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劍皇

千柄光劍,鋪天蓋地籠罩在南牆之上的每一名魔靈劍宗弟子頭頂。

眼見着劍光密集如雨,無可躲避,那些魔靈劍宗弟子全都呆立在原地。

短短一瞬,他們同時感受到了千柄光劍中充斥着的強大力量。他們毫不懷疑這些寶劍擊中身體,會令他們瞬間灰飛煙滅。

劍光籠罩牆頭,即將擊打在魔靈劍宗的弟子身上。

眼見着南牆弟子出現危險,站在遠處觀望的商悲,眼中爆起陣陣寒芒。

“銀護法,你去幫忙。”商悲高聲喝道。

商悲話音落下,虛空中一道白色的光影閃過。

那銀護法的速度,竟然堪比光速,只是短短一瞬,就跨越千米距離。

南城牆之上,一片白光驟然顯現。光芒剛一出現,就在虛空中凝結成一扇白色屏障,將魔靈劍宗衆多弟子,全都籠罩在光芒內裡。

轟的一聲巨響,所有劍光齊齊的擊中白色光罩。

劍光遇到阻力轟然爆裂,而白色光罩,也在劍光爆炸的瞬間,轟然破碎。

“桀桀,早就聽聞幻劍宗的幻劍術不同凡響,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散落的白色光芒內裡,傳來陣陣尖利的笑聲。

隨着光芒隕落,那名身穿銀色玲瓏衣的銀護法,身形逐漸自陰暗處浮現出。

銀護法剛一出手,就救下數百名魔靈劍宗弟子,這份實力令秋陽心驚。

眼見着銀護法屏退魔靈劍宗弟子,秋陽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他怒目瞪視着盛氣凌人的銀護法,高聲喝道:“你可敢與我一戰?”

秋陽的叫囂,並沒有令銀護法收斂傲氣。

他斜眼掃視東方城牆之上的海無涯,再次發出陣陣如同哭泣般的笑聲。

“你自己不配,加上他的話,還能勉強和我一戰!”銀護法狂傲說道。

陡然,他的雙肩一抖,身形化作一片銀光,出現在東方城牆之上。

東方城牆之上,如同流光瀑布般的劍影,傾瀉着落下。

每一道劍光降下,勢必會有一名劍修身首異處,躺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海無涯殺得興起,渾然忘我之時,突然,他的面前迸射出一道銀白色光華。

光華閃動,浮現出一隻銀白色的手掌。

這隻如同鬼魅般的手掌,猛然屈指,在劍光瀑布中彈了一下。

“嗡”,一聲輕響,劍光瀑布驟然消失。

海無涯強自握住劍柄,這才避免長劍出手。

抑制住不斷顫抖的長劍,海無涯這纔看清楚打斷離水劍法之人。

眼見着銀護法冷眼望着自己,海無涯發出陣陣嘶吼,提劍衝上前去。

與海無涯一同衝上來的,還有不苟言笑的秋陽。

這一刻,兩大宗主心中沒有任何計較名利的心思,只是在想着將銀護法誅殺劍下。

而且通過剛纔交手,海無涯與秋陽盡皆發現,銀護法的實力雖然不及劍皇強者,但卻要比他們二人強上許多。正是基於此種原因,二人這纔不客氣的共同迎敵。

半空處,海無涯手中的離水劍劃出一片銀白色的光幕。

光幕涌動,發出如同河水流淌般的響聲,最終竟形成如同河流之勢般的劍光。

繼海無涯發動攻擊後,秋陽也發動進攻。

發覺千劍不盡碎虛空無法傷及銀護法,秋陽更換策略,僅是用元氣在虛空中凝聚出三柄寶劍。

寶劍在數量上銳減,可在攻擊聲勢上,卻比千劍不盡碎虛空強大了許多。

三柄如同實質的寶劍,剛一出現在虛空,就發出尖銳的嘯音,自上中下三路,向銀護法襲去。

面對海無涯的離水劍法,秋陽的幻劍奧義,銀護法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膽怯。

他放聲狂笑着揮動起手中長劍,快速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圓弧。

半空中,一個銀白色的光弧驟然出現。

光弧剛一浮現,即噴涌出無窮無盡的吸力。

強大的吸力作用在城牆之上,立即如同龍捲風暴襲擊一般,將城牆之上的磚石都吸入光弧。

“喀拉拉”,一陣絞纏的聲音響起,那些涌入光弧中的磚石,全都被強勁吸力絞纏成粉末。

吸力作用在海無涯手中長劍上,令海無涯手中長劍一偏,不受控制的向光弧內射去。

眼見光弧內能量強大萬分,海無涯慌忙收手,使出十足力道,這才強行將離水劍抽回。

與海無涯有着同等遭遇的,還有秋陽。

沒等他操控三柄幻化長劍擊中銀護法,磅礴吸力就將三柄長劍盡數抽了進去。

“轟轟轟!”

接連三聲爆響,秋陽幻化出的長劍盡數被絞纏的破碎。

元氣受損的秋陽,身軀一顫,若不是及時穩住腳步,保不準這第一次出手,就會摔倒在地面。

“四大劍宗宗主,不過爾耳!”銀護法冷笑着說道。

突然,他猛一抖手,推動着銀白色光弧,罩向海無涯與秋陽。

前方銀色光弧所經之地,地面上的磚石盡數爆裂,空間也被切割的粉碎。

眼見着無數空氣斷層中,傳遞出毀滅一切的狂暴氣息,海無涯與秋陽面色盡皆一變,齊齊的向遠處後撤。

西方與北方的城牆之上,正在與魔靈劍宗弟子交鋒的伍皓與劉雲峰看到了東方城牆上的一幕。

眼見着海無涯與秋陽顯露出不敵之態,伍皓與秋陽,同時發出聲聲爆喝,逼退圍攻的魔靈劍宗弟子,快速向東方城牆疾馳。

伍皓與劉雲峰向東方城牆逼近,站在商悲身側默不作聲的金護法在商悲的授意下,也快速向東方城牆奔去。

如果說銀護法的速度如同閃電,那金護法的速度則如同魅影。

他每一次晃動肩膀,身軀都會出現在百米開外。短短千米距離,在他的跨越下,僅是十步,就輕鬆到達。

金護法後發先至,比伍皓與秋陽二人更快一步,先行到達東方城牆之上。

站在城牆之巔,他並沒有對海無涯與秋陽出手,而是縱身迎向飛馳而來的伍皓與劉雲峰。

“幻形宗,化劍門。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們兩大宗門又有何種本事。”金護法的聲音極爲尖細,像是被閹割過的娘娘腔一樣。

他的聲音令人感到好笑,可攻擊卻一點都不好笑。

在他抽出揹負的金色長劍後,他的身周猛然爆射出一圈金色的氣浪。

金色的氣浪如同驕陽,散發着滾滾熱浪,將四周空氣直接蒸發殆盡,竟在他的身側形成短暫真空。

真空的浮力,託舉着金護法冉冉升空。

這一刻的金護法,就像是一輪驕陽,散發着無比強盛的光和熱的同時,爆射出暴虐的氣息。

陡然,金護法擎起手中金色長劍。

劍鋒緩慢擡起的一剎那,劍鋒表面立時爆射出成千上萬道金色的光線。

這些光線如同陽光一般,撒播在地面上的每一個角落。

與陽光不同的是,這些光線所照射過的地域,地面都如同被大火灼燒過一般,變得一片焦黑。

金護法釋放出陽光攻擊的時候,伍皓也幻化出一條漆黑如墨,張牙舞爪的巨龍。

陣陣高亢龍吟自巨龍口中傳出,隨着巨龍揮舞着五隻閃亮的巨爪,巨龍騰空而起,呼嘯着向金護法衝去。

伍皓身側,劉雲峰雙手捏出詭異印決。

印決完成的瞬間,他的身上爆射出數丈高的金屬光澤,繼而整個人在金屬光澤包裹下,化作一柄長達十幾米的巨劍,帶着凌厲無匹的氣息,向金護法衝去。

黑龍與劉雲峰幻化的利劍,全都以迅雷之速衝入金光之中。

也就是在黑龍與巨劍進入金光籠罩範圍後,伍皓與劉雲峰的心底,同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金光內蘊含着的溫度,遠比想象中的更加灼熱。

黑龍在滾燙高溫的烤灼下,出現了融化的跡象。

而劉雲峰以身軀幻化的巨劍,更是在金光攻擊下,一層層的消融。

“轟”,一聲巨響,金護法手中金劍斬擊在黑龍身軀上。

一溜金色光芒自黑龍頭部眉心閃亮,繼而這條金色光芒,快速流遍金龍全身,貫穿到黑龍尾部。

金線貫穿黑龍軀體後,伍皓面色立時變得一片慘白。

他突然發現自己喪失了對黑龍的控制權,心神也與黑龍徹底斷絕聯繫。

“嘭”一聲沉悶的爆破聲音,突兀的在空中炸響。

在伍皓震驚的目光中,他以元氣幻化的黑龍,自頭顱開始炸裂,身軀直接被爆炸氣浪摧毀成無數黑色光點。

一股抑鬱的氣息,憋悶在伍皓的胸口。

即便伍皓強忍着不想張口,鮮血仍然自嘴角溢出。

“劍皇強者!這名金護法絕對是劍皇強者!”這一刻,伍皓才真正瞭解到金護法的實力。

他心中清楚,也只有劍皇強者,才能釋放出如此霸道無雙的攻擊。

黑龍爆裂的時候,劉雲峰幻化的巨劍,衝擊到金護法面前。

眼見着巨劍距離自身不足十米,金護法發出陣陣尖銳笑聲。

他緩慢擡起金色的手掌,輕飄飄的向劉雲峰幻化出的巨劍拍去。

“嘭”,一聲悶響,一股重如山嶽的力量,自金護法掌心噴薄而出,作用在劉雲峰幻化的十米巨劍上。

強勁的能量涌入巨劍之中,接連不斷的在劍體內裡炸裂。

陣陣沉悶爆破聲自巨劍內裡響起,劉雲峰驚駭發現,他以畢生元氣凝練虛幻劍光,居然在這一刻被徹底的粉碎。

轟,一股如同山嶽般厚重的力量拍擊在劉雲峰的身軀之上。

力量擊中身軀,劉雲峰只感覺一座大山砸落,身軀不受控制的向地面跌落。

咚的一聲,劉雲峰的身軀摔擊在地面上。

他的身軀不只是將地面砸出一個直徑近五米的坑洞,整個身軀也陷入地下十幾米的泥土中。

整幅軀體沒入泥土中的劉雲峰,口中噴涌出一口鮮血。

他強自掙扎着想要從地下爬出來,可身軀扭動數次,卻始終沒能完成心願。

剛纔的一擊,至少砸斷了他身上一半的骨骼,不只是骨骼破碎,他身體中半數經脈,也全在劇烈震盪中寸寸折斷。

現如今的劉雲峰,比之普通人還不如,莫說從地面上爬上來,他想要活動身軀,都不再可能。

劉雲峰與伍皓受到重創,令與銀護法僵持的海無涯與秋陽,面色盡皆一變。

兩個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金護法的實力如此之強,竟然是一名隱藏着的劍皇強者。

劍皇強者,魔靈劍宗居然出現了兩名劍皇強者?難道這一次真是殷商國氣運已盡,要徹底亡國麼?

擊敗伍皓,徹底毀滅了劉雲峰的一身修爲後,金護法並沒有再次發動進攻,而是將目光投向皇城中央的鐘樓之上。

“商黎,難道你還打算做縮頭烏龜,不出來迎戰麼?”金護法尖聲尖氣的說道。

說過這話,他桀桀怪笑起來,說道:“商黎,你的命是宗主的。若是你不想看到這四個人全都死於非命,就滾出來吧。”

帝都城外的平原之上,商悲聽到金護法的話語,同樣怪笑起來。

知他者,金護法。也只有金護法這種貼心人,才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只是,就算商黎出現,海無涯四人就不會死了麼?莫說商悲不會放過在殷商國有着強大影響力的四大宗主,以金銀二護法的性情,也不會留下活口。

果然,就像是商悲想的那樣,金護法再次舉起長劍。

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伍皓,也不是劉雲峰,而是在與銀護法搏鬥的秋陽。

長劍擡起的剎那,一道金光自劍鋒噴涌而出。

初始金光只有針尖大小,可隨着金光刺破空氣,出現在秋陽身後的時候,已經形成一道長十米,寬半米的金色光斬。

金色光斬,攜帶着摧毀一切的狂暴氣息,以奔雷之勢襲向秋陽的頸項。

耳聽到身後傳來異響,秋陽猛然一驚,身軀快速向一側閃去。

秋陽的速度極快,可金色光斬的速度卻更快,在秋陽頸項堪堪躲過襲擊之時,金色光斬擊中了秋陽的右肩。

“噗”一蓬鮮血自秋陽肩膀噴射而出。

秋陽驚駭的看到握劍的右臂,與自己的肩膀分家。

“啊!”一聲慘呼自秋陽口中傳出。

吃痛的秋陽,身軀接連踉蹌數下,摔倒在地面上。

秋陽與海無涯合作對戰銀護法,使得海無涯承受的壓力並不巨大。

可現如今秋陽突然受傷,海無涯的心神自然難以保持穩定。

也就是在他愣神的電光石火之間,銀護法嘿嘿怪笑着,將手中銀色長劍,刺向海無涯的胸口。

五寸,四寸,三寸……

雖然海無涯看到了即將洞穿胸口的劍鋒,但他卻沒有任何躲避的辦法。

眼睜睜的望着劍鋒即將刺中軀體,海無涯絕望的閉上眼睛,舉着長劍的手臂,也緩慢的垂了下來。

死亡,是每個人出生之後,必定會面對的事情。

早就有過死亡覺悟的海無涯,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最後一刻,內心尤爲平靜。

他心中沒有恨意,充斥着的全都是無窮無盡的不甘。

他死了不要緊,可帝都城內還有數以千計的離水劍宗弟子。

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商黎會不會保護住離水劍宗弟子,會不會想盡辦法,令殷商國擺脫現如今的危難。

別了,我深愛着的國家。

別了,我摯愛着的宗門。

別了,我最最喜歡的弟子們。

若是有來生,我甘願做離水劍宗山巔之上的一塊巨石,見證數十年後的離水劍宗振作崛起,再次屹立於世人心中。

面對越發近了的劍鋒,海無涯臉上顯露出一絲淡然的笑。

那是一代強者對死亡的無視,是一代宗主爲了家國犧牲性命,無怨無悔的決心。

皇城內裡,數千名離水劍宗弟子,盡皆看到了東方城牆的一幕,

眼見着海無涯閉上雙眼,那些劍宗弟子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情緒,眼中全都留下滾滾熱淚。

宗主,那是他們敬畏的宗主,也是他們愛戴的宗主。

在面對海無涯瀕死的最後一刻,所有離水劍宗弟子的心底,都生出濃濃的絕望。

連宗主都死了,離水劍宗還有希望麼?

連四大劍宗的宗主,都爲此喪命,殷商國還有明天麼?

衆多弟子最前方,陳翎等一干長老圓睜着雙目,眼中流淌下豆大淚滴。

沒有人嘶吼,沒有人呼喊。

所有人心中的悲痛,全都轉化爲熊熊燃燒的怒火,轉化爲刻骨銘心,時間都無法抹去的仇恨。

終有一日,他們會爲今日死難的英雄們復仇。

哪怕四大宗門戰鬥到只剩下一個人,也會戰鬥到最後,絕不會低頭。

城牆頂端的鐘樓之上,商黎緊閉雙目,對四周的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隨着他的手掌飛快凝結出無數印決,一股股雄渾的元氣,自他的頭頂噴涌而出。

元氣激射到半空中,被皇城四角的四尊雕像迅速吸收。

若不是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齊集在城牆之上,絕對會驚駭的發現,皇城四個角落中的四尊神獸雕像,眼眸中全都閃動着妖異的光芒。

“啾啾……”皇城南方的朱雀雕像之上,忽然發出陣陣高亢嘹亮的叫聲。

聲音剛剛響起,一團赤紅色火焰,驟然自雕像表面升騰而起。

沖天的火光之中,赤紅的朱雀鳴叫着盤旋到空中。

朱雀剛一出現,一片赤紅色光亮,就將皇城南方的虛空掩映。

繼朱雀沖天而起之後,東方的青色巨龍,西方銀色白虎,北方的藍色玄武,全都活了過來。

代表着無上威儀的四神獸在皇城上空飛舞盤旋着,交織成一個籠罩皇城的光網防護屏障。

與帝都城外的防護光罩相比,四神獸編織的屏障要更加牢固。

沒有任何人觸碰屏障,屏障表面就散發出滔天的壓迫力。

四神獸守護陣法開啓後,商黎如同被抽乾了精力一般,一頭栽倒在地面上。

他的身軀剛剛倒地,身側傳來陣陣呼喊。

“爺爺,爺爺!”發出呼喊的人,是殷商國現任君主,年僅四十歲,正值壯年的商不悔。

他不顧儀態的衝上前,想要攙扶商黎,卻被商黎揮手製止。

商黎緩慢的坐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大把藥丸,塞入口中。

補充精力的藥丸入口後,他的氣色這才逐漸恢復。

他擡起頭,飽含深情的望着淚流滿面的商不悔,沉聲說道:“我們商家能夠打下今天這份偌大的基業,就是因爲老祖宗曾經說過,商家男兒流血不流淚。”

“不悔,你是一個好君主,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賢明君王。可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性格柔弱。你記住,無論日後殷商國落得何種悽慘的下場,只要你有一口氣在,都要想盡辦法掌控這個國家,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給殷商國數以億計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生活,你也不能放棄君王一職。”

說過這話,商黎站起身。

俯視着下方皇城內密集的建築,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這座皇城,乃是由商家數十代人一點點籌建。建造至今,已經使其成爲東南十國內最著名的皇城之一。

就連商悲也不知道,在養育他的這座皇城之中,隱藏着四神獸守護陣法。

若是商悲認爲單以劍皇的實力,就能強行打開四神獸陣法的話,那他實在是太低估商家先祖的智慧了。

爲了在最危難的時候,保存住商家最後的血脈,商家歷代先祖耗費無數巨資,打造這樣一座守護陣法。莫說劍皇強者無法強行破開這道守護陣法,即便是劍宗強者親臨,也決不可能用武力將其破壞。

商黎再次深深瞥了一眼生活了數十年的皇城後,帶着笑容,義無反顧的躍下鐘樓。

在四神獸陣法即將合攏的這一刻,他的身軀迅疾的飛出皇城,懸浮於帝都城上空。

“銀護法,若是你敢殺死海無涯,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商黎高聲怒吼道。

夾雜着渾厚元氣的聲波,在虛空中匯聚成一個個凝聚成實體的文字,轟鳴着向銀護法的頭頂砸下。

閃爍着金光的文字出現,立時形成強大無比的禁錮力。

儘管銀護法的劍尖,距離海無涯胸口已經不足半寸,稍稍遞進一點,就能將其殺死,可他的長劍卻無論如何也遞不出去。

這就是劍皇強者的力量,舉世無雙,掌控一切。

即便是銀護法這種修爲無限接近劍皇強者的劍王高手,面對劍皇強者浩瀚如海的霸道氣息,也無法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銀護法不能移動,金護法被商黎釋放出超強的壓力,驚得站在原地,忘記了對海無涯下毒手。

金護法早就知道商黎是劍皇強者,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商黎的實力如此之強,在他釋放出屬於劍皇強者的禁錮力後,居然也會限制他這名一級劍皇體內的力量。

帝都城外的平原之上,商悲同樣感受到了商黎釋放出的劍皇強者氣息。

察覺到商黎的實力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強一些,商悲身上燃燒起熊熊戰意。

他興奮的搓着手,身形晃動,躍至帝都城城門之上的半空中。

掃視着一出手就禁錮了金銀護法移動能力的商黎,商悲邪笑着說道:“商黎,你以爲你以一己之力,能夠抵禦住我們魔靈劍宗的襲擊麼?且不說我手下還有魔靈五使者沒有出手,就算是你們殷商國這些所謂的四大宗主,又有誰能抵擋住金銀護法。”

“商黎,今日的你,不管施展出何種強大的力量,註定都將換回悲慘結局。若是你識相,現在交出櫺窗,自刎當場,或許我還會看在同爲商家人的面子上,爲商家留下一絲血脈。”商悲趾高氣昂的說道。

的確,即便商黎顯露出不遜於四級劍皇的實力,可現如今魔靈劍宗仍然佔據了上風。

莫說海無涯等人全都喪失戰鬥能力,即便海無涯等人無礙,可他們又有誰是金銀護法的對手。

面對囂張不可一世的商悲,商黎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憤恨。

商悲還知道自己是商家的人麼?若是他知道自己是商家的人,又怎麼會毀滅商家先賢耗費數百年,辛苦建立的基業。

商黎很清楚,商悲的話絕不可信。他能出爾反爾,害死那些歸降者,自然能夠言而無信,毀滅所有人。

面對一個瘋子講過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充耳不聞,而後用鐵血,用拳頭將其打到不能說假話。

“多說無益,戰!”商黎挺直身軀,冷聲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商悲嘴角上翹,不屑的笑了。

“哼,商黎,這是你自尋死路,就莫怪我不客氣。在殺死你,毀滅整座殷商國之前,就讓這些所謂的殷商國四大宗主,去爲殷商國陪葬吧。”說着,商悲忽然發出一聲咆哮。

他那如同上千惡鬼哀嚎的咆哮聲,剛一出現在虛空,就將商黎佈下的禁錮氣場徹底打碎。

銀護法手中的劍鋒,仍然停留在海無涯胸前。

發覺禁錮力消失,銀護法猙獰的笑了,手中長劍無情的對着海無涯的胸口紮下。

“去死吧!就讓你先行一步去地獄,等候你們宗門內的弟子!”銀護法狂笑着說道。

手中劍鋒猛一用力,惡狠狠的刺向海無涯胸膛。

半寸,一寸,兩寸。

足有近三寸的劍鋒扎入海無涯胸口。

眼見着銀護法痛下殺手,商黎、伍皓,所有眼睜睜看到這一幕的劍修,齊齊發出陣陣悲呼。

這些人的悲呼,並沒有喝退銀護法,反而令他感到血液沸騰。

“聽啊,多少人在你的死心碎,那些人悲慘的呼叫聲,是多麼的動聽?”銀護法瘋狂的說道。

他手中長劍緩緩的又向前刺了一寸,眼中閃過陣陣狂熱之色。

“我要讓你慢慢死,我要讓那些牽掛你的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銀護法歇斯底里的狂笑着,臉上都升騰起一股暴虐的氣息。

“是麼?若是你死了,又有誰會爲你肝腸寸斷?”就在銀護法準備一點點刺破海無涯心臟的時候,忽然,天空之中傳來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

聲音落下的一刻,一艘巨大的元氣車自赤紅色雲霞中緩慢降落,停留在數百米的高空之上。

元氣車停穩,一股龐大到並不遜色於商黎的氣息,自元氣車內噴涌而出。

就像商黎當初禁錮了銀護法的身軀一樣,這股氣息剛一出現,再次禁錮了銀護法的軀體。

“劍皇強者,居然又是一名劍皇強者?”

人羣中,實力稍強,能夠感受到這股壓迫氣息的人,面色盡皆一變。

他們沒有想到,繼金護法,商悲與商黎三名劍皇強者出現,又有一名劍皇強者來到帝都城。

“聽聲音,這個人似乎是爲了對付魔靈劍宗而來的?”一時間,人們紛紛揣測道。

所有人全都擡起頭,仰視着元氣車,期盼着劍皇強者現身。

商黎同樣感受到了元氣車內那股尤爲強大的劍皇強者氣息。

察覺到這股氣息中特有的凌厲氣勢,商黎微微一怔。

“這股氣息如此熟悉……難道,難道他是……”沒等商黎猜測出來人的身份之時,元氣車下方的艙門開啓,出現一名身穿藍衫,面容狂傲,灑脫不羈的青年人。

“葉楓,居然是葉楓!”一時間,離水劍宗的諸多弟子發出陣陣驚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散發出如此強大的劍皇強者氣息的人,居然是葉楓。

離水劍宗弟子認爲是葉楓釋放出的劍皇強者氣息,可商黎與商悲卻知道,這股氣息絕對不屬於葉楓。

商悲冷眼注視着元氣車,沉聲說道:“哪裡來的劍皇強者,藏頭露尾,難道你連真面目都不敢顯露麼?”

葉楓身後,一名身披大氅,頭戴斗笠的身影悄然浮現。

黑影剛一出現,整個虛空就被一股凌厲如劍的氣息所籠罩。

站在葉楓身後的蕭白,冷眼注視着下方的商悲,眼中滿是蔑視之色。

“現在你還認爲,殷商國無法與魔靈劍宗抗衡麼?”蕭白譏誚說道。

面對狂妄不可一世的蕭白,商悲眼中接連閃過道道寒芒。

“哼,多了你這名劍皇強者又如何,現如今我們兩方都有兩名劍皇強者,可你們又有誰能對付銀護法與魔靈五使者?”商悲狂妄的說道。

面對直至此刻,仍然不能認清現實的商悲,沉默的葉楓,忽然發出陣陣狂笑。

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帝都城外不遠處的魔靈五使者面前。

“你說沒人能對付他們麼?若是他們死了,就不需要有人對付了!”話音落下,葉楓忽然揮動起手中的錦鱗珠光劍。

一片密集如同成千上萬顆鱗片組成的劍光,籠罩了魔靈五使者頭頂的虛空。

劍光出現的一刻,一股尤爲浩瀚的氣息,自葉楓身上迸射而出。

劍皇強者之所以強大,是源於他們對力量的掌控。

葉楓厚積薄發,等待着的就是這一刻,完成對力量的掌控。

商黎與蕭白釋放出的禁錮力量,給了葉楓啓發,也讓他真正認知到力量的使用方法。

在出手的剎那,葉楓心如明鏡,腦海中浮現出的全都是逆功法修煉時的情形。

逆功法,叛逆一切,不遵循天道。加上葉楓所修煉的逆天道劍意,葉楓的心扉頓時如同敞開般,瞬間明白了無數始終無法解決的修煉真諦。

連天道都無法掌控住的人,還有什麼是其不能做到的。

就在魚鱗光波即將降落在魔靈五使者頭頂的時候,葉楓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厚重如同山嶽,渾厚如同瀚海般,博大浩蕩的超強氣息。

“劍皇強者,我就是!”葉楓口中發出無比霸氣的吼聲。

聲音落下,無窮無盡的氣浪自他的身軀釋放出去,搶在魚鱗光波之前,轟擊在魔靈五使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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