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澤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剛纔的話,他看着費行羽,似乎在確認着剛纔,是不是真的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任清澤。
“爸,你叫我什麼?”他不敢確認的又問了一句。
是的,又問了一句。
費行羽這一刻,懶得跟他再作戲,直接起身,撥打了保安室那裡的電話,“來兩個人。”
“爸!”
“任清澤!”費行羽一字一句說出這個名字,“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任清澤已經死了!”任清澤手心有些溼潤,那是因爲緊張跟不安纔有的感覺,他看着費行羽,努力保持平靜,“我是傅君!”
“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費行羽站在任清澤面前,努力的看着他的臉,試圖在他的臉上找到破綻。
只是他失敗了,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任清澤又怎麼可能讓別人找到破綻呢?如果沒有萬事俱備,他也不會冒充傅君這個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原來,你覺得我是任清澤,而不是傅君,所以纔會這樣對我的!爸,你錯了,我就是傅君,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連安晚都非常確認我的身份,難道你比她更瞭解我嗎?”任清澤回望着費行羽,努力平靜的解釋着。
“是嗎?”費行羽冷冷一笑,走到辦公桌那裡,從抽屜那裡拿出一個文件,對着這邊重重一甩,裡面的照片瞬間落在地上,任清澤看到的是一些關於他的照片!
那些照片,有他去靳西溪那裡拍的,也有他偷偷的去接濟他的父母的照片……
“就這樣的照片,你就給我一頂這麼高的帽子,我不服!”任清澤冷靜的回答着,“不管怎麼樣,我都欠靳家一條命,西溪現在沒有人管,我去關照一下她並不影響什麼;至於他們,任清澤死了,他的奶奶是我姑婆,我只是受爺爺所託做點什麼罷了,難道真的要冷血絕情纔是真的傅君嗎?”
這兩點理由,好像又說得過去,可是認真想想,又覺得有問題。
對付任清澤家人是安晚做的,如果他去救濟,那明擺着不是跟安晚過不去嗎?對於靳西溪,連安晚都不知道的事,他偷偷摸摸的做着,讓安晚怎麼想?把安晚放於什麼位置?
“憑這點,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婿!”費行羽嚴厲的說,“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跟安晚低調辦理離婚手續。”
“如果我不呢?”任清澤反問。
“不管你是真的傅君,還是假的傅君,我的女兒都不適合你!既然你還惦記着前女友,那就娶她回家好了。”費行羽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任清澤聽着真的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我說過,我跟她沒有感情,幫她是看在她妹妹的份上。”
“半個月後,沒有收到你的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倪秘書取消費氏跟傅氏的合作。”
一句話,徹底讓任清澤傻眼了!這個時間取消合作,代表着什麼?根本就是把傅氏打入萬劫不覆的位置!當初就是靠着跟費氏合作拉回一戰,要再傳出這樣的新聞,手上那些小的項目,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公司撤回去。
而進行中的項目……
必然也會中斷,如果想繼續,勢必要有人投資,連費氏這樣財大氣粗的公司都不投資,那些小一點的公司更回會見風使舵!
徹底玩完了!
“爸,你不可能這樣……”
“我說話算話!”費行羽打斷任清澤的話,這時保安已經來了,明顯是要請任清澤離開的意思,任清澤看着已經重新坐在椅子上費行羽,他根本不再看自己一眼,剛纔所說的所有話,都不是在開玩笑,都是在認真的。
“傅總,麻煩離開辦公室,謝謝。”保安恭敬的開口道,如果他不動,是要伸手擡人出去了,任清澤最終還是被請出了費氏,站在大樓下,看着高聳的大樓,任清澤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徑。
從讓他轉讓財產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假的了,所以纔會提出那種要求的,是吧?
這麼長的時間,還跟他演着戲!
難道,是爲了安晚,要把傅君名下的所有東西都奪過去嗎?
那安晚知道不知道?費行羽有沒有把對他的懷疑跟安晚說過?沒有,沒有說過!安晚表現得這麼自然,相處起來的時間,也很自然,根本不像是已經知道事實真相的感覺。
要是她知道,怎麼會像現在一樣過得這麼平靜?
任清澤開車回北城,開得特別特別的開,他慌神了,這個時候,他要找晉越,商討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以到了北城後,馬上就去晉氏。
進去後,任清澤就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徑,好像辦公室瀰漫着一股低氣壓,個個都神色複雜,不像上次過來,大家輕鬆,眉開眼笑。
到了晉越辦公室,這種感覺更強烈!
“晉總,你說我的事情現在要怎麼處理?既可以留着安晚在身邊,也可以保全公司?”把費行羽的要求直接告訴了晉越,任清澤詢問着晉越的意見,一個人沒有主意的時候,跟朋友說說,說不定,會有意外的啓發。
“任清澤,你早就被他們發現了,你自己絲毫未察覺到嗎?”晉越聽了任清澤的話後,皺着眉頭說,“費行羽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提出那樣的要求,因爲他早就知道你不是傅君,所以,他纔要把傅君的財產看護得很好,不能落入你手裡。”
聽起來,感覺是真的,很有意思!
可是,這真的不可能啊……
連安晚都沒有發現,費行羽怎麼可能發現?
“不會的!他們一定沒有發現的!”任清澤還沉浸在自己編制的美夢裡,“我演得那麼認真,真到,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傅君了,他們怎麼會看出什麼問題?”
“你還真自戀?!”晉越殘忍的說出事情的真相,“安晚爲什麼不在北城?爲什麼去了G市?這一點就很好證明,如果你真的是傅君,安晚根本不可能離開,她那麼愛傅君,一定想時時刻刻的陪伴在一起,何況,她還懷着孩子,更希望孩子的爸爸就在身邊,而你呢?你做了什麼讓她相信的?你以爲每天打一個電話,隨便應付幾句,然後說公司很忙,對方就當真了?”
任清澤的臉色越來越僵硬……晉越的話,好像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讓他不得不往另一個方面去想。
“還不信啊?把你的戒指拿過來!”
任清澤看着手裡的戒指,鑽石很大,在燈光下無比閃耀,閃得眼睛都有些疼,所以,安晚這段時間以來所有說的話,所有的笑容,都是假的,都是在應付他嗎?
“戒指裡有監聽器!”
任清澤看着手中的戒指,完全忘記了反映……
“最近我收聽你那邊的動向時,聲音就有雜音,像被幹擾似的。”
“不可能!”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不可能?任清澤,不止是你被他們坑了,連我也被算計了!”晉越手重重的敲了下電腦,電腦屏幕上瞬間有了一則新聞,“你自己過來看!”
任清澤帶着疑惑走過來,然後就看到電腦上新聞的標題——-陸氏開發鴻茂對面的地皮,據知情人士報料,該地皮的用途是————墓園。
任清澤心一緊,有些什麼東西在心底涌出來,最後如果蔓藤似的纏着他的身體,緊緊的,有些疼,又難以呼吸。
“這不止是讓你死!也是讓我晉氏死!”晉越握緊拳頭,手背青筋迸出,彷彿下一秒就要發泄出來。
“傅君!”這個名字從晉越脣裡冷冷的吐出來,“除了他,我想像不到誰還會這般狠心的對付我們。”
“不可能,他都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那裡都是火,即使沒有燒死,應該也燒得半身不遂了,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我們身邊,更不可能……”說到這裡,任清澤自己也頓了下來,突然想到那個叫先非的男人,“晉總,今天早上你看了新聞報道沒有?關於那個從國外回來的,先非!”
“怎麼,你覺得他是傅君?”晉越很自然的反問一句,任清澤並不是這樣覺得,看電視的時候,他坐在那裡,冷着一張臉,不像是傅君,可是現在所有的事情牽扯出來,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任……”
“晉總,江城那邊的謝助理來電話了。”門口那裡,晉越的秘書匆匆的推開門,很不安的樣子,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有敲,他看到任清澤,連招呼都沒有打,只是對着晉越說,“你要不要先回江城一趟。”
“晉氏木業出什麼事了?”任清澤本能的反問一句,想着剛纔在辦公室外面,公司裡的壓抑,“是不是,也有人動手了?”
“子公司那邊傳出木材致毒,已經有顧客因爲吸入太多,而在醫院急救,我們公司的那些產口,查到裡面有致毒物質。”
這根本不可能……做了這麼久的事情,要是真的有毒,早就有毒了,怎麼會到了現在突然事情卻涌出讓人措手不及呢?
彷彿一雙手,在看不見的角落推動着劇情的發展。
“任……”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我們都被人陷害了!”任清澤幾乎無比無肯定再確定了這個結果,“是誰這樣針對我們?”
“你先回去,這個時候,我們先不要見面,有事電話聯繫。”晉越擺了擺手,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都要把這個人給抓出來!不報仇,難解他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