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的童試,斐哥兒得了案首。因爲斐哥兒的年齡,所以旁人並不覺得他這個案首有了不起的,就是斐哥兒也沒將這個案首放在心上。
王老看着一臉平靜的斐哥兒,突然覺得當日反對斐哥兒出外遊學是的。若是六年前他讓斐哥兒下場得了案首,他斐哥兒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平靜。
月瑤看着,笑着說道斐兒,這還只是開始。明年要鄉試,你得好好準備才成。”
斐哥兒點頭,想了一下道娘,我記得閔很擅長抓題。娘,要是閔願意指點我就好了。”斐哥兒對是有信心,但他也的短處。像閔這樣教學二十多年,對科舉的流程極爲熟悉的,千金難請。要是能得閔的指點,他成功的機會更大。
月瑤聽了斐哥兒的話,很高興嗯,娘一定將閔請來。”閔在安家那幾年,月瑤與閔關係還是處得很不的,就算請不來閔,可求他指點一下斐哥兒,月瑤還是有信心的。
斐哥兒望着月瑤,說道謝謝娘。”在外六年,他才深刻地是多麼的幸運。天下天資高的人很多,比他還好也有不少,但是未必就有好的環境供他們唸書,更不要說得名師教導。
月瑤失笑傻孩子,說謝謝。你考中案首,不好大肆慶祝,但一家人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也是好的。”月瑤已經派人去請可馨。
可馨如今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不管是穩婆還是太醫都說這胎是個姑娘。對此可馨跟敏哥兒都很歡喜,有兒有女纔是有福的。
可馨得了消息,就讓丫鬟扶着去了正房,跟莊若蘭說了這件事,莊若蘭笑着應了。
旁邊傑哥兒的史氏嬌笑道二嫂孃家得了案首,我還沒恭喜二嫂呢!”嘴上是恭喜,但言語之中卻有淡淡的譏諷。二十歲的人跟十二三歲的孩子一起下場,也不臊得慌。
可馨能聽不出話裡的譏諷,笑着說道多謝弟妹。”她纔不在婆婆面前跟史氏鬥嘴,沒得降了的身份。
莊若蘭好像沒看到兩妯娌的機鋒,笑着道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路上要一些。”兒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可馨恭敬地下去了。
回到院子裡,阿茶恨恨地說道姑娘也太好性了,能由着她欺負呢?”傑哥兒懶散慣了,不是個上進的,到說親的時候也不過是個秀才,所以傑哥兒的親事高不成低不就。而史氏的父親與馬鵬是同一年考中的進士,關係一直都不,所以馬鵬才定下這門親。史氏在家就有些驕縱,莊若蘭當時是的,可是能得這門親對傑哥兒來說是一門助力,就算莊若蘭不喜史氏,也沒有拒絕。
史氏過門以後,最是看不慣可馨。不僅公婆偏心,就是也是疼她到骨子裡去了,反觀,說出來那就是一把辛酸淚。爲此,史氏時不時就刺一刺可馨。
可馨擺擺手道她也就嘴上討點便宜了,又不敢做,隨她去吧。”可馨算是她娘爲會說妯娌多了,是非也就多了。以前史氏沒過門時,家裡一團和氣,可自從這個史氏過門以後,家裡時不時就鬧點矛盾。
可馨沒空與史氏置氣,這會琢磨着挑給斐哥兒呢!可馨嫁妝豐厚,平常的花費用度那都是最好的。因爲可馨用的是的私房,莊若蘭自然不管,但史氏卻是羨慕嫉妒。
第二天,敏哥兒要當差,所以可馨帶着孩子回了孃家。可馨一回到安家,就看見的三弟妹陪着她娘。
平欣溶見可馨,笑吟吟地叫道。”平欣溶嫁三年了,在婆家的日子比在孃家都舒心。投桃報李,平欣溶對月瑤也非常孝順。
說了好一會話,平欣溶藉口處理家務,很有眼色地出去了。這姑娘回孃家,肯定是有許多私房話要跟親孃說了。
可馨還真有話與月瑤說,不過說的不是馬家的事,而是說起斐哥兒的事。可馨自聽了月瑤說看中閔家姑娘,她就對這事上了心。這一打聽,可馨嚇了一大跳,已經有好幾戶人家看中了閔家姑娘。那幾戶人家都數書香門第之家,而且最差的也是舉人功名。越是瞭解,可馨就越覺得這事成不了。
可馨說道娘,閔家姑娘這事還是算了。我們再慢慢尋摸,總能給二弟找着好的。”可馨這是不想讓閔家踩了她孃的臉。
月瑤笑着道試一試又不會有損失,若是閔家不答應,我們再慢慢尋就是。”反正她有四個,旭哥兒已經有了,公主如今又懷上了,安家不擔心子嗣的問題。這次不成,她再慢慢尋摸了。
如可馨所預料的,閔家沒看上斐哥兒。安斐比閔家姑娘大了五歲,而且還只有秀才功名,閔家的人如何能看上。
月瑤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閔家不願意她也就放開了。只是讓月瑤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傳了出去。若只是說親不成,就算傳揚出去也沒關係。可外面越傳越離譜,竟然說斐哥兒一個秀才也敢肖想閔家姑娘,真真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月瑤得了這個消息,氣得臉都紅了。她倒是無所謂,可是得了這場無妄之災,讓月瑤氣惱不已給我查查,看看是誰在散播這個謠言?”
很快就查出來,散播這個謠言的是國子監祭酒的於氏。於氏的胞妹是閔家的,所以月瑤跟閔家提親也正常。於氏跟關係親密的一位說了這件事,於氏只是不屑於月瑤的行爲,倒沒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只是流言嘛,一旦傳出來,那就不受控制了。
月瑤這件事的起因,倒是有一些後悔,與安之琛道早當日就不該去探閔家的口風。”叫她去閔家提親了,她只是探探口風,又沒讓媒人上門。
安之琛搖頭道不用理會,過幾日這事就消下去。”這事想追究也沒辦法,只能吞了這口氣。
斐哥兒這件事,不僅不氣惱,反而安撫了月瑤娘,沒得爲這些人氣壞了身子。”見月瑤神色仍然不悅,斐哥兒說道娘,閔家看不上,那是他們沒眼光,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月瑤以前也經常被人各種誹謗,可她一點都不在意,可這次因爲事關子女,所以月瑤才着急上火好,斐兒有志氣,到時候就讓他們後悔去。”
李國荇聽到這個傳聞以後,跟李說着想將嫡孫女李湘兒說給斐哥兒。
李早就不管家裡的事,聽了李國荇的話,說道老爺,湘兒的婚事還得問過老二夫妻。”
李國荇說道斐哥兒這孩子不是池中物,湘姐兒許給他虧不了。”
李還是比較李國荇的眼光的,而且年初斐哥兒拜年時候她也看了,確實是個好的。只是李想着如今在外的傳聞,又有些遲疑,總不能閔家的人不要,李家就去撿了吧!
李國荇輕笑道這外面的傳聞,何必理會它。”月瑤是個再謹慎不過的人了,這事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計了。
李想了一下,最後點頭。第二天就跟兒萬氏說了李國荇的意思安斐那孩子你也見過,是個再好不過的。雖然現在只是個秀才,但那孩子才學是一等一的,將來前程肯定不差。”
萬氏有些猶豫。萬氏生了兩子一女,湘姐兒是最小的,今年才十五歲,要到六月才及笄。
李她在遲疑,說道老爺說安斐這孩子不是池中物,老爺的眼光定然差不了。而且月瑤你也認識這麼多年,她是人你最清楚不過了。若是湘姐兒許給了安斐,日子肯定順暢。”
萬氏還是有些猶豫,斐哥兒的前程難測,可月瑤對兩個兒都當成親生女兒一般,這事許多人人都。其他不說,女兒若真許給了安斐,肯定不會受婆婆的氣。只是,月瑤跟他們關係親密,若是真有意早就提了,何必等到現在娘,我們還是先探探月瑤的口風吧!”若是他們這邊願意,月瑤不同意,這事也白搭。
李覺得萬氏的話有道理。
月瑤倒沒想到李國荇想讓斐哥兒當他的孫,在這個流言四起的當口李家願意跟他們結親,月瑤心頭很感激。只是再感激,她也不能應了這門親的。
安之琛很奇怪月瑤爲不想結這門親。
月瑤說道湘姐兒是個很好的姑娘,只是她跟斐兒不合適。要不然我早上門說親了,哪裡還會看上閔家的姑娘。”月瑤跟李家關係親密,所以對李家幾個姑娘的性情很瞭解。湘姐兒性子要強,又有些小任性,當然,人無完人,是人總會有缺點的。可斐哥兒喜歡的是嫺靜端莊,溫柔可人的女子。若是讓斐哥兒娶了湘姐兒,月瑤覺得兩人以後會合不來。
安之琛對月瑤的眼光還是很的,晟哥兒跟公主是賜婚不算在內,但敏哥兒這個跟三兒媳平氏卻是月瑤挑中的,如今兩對小夫妻都過得和和美美的。安之琛說道既然覺得不合適,那就推了吧!”安之琛已經做好斐哥兒晚婚的準備,所以雖然斐哥兒如今二十了他也不着急。就如月瑤所說,只要斐哥兒將來得了功名,不說三元及第,只要斐哥兒考中前三甲,就不愁尋不上好。
月瑤第二天就上了李家道歉,她也沒用藉口來拒絕這門親事,而是直接說了斐哥兒跟湘姐兒兩個人性子不大合拍。
李心裡頭有些不舒坦
萬氏聽了月瑤的解釋,很快就釋然了。面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的幸福。
李國荇聽到月瑤婉拒這門親事的原因,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了。”可惜了安斐不能當他的孫了。
李問道老爺就這麼看好斐哥兒這孩子?”
李國荇點頭道這孩子本就聰慧,又得了磨練,加上有月瑤這個當孃的提點,這孩子前程不可限量。”
李見李國荇如此推崇斐哥兒,心頭一動,若是斐哥兒真的如所說,李倒是起了與月瑤結親的念頭。湘姐兒與斐哥兒性子不合,但她孃家的侄孫女碧如還是蠻符合月瑤的要求。
李國荇說道這婚事,結了不會後悔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孫女不合適,妻子的孃家侄孫女也不。
月瑤得了消息非常詫異,驚訝過後也有一些歡喜。李定然是認爲斐哥兒跟孟家姑娘合適纔跟她說的,要不然也不會提。
斐哥兒的親事也是讓月瑤操心的一件事。雖然說成親晚些沒關係,可若是現在說好親事過三年就能成親,要不然等三年以後再說親,到時候又得再等兩三年了。
月瑤沒佛了李的好意,提出先見見這位孟姑娘。
見到孟姑娘的時候,月瑤很是欣喜。這孟家姑娘清麗脫俗,端莊大方,舉止優雅,正是斐哥兒喜歡的類型。
月瑤這邊滿意了,孟家那邊也提出要見見斐哥兒。這也是李親自上門說合的,要不然孟家大老爺連見都不會見斐哥兒。斐哥兒二十歲纔是個秀才,就衝這點就讓孟家大老爺看不上。
孟碧如去年十月及笄,如今已經十六歲了。孟碧如及笄後,孟家大老爺就在挑,不過一直都沒碰到滿意的。孟家大老爺本來是想在春闈以後,從考中的進士裡挑選個,不過因爲李對斐哥兒非常讚賞,孟大老爺也不想過一個好的。若是斐哥兒真的如李所說,這門親也能結。
月瑤尋了斐哥兒,與斐哥兒說了這件事,讓斐哥兒好好表現。
斐哥兒笑着道娘,姻緣之事早有定數。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來。”
孟家大老爺見了斐哥兒,與斐哥兒談了小半天,等談完話,孟家大老爺就認定了斐哥兒這個。
安之琛對這門親事也很滿意。孟家的當家人孟老太爺是封疆大吏,孟家大老爺如今是從三品的職位,而且孟家大老爺的兩個一個是進士一個是舉人,前程都不。孟家對斐哥兒來說,以後會是一個很好的助力。至於說姑娘如何,能讓月瑤這麼喜歡的,肯定是個非常好的了。
月瑤本想讓斐哥兒去見一下孟碧如,婚前相看一下,也好讓雙方有一個印象。可惜,斐哥兒給拒了娘,我的婚事你跟爹做主就好。”他孃的眼光那麼好,肯定是不了的。
月瑤對於斐哥兒的態度,半喜半憂。喜的是斐哥兒如今一門心思在科考上,憂的是斐哥兒對婚姻大事不上心,將來要萬一過得不好辦?
安之琛月瑤的擔憂,無語道你真是瞎操心,只要孟家姑娘不是個腦子不清楚的,斐哥兒跟她就能好好的。”頓了一下,安之琛說道我看你就是閒的,你還是找點事做吧!”
月瑤笑着道成,等婚事定下以後我就出門採景,你看如何?”
安之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