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的？聽林鴻飛說完，王家父子面面相覷。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林衛國居然是在總參開會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
“林衛國同志有沒有和你說起過那個同志長得什麼樣？”老爺子的表情越發嚴肅了起來，在總參裡面打電話說渦扇—10的研發情況，居然還被外人聽到了，這個性質……最起碼這位同志不適合在總參裡面工作了?。
“這個……倒是沒有。”林鴻飛皺着眉頭想了半響，終於肯定的道，“他沒說，只是高興的一個勁的拍我的肩膀，說以後咱們國家也有好發動機用了。”
老爺子並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自己家剛剛放下電話的老大。
“兩個月前總參舉行了一場軍隊師級以上高級幹部的會議，林衛國也確實是參加這次會議，”迎着自己老父親的目光，王大伯點點頭，“期間喝醉了酒的林衛國同志確實有一次走錯了門，到了總參二部在部裡的專用辦公區那邊，不過還沒進去就被警衛人員給攔住了………”頓了頓，他特意補充了一句，“當天因爲喝多了走錯的同志不少。”
聽到這話，老爺子的表情頓時緩和了不少：只要不是林衛國刻意的就行。
“這樣，給林衛國同志打個電話，讓他……嗯，回來接受一下調查吧。”老爺子皺着眉頭，極爲不悅，“總參的人是幹什麼吃的？組織個活動都能給搞成這樣？！我看活動的相關責任人應該被重重的處分！還有，負責總參警衛工作的同志又是幹什麼吃的？簡直是一羣混賬！”
“這個……”王二伯猶豫了一下，小聲的提醒了一句，“爸，您看是不是和老人家通個氣？”
“嗯？”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即緩緩點頭：自己是老人家最信任的人沒錯，但自己畢竟是政府口的，和軍隊口不是一回事，若是自己這麼貿貿然的插手軍隊的事情，總歸是不好，這個事情，卻是還是由大人親自來做安排的比較好。
“爺爺，我能給我爸打個電話麼？”林鴻飛頓時緊張了，小心翼翼的問道，當着王老爺子。有些話瞞着沒有必要，還是直接明說了比較好，“我想提醒他一下。”
“打電話就不用了，咱們的電話網絡一直被美國人竊聽着你不知道？”老爺子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這件事和你爸關係不大……這樣，你親自去接他來京吧。路上順便把事情捋一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捋清楚。”
說完，他拿起手邊的電話撥了出去，給自己的秘書叮囑了一聲，讓機場方面給林鴻飛準備好航線，又給軍區那邊打了個招呼。
“是。謝謝爺爺。”林鴻飛一臉感激的衝王老爺子點點頭，轉身就急衝衝的告辭而去。
此刻的林鴻飛，心中已經是心急如焚……自己家老爹，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件事啊。
……
“爸。你爲什麼……”林鴻飛走後，王大伯立刻不解的向自己也老爺子問道，林鴻飛這分明就是“通風報信”去了啊，怎麼老爺子還就讓他去了？讓他去了也就罷了，怎麼連個跟着的人都沒有派？
“老大啊，發生在林衛國身上的真相是怎麼一回事有那麼重要嗎？對我們來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王老爺子一臉深意的望着他，“林鴻飛對我們老王家很重要，說起來咱們兩家還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總要相互照應的，不要覺得林衛國不過是個師長就不把人家不當一回事，你明白了嗎？”
王大伯的一張老臉頓時通紅。
他確實是忽略了一點：若是老王家冷血無情到連自己的親家出了事的時候不搭把手，以後誰還敢跟老王家同心同德？一個利益集團的凝聚力，除了大家彼此之間有着共同的利益之外，人情味和向心力也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若是讓人覺得這個利益集團的領導人沒有一點人情味，誰還敢跟着老王家？
看看那個林鴻飛，姓林的小子爲老王家的發展壯大立下了如此汗馬功勞，老王家發展到現在的程度，林鴻飛堪稱功不可沒，可即便如此，老王家尚且就說放棄就放棄了，那若改日倒黴的是自己，當自己需要老王家幫助的時候，老王家會不會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而一腳將自己踹到一邊去？
若自己當真嚴格按照規定處理這件事，說老王家這個利益集團因此而分崩離析那是誇張了，但同樣，說在集團內部埋下了一顆釘子，相信也不會有人有意見。
“是，爸，是我想的簡單了。”老大規規矩矩的向自己老父親認錯。
“這個事情，林衛國同志沒錯，不但沒錯，還因爲檢舉出了隱藏在總參裡的蛀蟲……嗯，希望只是一隻蛀蟲，不是其他的……而有功，嗯，就按照這個方針來辦吧。”沉吟了一下，老爺子給這件事下了結論。
這個結論，也代表着這件事的最終結論：無論調查的結果是怎麼樣的，但林衛國同志是有功勞的，必須要藉着這個機會給林衛國同志鍍鍍金。
“是。”王家父子三兄弟齊齊的點頭。
“你們出去吧，”王老爺子擺擺手，“我和大人親自說一下這個事。”
只有他才清楚這件事到底嚴重到了何等程度：ws—10是國家的最高國防機密，連渦扇—10的消息都有可能被泄露，那渦噴—14呢？渦扇—13呢？渦扇—15呢？剛剛開始論證的渦扇—18呢？除了這些正在研發或者已經立項的軍用航空發動機之外，還有多少我們的核心國防機密被泄露了出去？
……
“查！一定要嚴查到底！”接到王老爺子的電話，老人家的聲音很平靜，可聲音裡瀰漫的殺氣卻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不管牽扯到誰，也不管他的背景和後臺有多大，只要查出來泄露了國家的核心機密，就一定嚴懲不貸！絕不手軟！老王，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來把關吧，你辦事，我放心。”
“是！請大人放心，我一定以事實爲原則，對相關責任人從輕從重處理，絕不放過一個！”老人家的態度，讓王老爺子頓時就放下了心：交給自己來處理，就是默許了自己從輕處罰林衛國了……若這個機密是林衛國泄露的，那就從輕處罰，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如同林鴻飛所說的那般，那林衛國不但無罪，而且有功。
有了老人家的尚方寶劍，王老爺子徹底威風了起來，90多歲的老人了，步履間竟然還有幾分龍行虎步之勢，宛如一頭沉睡中醒來的猛虎，氣勢逼人，重重的一拍桌子，“備車！去總參！”
雖然老爺子並不是軍隊系統的，但以老爺子在共和國的地位，他若是要去總參，也沒有人敢攔着。
……
“這個老王頭……”掛上了電話的老人家，笑着搖搖頭，嘴角上還帶着意思似有若無的笑意，“不過我挺好奇啊，這次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在作死？”
作爲當年黨和軍一把抓的存在，對這件事的性質，老人家瞭解的比王老爺子深入的多了，除了那些老將軍、老元帥們那些無法無天的子弟之外，在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在這些紈絝們看來，就算他們創下了天大的禍事，也有他們背後的家族來替他們撐着，以爲他們這輩子都是鐵帽子王了？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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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節省時間，林鴻飛的飛機甚至沒有直接降落在機場，而是直接降落在林衛國部隊駐地的大操場。也虧得這個大操場足夠大，林鴻飛平日裡出行用的又是一架使用渦輪螺旋槳動力的小型飛機，足以滿足飛機的起降要求，否則林鴻飛就只好去200公里外的一個機場降落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衛國的一張臉陰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兒子特意打電話來說找自己有急事，甚至說是從首都直接開飛機過來，隨即自己就接到了來自軍區大首長的電話，讓自己跟着兒子走，以林衛國的敏感度，若是還不知道發生了極其嚴重的情況，他簡直白活了這麼多年。
“飛機上再說。”林鴻飛微微搖搖頭，低聲道。
“這麼嚴重？”林衛國瞬間瞪大了眼睛：自己周圍20米內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啊，到底發生了有什麼事情，竟然只能在飛機上說！
“比你想象到的最嚴重的情況還要嚴重的多！”林鴻飛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爸，您現在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上了飛機我就會立刻和你說……我們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好！”林衛國重重的點點頭。
林衛國是自己的兒子，兒子總沒有坑自己老子的道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衛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待到飛機起飛後，立刻趕緊前後艙的門，低聲向林鴻飛問道。
林鴻飛一臉緊張和警惕的表情，讓他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