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想救這個弟子嗎?我用十名玫瑰死士換她一條命,看來很值!”廖寒在遠處角落裡放聲大笑起來。
剛纔的玫瑰死士是廖寒操控,不然也不會這般帶有強烈目的性地炸踏了正門洞口。
廖寒被秋潔重創,他深知憑藉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能傷害到秋潔的,但是,看到秋潔想要救助葉凌冰,他當機立斷,操控十名玫瑰死士將大門轟塌,不讓秋潔如願以償。
其實,現在的廖寒已經處於強弩之末,他的戰力大幅度減弱,如果不是憑藉自己多年積累的修爲撐起一口氣,早就被秋潔打入他體內的寒氣凍結而死。
葉凌冰眼見正門被埋,轉身欲找到其他出口,卻發現,那裡也被玫瑰死士炸得支離破碎,再也看不到通道的盡頭了。
那些還未離開這裡的弟子們,已經沒有了任何出去的可能。
靠!
李吟歡不禁在心中大罵一聲,自己就是因爲來趟這一趟渾水,現在這是要被活埋在這裡的節奏嗎?
扭過頭來,李吟歡看見,廖寒的身子漸漸走遠,在一個拐角處消失不見。
李吟歡靈機一動,這廖寒操縱玫瑰死士將這裡所有的出口都炸燬,那他自己又如何逃生呢?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還另有出口!
想到此處,李吟歡一個箭步就要衝出去,緊跟廖寒而去。可是,他跨出的步子又戛然而止了。
猛然扭過頭來,李吟歡看到,葉凌冰在這不斷塌陷的地上來回躲避着,如同急驟海浪之中的一葉扁舟,彷彿隨時都會被巨浪所掀翻。
“救救我!救救我!”不斷有還未從這逃出的弟子發出絕望的吶喊,這其中,有冥宗弟子,有冰玉門弟子,甚至有洪靈堂弟子。
李吟歡處於短暫的呆滯之中,現在的自己,應該幫誰呢?應該去幫葉凌冰嗎?可是,可是還有那麼多弟子需要拯救,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即將走向終結,自己又爲何要放下他們不管呢?
緊緊盯着場中無辜的生命們,李吟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吟歡,快走啊!你還在猶豫什麼?”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中的焦急可想而知。
李吟歡深吸一口氣,道:“讓我再想想。”
鬼老氣急,精神力都有些紊亂了,吼道:“你是豬腦嗎?還要想什麼?!”
一顆顆岩石轟然下落,砸碎了灰色的地面,地面變得凹凸不平起來。
突然,一顆巨大的岩石砸落在葉凌冰身側,將一大塊地板都砸得翹起,而葉凌冰的身子終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晃動,腳腕一扭,身子倒了下來。
“呼。”
葉凌冰頭頂,另一塊巨大的岩石緊隨而至,帶着壓迫的勁風,眼看就要砸落在葉凌冰身上。任葉凌冰有再美的容顏,有再美妙的身姿,她終是要在這醜陋的岩石之下,香消玉損。
葉凌冰沒有閉上雙眼,她的雙手上,淡淡的藍色玄氣凝聚,試圖抵擋。她只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就這麼沒有任何價值地死去。可是,那一點薄薄的冰藍色屏障,又怎麼可能擋住這巨大的岩石呢?
“咚!”
悶響聲,傳在葉凌冰的耳中,那麼清晰。
葉凌冰寶藍色的眼眸呆滯地看着那正自落下的岩石,彷彿被什麼東西阻攔,生生停止了。葉凌冰扭過頭來,再看去,卻發現,一道與巨大岩石相比顯得纖瘦的身影,正低着頭,駝着背,將巨大的岩石抗在了肩頭。
“噗..”李吟歡噴出一口鮮血,灑在葉凌冰冰藍色戰裙上,強忍着痛苦,沒有說話。
“你...什麼時候?”葉凌冰瞳孔縮小,驚訝之情溢於言表,道:“你怎麼會?”
李吟歡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快走..”
葉凌冰看着李吟歡,有些呆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站起來。
“你特麼想要我被壓死啊!...走啊!.....”李吟歡差點沒被葉凌冰氣暈過去,自己好不容易進行了強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決定救葉凌冰,卻沒想到身下這腦殘的女人竟然就這麼幹看着自己受罪,還不走,她是不是就想被這石頭砸死啊?
被李吟歡喝罵一聲,葉凌冰終於回過神來,她這才清楚,是這個洪靈堂的弟子,救了自己一命。
翻身而起,葉凌冰從岩石下躲過,站在了李吟歡身旁,而與此同時,李吟歡終於將肩頭上的巨大岩石重重地落在地上。
如果是平常人接着巨大岩石,八九不離十要砸個粉碎,但是,李吟歡在野人部落之中,幾乎天天搬運黑鋼石,身體承受能力自然非同尋常,也是因爲這巨大岩石是從高空墜落,李吟歡才難以承受那撞擊而來的壓力,導致體內氣息紊亂,噴出了一口鮮血。
此時的李吟歡只感覺自己後背都有些麻木了,可想而知剛纔承受的一擊有多重。
但是李吟歡並沒有因爲這種疼痛而表現出難受的神色,反而拉住葉凌冰的手,忍痛朝着遠處走去。
“要帶我去哪裡?”不知是因爲身體太虛弱還是剛纔被李吟歡解救而心存感激,葉凌冰並沒有甩開李吟歡的手,只是輕聲詢問道。
“去能夠活命的地方。”
李吟歡說罷,便攙扶着葉凌冰,艱難地在這正在不斷塌陷的冥宗分宗裡前行,他順着廖寒走遠的軌跡,來到一處小小的通道口。
在這裡,通道口是斜斜朝下的。要知道,冥宗分宗建在地底,其出口應該是向上纔對,常人怎麼也不可能認爲這其中藏着真正的通道出口。
但是,李吟歡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只有一處通道,而剛纔廖寒就是朝着這邊轉折,也就是說,他只可能進入這一個洞口之中。
“轟隆隆....”
冥宗大殿轟塌而下,已經分不清大殿的雛形了,那些無辜的生命,在地面的裂縫之中,深深地淪陷,再也無法看到光明瞭。
那些剩餘的玫瑰死士,在這塌陷的大殿之中紛紛自爆,將這本就不堪的大殿炸得更爲支離破碎。
“拼了!”
李吟歡怒吼一聲,一把將葉凌冰纖細腰肢抱起,將她整個人都塞入那通道之中,伴隨着葉凌冰的一聲驚呼,李吟歡緊隨其後,身子探入了那洞口之中。
就在二人探入洞口不過幾次呼吸的時間,這洞口便被巨大的爆炸漣漪包裹,碎石一眨眼功夫便封印了這裡的通道。
冥宗分宗之上,賭場。
在黑夜之中,本燈火通明的賭場之中已經不剩下什麼人煙了,巨大的震動使得人們已經驚慌失措地逃竄了,在賭場樓閣內的地面上,到處都是被震散的籌碼,賭注,還有東倒西歪的桌椅和賭具。
陡然之間,賭場所在的地基塌陷了,五層樓高的賭場,朝着地底下深陷,地面如同一張吞噬的血盆大口,將整棟樓,都吞噬了進去。在這棟樓沉入地底的同時,接二連三的炸響從地底傳來,將那已經陷入地面的賭場摧毀地更爲透徹。
李吟歡與葉凌冰兩人順着通道,朝斜下方奔去,周圍通道,傳來一陣陣不穩定的搖晃,在他們的身後,沉沉的爆破聲響傳來,彷彿隨時都可以觸及他們所在的地方。李吟歡牽着葉凌冰的手,速度加快起來。
葉凌冰此時並沒有說話,她明白這不該是通往出口的路,但是既然她明白,潘森不該不明白,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罷。反正自己本該死路一條,就算潘森沒有帶自己逃出這裡,也該認命了。
就在二人在這通道之中奔走了小半分鐘時間後,突然,面前的道路出現了一個驚人轉折,竟然朝斜上方延伸而去。
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沿着這條斜向上的道路,李吟歡與葉凌冰足足跑了有一刻鐘時間,到最後,二人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風,在這通道的盡頭...是出口。
“快!”李吟歡激動地大喝一聲,朝出口疾馳而去,不過十秒鐘時間,二人便從那通道口衝了出來。
剛一出來,李吟歡便感覺一陣幽冷清風撲面,不禁感到神清氣爽。
在冥宗分宗之內,壓抑環境之下,拼殺搏鬥之中,就連空氣都沾染上了濃濃的血腥,此刻這並不算愜意的風,倒讓李吟歡感到無比美好。李吟歡朝四周看去,發現,這裡是那賭場之後的一處供人散步的自然風景區,景區不小,一眼望不到盡頭。就看近處,幾條鵝卵石鋪成的道路蜿蜒而過,朝着不同的道路鋪去,在道路兩旁,種滿了一排排綠油油的小樹,翠綠欲滴,微風吹過,風聲沙沙作響。
鵝卵石路並不長,不過百米就沒了蹤影,只是,就在鵝卵石路的盡頭,卻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湖水,而一條足足三米寬的褐色木橋貼着那淺淺的湖水朝着遠處蔓延,一處亭子隱隱可見。
葉凌冰不知不覺間已經掙脫開了李吟歡的手,她邁着細碎的步子,想要找一處歇息,可是,只走了幾步,身子便微微顫顫,差點摔倒在地上。
葉凌冰的這一舉動,李吟歡看在眼裡,心想這女人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神情恍惚,難不成是受到了什麼打擊嗎?
雖然心中如是想着,但李吟歡還是上前,問道:“喂,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要休息一下。”葉凌冰扭過頭來,索性盤膝坐在了地上,微閉雙目,開始靜養起來。
方纔急於逃命,李吟歡並沒有怎麼關注葉凌冰的面色,但此時,他將葉凌冰的正臉盡收眼底,終於看清了。
葉凌冰皮膚本來白皙,但此刻卻涌上了一抹病態的蒼白,連紅潤的薄脣都暈上了淡淡的紫色,她的鼻息也開始變得微弱起來,在她的右側臉頰上,一道小小的切痕之中,黑色的血液一滴滴淌下。葉凌冰似乎並不屈服於這種狀態,絲絲玄氣提聚,要將臉頰之上滴血的傷口止住。
“爲什麼離開了符文球大陣,我還是這麼虛弱?”葉凌冰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
“笨女人,你這是中毒了好嗎!”李吟歡蹲下身子,神色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