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艾科卡再怎麼裝作不在意,但有一點林鴻飛說的沒錯,李.艾科卡對克萊斯勒的感情從來都不容的絲毫的懷疑,他絕對不允許林鴻飛在這個時候在克萊斯勒的身上捅一刀,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不給林鴻飛一個明確的說法,這傢伙絕對幹得出來這事兒……剛纔他已經計算出了結論,以林鴻飛現在的資金實力,想要收購克萊斯勒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確實可以拿得出一筆錢來。將克萊斯勒的股價打壓的更慘一點兒。
“好吧,你說的沒錯,既然你早晚都要知道,那早點兒告訴你也沒有什麼,”李.艾科卡嘆了口氣,“花旗銀行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甚至在我看來都不能算是一個條件,就只有一點,你們同烏克蘭在航空技術方面的合作,只能限於美國境內,任何技術都不得流入你們國內,怎麼樣,這個條件很寬鬆吧?”
聽起來確實很寬鬆,但林鴻飛卻是被氣樂了,“我說老李,你們美國什麼時候才能夠改掉這個總喜歡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的壞習慣?這是我們公司自己的技術,我用不用、用在哪裡還要徵求你們美國政府的同意?”
不等李.艾科卡說話,林鴻飛又道,“我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但我要說的是,這個主意真是爛到了家,回頭替我告訴你們花旗銀行的決策層們,你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李.艾科卡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忽然變得鄭重了許多,“林,你爲什麼這麼執拗呢?你應該明白,這是美國的核心利益所在。你爲什麼就不能……”
“老李,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不等李.艾科卡把話說完,林鴻飛就笑着搖了搖頭,示意李.艾科卡不惜再繼續說下去,“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涉及你們美國的核心利益,但你也必須要搞明白,這同樣也涉及到我們公司、我的國家的核心利益,我是一箇中國人,我沒道理爲了你們美利堅合衆國的利益而讓出我的核心利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個……”李.艾科卡頓時語塞,他不得不承認林鴻飛說的有理:沒錯,這是你們美國的核心利益,所以你們美國千方百計的想要在這件事上給我們設置障礙。但這件事同樣涉及到我們自己的核心利益,我們爲什麼要聽你們美國人的話?最後。所有的話都化作了一句話。“林,你可以拒絕我,難道你還能拒絕美國國務卿的邀請?”
“美國國務卿?”
林鴻飛愣了一下:怎麼又牽扯到美國國務卿身上去了?
看到林鴻飛微微一愣,李.艾科卡心中頓時就是一喜,壓低了聲音對林鴻飛道,“林。我告訴您,克里斯托夫閣下也是花旗銀行的特別高級顧問……我們在克萊斯勒300c這件事上可是欠了克里斯托夫閣下很大一個人情……”
原來是這樣!
林鴻飛終於明白爲什麼之前李.艾科卡總是對自己的問題左右而言他,但明白的同時,林鴻飛心中卻是在冷笑:如果以爲可以用這種方式來牽絆住自己。李.艾科卡真的太太小看我林鴻飛了……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克里斯托夫會做?
反過來說,任由克里斯托夫打壓克萊斯勒汽車,最倒黴的是誰?還是美國人,自己雖然有損失,但自己的損失纔多點?林大老闆向來很大氣,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計較一時得失的人,李.艾科卡用這個來算計他,當真是打錯了算盤。
也虧得林鴻飛從來沒有真的將李.艾科卡當做過是真正的朋友,否則這次林大老闆傷心傷慘了。
直視着李.艾科卡的眼睛,林鴻飛淡然道,“老李,相信我,不要說是克里斯托夫先生對我說這番話,就算是克林頓先生對我說這番話,那也沒用……你應該很瞭解我的纔是,很清楚我不是喜歡受威脅的人。”
“我……”李.艾科卡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或許,在李.艾科卡的心裡,也是從來就沒有將林鴻飛真正當做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曾經將林鴻飛當做過朋友,也是那種可以明碼標價、一旦超出了李.艾科卡自己心中給“定”出的價格後立刻就能出賣的那種朋友。
最後,所有話只是化作了一句話,“林,我很遺憾聽到你這樣的回答,但是請相信我,這也是美利堅合衆國最後一次採用這種‘溫和’的手段了,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美利堅合衆國從來都不吝於採取一些激烈的手段。”
面對這番充滿了警告和威脅意味的話,林鴻飛只是點了點頭,竟然是就這麼接受了,“我知道,只是你們美利堅的一貫行事作風麼,但是,老李,作爲朋友,也別說我之前沒有提醒過你們,這塊石頭可不好啃,硬咬下去會崩掉牙的。”
“會不會崩掉牙,總要咬過之後才知道,”面對林鴻飛針鋒相對的回答,李.艾科卡的回答也毫不客氣,“有些石頭,看上去似乎很堅硬,但只要方法得當、敢於冒險,或許只有當你咬上去的時候纔會發現這其實並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塊和石頭的外觀差不多的麪包呢?”
因爲這件事,林鴻飛和李.艾科卡兩人之間幾乎已經撕破了臉。
面對咄咄逼人的李.艾科卡,這一刻,林鴻飛心中忽然掀起了陣陣波瀾:自己可以爲國家的繁榮和富強做點什麼?
上一世多年在美國的生活經歷讓他明白,只有當國家富強和強大起來,自己纔不會受人威脅和欺負,現在的共和國實在是太弱了,看看吧,一個還什麼都不是的老頭兒就敢這麼威脅自己……頭一次,林鴻飛有了要認真爲這個國家和民族做點什麼的強烈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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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第一次開始盤算着自己到底能爲這個國家做些什麼的林大老闆,忽然聽見耳朵裡傳入一陣激烈的槍響,無意識的一擡頭,定定的看着電視畫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忽然就是一口老血差點兒噴了出來……
“臥槽!”
自己現在身在美國猶他州,看到的電視節目自然是美國的電視臺,但電視臺中播放的欄目卻是關於自己國家的內容:就昨天,美國駐共和國大使館在蓉城的總領事館的旁邊一家銀行發生了一起惡性的槍擊案,有三名持槍歹徒持槍搶劫了銀行,匪徒和共和國警方對峙了足足8個小時,共和國警方纔將匪徒擊斃,但在整個過程當中,卻造成了八名無辜羣衆死亡、十多人受傷、三名警察和武警死亡、9人受傷的惡劣結果……
林鴻飛有些煩躁的換了個臺,是對這件事的報導,又換了個臺,這次不是對這件事的報導了,而是對這件事的時事點評……一個個時事評論員們都是激動的口沫橫飛,對共和國發生的這起槍擊案極盡嘲諷之能事。
林鴻飛看的很想吐,美國人也是夠惡劣的,他們自己國家哪一年不發生個十起八起的槍擊案?但此刻,美國的各大電視臺對自己國內幾乎每個月都要發生的槍擊案避而不談,彷彿美國就是一片安寧祥和的人間樂土,而共和國則是一片盜賊橫生、強盜橫行的國度……
怒罵了一聲,林鴻飛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打開哪個電視臺,通篇報導都是對這件報導的扭曲,看了除了圖讓人惱火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作用,看了還不如不看,索性直接睡覺。
但躺在牀上,林大老闆卻愕然發現自己失眠了,心中亂糟糟的自己躺在牀上如同烙餅一般,翻來覆去的,可無論如何就是睡不着。
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鬱悶的林大老闆,算了下國內的時間,終於忍不住翻身而起,撥通了省公安廳廳長白若瀟的電話,“白廳長,你好啊,我是林鴻飛。”
“林總?”白若瀟自然是認識林鴻飛的,但兩人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只能算是認識而已,並不能熟,也知道這幾天貌似林鴻飛正在美國,現在驟然間林鴻飛的電話,不但有些驚訝,而且說實話,心裡還真有些緊張,下意識的開始琢磨:莫非開發區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林鴻飛這傢伙跑自己這裡告狀來了?
但緊張歸緊張,驚訝歸驚訝,作爲官場老油條,白若瀟應付這種情況的能力自然不缺,一愣之後,隨即哈哈笑道,“林總可是稀客啊,不知道林總有什麼指示?”
這就是在拐彎抹角的向林鴻飛打聽情況: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至於讓你林鴻飛在美國,親自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
“指示可不敢當,”白若瀟話中的詢問之意林鴻飛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笑着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剛在美國這邊看到的一個情況,各大電視臺都在報導蓉城槍擊案,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