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從百業回來的時候,正巧在樓下碰到沈鳶上來,氣勢洶洶的,跟在大熒幕前的形象還真是大相徑庭。
袁晨推了推眼鏡,也沒看她,直接進了電梯。沈鳶正在氣頭上,立馬也跟着進了電梯。
這次去百業,原本她是做足了準備,而且若是能拿下來,那麼她在名匯也算是能站得住腳跟了。可這一切全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搶走了。
輪胎在路上突然間就破了,泄氣了,沈鳶可不相信這是巧合。
她本來就對沈黎恨之入骨,袁晨雖然沒惹到她,可她現在正在氣頭上,看誰都不順眼。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袁晨淡笑,扯着脣角,並沒有答話,只一雙眼睛對上沈鳶,漫不經心。
袁晨這態度明顯就是藐視,她沈鳶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哪個人不是對她百依百順,這袁晨只不過是沈黎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她竟然還敢騎到他頭上來了。
“袁小姐,你最好要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我會讓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呵。”
袁晨輕笑,看了一眼電梯的數字,眯着眼,“沈小姐,嘴皮子上的功夫顯然你還不利索,手上的功夫你肯定不如我。”
袁晨說着,算準了時間,快速的上前,只一揮手,那電梯門開了便閃身而出,待到電梯內的人反應過來時,那電梯已然緩緩的關上了,而電梯外站着袁晨,正淡然的收回手,對上她的視線。
沈鳶捂着臉,簡直不可置信。袁晨的手太快了,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可臉上已然被呼了一巴掌。
“你……”
沈鳶話還未落,電梯門已然關上了。
袁晨略微挑眉,轉身往沈黎的辦公室裡走去。
電梯那個地方是死角,而且她的動作很快,所以沈鳶根本就找不到證據。
“叩叩。”
“進來。”
沈黎頭也沒擡起來,這一上午根本沒人過來。那陳葉知道她今天來名匯,也只是在電話裡慰問一番,沈黎知道,他們都想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
“夫人。”
袁晨走進來,發現沈黎正在看資料,並且纔看了一小部分,可她卻是已然發現了許多的問題,全都分類標註了。
沈黎擡頭,看袁晨進來,“回來了?”
“嗯。”袁晨點頭,“您不問我結果?”
沈黎笑了笑,指着對面的椅子,“先坐下吧,吃午飯了嗎?”
“不用了。”袁晨說着,從包裡拿出資料遞給沈黎,沈黎一看,卻是微蹙眉頭,“這是百業的要求?”
竟是獅子大開口,這百業的胃口還真是大。
“還有一件事。”
“什麼?”沈黎合上資料,看袁晨。
“百業的總裁,是您的二舅,蘇正東。”
沈黎手微微一抖,怔住,詫異的看着袁晨,隨後眉峰都攏在一起了。
這個她倒是沒想到的,竟然會是蘇正東?而且她從未見過這個所謂的二舅,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麼爲何不回蘇家?
百業在榕城也有好幾年了吧,這麼說來,這個蘇正東已經在榕城好幾年了,卻沒有回去
蘇家?
按理來說這不可能,可這些年蘇家的確是沒有提過這個二舅,沈黎也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而且這次合作,很顯然是,蘇正東是知道名匯的底細的,卻還這樣獅子大開口。
“我知道了。”沈黎點點頭,將資料收起來,又看了袁晨一眼,“辛苦你了。”
袁晨笑着,微微上揚着嘴角,“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嗯。”
沈黎瞧着袁晨給的那份完整的資料,包括她以前的一些事情,資料上都清清楚楚,就只有在蘇正東這個人的時候,調查也都是空白的。
就只有姓名,人物關係,至於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又爲何會消失,現在怎麼又突然出現,這些都是一個謎。
越是這樣,沈黎才覺得的越是不簡單。
一個人不可能會憑空消失那麼多年,甚至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晚上回去的時候,沈黎將這件事告訴了裴遠珩,裴遠珩也接到了向東的彙報,所以當沈黎開口說起這個二舅的時候,裴遠珩並沒有感到驚訝。
“你有什麼看法?”
裴遠珩問沈黎,沈黎倒是有些爲難了。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而且我覺得去看我母親的人說不定就是他,不過他爲何要戴着面具呢?而且我去找過我外公,他似乎有意要隱瞞什麼事情。”
想起那天蘇淮安的表情,沈黎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別急,等時機成熟了,去會會你那個二舅,再去探探外公的口風,若是外公不可以,去找大舅或者舅媽,再者不還有蘇彥嗎?”
知曉沈黎是急了,裴遠珩安慰了幾句。他那邊似乎很忙,一直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很忙嗎?”
“還好,待會兒要開個會。”
“那你快去忙吧,我們回來再說。”沈黎想了一下,他們似乎快有一星期沒見面了,雖然每天都會通話,可一個在白天,一個在黑夜,總覺得不在同一個時間段,不在同一個地方,心似隔着什麼東西,“裴先生,我想你了。”
墨眸一沉,眼底裡凝聚了一團暖意,喉頭一緊,卻是從未有過的心境。他漂泊在外多年,除卻了身邊有向東跟袁晨的協助,便再無他人了。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過女人投懷送抱,可都不是他要的那個人,直到,直到他回國,再次遇見了她,“我也想你了。”
他以前從不曾說這些情話,所以當莫卓琛告訴他,身邊有個人,心裡有個牽掛,便所向披靡。那時候他自然是不信的。
可遇上了沈黎,他似乎相信了,這世上還真有那樣的魔力,將兩個未知的人綁在一起,相守一生。
他的要求並不高,但求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我會盡快忙完手頭上的事情,等着我。”
“好。”沈黎也笑了,靠在牀頭,手指卻是撫摸着身側的枕頭與牀單。這裡,似乎也許久都沒有暖過了。
“我等你回來,前些天我跟父親說到了婚禮的事情,我想自己操辦,裴先生,我想要一個我夢中的婚禮。”
揮了揮手,示意等候的人先去準備,待到人都離開了後,裴遠珩才輕扯了領
帶,笑道,“原本這些事情我是打算自己去做的,既然夫人樂意,那便交由夫人吧。”
他全然是寵溺的口吻,聽得沈黎臉色發燙,“想得美,雖然我想自己操辦,但是你還當真要我一個人啊,是想累死我嗎?”
“這也沒說讓夫人一人啊。”
裴先生無奈的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好了,這回可真是要去開會了。”
“嗯。”沈黎應了一聲,“那,工作順利。”
“晚安,夫人。”
“晚安,裴先生。”
……
百業的案子一直僵持着,拿不下來,對方無論如何也不肯鬆口。不論是誰出馬,都沒用。
袁晨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難纏的客戶,還以爲是沈黎的二舅會好辦事,結果簡直六親不認。沈鳶也去過一次,可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
這天,蘇彥正巧在外應酬,就見沈黎也過來了,兩人正巧碰面。
“哥。”
“你怎麼在這兒?”
蘇彥剛剛纔從飯局上下來,沈黎是匆匆趕來的,看到蘇彥還略顯詫異。
“約了百業的人來談事情。”
蘇彥點頭,關於沈黎現在在名匯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既然沈黎不願意他插手,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裴遠珩不會放任着沈黎吃虧,他也不擔心。
沈黎遲疑了一下,看蘇彥,“哥,關於外公還有另外一個兒子,就是我二舅,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蘇彥蹙眉,冷硬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不過看起來並不怎麼好,倒是跟蘇淮安差不多。“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沈黎抿着脣,“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百業的總裁就是他。”
蘇彥的眉峰攏的更緊了,一副山雨欲來的表情。這還是沈黎從不曾見過的,她印象中的蘇彥從來都是任憑風雨動搖,我自巋然不動的類型。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名匯在跟百業談合作,我還以爲有個二舅好辦事,結果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層關係,這不,正卡我這兒呢。”
“今天是他約你?”
沈黎點頭,“不然呢?”
“所以你還沒見過他?”
沈黎搖頭,左右看了蘇彥一眼,“怎麼了?不會是跟家裡鬧翻了吧,然後還老死不相往來?”
看蘇彥不說話,沈黎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了。鐵定是因爲年輕的時候跟家裡鬧了矛盾,然後出走,所以才這麼多年都不歸家。而且看情況,這事兒應該鬧得還挺嚴重,不然依着向東跟袁晨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關於蘇正東的任何事情。
這些都像是有人刻意的抹掉一樣,就當這個人不存在。
“前些日子,有人去見過我母親,我問過外公,可外公說不知道,我現在倒是懷疑是二舅。”
蘇彥臉色一變,“這些都是長輩的事情了,你就別瞎操心了,還有,如果他真不願意合作或者故意爲難,你就放棄吧,再找別的合作商也是一樣的。”
“怎麼?這合作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低沉渾厚,卻是帶着溫潤的笑意。沈黎微微詫異,一擡頭,卻見蘇彥的神色並不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