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明白，國家不可能拿出三個億美元來從我手中買這個專利，無論是國情還是現實情況都不允許。”
林鴻飛說到這，讓不少人不少人鬆了一口氣：你小子也不傻麼。他們還真擔心林鴻飛開出一個三億美元的價格來，不要說三億美元，那麼是一億美元，都很讓人頭疼，哪怕自己這邊不會同意，可耽擱的難道不是時間嗎？只要林鴻飛能夠意識到這個問題，那就是好事。
“但是……”
林鴻飛的語氣一轉，這句話，讓剛剛纔將心給放下去的人頓時有把心被提了起來：尼瑪，你丫有完沒完？
林鴻飛纔不管這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93式槍族的性能和數據在那裡放着，我可以以象徵性的一元RMB的價格轉讓給兵工總公司，但同時必須要保留93式步槍的生產權、外貿出口權以及國際市場的開拓權，簡單點說，就是國內市場給你們，國際市場給我。”
“嘖……”
陸繁波頓時就糾結了：一方面，能夠以近乎免費的價格得到93式槍族的技術，這讓他興奮無比，共和國數百萬的部隊，要更新的自動步槍多達數百萬支，兵工總公司曾經對林鴻飛設計的這款槍進行過估價，成本大概不會超過2500元，但國防部的採購價格最少也在3000元以上，這可是一個差不多近百億RMB的大生意！雖然軍隊的換裝不可能在一年內完成，但哪怕持續十年呢，連同維修配件以及正常的損耗在內，每年也有一筆10億元、最少能夠持續10年的的生意在等着兵工總公司；
但另一方面，雖然和兵工總公司屬於“一套班子，兩塊牌子”的北方工業集團在國際軍備市場上的銷售情況不怎麼理想，可具體到步槍上，一年也有幾千萬的銷售額……稍微有點捨不得啊。
典型的既想要抓住西瓜，還捨不得放掉芝麻。
“我問一下。這個一元的價格，是專利轉讓價格還是技術授權價格？”相比於糾結的陸繁波，丁科學看問題的態度就敏銳的多，他立刻向林鴻飛問道。
“是有條件的專利共同持有的價格，以後我還有對這個槍族進行繼續充實以及設計各種改型、變型槍的資格與權力。”
一元RMB的價格，這個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剛剛林鴻飛還說最少價值3億美元。轉頭就將這價值三億美元的東西白送，丁科學在心中狂喜的同時，也在心中暗自警惕着：他林鴻飛想要的是什麼？“還有什麼條件？林總不妨一次性說出來吧。”
他想要聽完林鴻飛的所有條件之後再做出評論。
“第二個，是鈦合金項目，我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再退一步，要51%+20%+14%的股份。你們軍隊和兵工系統可以有15%的股份，怎麼分配我們不管，但是必須保證我們這個51%+20%+14%的底線……”
“這不可能！”丁科學一下子站起身來。
“這是可能的，”林鴻飛很不給丁科學麪子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這不是在和你們討論，這是通知，其他人不知道還情有可原。丁部長如果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調整股份那就不應該了……利益，總是要兼顧到多數人的，你們軍方想要吃獨食，丁部長你以爲其他人會高興？”
“部長，不能答應他啊。”
林鴻飛的話音一落，與這個項目最息息相關的902廠的廠長石萬春頓時就急眼了：整個軍工系統和軍隊只有15%的股份？那具體到自己寶吉有色金屬加工廠身上，還還能剩下多少？立刻急哄哄的喊道。
“對啊，部長。您可千萬不能答應他啊，”盧成德也跟在後面添油加醋，“902廠爲咱們國家做了這麼大的貢獻，15%的股份怎麼能行？最少也要40%！”
相比於地方上，軍隊和軍工系統還是團結的多，雖然這次談的是902廠的事，可接下來就要談北方戴姆勒的事情了。由不得盧成德不跟石萬春站在一條線上。
“閉嘴！”稱呼石萬春和盧成德意料的，丁科學非但沒有答應他們的話，反而狠狠的訓斥了他們一句。
“……”這是怎麼個情況？不止是石萬春和盧成德，其他人也看的目瞪口呆：這個轉折……有點過於神轉折了吧？
丁科學自己也是有口難言。作爲國防部兵種裝備部的副部長，有已經有資格知道一些事情了，自然知道林鴻飛的這51%+20%+14%的股份是怎麼個情況，憑心而論，林鴻飛要的真不多，畢竟人家是出資大戶呢，別人給了兵工總公司和軍隊15%的股份，但這15%的股份中，除了寶吉有色金屬加工廠是實打實的拿出來的之外，其他的都只能算是乾股。
如果林鴻飛沒什麼後臺那倒也罷了，欺負也就欺負了，可這丫是沒有後臺的人嗎？尤其那20%的股份，那是鐵鐵的不能動；人家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花了那麼多的錢，如果連個控股地位都保證不了，傻子纔會會往裡面投錢，至於那14%……軍隊和軍工系統有需要，林鴻飛就沒有需要了嗎？
林鴻飛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更苛刻的條件來，猶豫了一下，才以半默認半迴避的方式對林鴻飛道，“好吧，這個我們考慮考慮，林總不妨將‘悍馬’越野車的條件一起開出來吧。”
聽到丁科學這番話，懂得丁科學這番話裡面是什麼意思的人心裡頓時就涼了半截：這算是同意了？一點討價還價都沒有的就同意了？
雖然他們知道丁科學這麼就同意了林鴻飛的條件，肯定有他的道理，但心裡就是不舒服：你丫林鴻飛憑什麼啊？
面對這些一臉憤憤然的傢伙，林鴻飛一點也沒有給他們留面子的意思，掃了那些一臉憤憤然之色、似乎林鴻飛搶了他們家閨女的軍方和軍工企業負責人們一眼，冷冷的道，“我知道有不少同志覺得這個條件苛刻了，但這是爲你們好，丁部長既然敢這麼表示。自然有丁部長的道理……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代替丁部長做決定了？”
必須得說，林鴻飛的這番話真是太惡毒了，不僅有指責這些傢伙不識好歹之嫌，更重要的，是這話裡面的另外一層意思：丁部長，你還能不能鎮得住你手下的這些人了？
軍隊向來就以服從性和聽命令著稱，林鴻飛這番話簡直等於是將丁科學的臉皮從他臉上揭下來丟地上翻來覆去的踩了好幾腳……可是他還沒話反駁。誰讓讓他丟人的就是自己手下的人呢？
“都給我閉嘴！”丁科學頓時臉色鐵青！一張臉上怒氣冷然。
剛剛還在叫囂個不停的傢伙，不由得一愣，下一刻，齊齊的閉上了嘴。
“軍隊能夠看上我們公司的‘悍馬’越野車，這是我們公司全體職工的榮幸，但是很不好意思。專利我不會轉讓的，如果軍隊有需要，可以給我們下訂單，我們會根據軍隊的需要，爲軍隊生產最適合的車子。另外，”剛纔還好說話，三億美元說送出去就送出去的林鴻飛。態度忽然一反常態的堅硬起來，他有意無意的向盧成德的方向掃了一眼，“我提醒各位一點，‘悍馬’越野車是申請了專利的，所以……我希望各位有什麼想法的同志們能夠遵守法律，自己人打起來那就讓別人看了笑話了。”
丁科學很不適應林鴻飛突然的強硬，剛纔林鴻飛都是很好說話的，一開始是退讓。後來是有理有據的據理力爭，但是現在，這種空前強硬的態度讓他頓時頓時一怔。
不僅僅是丁科學，連軍工系統和軍隊系統的其他代表們也是齊齊的一怔：這是怎麼個情況？
“林鴻飛同志，希望你能明白，假設將來軍隊需要裝備悍馬越野車，必然會裝備一些軍隊專用的保密設備。這些東西不可能交給你們……”
丁科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鴻飛再一次打斷了，“沒關係，你們只需要將對車子的標準要求交給我們就可以，我們可以爲那些需要保密的設備預留出安裝位和相應的接口。相比於北方戴姆勒，我認爲我們在高端越野車的製造方面更有經驗和優勢，北方戴姆勒的優勢是軍用卡車，我認爲這不是理由……恕我直言，就軍用重卡來說，和我們公司相比，北方戴姆勒也不佔什麼優勢。”
何止是不佔優勢，在整體式重型軍用輪式越野運輸車方面，和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相比，兵工總公司根本就是處於劣勢的好不好？明斯克汽車重工聯合體和明斯克拖拉機重工聯合體在整體式重型軍用輪式運輸車方面的地位，連美國人都無法撼動，更何況不過使用了戴姆勒公司NG—80系列底盤技術的北方戴姆勒？
林鴻飛雖然在喊着在悍馬越野車方面不同兵工總公司合作，但丁科學其實很清楚，這是他在逼自己表態，況且自己剛纔強調的理由，當真不是什麼理由。
“丁部長，我認爲我們公司已經表現出了充分的合作誠意，我也希望貴方能夠慎重考慮我方的決定，合作是一個互惠互利的過程，這是一個大前提，如果不能做到互惠互利，那我也只能說聲遺憾。”林鴻飛雙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雙眼注視着丁科學，緩緩的道。
他已經打算結束今天的談判了。
原本想着跟着國防部、國防科工委一起在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這塊大蛋糕上狠狠的咬下來一口的北方戴姆勒廠長盧成德，看到林鴻飛的動作，頓時大急，忍不住跳出來叫到，“林鴻飛同志，你……你這種做法是不顧國家和人民，不顧大局，你這種思想十分危險你知不知道？”
“哦？不和你們北方戴姆勒合作就是不顧國家和人民，不顧全大局？盧廠長，我倒是很好奇，你什麼時候能夠代表D、代表國家、代表人民了？”林鴻飛一臉嘲弄的望着盧成德，他正愁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呢，沒想到盧成德這傢伙居然自己主動送了上來……這丫真是好人，“盧廠長，請你記住，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你手裡的權利是D和人民給你的，D和人民可以代表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可能代表D和人民……或者，你有什麼偉大的想法？”
尼瑪！
聽到林鴻飛這句話，盧成德差點摔了杯子：林鴻飛你丫個混蛋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陰損？
但是氣急敗壞的盧成德卻不得不承認一點，林鴻飛的這句話確實是戳中了自己的軟肋，自己剛纔的那番話，粗一聽起來似乎沒問題，但現在被林鴻飛這麼一解釋，問題真是大了去了，看看丁部長那充滿了怒火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讓大家很不高興……也是，卻是沒有人願意被別人代表，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不如自己的傢伙。
話是自己說的，盧成德悲催的發現自己連一句“林鴻飛你丫的別血口噴人！”這一類撐場面的話都做不到，誰讓自己說錯話了呢？
丁科學也鬱悶，但鬱悶的同時他還得護着點盧成德，誰讓你這個豬一樣的隊友是自己這邊的人呢，有理沒理的先不管，總之先護下來再說，但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宜繼續談下去了，真他媽是一團糟！
他站起身來，語氣還算是客氣，“林總，貴方的條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樣，我們回去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之後再給貴方一個答覆。”
“好的，”林鴻飛點點頭，他也站起身來，同丁科學握了握手，“不過提醒丁部長一句，我們說的這些條件，是最後的底線條件，不會更改一點，希望丁部長慎重考慮這一點，我們的時間都不多。”
丁科學一窒，隨即在心裡破口大罵：你丫的林鴻飛以爲自己是誰？你以爲自己是誰？！敢用這種最後通牒的語氣跟老子說話？！
但悲催的是，他真的沒辦法將自己心中的怒氣發出來：林鴻飛真不是他能夠隨隨便便欺負的人啊，他只能咬碎了一口鋼牙，臉色鐵青的點點頭，“林總放心，我們會慎重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