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人見狀忙跪下參拜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下跪,“微臣盧靖軒見過小侯爺”,許亦闌面無表情道“盧大人請起,大家都起吧,小王今日也是來看熱鬧的,不必在意”
盧大人與衆人都在許亦闌的准許後起身了,盧靖軒命人搬了把椅子給小侯爺坐着,坐在這把椅子上的許亦闌恰好就在張婉芊所站位置的視線範圍內,張婉芊所在的位置一擡頭就能看到面無表情,坐的筆直的小侯爺,他在光線下顯得更好看了。
她看着許亦闌突然覺得有點恍惚,此刻眼前的他與六歲那年她首次見到的的小侯爺重合了。
張慕傾也看到了許亦闌,他竟不知許亦闌有看熱鬧的習慣,他不是平時最怕麻煩了嗎?
盧大人見小侯爺已經入座,便開始問案了,起先他聽到官兵來報,知曉了鄭氏在街上所言,認爲是名叫清芷的姑娘罔顧養育之恩,自己錦衣玉食卻不願不贍養父母。
卻沒想到,他覺得不孝之人才是受害之人。
當盧靖軒聽完清芷的故事,有點心酸,面前這個跪在他眼前擦着淚的姑娘看着也就剛及笄的樣子,與他女兒看着一般大,這麼小的姑娘便經受了那麼多痛苦。
一個本該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卻因屠夫劉一刀與鄭氏的貪婪,讓她再沒辦法得到母親的關懷,在本該快樂的童年,被鄭氏這毒婦賣進勾欄院。
盧靖軒覺得自己從官多年,見過的人和事已經夠多夠離譜的,可今日跪在面前的這一對夫妻纔算是讓他開了眼界,賣了女兒還反過來反咬一口,恬不知恥要求女兒贍養,真是可惡,可恥。
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友則弟不恭,夫不義則婦不順,這樣的人不配被贍養。
“劉氏,鄭氏你們可知罪?“盧靖軒盯着他們嚴肅道
“草民知罪了,知罪了”劉氏嘴上喊着錯,但神情並無愧疚。
鄭氏先是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然後跑上前,拉着盧靖軒的衣袖,“盧大人,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她真的害怕了,這可是死罪啊
衙內的衙役見狀,迅速上前拉走鄭氏,她此刻已經沒有方纔在街上撒潑打滾的勁了,頭髮整個散開,亂糟糟的,活像個女瘋子。
盧靖軒此刻拍下驚堂木“劉氏與鄭氏均已認罪,本官今日按照長豐律例,判處鄭氏斬刑,於明日午時三刻問斬;判處劉氏杖刑,杖六十;基於鄭氏與劉氏所作種種,本衙准許清芷可不履行贍養父母之責。”
劉氏認下責罰,心中恨極了這個女兒,和她母親一個樣子,掃把星;而鄭氏聽到斬刑,當即就昏了過去。
兒子劉義看着昏倒在自己身上的母親,沒有一點悲傷,只有厭棄,他伸手把鄭氏推了出去,都是因爲她,害他要遭受別人白眼,謾罵;母親是通姦罪處死,背上這樣的身份,條件好的誰肯嫁他,條件不好的,他從小被母親養叼了,吃不得苦,更何況他還欠了一屁股賭債,真是煩死了。
待盧靖軒宣判結束後,張慕傾和張婉芊他們並沒有離開,盧靖軒也沒有走,他走向堂中坐着的許亦闌“小侯爺,不知下官判決可有不妥,還請小侯爺賜教”
許亦闌聽聞笑了笑“盧大人清正廉明,善惡分明判決自是公正,賜教就不必了“
張婉芊恰好看到小侯爺的那一抹笑,其實他笑起來甚爲好看,比起面無表情的清冽感,笑起來的小侯爺有點溫柔,更好看了,這一刻,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而且心跳還有點快,有點不受控制,撲通撲通的好像有一隻小鹿在跳。
盧靖軒正欲與許亦闌再寒暄一會時,看到了門口剛剛下轎,緩緩向他走來的吏部尚書張瑯,官場中人只知道張瑯曾對他有知遇之恩,張瑯是杭縣首富張家長子,但卻不知張家曾在饑荒時救助過他一家,當時他的父親重病,全靠張家伸手相助才活了下來,還給了他進京趕考的盤纏;可以說若是沒有張家,若是沒有張瑯就不會有他盧靖軒的今天。
他很感謝張家,很感謝張瑯,私下裡他與張瑯其實並未有什麼交集,難道張瑯今日前來是尋他有公事,現已是亥時,難道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想着或許有公事,盧靖軒趕忙迎了上去,帶着焦急詢問道“大人今日前來,可是上面有什麼吩咐?”
張瑯見狀忙道“盧大人莫慌,上面一切安好,說來慚愧,此次前來是爲了小兒和小女之事”
盧靖軒懵了,小兒小女?城中皆知他張瑯的兒子從軍五載便是小侯爺的副將了,而女兒是長豐帝親封的郡主,受盡寵愛。爲了兒子女兒來尋他,莫不是被綁架了,或者出了什麼大事?
盧靖軒正準備問張瑯究竟出了什麼事,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看到了衙內跑出來的方纔沒有回去的張慕傾清芷一行人
其中一個身着藕粉色長裙的小姑娘跑上前勾着張瑯的手臂,甜甜的撒嬌道“父親,讓父親擔心了,父親不要生婉芊的氣哦”
張瑯本就是女兒奴,此刻看着女兒對自己撒嬌,什麼不開心都沒有了,側頭道“你哦,每次都拿你沒辦法“
盧靖軒方纔都沒有注意到這位姑娘,此刻這纔看清她的面容,她看着約莫有四尺八左右,身材纖細,皮膚白皙,長相麼,她的父親張瑯與母親青鸞郡主都是姿色出衆的人,女兒自然也是美的,但畢竟還未及笄,所以看上去還是稚氣未退的樣子,可愛居多。
盧靖軒看着她走了一會神,繼而反應過來,這是張瑯的女兒,張瑯的女兒不就是長寧郡主,他今天也太失禮了,他立刻跪下,對着張婉芊行了個禮“下官盧靖軒,見過長寧郡主,未能及時認出長寧郡主,還讓長寧郡主在衙內站着許久,下官實在是太失禮了,請長寧郡主恕罪“
張婉芊看着跪在地上的盧靖軒,鬆開父親張瑯的手臂,彎腰扶起了盧靖軒“盧大人請起,今日之事多虧盧大人了,替清芷找回公道,該是我謝您纔對“
盧靖軒聞言站了起來感激道“郡主不計較下官今天的失禮,下官便感激不盡了,清芷之事,是下官的分內事,郡主無需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