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還不知道嗎?瑤瑤的爸爸根本就不是他……”紀蕊蕾洋洋自得的說,“說起來你真可憐,生了個女兒,連孩子爸爸都不知道是誰,誰有你活得這麼失敗?”
“誰跟你說這樣的話?宋熙鳳是嗎?”安晚冷聲質問,看着紀蕊蕾眸光閃了閃,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種話,她說你就信嗎?你真沒腦子。”安晚拿着桌上的東西,面無表情的往咖啡廳外面走去。
“你說誰沒有腦子啊?”紀蕊蕾不甘心的跟上來,“你的孩子跟熙城一點都不像,你這麼水性揚花,生了別人的孩子,有什麼好奇怪的?”
如果是之前,安晚也許會有疑惑,可是那天宋熙城把那份DNA擺在她面前,那裡寫着兩人爲直屬親屬,爲99.9999%的結果。
她可以選擇不相信別人的話,但她不能不相信醫學鑑定的結果。
“就算我是個妓,女,但孩子就是他宋熙城的,紀蕊蕾,這是你必須接受的事實,即使你不願意有我這個前妻,還有跟前妻的女兒存在,這也是擺在你眼前的事實,你如果真的想跟宋熙城在一起,我勸你別自欺欺人了。”安晚理解紀蕊蕾。
她想跟宋熙城在一起,可又十分介意有前妻跟孩子的存在,安晚真的搞不懂紀蕊蕾什麼心思,自己跟孩子又沒有讓宋熙城養。
臉色僵了僵,紀蕊蕾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是的,不止是紀蕊蕾在乎這個坎,連整個紀家的人都在乎,現在更因爲孩子的病,她父母擔心宋熙城心軟跟安晚再生一個孩子來救女兒。
那這輩子,這兩人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
都在勸紀蕊蕾考慮清楚。
誰願意在婚後,自己的男人跟前任糾纏不清?沒有人願意!沒人不在乎。
“我知道你是真心對他,但我們的孩子也是條人命,只要他答應,我發誓,我會帶着孩子離開北城,甚至我答應你去國外,一輩子不再踏回北城。”安晚突然懇求着紀蕊蕾,宋熙城沒有給她留任何後路。
不管是電話,還是去公司,都找不到他的人,他在躲她。
“離開得你們遠遠的,不讓他再看到孩子,你也看不到我們,就可以跟他好好生活了,是不是?”
紀蕊蕾猶豫着……
明顯她在動心,只是還需要安晚一些保證。
“熙城是不會答應你的。”沉默片刻,紀蕊蕾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是,他現在可能不會答應,但瑤瑤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們是父女,人心都是肉做的,說不定將來有一天,他真的心軟了呢?”安晚徐徐善誘,“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我們是彼此的初戀,雖然,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但我們在一起的事實是真的,不是嗎?”
紀蕊蕾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雙手緊握着肩上的提包。
“瑤瑤還有幾年的時間,我可以用幾年的時間來救他,雖然他現在不願意見我,也不同意這個辦法,正常的路走不通,可以走偏路,女兒是我唯一的希望。”
“你很自私。”紀蕊蕾喃喃自語,擡頭的時候微微一僵,“你就想着你的女兒,那你跟傅君呢?”
傅君……
安晚的心跟着緊了緊,“我跟他只是逢場作戲。”
“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嗎?他對你那麼好,甚至跳下海救你,沒有他,哪裡來你安晚這條命?現在你卻的心思卻全落在熙城身上,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他嗎?”紀蕊蕾望着目光微頓的安晚,心裡突然閃過什麼。
“我們可以做試管,但前提是他同意,如果你同意,我想你去勸勸他好,這樣對誰都好,是吧?”安晚聲音有些涼,眼前突然有白色的東西飛過。
下雪了……
她緩緩伸出手,白色的雪花在掌中瞬間融化……
“事情我得想想。”紀蕊蕾垂着頭,快步離開,從另一個人身邊走過時,步伐幾乎是跑着的……
下雪了,安晚低喃着。
傅君,要不是紀蕊蕾提起這個男人,她都快要忘記了。
一走就是三個月,沒有任何聯繫,從她世界裡消失了,而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天,嘴裡的巧克力味道,有澀有甜,纔是生活。
掃了掃肩上的白雪,安晚緩緩轉過身……呼吸一滯,黑色大衣上已經沾染了一層白色雪藥,男人時面穿着正裝,黑色的皮手套,白淨俊逸的臉幾乎可以跟眼前的白雪融爲一體。
隔了三月,他變得更加有魅力了。
呼出的氣在眼前成了一團白霧,她看着他笑了,眉眼彎彎的,“你回來了。”
他向着她走來,眼神灼熱,安晚站在原地,看着他站在她面前,俊臉在她面前越來越大,耳邊突然是他說出的話語,“你打算用什麼姿勢去跟宋熙城造一個孩子。”
身體徒然一涼,彷彿身體都跟這外面的天氣混合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已經離開她的耳邊,安晚就這樣站在那裡,看着高大的身影緩緩的,慢慢的,在她視線裡越來越少。
直到他的車子徹底消失在馬路上,安晚才驚覺,他真的回來了,只是,又走了。
人還沒有回到醫院,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陶萍打來的電話,唐鵬運去世了。
“明天,葬禮,你跟安炎一起回來送他最後一程。”陶萍說完就掛了電話,安晚從一系列事情中還沒有轉過神來。
安炎……
對,安炎。
安炎的電話撥打顯示停機,安晚翻到剛纔匆匆一面男人的電話號碼,她知道,剛纔傅君聽到了她跟紀蕊蕾的對話。
後面紀蕊蕾故意提及傅君,也是看到了他,故意說起的。
誰都別想好過。
手機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已經撥打,那邊的男人接下,清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還想說什麼?”
“安炎他……”
嘟嘟嘟,電話斷了!
安晚愣了愣,再打,卻已經關機了。
打給葉清跟方凱,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大概是不願望告訴她吧。
晚飯後,在瑤瑤睡着,王姨在的時候,安晚去了傅君新住所,像有感應似的,安晚覺得他會在那裡。
雪很大,車身前一片白色,覆蓋了車子原來的顏色。
停在樓下,安晚急忙往電梯方向跑,儘管如此,頭髮上還是雪花。
站在門口,安晚竟然不知所措,她一遍一遍的按着門鈴,手心裡竟然全是汗,一直沒有人開門。
她想,他應該不在了吧。
安晚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來這裡的目的,真的,只是因爲安炎嗎?是不是,還滲着其她不願意承認的情感?
就在安晚轉身往電梯方向走時,門卻啪的一聲開了。
她驀地轉身,門口那裡,男人的身影立在那,正意意深長的看着她……
“傅少。”
“什麼事?”
“我……”他的聲音有些冷,就像這樣的寒冬,安晚握了握拳頭,纔開口說道,“安炎他在哪裡?我父親去世了,需要他回來一趟。”
整個過程,安晚不懂去看他,卻能清楚感覺到傅君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我會讓他回來。”
“哦,好。”
就這樣結束了對話,只剩下沉默,安晚垂着頭,看到他的陰影越來越靠近,傅君已經站在她面前,“不進去坐坐?”
“傅少,我們……”
“進去說話,這裡冷。”他握上她的手,放在掌心溫搓着,手指涼涼的,握在掌中往家裡走去。
安晚想跟他解釋着什麼,卻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如果真的宋熙城不答應,她會走偏路,爲了瑤瑤,再生一個孩子……她不會猶豫。
門剛被帶上,安晚整個人就被抵在門後,傅君咬上她的脣,聲音難得的薄涼,“這三個月,他要是同意了,是不是,你們早就……”
他還是在意。
他還是在意着這個!
“傅少,瑤瑤的命比我重要,爲了她,我什麼都會去做。”她嚐到了脣上的血腥味,她無路可走。
“你答應過我什麼了?”他反問。
安晚心裡也苦不堪言,如果真的事情有另一條路走,她怎麼可能選擇那條?只是,都沒有了,三個月了,所有方法都嘗試過。
“是我失約了,我很抱歉。”
“抱歉?”傅君託着她的下巴,脣角的笑容依舊在,可多了幾分森冷,“也是,我們本來就是逢場作戲。”他拿她的話來堵她。“關係是你說開始,所以結束你也想你開口,現在是順道來告訴我,我們關係結束。”
不是疑問的口氣,而是陳述的口吻。
耳邊聽着他的話,腦海裡卻是過往他曾經對她的好。
女人,真的很可悲,想過去的時候,想的都是對方的好……可是,除了他有時過於腹黑的舉動外,安晚竟然找不到他對她的不好。
垂放在雙側的手緩緩擡起,最後攀上他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薄脣,像含着果凍似的,學着腦海裡那一點點印象,慢慢吸,吮起來。
“要我,好嗎?”她邊吻他,身體如蛇一般纏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