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睡了午覺起來,閒着無事拿了一本書躺在椅子上看。五月是個好月份,不冷不熱,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月瑤都想出去走一走了。
月瑤看了半個時辰的書,頭有些沉沉的。月瑤以爲是看書看累了,放下書本,在院子裡走了一下,不時擡頭望一下天空。
這天天氣很好,萬里晴空,一片湛藍,而那種藍是淺淺的,就像是塊藍水晶,給人很純淨的感覺。
月瑤也沒繼續看書,而是去了畫室作畫,畫的就是剛纔看到的一片藍藍的天。
畫了一半,月瑤覺得有些犯困,月瑤覺得奇怪,這幾天老是犯困想睡覺,莫非是病了,月瑤是非常注重養身的人,一天還好,幾天都這樣肯定身體出什麼毛病:“細雨,去請張大夫過來一趟。”
細雨嚇了一大跳:“姑娘,是不是哪裡身體不舒服?”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身體就不舒服了。
月瑤放下畫筆:“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幾天總犯困,讓張大夫過來給我看看。”
細娟忙說道:“姑娘,犯困就不要再累着自己了,還是去睡下吧!”細娟覺得自家主子一定是累着了,這段時間忙裡忙外,還得練字作畫,鐵人也受不住。
月瑤點了一下頭,本只是想 眯會,沒想到一沾牀就睡着了。
細娟跟細雨嘀咕道:“姑娘這就是太累了,以前是沒辦法,可現在姑娘這樣拚命,我真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細雨隱約有些猜測:“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月瑤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張大夫呢?”
向薇已經從外面回來了,說道:“張大夫去出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管家又另外派人去請大夫了。”
月瑤睡醒以後,覺得精爽了許多:“向薇,這也過去好幾天了,應該差不多了?”月瑤也覺得她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才總想睡覺。
向薇看月瑤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有些無奈,真是傻姑娘一個呀:“姑娘,你就不覺得自己最近不對勁?”向薇幾天前就察覺到月瑤的狀態有異,可當時她只是有這個懷疑,這會她是確定了,月瑤應該是懷孕了。
月瑤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勁:“除了犯困,其他都挺好的,不說我了,將你打探到的消息跟我說一下吧!”她這幾天一直爲這事懸着心,還是早點弄清楚的好。
上次莊若蘭已經說了張家的基本情況,向薇現在說得更詳細:“本來張三夫人跟張四夫人都跟隨丈夫在外任職,不過張老夫人這幾年身體不好,兩人帶了孩子回京伺疾,所以張家四房的女眷如今都在京城,老話說得好,人多是非也多,張家大夫人對二房非常不滿,矛盾積得很深,要不是張老夫人壓着,怕是早就分家了。”
月瑤明白,有人的地方,肯定是有紛爭的:“三房呢?”張家大房跟二房與她們干係不大。
向薇笑着道:“說起來挺有趣的,張家三夫人也是武將家的姑娘,性子很直爽,不懂彎彎繞繞,因此很不得張家老夫人的喜愛,大夫人心眼卻很多,她經常被兩人利用,吃了許多的暗虧。”簡單來說,張三夫人那就是一個受氣包。
月瑤點頭,從那天的表現她就已經看出張三夫人是個不會掩飾情緒的人,若是心思深沉的,當日肯定會與他們客套的,可張三夫人卻是找了一個藉口離開。
向薇笑道:“那麼直爽的人,生的女兒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這張月娘很聰慧,手腕也不錯,張三夫人有這個女兒當幫手,這兩年倒沒再吃大房跟二房的暗虧了。”
月瑤聽了這話,對張月娘又滿意了兩分:“品性如格?”有手段有心計沒關係,只要品性好。
向薇點頭道:“我花了許多時間去查探,就是爲了確認這一點,姑娘,這張月娘品性還是很不錯的。”
向薇跟月瑤說了幾件張月娘做的事,按照向薇的說法,從這些事裡可以分析出張月娘對長輩很孝順,對姐妹很有愛心,對下人恩威並施,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唯一的缺點就是樣貌太普通,所以導致姻緣不大順。”
向薇這幾天的功夫不是白費的:“原本在任上的時候,張家三老爺看中了同僚的兒子,兩家門當戶對,這門親事雙方父母都很滿意,張家三夫人疼女兒,允了張月娘在定下這件事之前見了對方一面,結果那男子見了張月娘嫌她長得不好,死活不願意,回到京城,張三夫人看中了孃家嫂子李氏的侄子,可惜對方卻看上了張家的姑娘。”
月瑤想覺得這張月娘真夠倒黴的,對方看不上自己也就罷了,還被堂姐截糊,想到這裡,月瑤又覺得不對:“你不是說張月娘很聰明嗎?怎麼會甘願當人踏腳石?”
向薇笑道:“我開始也很納悶,據說那李家公子長得很清秀,又有秀才的功名,最重要的是性子很溫和,這可不是佳婿。爲了解決這個疑惑,我特意去查了一下這個李公子,這才發現這李公子其他很好,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耳根子太軟,是個沒主見的人。”向薇最瞧不上的男人,就是沒有主見的男人,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當這種男人的老婆,其實是非常倒黴的。
月瑤聽了越發滿意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沒有主見的都要不得。因爲這種人,很容易成爲別人手裡的木偶,被人牽着鼻子走,有主見的人,才能撐得起事。
向薇看着月瑤的神色,笑着道:“看上了?”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向薇是很欣賞張月娘的,廷正若是能娶上她,是廷正的福氣。
月瑤點頭:“我寫封信給廷正,看他什麼時候能回京?等他回來,就讓他去見一見張家九姑娘,若是廷正也覺得不錯,我就給他定下來。”這麼好的姑娘,錯過了可就很難再尋得上了。
向薇笑了一下,廷正最聽月瑤的話,月瑤覺得張月娘好,這門親事基本是跑不掉的。
月瑤正準備進屋寫信,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月瑤心頭一慌,趕緊走了出去,見到臉色不安的安之琛,月瑤嚇了一跳:“和悅,出什麼事了?”
安之琛仔細看了月瑤,見着月瑤好好的,沒什麼異常,奇怪地問道:“這剛纔在門口看見大夫,小廝說是你請大夫,我還以爲你哪裡不舒服了?”
月瑤沒想到這麼巧,讓安之琛碰到大夫了,難怪行色匆匆的,月瑤心裡暖暖的,握着安之琛的手,笑道:“沒事,就是這幾天犯困,我想讓大夫瞧瞧。”
大夫很快由着管事領了進來。
過了半響,大夫面帶喜色地站起來,朝着安之琛跟月瑤笑着說道:“恭喜安大人,安夫人這是有喜了,一個多月了。”
月瑤聽了這話傻了。
安之琛大喜,可很快又有些擔心,忙問了大夫:“我夫人這幾天總是犯困,會不會孩子不好了?大夫,你看是不是該開安胎藥呀?”
向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傻瓜真是般配呀!
大夫笑着道:“懷孕初期是很容易感到疲憊,而且還會全身無力,總想睡覺,這是正常的反應,夫人的身本很好,只要平常注意一二就成,大人不用擔心。”他行醫這麼多年,大戶人家很少見到有身體這麼好的人。
安之琛這才放心:“來人,送大夫二十兩診金,府邸各賞一個月月錢。”主子有喜,下人也該同喜。
向薇朝着屋子裡的其他人使了一個顏色,衆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屋子裡就留下夫妻兩人。
月瑤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肚子裡己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了,她很快也要當娘了。
安之琛也很高興,他一直都想有自己的孩子,盼了這麼久終於盼望來了:“子長,我要當爹了。”
月瑤笑着點頭。
興奮過後,安之琛摸着月瑤一點都不顯懷的肚子:“子長,以後女兒一定要像着你。”像妻子一樣美麗聰慧又善良,想想就美呀!
月瑤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這孩子是女兒?”她是想要女兒沒錯,但是生兒生女都是註定的事,強求不來的。
安之琛卻是指着牀頭掛着的送子觀音圖:“你不記得了,按照日子算,這孩子是你掛送子觀音圖以後才懷上的,我們當日說要個女兒,送子觀音圖這麼靈驗,這胎一定是整女兒了。”
月瑤莞爾一笑:“這只是巧合。”
安之琛也是笑得很開懷:“不管是兒是女,我都喜歡。”兒子女兒都是他的骨血,他一定會好好疼愛他們,讓他們在幸福快樂的家庭長大成人。
有一個習俗,懷孕沒滿三個月是不能對外說的,所以夫妻兩人也沒派人將這個喜事對外講。
月瑤趁機問了安之琛,安之琛是武將,對張家應該比較熟悉,月瑤這麼問也是想多知道一下張家三房的事情。
安之琛聽到月瑤看中了張家三房的姑娘,笑着道:“張家三老爺一直在外任,我對他也不熟悉,你若是不放心,我去打聽一下,娶妻娶賢,只要姑娘好,父母兄長只要不是那等昏庸的,倒沒關係。”
月瑤點頭道:“姑娘很不錯,我蠻中意的,就是樣貌太普通了一點,我擔心廷正瞧不上。”
安之琛笑道:“廷正若是沒看上人家姑娘,也是說明兩人沒緣份,反正廷正今年也才十五歲,還小,我們慢慢給他尋,好姑娘天底下多得是,總能尋到滿意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安胎,大夫說了,不能費神,要好好休息。”
月瑤笑着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跟孩子開玩笑的。”
安之琛雖然知道月瑤是說到做到的人,但是這會還是有些不放心:“家務事你就交給郝媽媽跟管事媳婦,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處理不了的,等我回來處理,字再不許練了,畫也不準畫了……”
安之琛說了很多很多的不許,月瑤一點也不嫌煩,相反,她聽着安之琛的話,覺得心暖暖的,很安心,很踏實,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