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母看着尉恩利的目光充滿失望,她不願意相信,這話,是從兒子的父親嘴裡說出來,何況,那個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別人怎麼說,她不在意。
但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她看在眼裡。
表面無所事事,但私下也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本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偏偏不受這個父親的對待。
“我要跟去看看,什麼作奸犯科,我倒要看看,到底……”
“是顧家那丫頭。”尉恩利這話一說出口,尉母就懵了,顧家的丫頭,她只知道顧言清,以前言清跟尉明他們玩得好,也時常會來尉家串門,說起來,那孩子長得漂亮,乖巧,又懂事。
特別有禮貌。
雖然沒有父母,但顧言靳卻從來不虧待這個妹妹,琴詩書畫都讓她學習着,好好培養着這個妹妹。
尉母也很喜歡她。
每次聽到她叫自己尉阿姨,尉阿姨的……沒有女兒的她其實很想把孩子認作乾女兒,只是尉恩利一直不同意,覺得人家攀上了他似的。
而尉明也是喜歡顧言清的,她這個當媽的當然能感覺得到。
可是,那個孩子去世十多年了,說起來,關於顧言清去世的消息當時也是傳得沸沸洋洋的,說什麼她未婚先孕啊,然後還生孩子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把命給搭上去了。
那個時候,顧言清纔多大啊?
尉母反正沒有相信這樣的傳言,傳言這東西,都是越傳越神乎,越傳越離譜的。
顧言清怎麼會像傳言那樣呢?
這件事,不了了之……後來也慢慢的被大家遺忘,現在突然提到顧家,尉母明顯有些茫然,“言清,她,她不是沒在了嗎?”
“不是她,是她女兒。”
尉母一聽,身子都晃了晃,臉色明顯白了些許。
“尉明對於那個顧言清有多執着,你這個當母親的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到了這個年紀,都沒有女朋友,我們給他安排相親,每次都拒絕,就是因爲他對顧言清心心相念,哪次喝醉了回家裡來,不是言清言清的叫個不停?”尉恩利神色複雜,“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你覺得會是冤枉?”
尉母沉默了……沒有說話。
她這個當母親,當然比外人更清楚自己兒子對對方的執着,可是,那個孩子,那個時候,難道真的生了孩子?
孩子的爸爸是誰?
尉母一下子心都亂了,開始慌了。
“恩利,你是尉明的爸爸,這件事你一定要替他作主,一定要幫他啊,這一輩子,他的路還那麼長,你可不能讓他呆在監獄裡過半輩子啊。”尉母激動的握着尉恩利的手,全是慌張,“顧家要什麼,要多少錢,我都會去想辦法,只要,只要不再繼續這件事。”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職!”尉恩利聽了這件話,失望的推開尉母的手,自己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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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言靳報的警吧。”尉明往車子裡一坐,就翹起了二郎腿,雖然手裡銬着手銬,可臉上的表情,處事不驚,沒有任何害怕之意。
“這次,你玩大了。”沈沉皺着眉頭說。
輕笑一聲,尉明說,“這麼多年了,你跟我跟博易是越走越遠,你是向着顧言靳的,所以,他一找你,你就秉公執法把我帶走了,沈沉,別忘記了,當初,我們也是兄弟。”
“我職責所在,抓你沒有帶任何一點私人情感,即使不是顧言靳報的案,我也一樣會來把你帶走。”沈沉淡淡的說道,“當年你喜歡言清,我們大家都知道,人沒有在了,現在她的女兒長得像她,你獸性大發,對一個孩子做出這種事,尉明,你有沒有心啊?”
尉明不說話。
只是脣角的笑意有些不屑。
他是上了顧凌兒,但對於他來說,那是兩廂情願的事,雖然後來,他一時失控,叫的是顧言清的名字。
那個,一直藏在他內心深處的名字。
但是,他還是覺得,那是兩情相悅的。
顧言靳一定不甘心的吧。
“這事,言靳要是鐵了心要告你,你自己也要有心理準備。”沈沉說了一句最中肯的話。
都不是好得罪的人。
尉家,還有一個尉恩利。
顧家,顧言靳也本事不小……人髒並獲,甚至還有人證。
顧言靳聽說要跟傅家的小女兒結婚了……傅家,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每年爲了北城的GDP貢獻多少啊?還有那些慈善業。
每個人,都會權衡後,才做決定。
“什麼心理準備?大不了就槍斃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尉明把生死置之於度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沈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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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人還在哭,顧言靳抽着煙,臉上的不耐煩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剛開始的時候,做什麼去了?
事後在哭,在報警有什麼用?該丟的都丟了,在事情一開始的時候,本是可以阻止發生的,偏偏,犯這樣的錯。
“先把衣服穿好再哭。”顧言靳把煙丟到了垃圾桶裡,“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哭就能解決問題。”
“徐嫂,給她穿衣服。”顧言靳離開了自己一直靠着的大門,腳步聲越來越遠。
徐嫂進來,在衣櫃那裡拿衣服……一邊安慰顧凌兒,“小姐,先生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你先不要傷心,先生說那些話,也是氣話,你也知道,他一直把你護得那麼好,可是,現在還是出事了,他能不生氣嗎?”
顧凌兒吸了吸鼻子,眼睛因爲哭多了,都腫了。
徐嫂要幫她穿衣服的時候,她拒絕了,“我自己來就好。”
“那好,我在門口等你。”
身上,全是痕跡,青青紫紫的在白皙的肌/膚上,越發的觸目驚心,很疼,顧凌兒覺得更疼的是她的心。
是的,渾身冰涼。
她到現在腦海裡都是尉明在她身上叫着言清這個名字的樣子,那麼癡戀,那麼的深情,就像,她就是母親。
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舅舅在走廊處抽着煙,煙霧飄渺的,他臉上的神色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舅舅。”
“把剛纔他怎麼進來的說一遍。”顧言靳可沒有時間跟顧凌兒聊親情,尉明現在做着這種事,讓他忍不住猜想,當初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誤的?
他以爲凌兒是尉明的女兒……如果,尉明心裡有數,那今天就不會做出這種禽獸的事。
如果不是他,那是誰?“
言清到死都要護着的男人,難道不是尉明?
“他翻牆進來的。”顧凌兒垂着頭,聲音微哽,後面的事,自然是有她的默認,除夕夜啊,一個男人爬牆來見她,帶着玫瑰花,她少女心怎麼可能不感動?
怕被徐嬸他們看到,顧凌兒自然就把人領到了房間裡,剛開始,並沒有什麼越矩的之作,顧凌兒終究是太年輕了,像尉明那種男人心思又怎麼可能猜得透?
既然來了,就沒有理由要空手而歸的道理。
從開始的哄誘,再到後來的意亂情迷,兩人就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要不是尉明情到濃深,脫口而出的名字讓顧凌兒失控,這場動情,也許只有兩人知道。
只會埋在兩人的心裡。
顧凌兒一聽顧言清這個人,當即懵了一下,接着變炸了,沒有一個人能接受得了一個男人跟自己做那種事的時候,叫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何況,這個名字還是自己的母親。
顧凌兒開始又哭又鬧,開始掙扎着,不願意再繼續這場事。
男人高興的時候,怎麼願意半途而廢?
自然就用了強。
兩人的大動靜,讓隔壁的徐嫂聽到了聲音……
尉明跳陽臺跑了,顧凌兒一直在哭,徐嫂看到她身上的痕跡,是震驚又不安,再到陽臺那裡一看,剛好看到尉明離開的背影。
這件事,成了入室強/奸,所以立馬告訴了顧言靳。
接下來,就是顧言靳來到的場景,顧凌兒這刻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對尉明有男女情素,她是理智的,尉明這樣對她,她心裡是怨恨的。
她只當是朋友之間的聊天而已,卻沒有到尉明會這樣對她……
顧言靳回想到剛纔在房間裡,看到的那束豔紅色的玫瑰花……眉頭越皺越緊,“只是朋友關係?”
明顯的質問。
顧凌兒哽着聲音點了點頭。
“爲什麼跟他做朋友?在美國的時候,他私下找你,爲什麼要瞞着?”顧言靳又反問。
顧凌兒眼框裡又有淚水在打轉,接着就流了下來,看着顧言靳,控訴道,“我怎麼知道他跟我媽認識?我怎麼知道他還喜歡我媽?你什麼都不跟我說,關於我媽的事,你也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你什麼都瞞着我,自以爲是的是對我好,可現在呢?如果你說過什麼,那天我在酒店裡醒來,你回來那一次,你把尉明的目的都跟我說清楚,又怎麼可能再發生今天這種事?是你間接造成了現在這件事情的。”
淚眼婆娑……聲音很大,顧凌兒是站着說這一大段話的,坐在對面的顧言靳臉唰的黑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