復你?你配麼?”
“你要真是狗那就好辦多了。”他半晌才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沈黎憋着嘴,癟着肚子,用一雙帶水的眼眸楚楚可憐的盯着他。
“爲什麼是狗不是貓?”
“那也行。”反正只要是能套上鍊子隨時拴在家裡就行,“不過要拔了貓爪。”
“……”
沈黎嘴角抽了抽。這廝,好狠的心吶。
“大爺,您看,我們打個商量,您鬆了您的貴手,抓着手痠。”
“呵。”男人陰冷一笑,掃過沈黎的臉,“多謝你爲我着想。”
“應該的應該的。”沈黎十分狗腿的笑着,雙手伸過去,按在裴遠珩的腿上,“您累了吧,我給您按按,嘿嘿,您鬆開手怎麼樣?”
裴遠珩眯着眼睛,笑意涔涔。
沈黎就覺得他不懷好意,可這會兒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忍。正所謂,好女不跟惡男鬥。
“好啊。”
男人鬆開她,沈黎立馬就站了起來,趕緊活動活動筋骨。扭頭就看到男人躺……躺在她的牀上,他雙眸裡帶着笑,手指一勾,開口道,“過來,給大爺我按按。”
“……”
沈黎承認,自己已經風中凌亂了。
這男人,虧得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認爲他芝蘭玉樹,面若冠玉,玉樹臨風,反正所有美好的詞用在他的身上都不爲過。結果,現在她只想說,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啊,或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現在用邪佞,賤人來形容都不爲過。
沈黎咂咂嘴,任命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爬過去,堅決奉行能用爬的就一定不用走的。
男人眯着那狹長的雙眸,眸裡閃過一絲光亮,脣角亦是勾起一抹淡笑。在沈黎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她拉扯下來,因爲重心不穩,沈黎就那麼直接倒在了……額,他的腹部,然後……
她因爲緊張,雙手撐在了他雙腿之間,那啥……她軟綿綿的胸部正好就壓在了那啥上面。
“額……”
沈黎渾身一僵硬,簡直要瘋掉了。
只聽得男人一聲悶哼,那某物迅速的膨脹起來。他的手還抓着她的另一隻手,似乎比方纔更緊了一分。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起不來了,全身發軟。
活了二十幾年,饒是再淡定的人,也會凌亂的好麼?
跟一個不太熟的男人共處一室,還好死不死的就壓在了人家那啥上面。
沈黎雙頰通紅,跟火燒了似得。她簡直要哭了好嗎?可她不敢亂動啊,只能兩眼一閉,直接倒在他身上,裝死。
可顯然的,男人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他捏着她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你敢裝死,我現在就辦了你。”
“我不裝死你就不辦了我嗎?”
她索性撐起身子,大聲喊道,想以此來給自己壯膽。不過沈黎悲催了,她撐起來的時候,手又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某一處。
裴遠珩倒抽一口氣,簡直想掐死某個女人。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而已,結果人倒是逗了,可貌似受害人是他纔對。
他霍然起身,只一反轉,便整個人在了上面,而沈黎則是被他死死的壓制在身下。他眸子裡染上了一層欲色,兩人面對面,他看着她,微微的喘着氣。
沈黎不傻,自然從裴遠珩的眼神裡看出了什麼,心猛然的跳了起來,她怔怔的看着他,那一雙無辜的大眼裡寫滿了驚恐。
她是怕他的。
這個認知讓裴遠珩不爽,可他卻控制不了了。
他是人,不是神。
在沒有碰到沈黎之前,他對男女之事不太熱衷,更加沒有什麼想要的慾望。就連向東都曾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可只有裴遠珩知道,若那個人不是她,那麼他便不會有慾望。
“你……”
“別怕。”他終究是嘆了口氣,俯下身子,親吻了她的額頭,眼角,高挺的鼻子,然後是那殷紅的脣瓣。
沈黎的心劇烈的跳動,不受控制起來,身子也微微的顫抖。她一緊張,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
“裴遠珩,你……我……”她斷斷續續的開口,牙齒碰撞着牙齒。心知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了,索性兩眼一閉,也不掙扎了。
反正她遲早也是要給別人的,就算不是裴遠珩,也總會是別人。所以,裴遠珩就裴遠珩吧。
裴遠珩看沈黎那副從容就義,壯士斷腕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她若是不肯,他也會打住,總不會強了她。
可……他似乎等不及了。
“沈黎,放輕鬆,不疼的。”
他說着,俯下身子,擷取了那一抹芬芳。
沈黎還是閉着眼,身子略顯僵硬。男人低低的失笑,一邊探着她的脣,一邊透過衣料撫摸着她的身子,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乖,放鬆,對。”
他一步一步的引導她,脣也向下,停留在了她的肩頸處,微微呵氣。沈黎的身子也漸漸放鬆起來,配合着他的動作,雙手攀上他的脖子。
男人得到迴應,脣角漾起一抹弧度
,再一附身,吻上她的脣,雙手卻不閒着,動手去脫她的衣服。
“額……”
只是一瞬間,女人變了神色,身子突然僵硬起來。
裴遠珩一怔,對上她的眼,眸裡的浴火卻是絲毫沒有褪去,“怎麼了?”
“那個……裴遠珩,我大姨媽好像來看我了。”
沈黎怯怯的看着他。
“什麼東西?”
裴遠珩黑了臉,心裡憋着一口氣,死死的盯着那張罪魁禍首的臉。
女人卻是無辜的看着他,欲哭無淚,“大姨媽,就是月事。”
沈黎覺得丟臉死了,她竟然跟一個大男人說這種事情,但是……“我沒有姨媽巾。”
“……”
裴遠珩覺得,要是殺人不犯法,他一定會掐死沈黎這個女人。
引得他慾火焚身,結果她倒好,一句大姨媽來了就把他打發了。
深深吸了口氣,他面帶笑容,別有深意的看着她,“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發誓。”沈黎差點兒就把雙手雙腳都舉起來了,哭喪着臉,“我也不想啊,但是裴遠珩,你能不能去幫我買姨媽巾啊?”
她沒帶來,也沒想到姨媽會提早來看她。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一會兒拉肚子,一會兒大姨媽的。
裴遠珩不動,沈黎被他壓着難受,伸手點着男人的胸口,“裴大叔,裴大爺,您就行行好吧,幫幫忙啊。”
“你之前不是還說什麼人生地不熟,要搭夥嘛?就幫幫忙唄。”
“……”
裴遠珩覺得真心頭疼死了,攤上沈黎這麼個磨人精,肉沒吃到,還要倒貼了去服務。
買姨媽巾?
他這輩子都沒幹過好嗎?更何況是在國外,還真是丟臉丟到國外來了。
他冷冷一哼,直接將沈黎拎起來坐好,“你可真會挑時間啊。”
“哪有,是我姨媽挑時間。”她正襟危坐,神色嚴肅,“裴大爺,求求你了,每個女人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痛不欲生的日子啊!”
沈黎哀嚎,裴遠珩實在是受不了她鬼哭狼嚎,直接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等着。”
只丟下這麼一句話,裴遠珩便甩門而出。而在他離開後,沈黎先是放鬆的吐了口氣,接着便直接倒了下去。
嚇死她了好麼!要不是這姨媽來了,她是不是就真的要跟裴遠珩那啥了?
更可惡的是,她剛剛竟然真的那啥,有些期待。要死了要死了。
狠狠的拍了拍臉,沈黎打消了方纔那邪惡的念頭,啊啊的嚎叫了幾聲,直接裹着被子在牀上打了幾個翻滾。
裴遠珩發誓,要不是因爲對方是沈黎,他打死也不會幹這事兒。給女人買姨媽巾?說出去笑掉大牙好嗎?
可誰能告訴他,爲什麼女人竟然會這麼麻煩?光是姨媽巾就好多品牌,還分日夜用,還跟超薄還是棉柔……看得人眼花繚亂。
裴遠珩抿着脣,左右打量,在接觸到幾雙探究的眼神時,裴遠珩才意識到,被人當變態了吧?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拿了幾包去結賬。
等回到房間時,卻發現沈黎已經睡着了。只是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一直在囈語。額前涔涔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
裴遠珩心一緊,大步走過去將沈黎撈起來抱在懷裡。
“小黎?小黎?”
“不要,媽媽不要走,爸爸,你爲什麼不要媽媽……”
“小黎?”
裴遠珩將沈黎抱在懷裡,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輕輕的叫醒她。可她似乎睡得很沉,儘管一直在說夢話,可她似乎更願意在夢裡。
“媽媽別走,媽媽……”
沈黎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她赫然一驚,目光怔怔的看着裴遠珩。
“我……”
她開口,才發現聲音嘶啞的可以,裴遠珩倒了杯水給她,等她緩過勁兒來,他纔打量着她,“做惡夢了?”
沈黎不說話,只呆呆的看着他,面色依舊蒼白。
“東西買回來了,你看你要用哪種?”
他把東西都倒在牀上,幾個牌子的,還有好幾種類型的。
沈黎嘴角抽了抽,擡眼就看見男人認真嚴肅的臉,他盯着她看,“我不知道你要用哪種,然後一個牌子也有好幾種……”
他有些尷尬的解釋,俊逸深沉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紅色。沈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盯着他瞧,面上卻笑嘻嘻的道,“哦,這個是夜用,這個是日用,然後這個是棉柔,這個是絲薄,用處都不一樣,不過也不用買這麼多,我一次也用不完……”
“不對,是我好幾次也用不完。”
“……”
他怎麼聽着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
狹長的眼眸掃過她,沈黎一驚,夾緊了身子,呵呵的笑了笑,“我去換,馬上去換,裴大爺,您真是好人。”
她說着,一溜煙就跑了,剩下露出一抹無奈的男人,滿眼都是寵溺。
因爲沈黎大姨媽來了,裴遠珩自然就不能對她做什麼,所以沈黎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稍稍的鬆懈下來了。
看裴遠珩過去隔壁房間,沈黎也知道這幾天她應該安全了,所以也就放心的睡下了。
而這邊,裴遠珩有火沒地方瀉,只能衝了幾個冷水澡,這才壓制住渾身的火氣。沈黎那小東西倒是一夜好眠,可苦了裴遠珩,一整夜沒睡,大清早還被沈黎吵醒。
“大爺,裴大爺。”
沈黎在外面拍門,拍了好久,門才從裡面打開,男人穿着浴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繫着,胸前大片春光外泄。
沈黎猛的嚥了咽口水,將視線移開,卻還是忍不住瞄了幾眼。媽蛋啊,身材怎麼這麼好,面上卻一片冷靜,“裴大爺,您餓了麼?”
“嗯?”
他因爲晚上沒睡,大清早才閉上眼睡了一會兒,卻被沈黎給吵醒。這會兒眯着眼看沈黎,在看到她那雙不安分的眼睛時,脣角浮現出笑意。
“餓?”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的確是餓了,你也餓了嗎?”
“額,餓了,餓了。”沈黎討好的笑了笑,其實她是想說,既然你也餓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因爲礙於昨天跟服務生的交流,所以她覺得跟着裴遠珩一定有肉吃。
而裴遠珩則是想着,大清早的這就送上門了,不吃白不吃。
“既然餓了,那我們準備一下……”
“好好好。”沈黎猛的點頭表示同意,“你快去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額,裴遠珩,你幹嘛?”
沈黎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人堵住了。
唔唔!
她竟然又被裴遠珩給強吻了。混蛋。
她的脣很軟,還帶着淡淡的薄荷香,輕輕的咬上一口,只一下,裴遠珩就沉淪了。
“嗯。”沈黎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卻是下一秒狠狠的推開他,“裴遠珩,你大爺。”
竟然大清早的就吃她豆腐。
大清早就得到這麼好的福利,裴遠珩心情好,自然也就不跟沈黎計較了,他單手撐在牆上,將沈黎禁錮在懷裡,呈壁咚的姿勢,笑的好不得意,“是不是你自己問我餓不餓?”
“對,我是問你餓不餓,可是我沒讓你,沒讓你親我啊。”
“嗯,我是餓了,所以我吃了你。”他說的一本正經,沒皮沒臉。
沈黎整個臉卻像是衝了血一樣,紅的跟什麼似得,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男人這麼惡劣啊。
“害羞什麼,昨晚還不是親了,要不是這該死的姨媽,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
沈黎嘆了口氣,被裴遠珩這麼環在胸前,她感覺整個人都被壓迫着,難受的緊。
“裴遠珩,我沈黎不是隨便的人。所以……”
“我也不是隨便的人。”他打斷她,眸子變得深沉,聲音裡卻透露出溫柔,“我這樣對你,緊緊只是我要你,不論你以前做了什麼,我不在乎,但是我裴遠珩認定的人,她就只能是我的。”
“你……”
沈黎嚇到了,若是裴遠珩吊兒郎當的跟她說,就像是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樣,她都能打馬虎眼,而且以前她還有理由拒絕。可現在呢?她離婚了,跟裴遠珩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戚關係,她還能那麼果斷的拒絕他嗎?
“不是所有人都跟賀岑東一樣。”
“可是我結過婚啊,而且我很壞很壞,你沒聽到賀岑東說嗎?我蛇蠍心腸,而且我還欺負我姐,真的,我壞事做盡了。”
“那正好。”他笑了笑,“我也壞事做盡了,我們正好湊一對,能禍害一對是一對。”
“額……裴遠珩。”她無語,她是在拒絕他啊,這個男人搞什麼?
“你不是說你是壞人麼?我怎麼沒看見你整死那些人啊?還是你太弱了?根本就是人家在整你?”
“呸。”沈黎啐了一口,狠狠的瞪了裴遠珩一眼,“你才太弱,誰整不死人了,你別小看我。”
“那你就整給我看,跑什麼?還跑到泰國來了。”他正色道,“要是我,我就哪兒也不走,我要整的那些不順眼的人跪着給我唱征服。”
“……”
沈黎服了,這裴遠珩就是個呲牙必報的人。誰要是得罪了他,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可我一個人吶,他們那麼多人,我打不過還不跑啊。”她也想整死他們啊。可她還沒做好準備呢,她又不傻,幹嘛送過去挨槍子兒啊。
“有我呢,跑什麼?”他恨鐵不成鋼的捏着她的鼻子,無奈嘆道,“小黎,看着我。”他擺正她的身子,強迫她與他對視,“記住,人若犯我,我必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