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奕寒和夏暖從雲苑出來後,並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去了醫院,將車子停在外面停車場,夏暖和陸奕寒快走到醫院門診口的時候,裡面傳來一道女人嘶心裂肺的哭聲。
接着一個剃着板寸頭,三十出頭的男人走出來,一個女人從裡面出來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女人的臉上佈滿了手指印,嘴角還流着鮮血,聲音乞求的道:“求求你,給我一點錢,把小軒好好的安葬起來好不好?”
“臭女人,老子好好一個大胖兒子交給你,沒兩年就被你把兒子給折磨死了,你現在還敢問我要錢,我不要你的命就算好的了。”男人說完一巴掌重重打在女人的臉上,女人一下被男人打得摔倒在地上。
男人又擡起腳想要去踢女人,被陸奕寒一個飛腳踢在他的重點部位,疼得他一下子倒在地上,捂着雙腿之間疼得嗷嗷直吼起來。
“他媽的誰管老子的閒事,老子要捅……”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奕寒一腳踩在他的頭上。
“打女人還這麼囂張,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頭踩爆,腦漿噴一地?”陸奕寒目光冰冷的道。
夏暖是第一次看到陸奕寒這麼冰冷的目光,卻也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地上的男人活該。
夏暖走到女人面前,將女人扶起來,“大姐,你臉上的傷都是這個男人打的嗎?他這麼打你,你怎麼不報警?”
女人看着夏暖,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聲音哽咽道:“他是我的前夫,是孩子的父親,孩子剛走,我不想讓他看到他父親因爲打我進監獄而傷心,這些天,爲了給自己治病,我能賣的東西全賣了,身上真的是沒有分文,纔想讓他來把孩子下葬,入土爲安,誰知道他一來就說我把孩子虐待死,這麼多年,他對我們母子不聞不問,不曾給孩子一分生活費,現在孩子因病去世,就說我把他的兒子害死了,不但不給孩子的安葬費,還把我狠狠打了一頓。”
聽着女人的話,夏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另人髮指,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身爲一個男人,你簡直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不,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自己的兒子不養不問,現在連孩子的安葬費都不肯出,你連一個畜生都不如。”夏暖憤慨的道。
被踩在陸奕寒腳下的男人,在電視裡看到夏暖,認出了夏暖是陸家三少奶奶,立刻順着夏暖的話道:“陸三少奶奶,我知道錯了,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這個畜生計較,請你放了我,只要放過我,我立刻拿錢把兒子葬了。”
“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小軒的父親,相信小軒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擔你這個父親的情,這個錢不需要你出,我來負責。”夏暖說着看向陸奕寒,“讓他走,和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計較就是髒了自己的腳。”
陸奕寒鬆開腳,男人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原本想找女人的麻煩,在看到陸奕寒清冷冷酷的目光後,嚇得連忙拔腿就跑。
“剛纔聽你說你的孩子叫小軒,你就是醫院裡所說的那個很懂事的八歲男孩的母親嗎?”夏暖目光心疼的看着女人問。
女人再一點淚如雨下,點點頭,自責的道:“我是小軒的媽媽,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本事,不能給孩子一個健康的身體,是我沒用。”
看着女人的眼淚,夏暖只覺得鼻子酸酸的,世界上的幸福是相同的,不幸卻是萬種不同的,這個女人擁有一個那麼懂事可愛的孩子,上天卻偏偏奪走她。
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致命打擊,此刻卻連給兒子的安葬費都拿不出來,她的心有多麼疼痛可想而知。
夏暖溫柔的安慰道:“大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一起好好安葬小軒,你不用自責,小軒那麼懂事,他若是看到你爲了他這麼傷心難過,一定也會傷心的。”
“謝謝你,三少奶奶,但是我不能要你的錢,我雖然窮,但我還是有做人的原則,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你的資助,我不想讓小軒看不起我。”小軒母親拒絕道。
夏暖知道作爲一個母親的自尊和驕傲,看着小軒母親真誠的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這筆錢我不會白給你,等你有錢的時候可以還給我,這樣小軒就不會看不起你了。”
“我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做傭人的,如果三少奶奶可以讓我在陸苑打工還債,我才能接受三少奶奶的好意。”小軒母親道。
夏暖想了一下,覺得高氏一直獨自一人打理雅苑,現在陸睿行身體不好,她要照顧陸睿行,又要打理雅苑,身體會很累,有個人幫助會好一點。
“好,我答應你。”夏暖輕聲道。
小軒母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夏暖磕起頭來。
“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
夏暖沒有想到小軒母親會對她下跪,愣了一下,連忙拉起她。
“大姐,你不要這麼見外,我們能認識就是一種緣份,相互幫助是應該的。”夏暖道。
“三少奶奶,你不要叫我大姐,像我這種貧民,哪裡配讓身份如此尊貴的三少奶奶叫大姐呢,我叫餘英,三少奶奶叫我小余就好了。”餘英恭敬的道。
“你年紀比我大,叫你小余太不禮貌了,以後我就叫你餘姐好了。”夏暖道。
“好,三少奶奶說叫什麼就叫什麼?”
夏暖將一張銀行卡和名片遞到餘英手裡,“這裡有三萬塊錢,快去安排小軒的後事,不夠的話你打電話給我,我隨時把錢給你,等安排好小軒的事情以後,你心情好一些再來陸苑上班就好。”
“謝謝三少奶奶,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等一安排好小軒的後事,我立刻到陸苑上班。”餘英感激道。
夏暖和餘英分開後,和陸奕寒去接陸睿行出院,或許是知道要出院回家,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陸睿行歡快的歌聲。
“四弟,今天心情不錯嘛。”夏暖微笑道。
“姐姐,三哥,你們是不是來接我回家了?”陸睿行聲音興奮的問。
“是啊,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陸奕寒看着陸奕寒微笑道。
“哦,太好了,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姐姐了。”陸睿行一臉單純的歡呼起來。
“四嬸,有什麼要整理的東西,我陪你一起收拾。”夏暖道。
“一大早睿行就醒了,嚷嚷着要回家,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高氏說着拿起一個小行禮袋。
陸奕寒接過高氏手中的行禮,“四嬸,讓我來提。”
一行人高高興興的離開醫院,在回去的路上,夏暖將餘英的事情說了一遍。
“四嬸,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給你找了一個傭人,請你原諒。”夏暖目光愧疚的道。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着想,我怎麼會怪你呢?而且餘英那麼可憐,剛失去兒子又被前夫暴打,讓她早點投入到工作之中,也能緩解她的壓力,夏暖,你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好人。”高氏微笑道。
“四嬸更是一個善良之人,不然一向喜歡獨立自主的你,一定不願意讓別人來幫你分擔。”夏暖笑道。
“媽媽和姐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我最喜歡你們了。”陸睿行說着坐在車裡手足舞蹈的唱了起來。
看着陸睿行無憂無慮像個孩子一樣,夏暖心裡既羨慕又心疼,羨慕他可以重新體驗一把兒時的樂趣,心疼的是不知道陸睿行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