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明哥,跟小黎沒關係。”
沈鳶雖然疲憊,可還是強打起精神來,一聽到小蘭這麼說,趕忙爲沈黎辯解。
一張小臉上顯得有幾分無措,又無奈。明哥一聽沈鳶這麼說,簡直要跳腳了,他簡直快瘋掉了,“你那個所謂的妹妹看起來就不好惹,我看就是她。”
明哥帶沈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沈鳶的家庭關係還是瞭解一些。反正他就覺得這個沈黎不簡單,偏偏他這個大小姐還這麼維護這個沈黎。
頭疼的捏着電話又給公司的總監彙報了一下,沈鳶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在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馬虎不得。
“總監說會盡量壓下來,你啊,最近就不要出來了。”
“可是那邊的拍攝。”
她是女二號,戲份本來就很重,再加上這幾天都在集中拍攝她的部分,現在突然出現了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導演那邊會怎麼樣。
沈鳶不禁有些擔憂,明哥煩躁的擺手,“那邊我會安排,總之這幾天你就回家去避避風頭,千萬不要讓記者逮到,還有,賀家少爺那裡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那天除了那麼大的事情,明哥就知道賀家不好惹了,就算他是有錢公子哥,也不能讓沈鳶這麼跟他來往。
沈鳶咬着下脣,爲難的看着明哥,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
看沈鳶那副模樣,明哥索性把心一橫,沉聲道,“行了,你也別這樣了,馬上開始行動,以後你就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藝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鬧出一些不三不四的新聞。沈鳶上一次中過招,聲譽明顯下滑,這回再這麼一弄,就更不用說了。
“小蘭,公司的車應該到地下車庫了,趕快帶她離開。”
明哥吩咐道,沈鳶也只能聽話的整理好東西跟着小蘭離開。
這邊公司也做了危機公關,就等着第二天發佈。而在網上,團隊也請了一批水軍給沈鳶洗白,順便將圈子裡的C小姐跟F小姐的發家史給抖了出來,來轉移網民的關注點。
沈鳶從公司離開就直接回了沈家,沈明權跟許淑惠正好都還沒睡覺等着她。一看到沈鳶回來,許淑惠原本還坐在沈明權的身邊,一下子就站起來,一巴掌打過去,“你這混賬東西,真是丟盡了你爸爸的臉。”
許淑惠這一巴掌打的挺厲害的,把沈鳶都打懵了。原本就精神不好,這會兒眼睛裡帶着血絲,沈鳶再也忍不住了,崩潰大哭。
一抽一抽的,委屈急了,她看着許淑惠,又看了一眼沈明權,眼淚也繃不住了,“爸爸,對不起,是我不對,不知道是誰陷害我,這些說的都不是我。”
“不是你?”
沈明權是生氣的,從剛一看到新聞他就坐立難安,好幾個老友打電話過來問候他,問他這新聞裡說的是不是他的女兒。他這纔去看了新聞,氣的整個臉都綠了,高血壓也直線上升。
最近沈家事情多,上次沈黎的視頻被無端端的曝光出來,沈明權就十分不滿了,這會兒看到沈鳶出了這樣的事情,勢必是要影響名匯。
但是這會兒看到沈鳶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而且還是他跟許淑惠生下的女兒。
從小到大他就特別疼愛她,乖巧懂事,比沈黎要讓人來的放心。
“哎。”
沈明權嘆了口氣,感覺整個人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歲一樣。
他頹敗的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額頭。“你想想,你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很顯然人家就是衝着沈鳶來着,沈明權才這麼問。曝光了沈鳶的醜聞以此來打擊她,所以沈明權覺得這個人一定恨透了沈鳶。
沈明權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沈黎,可隨即又否定了這個答案。沈黎就算再怎麼恨他們,也不至於這樣做。上次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也配合澄清,要是沒有那段視頻的話……
唉!現在這個女兒都還沒有聯繫他,這讓沈明權覺得力不從心。
沈鳶咬着下脣,盡力的想了一遍,卻還是搖頭。“我一般很少跟圈子裡的人混在一起,爸爸,我真的想不起來得罪過誰。”
“那……”
“前段時間不是剛得罪過人嗎。”許淑惠蹙眉,說了這麼一句。沈鳶卻急忙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哪裡的事情,沒有。”
“你是說小黎?”
沈明權變了臉色,很顯然不喜歡許淑惠這麼說。
可許淑惠也冷了臉,把心一橫,狠狠的瞪了沈明權一眼。“我跟在你身邊多少年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她冷笑的看着沈明權。
“到現在你還要維護她,你可知道,爲了跟你在一起,我跟小鳶受了多大的委屈?揹負罵名就算了,小鳶變成私生女也算了,現在她還要針對我們母女倆。我沒名沒分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沈明權,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我許淑惠圖你什麼?”
許淑惠也不管了,索性一口氣說了出來,“明明小鳶跟賀岑東纔是一對,結果呢?你看沈黎她幹了什麼?就是因爲她,賀岑東纔不要了小鳶,小鳶遠走他鄉一個人在外面,有家回不得。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看看沈黎,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許淑惠歇斯底里的大叫出聲,沈鳶趕忙過去扶着她,咬着下脣看沈明權,“爸爸,您別怪媽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當初一心想要進娛樂圈,現在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沈明權閉眼,唯有嘆息。
許淑惠說的何嘗不是真的?這些年他委屈了她們母女倆,到現在也不能給許淑惠名分。所以他纔想着盡力的去彌補這些過錯。
從小到大沈鳶就十分乖巧,他給沈鳶的疼愛自然是比沈黎要多的多的,更因爲沈鳶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可這件事現在變成這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沈鳶看沈明權一臉爲難,鬆開許淑惠的手,握住沈明權的,“爸爸,我知道您爲難,您放心吧,我不會怪小黎的。只是您別怪媽媽,媽媽也只是心急了,她不是有意要跟您頂嘴的。”
沈明權點頭,難得沈鳶這麼通情達理,又看了許淑惠一眼。她雖然上了年紀,可依舊包養得體,這會兒哭的裡梨花帶雨的,委實讓人覺得心疼。
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啊,爲了他甘願背上小三的罪名,沒名沒分的跟他在身邊幾十年,他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爸爸,公司會替我處理好事情的。至於小黎……我相信跟小黎沒關係,所以您也不需要這麼爲難。”
沈鳶說着,笑了笑,“我先扶媽媽上樓休息,爸爸,您也別想那麼多了。”
“好。”沈明權點頭,看沈鳶,難得女兒這麼通情達理,爲他着想,沈明權心裡很是感動,“你也早點兒休息,爸爸相信你。”
wωω _ттkan _¢ ○ “嗯。”沈鳶點頭,走過去扶起許淑惠,“媽媽,我們上樓去吧。”
看着娘倆上樓,沈明權才鬆了口氣,可想着沈鳶剛纔的那番話卻陷入了沉思。
他這些年對許淑惠母女是不是太過苛刻了?有時候明知道是沈黎的不是,他還是會怪罪到沈鳶跟許淑惠的身上。那麼現在呢?
沈鳶雖然說不想追究,可沈明權知道,沈鳶心裡委屈,而他這個做爸爸的卻一直讓她委屈。
沈黎!
這個讓他頭疼的女兒,這些年就是太過縱容她了,纔會讓她變得像現在這樣囂張跋扈。
亦是在同時,沈鳶剛一扶着許淑惠進入房裡,許淑惠便撇開她,不爭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竟然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沈鳶在她心裡一直都很乖巧,從來不會惹麻煩,所以在沈家,她才能站得住腳。沒想到沈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叫她怎麼能不心急。
她害怕沈明權會不要她,到時候她就功虧一簣了。她沒名沒分的跟着沈明權這麼多年,圖的是什麼?
沈鳶冷了臉,心情十分不愉快。
“您以爲我想嗎?誰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情。”
她原本也是想着藉着這部戲的機會洗白上次的事情,娛樂圈嘛,有了新的話題就自然會忘掉以前的。
可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會把她在劇組的事情爆了出來,還有關於她接廣告的內幕。這麼多事情,大大小小的,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可卻偏偏有人都羅列了出來。
這麼明顯的惡整,應該是跟她又很大的仇怨。所以,她能想到的人除了沈黎還真就沒別人了。
沈鳶抿着脣,“我早就說過了,讓您把那盤母帶銷燬了,別那麼做。”
沈黎就算再怎麼恨她,也會有顧忌,那個顧忌就算沈明權跟賀岑東,所以她不會下那麼狠的手,這一點沈鳶很瞭解。要不是上次的事情,沈黎不會這麼打擊報復她的,這是沈鳶唯一能想到的。
許淑惠卻冷哼,不以爲意,“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你,到頭來你卻怪我,你以爲我們不出手,她就會放過我嗎?”
“你爸爸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整天就想着立遺囑,哼,還想着沈黎那小賤人能回來呢,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着急?”
“媽。”沈鳶不耐煩的打斷,“小黎怎麼說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想着她也是應該的,再說了,爸爸不是把名匯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給了我麼?就證明他很愛我們。”
“愛?這年頭愛值幾個錢?能牢牢抓在手裡的纔是真的。”許淑惠說道,“還有,賀岑東那裡,他不是說要跟沈黎離婚嗎?你怎麼還沒搞定?”
“媽。”
沈鳶再也忍不住了,“您怎麼老想着讓我做小三?他跟沈黎都已經結婚了,再說了,我有喜……”
“閉嘴。”許淑惠打斷她,“什麼小三?成王敗寇,你看蘇岑那賤人,她不是你爸的正妻嗎?還不是敗在我手上?你怎麼就那麼不爭氣。”
賀岑東啊,那是什麼人啊,賀家少東,未來賀氏的繼承人。要是沈鳶能跟賀岑東結婚,那沈鳶以後就是賀家的少奶奶了,這可比沈家大小姐要好得多。
虧得她爲沈鳶操碎了心,結果她一點兒讓都不着急。
沈鳶抿着脣,“我自有我的想法,總之您別逼
我。”
沈鳶說着,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賀岑東打過來的。她微微蹙眉,許淑惠卻狠狠的瞪她,示意她聽電話。
沈鳶無奈,只能按了接聽,卻沒有說話。
“小鳶?”那頭,賀岑東焦急的聲音傳來,“到底怎麼回事,我看網絡上都傳瘋了,聽說各大媒體都在連夜組織新聞,小鳶,你沒事吧。”
“我……”沈鳶哽咽,“我,我……岑東,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哭了?”賀岑東那邊擔心的要死,卻只聽到沈鳶哭泣的聲音,“你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用了,岑東。”沈黎打斷他,“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我在家裡,你最近都不要來找我,等風頭過了再說好嗎?”
她說着,“我現在這樣,會連累到你,岑東,你不爲自己考慮,你也要爲賀氏考慮,爲小黎……考慮。”
“你到現在還想着她?你告訴我,是不是她做的?”
除了沈黎,賀岑東想不到別人,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還真就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情。
“不是,阿東,你別亂來傷害小黎,我說了不是她……喂喂?”
電話被切斷,沈鳶大叫了幾聲,卻只傳來嘟嘟的聲音。眨眨眼,沈鳶無奈的撥回去,卻又被無情的掛斷,她嘆了口氣,“怎麼辦?岑東好像誤會小黎了。”
……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尤其是放在沈黎的身上那簡直棒極了。
一夜好眠,早上早早的洗漱起牀就接到了蘇楠的電話,那小妮子在電話裡咋咋呼呼的大叫,“靠,小黎,你看新聞了嗎?”
“嗯?”
沈黎正在刷牙,漱口杯放在洗漱臺上,單手撐着,眼睛卻看向面前的鏡子。
鏡子裡的女人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嘴邊一大堆泡沫,鼻子上沒有黑頭,臉上也光潔的發亮,沒有眼袋的困擾,這一夜睡得十分舒暢。
她一邊刷牙,一邊聽着蘇楠在電話裡滔滔不絕的說着八卦,都是關於沈鳶的,還有媒體報紙,最主要的是網絡。
“你都不知道,現在的網絡攻擊力真是太他媽的強了。”蘇楠呵呵的笑了兩聲,“哎,我說,你別不說話啊,我一個人唱大戲可累了。”
“好好好,還有呢?”
她昨晚睡得早,這些事情並不知道,她也懶得看,索性就藉着蘇楠這張嘴吧。
蘇楠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大抵是說沈黎這死女人沒良心,“姐姐我可是爲了你操碎了心,結果你這當事人可一點兒都不緊張。”
“我緊張什麼?”沈黎吐出泡沫漱了口,心情愉悅的問道,“出了事的人又不是我,我幹嘛緊張?”
“那也是。”蘇楠點頭,“不過這沈鳶也夠倒黴的啊,到底得罪了誰啊!”蘇楠拖長了尾音。
沈黎挑眉,開了水沖走泡沫,又接着往臉上抹東西,“你以爲是我?”
今早起來的時候,她也以爲是她自己呢。不過聽到蘇楠陳述的那些事情,沈黎可以確定,除了她的那些小料之外,還有人放了大招。
很顯然,那人不是她,她幹嘛要往自己身上攬?
“不是你嗎?”
“不是。”
她否定道,“她那麼多猛料,我又不是那個圈子裡的人,怎麼會知道。”
“說的也是。”
“大概是得罪了圈子裡的人吧,好了,我也該上班了,有空再聊。”
在上班的路上,沈黎想了許久,最終也沒能想出個什麼頭緒來。唯一讓她吃驚的是,沒想到沈鳶的黑歷史還真多。
她瞭解到的那些完全只是冰山一角,大概是她在圈子裡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人家纔會趁機打擊她把。
“聽說了嗎?那個玉女掌門人啊,嘖嘖,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人,虧得我上次還把票投給她。”
“你是說那個沈……我上次也投給了她,看她演得真不錯,那個最佳女配啊,她拿了獎我都替她高興了好久……”
沈黎頓住,茶水間內,幾個小姑娘在七嘴八舌的講着八卦。她站在門口,聽了幾句,便聽到有人喊她,“沈總監,您來喝水嗎?”
聽是非不成,沈黎只得揚了揚手裡的杯子,“泡杯咖啡,你們繼續。”
“我……我們休息好了,就先走了,沈總監。”
“哎……”別走啊,我八卦還沒聽完呢。
沈黎在心裡嘆了口氣,她看起來有那麼可怕嗎?無非就是想聽點兒八卦而已。
“嫂嫂可真是有閒情逸致。”
男人倚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黎。沈黎轉身,拿着小匙在杯子裡攪拌了一會兒,不明所以的看着賀宸。
賀宸眯起他那雙桃花眼,衝着沈黎眨了眨,“聽說沈家出事了?”
“好像。”她點頭,“怎麼?你很關心沈家的事情?”
“不,我想應該是嫂嫂比較關心吧。”他意有所指。
沈黎冷了臉,也懶得跟他耍嘴皮子,繞過他就要離開。卻到了門口的時候,被賀宸一把抓住了手,手裡的咖啡晃了晃,有些濺了出來。
沈黎微惱,狠狠的瞪了賀宸一眼。
“這次沈鳶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你開心嗎?”他突然這麼問,沈黎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賀宸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麼。
她抿着脣,看了他一會兒,這淡淡道,“放手。”
看他一動不動,她冷笑,“賀宸,你想讓我說什麼?沈鳶發生的這些事與我有關?還是你又想威脅我?呵,我告訴你,別說不是我了,就算是我又怎麼樣?沈鳶做的那些事,她敢做就得知道,遲早會被人爆出來……難道你也替她打抱不……你幹什麼?”
沈黎話還沒說完,從背後猛的一道力,來人捏着她的肩膀,那大掌十分用力的將她掰扯過來。沈黎吃痛,手一鬆,咖啡杯應聲落地。
只聽得“砰”的一聲,咖啡杯碎了,咖啡也全都灑在了地面。沈黎擡頭看來人,只見他黑着一張臉,那神情十分駭然。
“竟然真的是你,你怎麼敢。”
賀岑東狠狠的摁住沈黎的肩胛骨,恨不得就將眼前的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可沈黎卻只是發白了一張臉,愣是一聲不吭,她的眼看着他,十分澄澈,沒有一絲雜質。
“夠了嗎?”
她冷靜的問道,腦子裡卻飛速的旋轉了好幾遍。賀宸這賤人,一個大男人竟然玩兒這樣的把戲?也就只有賀岑東這腦殘纔會相信了。
“夠了就放開我,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她挪動了一下肩膀,才發現賀岑東十分用力,沈黎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可這男人依然不肯鬆開。
沈黎抿着脣,一雙好看的眼睛對上他的,“賀岑東,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蠢了?”
她笑了笑,賀岑東蹙眉,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遲疑。看沈黎的模樣,那麼坦蕩,似乎不像是做了那些事的人。而且依着他對沈黎的瞭解,她就算要對付沈鳶,也會光明正大。
他看着沈黎,再看看賀宸,竟有些不懂沈黎了。
沈黎看他的模樣,在心裡冷笑一番,撇開他,“我還要工作,若是賀副總有事可以私下找我,至於你……”她看向賀宸,“跟裴氏合作的第一期工程快要啓動了,但是第一批資金卻還沒有到位,賀總監,您是不是該忙着了?”
她說完,整理了一下被賀岑東弄皺的衣服,順便看了一眼被灑了滿地的咖啡,莫名的嘆了口氣,這才舉步離開。
而在她離開後,賀宸才輕笑出聲,“哥,你不覺得嫂嫂……很有意思嗎?”
賀宸說着,眼底露出一絲光芒。賀岑東卻蹙眉,十分不悅。縱然他再怎麼不喜歡沈黎,可沈黎依然是他的合法妻子,賀宸這麼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阿宸,你以後少招惹她。”
只要一想到方纔沈黎被賀宸抓住手,他心裡就不舒服,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梗在他心裡,難受極了。
……
沈鳶的事情雖然做了危機公關,公司裡又僱了水軍扒皮別的明星,可明顯有人跟沈鳶過不去,別的幾個明星的事情出來了,好不容易要蓋過去,可更大的猛料接二連三的出來。
這讓沈鳶有些煩躁了,從她出道到現在,那麼多事情,她自己都記不住了,可偏偏就是有心人惦記着。
最近幾個小明星都出來紛紛述說了自己的一些遭遇,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把這些事情都串起來。
大半個月過去了,事情是愈演愈烈。劇組那邊,導演直接說要換人,沈鳶也面臨着鉅額賠償。
這些,都是沈黎聽蘇楠說的,她可謂是八卦機的來源。
當然了,沈黎也只是笑了笑。沈鳶會這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也只是當做笑話看看就好。
“行了,我現在還在忙着呢,你最近很閒啊。”
沈黎一邊說着,一邊在開車,蘇楠那邊嘆了口氣,“哎,我不閒啊,你都不知道,我哥太壞了,自己出差跑路,我被爺爺壓在公司做苦力呢。”
蘇楠說着,沈黎有短暫的沉默,良久才沙啞着嗓子開口道,“外公,最近怎麼樣?”
她上次聽蘇楠說外公身體不好,進了醫院。那個時候她也想去看看,可外公不肯見她。
沈黎知道,外公還在怪她們。怪母親當年不聽話,非要跟父親在一起,自然也怪她不肯聽話,走上了跟母親蘇岑同樣的一條路。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外公卻依然不肯原諒她們。
“還好,出了院。”蘇楠也沉默了,“小黎,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這輩子就跟賀岑東耗着,多不值當。
“考慮什麼?跟我母親一樣麼?認輸了,讓他們逍遙快活?”
沈黎有些傷感,她承認是她太執着了。可她就算不甘心啊,明明是她先認識的賀岑東,明明當時賀岑東對她也是有意思的。可爲什麼沈鳶就是要來橫插一腳?她跟她母親一樣,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小黎,爺爺一直都想你和姑姑,你要是認個錯,爺爺會原諒你們的。
還有,放棄真的沒有那麼難,這世上不是隻有賀岑東一個男人。”
你要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會發現,你只是放棄了一顆樹,可身後卻有一大片森林。
“蘇楠。”她說到,“我要忙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說完便切了電話,她坐在車內,音響裡流淌着一首英文歌,Liekkas。她上次在裴遠珩的車內聽到的一首歌,她記得她當時問,“這是什麼歌?”
莫名的,她因爲這首歌流了淚。
伸手,擦乾眼淚,沈黎拿了資料下車。
有些人不是非他不可,可她從一開始就認定了,要回頭很難。
母親就曾說過,“我們小黎啊,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那個時候,母親嘆息的聲音很長,摸着她的發,眼底一片蒼涼。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蘇岑還有下一句,“小黎,別像母親這樣,這是一條不歸路。”
“董事長,沈小姐來了。”
陳瀟敲了門,裴遠珩正在刷刷的簽名,看到有一頁有問題,停了一下,順便擡頭看陳瀟,“讓她進來。”
他說着,頓了一下,“讓財務部的人過來。”
“是。”
陳瀟雖然疑惑,可也不敢說什麼,只應了一聲,把沈黎請上來便離開了。
“小舅舅,有沒有打擾到你?”
沈黎進來,看裴遠珩面色並不太好,試探性的問。
裴遠珩卻低着頭,脣角微微上揚,因着沈黎這小小的舉動而覺得好笑。她這小心翼翼討好的狗腿模樣,還真不讓人討厭。
“沒有。”他答道,擡頭看了她一眼,果然就見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臉上揚着笑,看起來……傻兮兮的。
“進來吧,坐在那兒等我一會兒。”
得到命令,沈黎趕忙關上門走進來尋了一處位置坐下。
裴遠珩在忙,她也就不打擾他了,先坐在忙自己的事情,等他忙完再說。
裴遠珩擡頭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挑,沒想到她適應能力還真強。一般人在他這兒都是膽戰心驚的,卻偏偏除了她,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
“叩叩。”
“進來。”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沈黎微一詫異,下意識看向門邊。
自門外走進來一男人,工整的西裝,微胖,鼻樑上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有些緊張。“董事長,您,您找我?”
裴遠珩眯着眼,將男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張揚?財務部總監?”
他問道,語調平穩,讓人聽不出喜怒。可那名叫張揚的男人卻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董董事長,我,我就是張揚。”
“這份文件怎麼回事?”
他抽出一分文件扔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張揚腳邊。張揚嚇得跟什麼似得,立馬彎下腰去撿起來,可以看到那份文件,差點兒沒嚇暈過去。
“我……”
“從去年開始,這些賬目明着都十分漂亮,可據我所知去年的七月八月,十月還有今年的三月,關於跟宏強的合作資金並沒有……”
“董事長。”張揚早就嚇得魂兒都沒了,整個人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我,我……您原諒我,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我母親她……”
“夠了。”
裴遠珩打斷他,不耐的掃過張揚的臉,立刻摁了內線,“陳瀟,報警,就說這裡有人挪用公款,虛報假賬……”
“裴遠珩,你真這麼狠?”
張揚站起身來,恨恨的盯着裴遠珩,“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沒有想要……”
“這些你還是跟警察說吧,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叫保安上來,把他帶走。”
他是個做事有原則的人,知道裴氏有人對於他回國就接任董事長不滿,而他回來這麼久,對公司的一些作風也是十分不滿。
早就想整理一下了,這次正好藉着這個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保安很快就上來了,將張揚帶走,而陳瀟則是有些遲疑的站着,“還有事?”裴遠珩問道。
陳瀟看了沈黎一眼,“當我不存在。”沈黎微微挑眉,這是裴氏自家的事情,她就當看看戲。陳瀟又看了裴遠珩,得到他的示意,陳瀟纔開口。“張揚是五少的人。”
裴遠珩蹙眉,不悅的掃過陳瀟,“出去。”
他自然是知道張揚是誰的人,正因爲張揚是老五的人,他才更是要動。
沈黎靠在沙發上,把玩着手機殼,在聽到裴遠珩那麼說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意外。
裴遠珩這人做事一絲不苟,容不得半點兒摻假。再加上他纔剛回國就接了董事長這個位置,不弄出點兒動靜來,那些人怎麼服他?
“這戲看的還精彩嗎?”
身邊的沙發下陷,身側傳來的沉穩的呼吸聲縈繞着,讓沈黎覺得有些難受。她深吸了口氣,淡定的撇頭,笑意岑岑的對上裴遠珩。
咧開嘴,她眯着眼睛,那狡黠的眸光掠過,“還行吧,就是服務不太周到。”
“此話怎講?”
他倒是來了興致。
“沒有瓜子跟茶水,這戲聽起來也不帶勁兒啊。”
她理所應得的說着,裴遠珩卻笑開了顏,一掃方纔那一張陰沉沉的臉。“那可是你自己懶,東西早就備好了,還不去拿?”
他說着,沈黎挑眉。
她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好嗎?要不然氣氛那麼尷尬,還怎麼談事情啊。誰知道這傢伙還真是拐的一手好話題啊,隨時都能把人帶偏了去。簡直蒙圈啊。
而且她又不是吃貨,什麼叫早就備好了?敢情一直把她當成吃貨?
沈黎不滿的看着他,“我不要。”
“真不要?”他笑着引誘,“這會兒快到飯點了,你不餓?”
她不知道,自從上次她來,在他這裡吃了那麼多東西,往後他便會讓陳瀟變着花樣的換食物,各種零食都放在冰箱裡。而且還挑了幾種沈黎經常吃的。當然了,這事情裴遠珩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的。
沈黎這麼聽着,還真有些饞了。要知道,她以前就愛吃些小零嘴,最重要的是她從來就吃不胖,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吃。可自從出來工作了,爲了保持形象,她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吃了。
上次來裴遠珩這兒看到零食,還不吃個夠本。
“真不要?”
他再問。
沈黎蹙眉,索性把心一橫,站起身來,“吃就吃。”她說的大義凜然,好似幫裴遠珩解決掉了大麻煩似得。
快速的從冰箱裡拿出一大堆食物,一股腦的仍在臺面上。她一派閒適的坐下,撕拉一聲就打開了真空包裝袋的口子,側臉看他。
“要麼?”
男人搖頭。
她也絲毫不忸怩,拿了薯片就往嘴裡塞,一邊塞一邊說,“哎,你這助理真奇怪啊。你一個大男人的,她幹嘛給你準備這些吃的啊,看來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適合當助理啊。”
男人嘴角抽了抽,看她吃的滿臉都是,嘴巴都塞不下了,可還是喋喋不休的說着。可他,竟然會覺得這女人這樣子,很可愛?
真是見鬼了!
而在外面,秘書辦公室內,陳瀟渾身抖了抖,還順帶打了個噴嚏。在想着,這六月天怎麼會感冒?難道是空調開的太低了?
哪裡知道,在董事長辦公室裡,正有人編排她呢!
“我說真的呢,你看,這些,還有這些,全都是小女生愛吃的東西,她怎麼會買給你這麼個大男人……”
“所以,你是說,你是小女生?”
“是……”某人擡眸,眨眨眼,看向男人。
男人似笑非笑,好似在說,“就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女生?”
沈黎哼了一聲,抓起薯片又塞了一口。心知跟裴遠珩打嘴仗是贏不了的,只得悶聲不哼,卻在心裡把裴遠珩罵了個遍,這男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挖了坑給她跳。
看沈黎不說話,裴遠珩略微挑眉。生氣了?
“最近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他突然俯下身子靠過來,氣息盡數噴灑在沈黎的臉上。沈黎微微一抖,差點兒沒把手裡的薯片丟掉。趕忙往後仰,憋紅了臉……“你,你……”
男人一貫淡然,涼涼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十分優雅的,不對,是十分不要臉的搶走她手裡的薯片。
堂而皇之的伸手進去,抓了一把往自己嘴裡塞,然後,因爲抓的太多了,剩下的又全數塞進了她的嘴巴。
沈黎長大了嘴巴,因爲被塞得慢慢的,根本就不能說話,只能瞪大了眼睛,竟然忘記了動作,“唔唔唔。”
她好不容易都吞了進去,杏眸裡閃過一絲不悅,“小舅舅,您也太不厚道了吧。”
“嗯?”他也將薯片吞下去,卻微微蹙眉,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他還以爲有多好吃呢,結果這味道,可一點兒也不好。
“嗯什麼嗯?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也這麼愛吃零食,你愛吃你早說啊,我給你吃啊,你搶我的幹嘛?”搶了也就算了,自己塞不下就往我嘴裡塞,也不知道薯片上有沒有你的口水。
最後這句纔是重點,可沈黎不敢說。
“嗯?”他笑,將手裡空了的包裝袋扔給沈黎,擦了擦手裡的碎屑,“我就搶了你的薯片,你能怎麼樣?”
“……”
他說的好義正言辭啊。
可沈黎還不得不承認,這該死的說到還真對,她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
誰讓他是老大,這整座大廈都是他裴遠珩的,一包薯片算什麼。
沈黎傻兮兮的笑了笑,面上堆滿了笑意,心裡卻在裴遠珩罵的人影兒都沒了,“不能怎麼樣,嘿嘿。那啥,小舅舅啊,您看,咱什麼時候談談工作的事情啊。”
她笑得一臉討好,那諂媚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小狐狸。他面帶微笑,掃過她的臉,“我這會兒累了,不想談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沈黎真恨不得打爆他的頭,卻還是說,“呵呵,那小舅舅您先休息,我在這兒等您,您去吧,去吧。”
你要真敢去,老孃不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