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份情報的玉簡。”儒雅修士將玉簡遞給陳執,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坐下。
陳執伸手接過,拿起其中一枚記載着千年金龍膽草信息的玉簡,用神識粗略一掃,疑惑道:“千幻城?”
“不錯,每年的千幻城,都會舉行一個唯有築基修士才能夠參加的小型拍賣會,想必陸兄一般都是在人間界北面或是東面的魔剎盟地盤活動,故而不清楚這點。”儒雅修士頓了頓,看了陳執一眼,不過陳執臉上面無表情,便是眼神都沒任何波動,倒是看不出什麼,他只能作罷,繼續說道:“這拍賣會,其實是一個名爲鷹隼的散修組織舉辦,進場的需求有些高了,若是沒有引薦人,必須繳納一千下品靈石並且身上擁有一萬下品靈石以上才能入場,當然,若能夠證明自己擁有十萬以上下品靈石,便能免費入場。”
“鷹隼……”陳執聽後瞳孔一縮,卻是沒有接話,這個組織,他從金輪散人記憶中看到過,據說是散修中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因爲這個勢力的創辦者,是一名元嬰老怪級別的散修,不過和這組織打交道有一個好處,這組織極爲看重信譽,再加上有元嬰修士坐鎮,便是天道盟和魔剎盟都不敢輕易得罪。
“看來陸兄也聽過這組織。”儒雅男子淡淡一笑。
“單兄還是放棄這無趣的試探吧,鷹隼這類擁有元嬰老怪坐鎮的散修,只要是無盡荒原的修士,就沒有沒聽說過的。”陳執擡起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儒雅男子笑了笑,拿起一杯茶品了幾口,似乎在掩飾自己的窘迫,而陳執卻也知道分寸,接連拿起第二、第三枚玉簡,這兩枚玉簡中,分別記載着卓大師、喬文、許月三人的情報,略一掃過,陳執便不動聲色地將三枚玉簡放在一旁。
“不錯,很詳細,看來我那朋友所言非虛。”
儒雅修士笑了笑,卻是沒有接口。
陳執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小袋子,直接拋給儒雅修士,有些無奈地補充道:“就是價格上黑了些,竟然要五千下品靈石。”
“陸兄說笑了,三個情報中,第一個情報和第三個情報價格並不高,關鍵是第二個,卓大師雖然是築基修士,但貴爲五級煉丹師,可是巍陽丁家的首席煉丹師……”他頓了頓,看了陳執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道:“不過這次根據我們的情報,最近巍陽丁家因爲宗族內部的紛爭而變得混亂,卓大師這次出來,一方面是爲了避嫌,另外一方面則是來此地以相對便宜的價格購買一些材料,身邊竟然沒有一名金丹修士守護……”
“恩。”陳執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陸兄慢走。”
待陳執前腳一走,一名胖胖的老者便擡腳走進這包廂,若是陳執在這,一定認得此人便是之前見過一面的前哨鎮天機閣大掌櫃,此人雖然胖胖的,平時也總帶着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但陳執和其閒聊之時都要特意留個心眼,生怕被此人套出什麼。
“怎麼樣?”一進來,胖胖老者便開口問道。
“他的口風很緊。”儒雅男子苦笑地搖了搖頭。
胖老者聽後微微皺眉,略一沉吟便道:“罷了,是我上次心急了一些,想必此人有所警覺,不過那些消息,你透露給他了吧。”
“恩,就是不知道,他找卓大師有何事……”儒雅男子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要不,找人跟着?”
“不,不用……”胖老者搖了搖頭:“此人行事極爲謹慎,上次我便試着派人跟着,只是特意提醒別跟得太緊,卻沒想纔出去沒一炷香時間便被甩掉,若是跟緊了被此人發現,反倒不好。”
說到這,胖老者思索了一番道:“不過這次是難得的機會,若是能趁此除去卓大師,對巍陽丁家絕對是一個打擊,到時候我們就能……恩,派人盯着卓大師,若是此人只是找卓大師煉丹就找個機會下手除去卓大師,若是此人打着什麼主意的話……就幫他打掃乾淨尾巴,然後通過特殊手段通知他。”
說到這,他笑了笑:“之前他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恩,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們天機閣是生意人,能多個朋友,就多個朋友,不是麼?”
……
這些談話內容,陳執當然不知道,不過,他倒是覺得,這天機閣似乎對這卓大師早有預謀。
要不然,天機閣也不會連這卓大師離開的路線都探尋好了……不過從儒雅男子的語氣中,陳執卻是注意到對方似乎和他打着差不多的主意,或許,這次給他如此詳細的情報,也有一定想借他這把刀來除去卓大師的味道。
看來這一點,要好好利用。
陳執摸了摸下巴,腦中卻是浮現出另外一個身影——許月
一想到這個女人,陳執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冷芒。
當初他好歹也是間接救了這女子一命,卻沒想到這腦殘女竟然敢陷害他,縱使他手中擁有更改相貌的面具,但被一名元嬰修士惦記着,任誰都是一肚子怨氣
陳執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而且他沒想到,這一次許月竟然會和卓大師同行,倒是方便他下手了。
離開天機閣,陳執一路往前,漸漸地,他發現這無盡荒原的人間界,似乎比荒原的靈氣更爲稀薄。
怪不得,那麼多修士拼了命也要進入荒原……
雖說此地被稱爲人間界,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妖獸生存,只不過高級妖獸都被修士清理了,而前哨小鎮既然是前哨站,離這最近的城市有三座,分別是彩石城、千幻城和巍陽城,三座城市互爲犄角,形成一塊防禦帶,其中千幻城居中,而彩石城和巍陽城分居兩側,這一次卓大師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丁家所在的巍陽城。
陳執拿出玉簡,細細觀看這次途中幾段最適合偷襲的地點,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離巍陽城不到三十里處的一座小山坳。
選擇這裡偷襲雖然危險,但若是天機閣也有相同的打算的話,這裡,相對來說卻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險種求富貴
陳執一催雷雲法器,朝着巍陽城所在的方向飛去。
入夜,漆黑的空中,五道流光快速劃破夜空,就像是幾道流星,而就在這幾道流光滑過之後,又是十幾道流光從空中滑過,雙方的距離,也在不斷地拉近。
“他們越來越近了。”喬文一臉恐懼,回頭看了一眼那十幾道流光,語氣焦急地說道。
而就在喬文的旁邊,卞伯和許月二人,亦是極爲焦慮,不過他們的臉上,更多是一種埋怨之色。
就在他們離開南部前哨鎮不久,竟然便遭遇了一夥十多人的偷襲,一開始卞伯還認爲是陳執所在勢力派人偷襲,不過很快,他便發現這夥人的目標似乎是卓大師幾人,心中大感晦氣的同時,也在思索着如何脫離,不過對方明顯是訓練有素,而且隊伍中清一色的築基修士,反觀他們這邊,不過是十名築基修士,幾乎一個照面便陣亡了三四人,在一名丁家護衛拼死自爆之後,衆人這才找到機會衝破包圍圈。
不過眼看着距離被不斷拉近,而巍陽城,卻還遠在幾十裡之外,若是這樣下去,恐怕沒多久便會被追上。
“這樣下去不行。”卞伯看了一眼許月,咬了咬牙,對着飛在最前面的一名老者說道。
這老者身着月白長袍,頭上頂着一枚肉瘤,下巴上留着三寸長鬚,雖然僅僅是築基五重修爲,但老者的身上,卻帶有一種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卞道友這話什麼意思?”老者語氣冰冷,雖然因爲剛剛的突圍衣着不整,右臂更是佈滿鮮血,但那目光卻是咄咄逼人。
若是平時,卞伯可能還有所退縮,但此時事關生死,面對老者這番神情,他冷哼一聲:“什麼意思卓大師你心裡明白,何須我多言,我滅魔宗,可是和這些人並無糾葛。”
老者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後不斷迫近的追兵,巍然嘆了口氣:“將文兒帶上吧。”
“師傅,我……”
“分頭走”老者深深看了一眼喬文,而他身後,一名身着丁家服飾的冷麪修士卻是在三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暗自打出一道法訣,便跟着老者朝着西北面的方向飛去。
看着老者離去的背影,卞伯神情有些複雜地嘆了口氣,繼續朝着巍陽城的方向飛去,不過很快,三人的臉色就變得煞白,因爲身後那些追兵,竟然沒有追向老者,而是緊緊跟住了他們。
“怎麼回事?”此時卞伯就算再傻,也清楚自己三人被暗算了,不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老者到底是如何暗算他的。
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追兵,卞伯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喬文身上,當看到喬文身上那一絲絲不起眼的靈光,這才恍然大悟。
“該死,上了那老狐狸的當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