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到了塞車的地方,一到休息區那裡,就看到了橙裡,走過去,看到她額頭有血跡,“晨橙,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晨橙看着安晚,看着看着,眼淚開始啪啪啪往下掉……
“怎麼了?”安晚輕擁着她,“是不是傷到哪裡了?是不是很疼啊?”
“晚晚姐,我跟阮醫生分手了。”江晨橙哽着聲音說着,雙手抱着安晚的肩膀,哭得聲音一顫一顫的,特別受傷的樣子。
安晚輕拍着她的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一直以來,安晚都想問晨橙,關於過去的記憶,她想起來沒有?
如果沒有去法國那一次,她應該不會跟阮宇鑫開始吧,畢竟,在那之前,她的腦海裡全是江晨皓。
也根本不會有阮宇鑫什麼事,可現在發展的方向,卻是這樣。
現在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安晚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只是拍着她的肩,輕輕的說,“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晚晚姐,我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了。”
“不要想那麼多,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安晚摸了摸她的頭髮,“你看看我,到最後,還不是幸福的跟愛的人一起嗎?”
“該不會是在告狀吧?”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音,“江晨橙,我可是沒有半點越矩,是你的車子衝過來撞上我的車的,跟我沒關係哈。”
“誰說我告狀了?”江晨橙鬆開安晚,安晚這纔回頭過來看說話的人……
費亞威看清楚安晚的臉時,直接愣在那裡,然後就這樣盯着安晚,眼裡全是震驚。
安晚倒是一愣,見對方盯着她看,便自我介紹着自己,“你好,我是晨橙的姐姐,我叫安晚。”
安晚……費亞威腦海裡突然閃過今晚在家,家裡人吵架的根本原因,也就是鬱可沁嘴裡說的那個名字。
“安晚。”費亞威唸了一下這個名字,“原來你就是安晚啊,要害我家破的那個安晚。”
安晚皺眉,“嗯?”
“費亞威,你亂說什麼啊,我晚晚姐害你家破幹什麼啊?她又不在你那個地方,關她什麼事啊。”江晨橙反駁着費亞威,“晚晚姐可是好人,我不允許你冤枉她。”
“呵。”費晉威發嗤笑一聲,把手裡的賽車帽往頭上一扣,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然後上了的賽車,瞬間消失在跑道上。
“費亞威?”安晚疑惑的念出這個名字,“G市費家的人嗎?”
“是啊,就是那個費氏的小太子爺,不務正業,愛好賽車,我跟他認識好幾年了。”江晨橙嘆了口氣,拉着安晚的手說,“晚晚姐,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分手的事嗎?”
“我哥好像變了……說不出來哪裡變了,反正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好奇怪,我感覺到他好像很恨我,已經有跟兩個月了,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可我從他身邊走過,卻能感覺到他站在我身後盯着我看,看我的眼神,我無法形容,還有我的心情,我更加無法形容,好像,很難受,很痛,心臟這裡像壓着什麼東西似的,喘不過氣來。”江晨橙對於這種感覺,不知道該跟誰說。
不可能跟阮宇鑫說。
不能告訴江晨皓本人,所以,只能告訴安晚……
聽到她的話,安晚已經知道,對於過去的事,江晨橙是沒有想起來,可是她身體的本能卻已經超出理智的範圍。
情感無法抹去啊。
江晨皓過得不怎麼樣,訂婚後一直沒有結婚,現在好像依舊在訂婚中,但是聽說已經有幾次說要解除婚約了。
而橙晨卻一直跟阮宇鑫一起。
這件事,如果換成自己,應該也很頭疼,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一個是過去,一個是將來。
“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裡很可怕的場景,夢到我哥強,暴到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阮醫生冷冷的看着我,晚晚姐,怎麼辦?我要瘋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做這些亂七八遭的夢,怎麼會這樣呢?”江晨橙拍打着她自己的頭,陷入苦惱之中。
“橙橙。”安晚握住她的手,“別這樣,這不怪你。”
“怎麼不怪我?阮醫生就是生我這樣的氣,說我半夜叫我哥的名字,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我冤枉不冤枉?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橙橙,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安晚握住橙橙的手,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他突然插進來的男聲打斷,“受傷了怎麼不去醫院?”
是阮宇鑫。
安晚只覺得一道陰影籠過來,原本坐碰上的橙橙就已經被拉着站了起來,“有些東西,既然不要了,那就沒有必要再撿起來,該過去的,總會過去。”
這話,是對安晚說的。
看來,剛纔阮宇鑫看出來她想說出橙橙去催過眠的事了,如果真的說了出來,橙橙又怎麼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
在那麼大的堅持下才選擇遺忘這段痛苦,而她剛剛卻想把它挖出來!
幸好,幸好,她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給她機會說出來。
要不然,真的害了橙橙。
“安晚?”費亞威一邊取下頭盔,一邊向着安晚走來,最後站在安晚面前,“你該不會是我姐吧。”
“嗯?”
“我爸跟你媽以前有一腿啊……”費亞威說得無比輕巧,“所以,弄出個孩子來的可能,也不是沒有,你說是不是?”
安晚腦海裡閃電般的閃過什麼東西……
想到那天,費行羽看到她口袋裡掉出來那顆吊墜時,他的反映,甚至最後還擁抱了她一下。
“你的表情是在告訴我,我說的是真的是嗎?”費亞威反問道,剛看到安晚時,就想起自己父親時常看的那張照片,安晚長得跟她的母親很像很像。
在家裡,聽到安晚這個名字時,以安爲姓,自然想到了安慕珍。
費亞威對於這些事根本沒有什麼在意的,玩自己的,過自己的生活,開開心心的,纔是最好的活着方式。
其它東西,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我也不知道。”安晚愣愣的回了一句,看着在旁邊坐下的費亞威,“要我真是你姐,你會不會拒絕?”
“幹嘛要拒絕?”費亞威有些意外的說,“你不是嫁人了嗎?你就是加一個費姓而已,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安晚聽到這話,低低的笑了起來。
“謝謝。”
她還以爲自己聽到的會是——-你想進費家,告訴你,有我在,別說門,連窗戶都不可能有。
這話,聽起來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的,晉越跟她說過。
還好,她不是那種男人的妹妹,像費亞威這種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應該蠻好相處的吧。
安晚的心裡,好像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費行羽的女兒。
對於費行羽,安晚的印象挺好的……
是的,真的挺好的。
可以感覺到他真的愛自己的母親。
“你剛纔說,你家要破了?你父母他們……”
“是啊,要離婚了。”費亞威看着安晚說,“看來是我爸爲了接你回費家做的第一件事,有我媽在,他怕你日子不好過。”
安晚乾乾的笑了一下,沒有想到費亞威說話這麼直接,她倒是有些尷尬,“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你剛纔提醒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
“沒事,我都不在意。”費亞威笑了笑,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安晚都覺得很吃驚,“那你在意的是什麼?”
“在意我塞車啊。”
“……”安晚。
費亞威站了起來,“不早了,你還不回去陪姐夫跟孩子?”
“嗯,是要回去了。”安晚站了起來,“明天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我讓兩個孩子認識認識你。”
“沒問題。”說完,費亞威跟安晚揮了揮手,轉身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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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宇鑫把江晨橙帶到車上,到車尾箱那裡拿過醫藥箱,江晨橙嘟着嘴看着他,“我不疼。”
“別亂動。”阮宇鑫拿着棉籤沾着酒精擦到傷口上的時候,橙橙倒抽一口涼氣,身子往後倒。
“別亂動。”
“疼。”
“剛纔是誰說不疼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可不可以別生我氣了?”江晨橙委屈的說,“可不可以不要分手啊?”
“你錯在哪裡了?”阮宇鑫撇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哪裡都錯了,渾身上下都錯了,你說哪錯了就是哪錯了,我都認錯,我只希望,我們不分手,我們不要分手。”江晨橙拉着另外一隻他空在旁邊的手小聲的說,“阮醫生,好不好?我們不分手。”
這認錯的樣子,讓阮宇鑫無可奈何,甚至都拒絕不了。
說生氣嗎?確實生氣。
可是,看到她這樣討好着自己,又撒嬌這樣,說心裡沒有舒服的話,又是假的。
“我發誓,以後睡覺後,絕對不叫我哥的名字,真的,以後我叫你的名字。”舉着手,露出兩顆手指,像模像樣的。
阮宇鑫看着她……
想到最開始認識的江晨橙,就是這樣的她。
後來,因爲江晨皓的關係,性格完全變了,當然,是過去的她可愛多了,就像現在一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而不是,悶在心裡,裝作釋然,心裡卻是另一翻模樣。
要是,她真的想起過去來了,會是怎麼樣一番情形?還會像現在一樣,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嗎?
還會,這樣來求着他原諒,這樣來認錯嗎?
還是,會把他推得遠遠的,然後又回到江晨皓的身邊去?
一輩子還有那麼長,這卻像一顆隱形的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它突然就炸開了。
“阮醫生,好不好嗎?”見他沒有反映,額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江晨橙伸手握着他拿着棉籤的手,“好不好?原諒我,我發誓下次不犯了。”
“要是犯了,怎麼處置?”
“隨你處置啊,你要把我的捏圓,把我搓扁,把我的捏成餃子形狀,任何形狀,我都不會反抗,任君處置。”江晨橙向他眨了眨眼,然後伸手就抱住了他。
“我們不生氣,我們好好的,你不在我身邊,我不開心,很難過,很想你。”她悶在他的脖子處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