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嫿,你有完沒完,這裡是我家,你到我家來撒什麼野!”
白恩嫿臉上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明明受傷的是我,那碗燙也是她故意朝我臉上潑過來的。”
顧亦澤臉上冷得能敲下冰塊:“白小姐,請你自重。在座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甄淺好心替你盛燙,是你自己打翻了燙碗。”
白恩嫿淚眼朦朧地看着顧亦澤,拼命搖頭,委屈得不行。
她是想打翻那隻碗燙,可那燙原是該往甄淺身上潑的,爲什麼偏偏撒在了她的臉上?
這其中玄機她明白,甄淺明白,可能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明白。
可誰讓是她先去打翻那碗燙,理虧在前,現在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安小夏護短,又特別愛護甄淺,此時狠狠地瞪了白恩嫿一眼:“白恩嫿,你要是敢再傷害我的人,我發誓,一定加倍奉還給你。”說完,便拉着甄淺去了客廳,安撫她的情緒。
白恩嫿咬着下脣,愣是沒有示弱。
林沖拿了車鑰匙出來:“白小姐,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白恩嫿揮開林沖要來扶她的手,惡狠狠地道:“滾,你有什麼資格碰我!”
林沖面癱臉上沒有一點點表情,不過眼中卻仍是有神色一閃而過。
他按壓住情緒,仍是用他平板無奇,像機械音一般的聲音道:“白小姐,請不要任性,臉是你的,若是不及時處理,發炎毀容,最終吃虧的也是你自己。”
白恩嫿暗綠色的眸子微微一閃,終於沒有倔強地僵持,跟着林沖上醫院去了。
離開前,她仍不死心地看向顧亦澤,顧亦澤已經冷淡地轉過頭去,連看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失望與受傷從暗綠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
目光微閃,正好與甄淺的眸光對上。
甄淺趴在安小夏懷裡,安小夏正在安慰她,她便將下巴擱安小夏的頸間,正好與她互,甄淺朝她做也一個得意的鬼臉。
白恩嫿的步子微微一頓,心知自己是中了甄淺的計謀,心中更加憤怒,卻無處宣泄!
她只將白皙纖弱的手指緊握成拳頭,微抿着脣,比亞洲人要白上幾分的皮膚更加蒼白。
“甄淺,咱們走着瞧!”她用口型對甄淺說。
甄淺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用口型回她:“有種你放馬過來。”
白恩嫿並不是很擅長中文,甄淺這一句口型說得很快,所以……她沒明白甄淺對自己放了什麼狠話,只知道不是好話就對了!
她握緊拳頭,轉身,離開。
心裡卻是憋悶得要死。
白恩嫿在醫院裡住了兩天。
原本是不必住院的,可她實在不想立即回到那幢房子裡,那裡對她是滿滿惡意,相比起來,她寧願住在醫院。
沒有白恩嫿在,安小夏他們的日子難得的恢復了往日的溫馨與快樂,雖然只有短短兩天,但也夠他們偷着樂了。
安小夏忙着拍婚紗照,選婚紗照,送請帖,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
晚上也很晚纔回去,有時候乾脆同顧亦澤直接住在外面不回去了。省得看到白恩嫿那張臉就來氣。
白恩嫿出院回家,是阿杰去接的人。
回來時安小夏跟顧亦澤都不在家,甄淺卻笑盈盈地站在大門口,倒像是刻意來接她回家一般。
甄淺笑得很開心,白恩嫿心裡卻很鬱悶。
“白小姐,你回來了!快進來吧。”
白恩嫿覺得甄淺不懷好意,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家裡的幫傭幫白恩嫿把行李搬進臥室,白恩嫿也走了進去。
在與甄淺擦身而過時,甄淺突然一把拉住白恩嫿:“白小姐,那天的事,你可千萬別介意啊!”
白恩嫿一愣,停下,側頭看了甄淺一眼。
見她神色間滿是歉意,白恩嫿眉毛一挑,神情越發高傲,“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進屋了。
甄淺悄悄回頭看她一眼,嘴角溝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緊跟在白恩嫿身後:“白小姐,您先洗個澡,就可以出來吃飯了。”那態度,畢恭畢敬得跟個狗腿子似的。
白恩嫿向來最討厭這類的人。
她一進到臥室,順手就將房門摔上,把甄淺隔絕在外面。
甄淺摸了摸差點被門板到的鼻子,臉上閃過一抹邪惡的笑意。
她哼着歌兒去廚房裡給方媽幫忙。
方媽見她高興,忍不住問:“什麼事這樣開心?”
甄淺神秘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果然……三十分鐘後,一聲慘叫自白恩嫿房間裡傳來。
“怎麼了?”方媽被嚇得差點扔了手裡的鍋鏟。
甄淺笑得特別開心:“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甄淺,方媽,還有家裡的一幫傭人佤都涌到白恩嫿房裡。
白恩嫿剛洗過澡,身上圍着浴巾,頭髮溼漉漉的披在身後,頭髮上,臉上,身上,地板上是赤橙黃綠青藍紫幾個顏色的粉沫!
此時的白恩嫿就像個彩色泥人一樣,別提有多狼狽了!
一隻吹風機被她扔在地上,從出風口裡撒出好多彩色粉沫。
這粉沫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一但遇水就變得十分有粘性,會緊緊貼在肌膚上,頭髮上。
“哇,白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甄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震驚地看着白恩嫿。
白恩嫿看着甄淺,瞬間就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是你搞的鬼,對不對!”白恩嫿氣得發抖,指着甄淺。
甄淺無辜極了:“白小姐,你說話要講語氣,我一直都廚房裡幫方媽弄晚飯呢,從來沒有進過你的房間!”
“白小姐,不會是你對我懷恨在心,故意設計這一出苦肉計,來整我吧!”
老子有病的人,纔會在整別人時把自己也害得這麼慘吧!
白恩嫿明知道這一切是甄淺搞的鬼,但偏偏她沒有證據!
難怪剛纔她表現得這麼殷勤!
白恩嫿現在恨透甄淺了!
她一定要給她好看!
不過甄淺有大靠山,纔不怕她呢!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面過,天氣漸漸暖和,安小夏同顧亦澤的婚禮也如期而至。
他們的婚禮一切從簡,請的客人很少,除了家人與朋友之外,商場上來往的人也很少。
那些商人,早在一個月前就在打聽誰收到了請諫。
能參加顧亦澤的婚禮,不僅證明了他們在同顧亦澤生意來往中的重要地位,更是一種身份的像徵。
就像你真正的走入上流社會這個圈子,得到這個圈子最權威的人的認可一般。
有一個收到請諫的人,當場就請了無數記者,開了一個記者發佈會,鄭而重之地把那份請諫放在一隻絨布鋪成的托盤裡,展示給大家看,也好方便記者拍攝。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收到請諫了似的。
其它收到請諫的人則淡定多了。
知道顧亦澤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收到請諫後全都默不作聲。
一場普通的婚禮,炒得人盡皆知。
結婚當日,一大早顧亦澤所居住的別墅外,就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那些記者也太能八卦了,竟然把他們用了幾輛婚車,每輛婚是什麼牌子,世界上有多少輛,價值多少錢,車上紮了幾朵花,扎的什麼花等等一系列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全都報道出來。
而安小夏早在結婚前三天,就回到跟爺爺回到自己的家,木樓裡早就在鄰里的幫助下佈置得喜氣洋洋。
大紅的喜字,紅綢紮成的喜花掛在門樑上。
安小夏坐在房間裡,任由化妝師給她上妝。
徐靜敏坐在一旁,已經換好了伴娘裝,淚眼朦朧地看着她,一會兒抹淚一會兒笑。
她們這邊沒比顧亦澤那邊情況好多少,古玩市場裡,早就被記者給弄得交通堵塞了。
下午三點多,顧亦澤的婚車終於緩緩到來。
但是路被記者給堵住了。
他們非要讓顧亦澤給他們採訪時間,否則絕不讓路。
顧亦澤坐在車內,臉上載着遮去半張臉的大墨鏡一動不動。
車子被堵在原地二十多分鐘,顧亦澤終於不耐煩了。
敲了敲車窗,沒一會兒林沖就到了車前,車窗搖下一條縫隙,話筒便像煩人的蒼蠅似的直接伸了進去。
顧亦澤淡然得就像沒看到這些記者,以及他們砸來的一大堆問題,簡潔有力地道:“讓周局來處理。”
林沖應了一聲是,車窗便搖了上去。
有些人話筒來不及收回去,直接被林沖搶過嚴,甩飛了。
被扔話筒的記者立即怒了,攔在林沖面前,氣勢洶洶地:“你敢扔我的話筒,你知道我是哪家報社的嗎,信不信我寫死你!”
林沖冰山一樣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掃了那名記者一眼,便摸出手機,拔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林沖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周局,我們在迎親的路上被圍堵了,車子動不了,麻煩您親自帶人過來處理一下。”
林沖的語氣不疾不續,沒有半點情緒可言。可電話那頭的周局聽了,卻覺得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似的。
他正打着領帶,準備去參加顧亦澤的婚禮,沒想到就接到這樣一通電話。
領帶都來不及繫了,立即打電話叫手下先趕過去替顧亦澤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