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報道,還是信我。”傅君問道,轉過頭去看安晚的眼睛,她卻別開了頭看向車窗外,“我信我的心。”
話可變,報道可假,心是最真實的。
“那你的心是什麼感覺?”傅君急急的問道,“我是送了她回去……”
“原來,你真的半夜出去了。”安晚喃喃自語似的打斷他,然後自嘲似的一笑,“我還以爲報道是假的,那個照片也沒有你的正臉,是別人的嫁禍,看來,我又自作多情了。”
“……”傅君。
“回去吧,今天我要去我店裡,耽擱了那麼久,要開張了,我要去看看日子,再開張。”安晚按了按太陽穴,頭有些疼。
也不想繼續說話。
只覺得累。
“昨晚我出去是因爲別的事,然後離開的時候,剛好遇到她跟她的孩子……”傅君解釋到這裡,總覺得哪個地方有些不對徑。
彷彿,這是一個圈套,發一個坑,早就挖好等他跳進去。
離開時,對面那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就是閃光燈……早有預謀。
“嗯,我相信你只是送她回家,沒有做什麼別的事。”安晚淡淡的一笑,這麼安靜,安靜到讓傅君反而覺得有自然。
“可是你在生氣。”
“沒有生氣啊,沒有好生氣的,你是有腳的人,難道我要把你綁了,哪裡都不准你去嗎?”安晚回答道。
她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送彭依柔母子回去。
以前怎麼沒有覺得他這麼大好人?
說到底,他對彭依柔可能是不一樣的,不然,怎麼會畫她的畫呢?去G市那一次,彭依柔還坐在他車裡。
安晚的頭更加疼了,想得太多,想得太精細,難受得只有她,反正,甜言蜜語他最會了。
“只是普通的送她回去,以後不會再跟她有牽扯,別爲她生氣,她還不值得你吃醋。”傅君坐在駕駛位,安晚又坐在後面,他想握住她的手,卻距離有些遠。
安晚甚至還往旁邊挪了過去,躲開他。
“我們先回去吧。”
“嗯。”
傅君啓動了車子……
安晚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君耳邊突然傳來安晚一句話,她說,“傅君,如果你對我不滿意,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是那種強求的人,我懂好聚好散的意思。”
腳下的剎車猛的一踩,車輪胎跟馬路傳來刺耳的聲音,安晚身體往前傾……
但她沒有說話,又坐穩。
“你還是不相信我。”傅君側過身看着她,“我只是送她們回去,孩子一直哭着求我……”
“如果下次,她又用這一招,你又不忍心,還是會送她回去,是嗎?”安晚不急不緩的反問一句。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多情?
看似薄涼淡情,內心卻是這麼一副熱心情腸啊?安晚僵僵的笑了,“我知道,也許我真的很多缺點,你也說我們錯過了很多時間,人的一輩子真的不長,我已經過了三分之一,我不想自己剩下的時間都活在陰霾之中,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就直接跟我說,都不要浪費對方的時間,孩子已經這麼大了,也慢慢懂事,他們不會計較那麼多的,畢竟,在以前的時間裡,他們的生命時,爸爸像一個形容詞。”
“我的心很小,真的很心,小到,只能裝下你!一旦認可,希望是忠誠,一個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她讓你送她回去,你就送她回去,你有想過你在給她機會沒有?有想過,因爲這次機會,她會想得到更多的東西?亦覺得,你或者對她是不一樣的。”
“也許你覺得這種事很普通,很正常,但抱歉,傅君,我在意!我在我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示好,落在我眼裡,那他就是再找備胎。”
安晚一下子說了很多,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他的情商是不是爲零了,所以做事纔會這麼不經大腦,安晚說完,眼睛裡乾乾的,覺得車廂裡很壓抑,“我們先公開冷靜一下吧,我自己坐車回去,你去公司吧。”
她伸手去拉車門,傅君急忙叫住她,“晚晚,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你覺得正確的事。”
“是我忽視你的感受了。”
“可能我感受在你心裡並不重要吧,你纔會去做……”安晚笑了笑,那笑容特別委屈,傅君看着無比心疼。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傷了安晚的心。
看起來普通平常的一件事,卻飽含着太多太多東西,本身安晚就沒有一點安全感,即使在牀上,他說愛她,喜歡她,連綿不斷的情話,
她依舊沒有安全感。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這樣,彷彿隨時都要失去,覺得他說的那些情話,是因爲兩個孩子。
跟她毫無關係。
“不是,重要。”傅君認真的說,“很重要。”
安晚抿了抿脣,沒有接話……
傅君繼續說道,“晚晚,我沒有談過戀愛,跟西溪雖然說在談戀愛,我卻覺得像朋友,只是比朋友見面得多,會晚上一起吃飯。之後跟你一起,是在交易的前提下一起,真正的感情我沒有任何經驗。”
“有時候,甚至都分不清,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我從來不會去猜女人心思,真正意義上,我身邊的女人,只有一個,唯一的,也就是你,對於昨天我送彭依柔回去,我向你道歉,你把你心裡所想的想法說清楚,將來,我想我會更懂得愛護你,不讓你受委屈。”
兩個要在一起,有些話,說清楚,坦白清楚,反而更清楚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誰都不是對方肚子裡的蛔蟲,所以,誰都不會清楚,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在意的是什麼。
猜對一次只是偶然,猜對兩次是意外,三次,可能是你運氣好罷了。
不可能次次都猜對。
“但願吧。”安晚有些不在意的回答他,“你記住我的心很小就好了。”
傅君覺得,事情可能基本解決了……
因爲,他跟安晚都攤開來說了。
直到把安晚送到目的地,他才覺得,安晚好像依舊沒有原諒他,下車後直接就進了店裡,沒有向他說再見,沒有讓他開車小心一點,也沒有囑咐他照顧好身體。
什麼話都沒有說。
就好像,坐的是出租車,到了目的地,給錢就走人。
傅君眉頭深鎖,對於女人的這種小氣,顯然第一次碰到,有些措手不及的樣子,不知道要怎麼去哄,該說什麼。
對於昨天晚上彭依柔的事,開始並沒有覺得有多大,在安晚控訴似的話語中,他才明白到自己真的忽視了她的感受。
他相信,自己會慢慢做好。
————
安晚進了店裡,裝修已經好了,甚至連器具都已經開始入貨,地方很大,有她的小辦公室,辦公室是她喜歡的風格,小清新,文藝。
“安晚!”
聽到門口那裡有人在叫自己,聲音略爲熟悉,安晚走了出去,看到是鬱可沁的時候,微微一頓,“你找我有什麼事?”
鬱可沁看到安晚,下意識的往她身後看去,並沒有看到傅君,微揚着頭,“你不要臉!”
皺眉,“你嘴巴放乾淨的!”
“你做得出就不要怕別人說,你真是一個什麼事都做出出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傅君。”鬱可沁忍了整整一晚,昨晚到達G市後,找酒店住下,忍着不讓她直接闖到她跟傅君住的地方去,所以纔來她店裡找她。
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她。
還真的就在這裡啊!鬱可沁四周看了眼,外面看似簡單,卻大氣跟有姿調,能看出這裡的老闆,是會生活的人。
可是,這一切都是假象。
給別人看的假像。
安晚內心實在是太讓人噁心了。
“鬱小姐,我是沒有你那麼年輕,還像你一樣那麼有背景,但關於我配不配得上傅君這點,輪不到你來說話,我跟他覺得配得上就配得上。”安晚也沒好氣的對着鬱可沁說話,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你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安晚,小心總有一天會翻船的。”鬱可沁哼了聲,“你以爲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還不是被人發現了嗎?”
“你在胡說什麼?”安晚完全聽不懂鬱可沁的話,“如果你想着誣衊我,就可以分開我跟傅君,那我告訴你,你想多了。”
真的,現在年輕的女孩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明知道對方結婚了,還一廂情願的撲上來,就這麼不要臉嗎?
“我想多了?要是傅君知道你的破事,都巴不得跟你分開……”
“鬱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一件事情?”安晚打斷鬱可沁的話,轉身往自己的小天地走去,鬱可沁跟在她身後,四周掃了眼,看到幾架鋼琴……
心裡鄙夷着安晚入貨的錢,都不知道在哪個老男人那裡賣得來的,內心的鄙夷更濃烈。
“我不知道什麼事?”
安晚站在那裡,看着牆上的一副畫……鬱可沁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畫是兩個孩子坐在餐桌那裡,桌子中間放着一個紅蘋果,兩個孩子都看着中間的蘋果。
是用描繪類描出的畫……鬱可沁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一臉不懂的看向安晚發,等着她解釋。
“這是我跟傅君的兒女。”
鬱可沁瞳孔一縮,她又看着上面的畫,又看了看安晚,上面的女孩看起來可不是三四歲啊,都是小女孩了,可能有十歲了。
就算騙她,也找個好的理由好嗎?
她是在告訴自己,她二十歲就給傅君生了孩子嗎?說謊還一點都不打草稿,她都查過傅君跟安晚的資料,在安晚第一段婚姻結束後,因爲她弟弟的事,需要錢,纔跟傅君在一起的。
賺死她了。
說到底,就是一個爲了錢出來賣的女人。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鬱可沁聳了聳肩,很不以爲然的樣子,“現在單親家庭的孩子也長得很好啊,反正你那麼有本事,就算你不跟傅君一起,你也有大把的方法弄到錢,不是嗎?”
“原來鬱小家的家教這麼另類。”安晚淡笑一聲,“鬱家的家教就是教孩子怎麼破壞別人的婚姻嗎?我真的問問鬱廳長,爲什麼鬱家會格外不一樣。“
“你想幹什麼?”鬱可沁聽到安晚說出自己的父親,心裡一慌,“我告訴你,你別對我爸胡亂說些什麼!”
“這都是取決於鬱小姐,不是嗎?”
鬱可沁看着安晚淺笑的臉,死死咬着脣,握着拳頭,只是瞪着安晚,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