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王伯岺不可能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吧？沒有一汽高層的允許，他敢帶着兩輛車來首都？”回去的路上，一直跟在林鴻飛身後沒有說話的王國樑終於忍不住了，向自己的妹夫問道。
“當然是一汽高層允許的。”林鴻飛笑了笑，對王國樑的這個問題並不感到意外。
“這羣混蛋！”有了林鴻飛的這句話，王國樑哪裡還不明白一汽那些混蛋們打的什麼主意？分明就是想吃肉還不願意殺豬，一邊跟和尚似的在嘴裡看着“掃地恐傷螻蟻命”，一邊憋着壞的想要從林鴻飛這裡賺好處。
“呵呵……”林鴻飛擺擺手，現在的他，已經不怎麼將一汽放在眼裡了，“當年的一汽已經變成了一家買辦企業，沒有了艱苦奮鬥和創新心思的企業，活着也是行屍走肉，不用把他們當做一回事。”
買辦企業？王國樑聽的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林鴻飛的這話簡直正確之極，現在的一汽和東方汽車可不是早已經變成了買辦企業了麼，除了幫別人代工之外，自己還剩下了什麼？不要說技術，連原來的老本都丟了。
“那國家就看着這種情況發生？”王國樑心裡恨恨的，“老人家睿智如斯，怎麼就不改變這種情況？”
以前的他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買辦不買辦的關老子什麼事？但在自己妹夫身邊工作的這段時間，卻讓王國樑的心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不只不覺間，他已經習慣於站在一個比之前高很多的高度看問題了。
“老人家也有老人家的難處，一個東方大衆牽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了，”林鴻飛擺擺手。“國家現在需要發展，我們需要樹立一個榜樣給別人看。”
“榜樣？什麼榜樣？”
“此處，人傻、錢好賺、速來！”
王國樑登時愕然無語：您這話……太那啥了吧？
“國樑哥，實事求是的說，你認爲你的能力怎麼樣？能不能獨當一面？嗯，或者說，如果讓你獨自負責一個活動，你能不能保證這個活動舉辦的圓滿，不出岔子？”林鴻飛忽然話題一轉。
林鴻飛稱呼王國樑一聲國樑哥，那就意味着此刻林鴻飛是以王國樑的妹夫的身份在和自己的二舅哥談話。此刻兩人的身份不是上下級的從屬關係，而是親人。
這個道理王國樑自然明白，一顆心頓時“砰砰砰……”的不可自抑的跳了起來，“鴻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不到20天就是日內瓦車展了。你也知道，上次我們在巴西聖保羅國際車展上大出了風頭。讓很多人很是不滿。但巴西聖保羅國際車展只是南美地區最大規模的車展，和以瑞士日內瓦車展爲首的世界五大車展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上次他們一時不查吃了一個大虧，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對着咱們憋着壞呢，”林鴻飛霍的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國樑，“國樑哥，如果你有信心能夠保證咱們在車展上被人欺負了還能揍回去，能夠挺直脊樑。能夠讓外國人對咱們刮目相看，不丟了咱們的臉面……這次的日內瓦國際車展，我打算讓你全權負責。”
他盯着王國樑的雙眼，一字一頓的道，“你，敢不敢接過這個擔子？”
王國樑一下子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他當然明白這是鴻飛在栽培自己、培養自己對大局的掌控和臨機處置能力，但……這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作爲老王家的子弟，他當然明白自己不可能一直給林鴻飛當秘書，就算自己不是長子嫡孫，但也是老王家三代當中的重要一員，在王國樑的設想當中，最起碼也要在林鴻飛的身邊做兩年的秘書、得到了足夠的鍛鍊之後才能夠獨掌一面，現在就放出去獨掌一個項目？他真的沒想過，也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哪怕只是全權負責一個車展。
“我……”王國樑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只覺得喉嚨裡乾澀的厲害，竟然是一個字也說出來。
林鴻飛目光冷峻，雙目如電，死死的盯着他：老王家位高權重，老王家人丁單薄，既然你是老王家的第三代子孫，就註定了你不可能如同公司裡的普通人一般按部就班的發展，拔苗助長？這是應該的，你從小受到的教育就和普通人不同，不但要將你這棵苗給拔起來，還要張的比其他的苗長得好才行，覺得我這麼做不講道理？只要你說個“不”字，我立刻就會放棄你！
這就是自己的意思，林鴻飛相信王國樑能夠看得懂。
王國樑確實看懂了，這一刻，他強迫自己的心冷靜下來：既然驚慌已經於事無補，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自己就迎來了這麼一場大考，雖然有些突然，但同樣也是自己的機會……老王家，需要這種在驟逢大變的時候能夠沉得住氣、做的好事情的人。
五分鐘，王國樑足足沉思了五分鐘，纔開口道，“我要的一切都能夠滿足嗎？”
“不可能！”林鴻飛毫不猶豫的拒絕，“公司爲了參加這次的日內瓦車展，前期所做的準備你是幾乎全程參與的，就是這些，多的一點都沒有，公司不會因爲你是我的秘書、你是我的二舅哥就給你特殊的照顧，不管誰去帶隊，都是一視同仁……對你一視同仁，就等於是對你進行特殊照顧了。”
對自己一視同仁就等於是對自己進行特殊照顧了？王國樑一愣，隨即，品味着林鴻飛的這番話，隨即，重重的點頭，“好！如果做不好，我也沒臉繼續在公司裡呆着了。”
老王家就是老王家，這一刻，王國樑作爲世家子弟的驕傲徹底被激發了起來。
“我也希望你能夠做好，不過如果你做不好。我也不會留情面。”林鴻飛的目光依舊冷峻，可在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公司的攤子鋪的太大，人才有些跟不上，少爺我也沒辦法啊。
————————————————————————
王國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忙的甚至連吃飯的功夫也沒有。
一方面，他還是林鴻飛的秘書，作爲秘書，他不能有任何的一點失職；另一方面，自己要爲參加日內瓦國際車展做準備，每一項需要做的準備他都需要再三考慮、權衡利弊。務求不出一點的岔子。
要命的是，林鴻飛還特意要求公司的相關負責人，可以配合王國樑的工作，但只是正常工作範圍之內的配合，絕對不許對他進行額外的照顧。原因？不需要向你們解釋！
作爲老闆，林鴻飛有這份霸道的權利。
結果就是短短的三天時間裡。本來就不算胖的王國樑硬生生的瘦了三斤！但是此刻。他卻盯着一雙冒着血絲的雙眼，懷裡抱着一疊資料向林鴻飛彙報，“林總，有四個消息：航空發動機製造公司向您發來了邀請函，請您參觀位於德國的航空發動機製造廠，希望就您的北郡100飛機的發動機選配問題和您進行磋商；芬蘭諾基亞公司發來了傳真。以集團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約瑪.奧利拉爲首的代表團將乘坐今天下午的航班來我國，預計明天上午9點左右到達；西門子公司發來了傳真，他們很願意向我們提供gsm制式的數字通訊系統以及相關設備，但價格這方面我認爲太高了。對了，諾基亞公司也表示他們可以提供同等的產品；美國花旗銀行對我們的20億美元的貸款計劃很有興趣，即日就會派出一個代表團來和我們談。”
林鴻飛點點頭，後面的三條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惟獨這個航空發動機製造公司忽然間冒了出來，讓林鴻飛有些莫名其妙。
對於這個航空發動機公司，林鴻飛是知道的，是幾年前德國bmw公司與英國rolls-royce航空發動機公司合作的一個發動機製造企業，但迄今爲止只有一款渦輪風扇發動機在研製過程當中，並沒有取得任何一個國家的適航證，雖然現在已經有風聲放出來，說在馬上就要舉行的新加坡航展上，麥克唐納.道格拉斯飛機制造公司將於公司聯合宣佈他們最新型100坐級噴氣式飛機md—95將採用公司研製br710系列的br715型渦輪風扇發動機，但這發動機什麼時候能夠取得適航證還不好說呢，竟然來打算忽悠自己了？
沉思了片刻，林鴻飛道，“記一下，回覆航空發動機製造公司，我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去公司參觀訪問，另外，想辦法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讓普.惠公司知道。”
北郡100飛機雖然現在連原型機都沒製造出來，但之前林鴻飛已經選定了這款飛機的“御用”發動機：普惠公司的jt8d—200系列。
從推力等級上來說，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jt8d—200系列發動機和公司的br710系列發動機的推力是同一個等級的，都在8000—9000公斤等級，在此之前普.惠公司還頗有些拿捏之意，林鴻飛相信，當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普.惠公司若是沒點反應才見鬼了。
王國樑點點頭，立刻記錄了下來。
“回覆諾基亞公司：我本人以及我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對約瑪.奧利拉先生的到訪不勝榮幸，並且堅信這次的合作是一個雙方共贏的結果；”
“回覆西門子公司：貴公司的報價恕我公司無法接受，請西門子公司重新考慮報價，如果西門子公司堅持，我公司將重新考慮同西門子公司在現有業務上所有的合作，並不排除在現有合作合同到期之後更換合作伙伴的可能；”
西門子公司可不只是一家信息和通訊綜合方案解決商，他們除了在信息和通訊技術方面居於世界領先地位之外，在自動化和控制、電力、交通、醫療系統和照明等多方面也頗有建樹，是一家綜合實力強悍，自80年代以來，在世界500強企業排名中幾乎從未跌出過前100名，林大老闆居然膽大包天的敢威脅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存在，真不知道是不是無知者無畏還是不知死活。
但林大老闆就是威脅了，王大秘書也認認真真的記錄了下來，並不認爲自己的妹夫是不知死活：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身後站立的，可不僅僅是林鴻飛，當林鴻飛決定涉足電信業的時候，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就已經不僅僅是一家普通的汽車製造企業，而成立一個與共和國命脈息息相關的存在。
“至於花旗銀行……”林鴻飛沉吟了一下。
花旗銀行算得上是林鴻飛林大老闆的老朋友了，在此之前大家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但在涉及到20個億美元……林鴻飛的心理底線是10個億……這麼一大筆的貸款面前，花旗銀行會提出什麼樣的附加條件？老實說，林鴻飛心裡沒底。
從國家借20個億美元？別逗了！截止1993年年底，整個共和國的外匯儲備才幾百億美元？聯合通訊從國家的外匯儲備中拿到20億美元貸款，那郵電部還不得發瘋？
“花旗銀行很有可能會和其他銀行聯合起來向我們施壓，逼迫我們接受一些介於我們無法接受和勉強能夠接受之間的條件，讓戰略部和其他部門聯合起來想想辦法，通知狄安娜和莉莉婭姐妹倆，到了她們出動的時候了，我不管她們用什麼手段，必須保證這次的借款是‘乾淨’的。”
在20億美元面前，光明正大？去他媽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