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郡王瞥頭看着青鶯,挑眉問道,“小丫鬟,你是希望我娶週二姑娘呢,還是不希望我娶?”
青鶯被問的臉一紅,這叫她怎麼回答啊。
她好像有些希望逸郡王娶,又不希望他娶。
要是逸郡王娶了週二姑娘,那週二姑娘肯定不能嫁給是大皇子的楚大少爺了,對姑娘來說是好事一件。
可爲了姑娘好,就委屈逸郡王,那怎麼能行呢,要是以前吧,她還挺同情週二姑娘的,雖然沒和她怎麼接觸過,但能被選爲大皇子妃肯定不錯,只是方纔右相夫人那麼強求姑娘,還說不是強求,爲了女兒就來委屈她家姑娘,在她看來,跟好人兩個字差太遠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週二姑娘在青鶯心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她怎麼能配得上英俊瀟灑,助人爲樂的逸郡王?
想着,青鶯堅定的搖了下頭,“不希望。”
逸郡王瞅着她,捉狹道,“本郡王總要娶媳婦,不娶她,爺娶你怎麼樣?”
看着青鶯大紅的幾乎能滴血的臉,恨不得跺腳的神情,清韻望天長嘆。
逸郡王的所作所爲,堅定不負奇葩兩個字,你調戲右相夫人和週二姑娘就算了,你至於連個小丫鬟也調戲嗎?
然而,青鶯的回答也很給力,雖然有些支支吾吾,“娶個小丫鬟,人家會說郡王爺你瞎了你那明亮的雙眼的。”
逸郡王,“……。”
清韻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逸郡王拍着腦門,指着青鶯,望着清韻道,“你這丫鬟,真沒看出來,嘴皮子還挺溜,居然打趣我,怎麼。嫁給本郡王你不樂意啊?”
青鶯躲在清韻身後,不敢接話。
清韻望着逸郡王,笑問道,“逸郡王怎麼來侯府了?”
“路過。順便來瞧瞧,”逸郡王隨口一答,然後十分瀟灑的往涼亭上一靠。
用了些力道,涼亭吱嘎一聲傳來。
逸郡王就像是坐在了燒的通紅的鐵板上,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被他坐過的地方。有了裂痕。
逸郡王凌亂了,這涼亭也太爛了點吧,連隨便坐都做不到,也好意思拿來招待客人,就不擔心賓客一p股坐出事來?
清韻臉也有些火辣辣的,畢竟侯府是她家,東西爛成這樣,她臉面上也掛不住啊。
她走過去細細看了兩眼,那木頭已經爛了,但是上面的漆卻是新的。應該才刷過沒多久,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正貓着身子檢查呢,卻察覺頭髮被人抓着了。
清韻回頭,就見逸郡王抓了她一縷青絲,清韻有些莫名其妙,“抓我頭髮幹嘛?”
逸郡王臉色一哏,瞬間有些抽抽。
抓她頭髮幹嘛?他是在調戲她啊!
她不臉紅就算了,居然問他要做什麼,他這調戲的有那麼失敗嗎?!
逸郡王嘴角又是一抽,他輕咳一聲。道,“我最近在學給人看手相,我給你看看?”
清韻扭眉,他路過侯府。不是爲了顯擺他會給人看手相吧?
清韻正要搖頭,可是逸郡王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着她坐下,然後握着她指尖,看的一本正經。
清韻越發困惑了,她問道。“你真的學了看手相?”
逸郡王擡頭看着她,“自然是學了,這還有假?”
清韻瞥頭看了眼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明媚的天空,有了些灰暗。
她聲音有些飄,“雖然我沒學過看手相,卻也知道看手相是男左女右。”
逸郡王,“……。”
他握着的正是清韻的左手,他有些窘,但死鴨子嘴硬道,“男左女右最淺薄,我怎麼會學,我要學,必然博大精深,你不懂。”
最後三個字,讓清韻哭笑不得,郡王爺,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直說就是,這樣繞彎子,甚至不懂裝懂,何必呢?
“逸郡王,你想做什麼,不妨直說,”清韻忍不住問道。
逸郡王頭也不擡道,“我找大皇子。”
清韻,“……。”
你找大皇子你去找啊,看她手相就能找到人了,難不成楚北在她手心裡你攢着?
清韻憋不住問道,“大皇子在我手心裡?”
逸郡王擡頭看了清韻一眼,道,“要不打個賭,我看你手心,能把大皇子看出來?”
“賭什麼?”清韻頗有興致的問道。
逸郡王心情極好道,“算了吧,準贏的事,還跟你打賭,未免顯得我太欺負人了,對了,把另外一隻手給我看看。”
清韻很聽話的,把另外一隻手給逸郡王看了。
逸郡王看了會兒手心,又看了看手背,最後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來,要給清韻戴上。
清韻再傻,也知道逸郡王想幹嘛了。
只是就楚北那小心眼,江遠表哥什麼都沒做,就被他胡亂吃了一通醋,逸郡王又是“摸”她手,又是送她玉鐲,還有清風美景,說說笑笑……
不說了,她已經感覺到有一股強勁的y風吹來,身子有些發涼,需要添件衣裳禦寒了。
再看逸郡王一臉得意的笑,清韻忍不住想提醒他一句:快別笑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還有手上的玉鐲,雕刻之精美,遠勝過其他,以楚北的小心眼,這玉鐲鐵定要碎,說實話,清韻覺得碎了太可惜了。
見楚北緩步走過來,清韻麻溜的把玉鐲摘下來,還給逸郡王了。
逸郡王把玉鐲放下,瀟灑的站起來,看着楚北邁步過來。
這廝覺得楚北的走姿太酷了,再看他一身皺巴巴的,剛掉進湖裡,還沒有幹,不論是形象還是氣勢都差了老大一截。
得想法子彌補一二,不然豈不是未戰先輸了,這不,他瀟灑的坐下,打算翹個二郎腿,讓自己看起來狂霸酷拽吊。
然而。侯府的破涼亭不提供條件啊。
他往後一靠,本來就碎了的涼亭,哪裡經受的起逸郡王猛烈一靠,這不欄杆和人一起掉下了湖。
別說狂霸酷拽吊了。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清韻把眼睛捂住了,不忍直視啊。
記性差成這樣,他不倒黴誰倒黴啊?
逸郡王從湖裡爬起來,欲哭無淚道,“我真的忍不住要去和安定侯談談了!”
楚北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逸郡王。
逸郡王抹着臉上的湖水,一邊呸呸吐着湖水道,“做人要厚道點,我今兒心情糟糕透了,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說完,他感覺到湖水太髒,一溜煙爬上來,抓進桌子上的茶盞,猛然灌了一口,漱口吐掉。
慘成這樣。楚北有氣也消了一半了,斂眉問道,“找我何事?”
逸郡王看着他,道,“我要和寧王一起去北晉。”
楚北皺眉道,“你去北晉做什麼?”
逸郡王兩眼一翻,“北晉就是一羣只會落井下石的混蛋,北晉皇帝過壽,朝廷還給他準備賀禮,我聽說要把那顆稀世罕見的夜明珠送給北晉皇帝?真有其事?”
楚北輕嗯了一聲。“這是左右相幾位大臣和皇上商議的結果。”
逸郡王就不滿了,“那顆夜明珠我肖想好久了!不送給我,居然送給有仇的北晉皇帝,一個個腦子進水了吧。”
罵皇上和朝廷重臣腦子進水的。估計也只有口沒遮攔的逸郡王了。
逸郡王抖着身子道,“皇上把送賀禮的事交給你辦,你想辦法安排我去北晉,只要一想到我心愛的夜明珠,被北晉那羣混蛋摸着,我就實難下嚥。”
衛風跟在楚北身側。道,“郡王爺,你不是打算偷夜明珠吧?”
逸郡王聳肩道,“放心,我會等到夜明珠送給北晉了,我再偷。”
楚北看着他,一字一頓道,“獻老王爺不會讓你去北晉,我也不會讓你偷夜明珠。”
聲音醇厚,卻毋容置疑。
逸郡王有些惱了,望着楚北道,“區區北晉而已,你也犯慫?!”
楚北坐下來,他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夜明珠要拿就正大光明的拿,偷算什麼?”
逸郡王聽得一笑。
那一瞬間,周身吊兒郎當的紈絝不羈之氣一掃而空,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像是利劍出鞘,露出一抹凌厲劍氣。
隨即,劍又回鞘,他笑道,“說的也是,偷回來,我豈不成小人了,還只能偷偷欣賞,連拿出去顯擺都做不到,不過話是這麼說,可是想到夜明珠就要送人了,心裡還是不舒坦,我先走了。”
說完,他縱身一躍,就消失不見了。
清韻笑道,“他就那麼喜歡夜明珠啊?”
楚北看着逸郡王消失的方向道,“那顆夜明珠是獻王世子妃當年的陪嫁之物。”
清韻愕然,她沒想到那顆夜明珠是逸郡王親孃的東西,“陪嫁之物怎麼到了皇上手裡?”
“我也不知道,聽說是獻王世子妃送給太后的,具體不清楚,”楚北搖頭道。
太后向來很寶貝那顆夜明珠,居然答應送人,有些匪夷所思。
楚北不知道,清韻也就不問了,她望着楚北道,“你要親自去北晉賀壽?”
楚北失笑,“如果我不急着娶親,我應該會親自去北晉賀壽,這一回去的是寧王,大約七八日就要啓程了。”
北晉皇帝過壽,去的使臣身份越尊貴,就越有誠意,一般大臣不夠分量,楚北是大皇子,寧王是所有親王中最受皇上寵信的。
看着桌子上的玉鐲,楚北拿了起來,問清韻道,“這玉鐲漂亮嗎?”
清韻頭皮一緊,鑑於楚北的小心眼,清韻連忙鄙夷道,“醜,我有好幾個玉鐲比這個漂亮。”
楚北臉黑了。
清韻見了覺得怪怪的,她說逸郡王送的玉鐲醜,他不應該臉色更好嗎,怎麼還黑了?
衛風繃着個臉道,“我覺得玉鐲很好看啊,三姑娘再仔細看看?”
“看什麼看啊,醜就是醜,再看還是醜,我不是敷衍你們,這玉鐲是真醜,”清韻斬釘截鐵道。
她說了不算,還問青鶯,“對吧?”
青鶯也連連點頭,“奴婢都看不上眼,逸郡王眼光太差。”
逸郡王已經走了,青鶯說的很有底氣。
楚北的臉黑成鍋底了。
“這玉鐲是我親自設計,讓司玉坊精心打造的。”
清韻,“……。”
青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